第58章 第 58 章(1 / 1)

这一拳打得猝不及防, 檀赶根本没防备,嘴角狠狠地挨了一拳。

“你敢打我!”檀赶捂着脸,震怒, “你他妈居然敢打我!”

宋临初已经豁出去了, 毫无畏惧地与他对视:“你再骂一句檀越试试,看我敢不敢!”

“找死!”檀赶抡起拳头就往宋临初脸上招呼过来。

宋临初侧过身体躲避他的攻击, 他本以为就这个男人一脸阴鸷,看着就不是什么好惹的样子, 打人也肯定很凶。

然而, 令他意外的是,他居然很轻巧地避开了男人的攻击。

男人似乎只能探过身体来揍他, 脚没办法支在地上,失去了发力点, 战斗力比他还弱。

坐在前座的保镖护主心切,可他们现在已经上了高架, 根本不能停车,他只能解开安全带,要探过身来抓住宋临初。

宋临初冷冷道:“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保证檀越会让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搬檀越出来能不能震住这些人,但看檀赶对待他的态度就知道,他应该有所忌惮。

不然哪里有这么客气的绑架,直接打晕了套个麻袋岂不省事。

令宋临初意外的是, 这话还真管用。

那保镖的动作顿时顿住,犹豫地看向檀赶。

檀赶两拳砸空,没有像宋临初想象中那般暴怒, 反而奇迹般地冷静下来。

他抹了下嘴角的血, 冷笑:“檀越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让你这么护他?”

宋临初:“你猜。”

“”檀赶咬牙道,“好,很好,你最好祈祷你在檀越心中的位置有这么重要。”

宋临初摊手:“一起祈祷咯。”

“”

檀赶发现这小混蛋不愧是檀越看上的人,光是这气人的本事,也是天生一对。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动宋临初的时机,万一真把檀越惹怒了,这事情就没那么容易收场了。

他只想挟持了宋临初威胁他一下,得点好处,并不想跟他正面起大冲突。

“行,要是檀越没舍得答应我的条件来救你,”檀赶阴测测地笑了一声,“老子他妈找人轮了你!”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到了一处荒郊野岭,宋临初本以为对方肯定找了个什么烂尾楼废弃工厂之类的,然后发视频威胁檀越。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们只是在没有人烟的地方换了一辆六座的商务车。

更出乎他意料的是,檀赶是被保镖抱着上的另一辆车的。

难怪他战斗力那么差,原来是个残疾人啊。

檀赶重新坐上车,见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腿上,冷笑:“想知道它们是怎么废的吗?”

宋临初不是很想知道。

檀赶却很有倾诉的欲望,他自己摇着轮椅,停在宋临初的跟前。

他盯着宋临初,恶意满满地说:“没错,是檀越,你还不知道,你这枕边人,是怎么样一个魔鬼吧。”

“”

“你一定听说过,他为了上位家主,用了很多残忍而让人忌惮的手段吧。”

不好意思,还真没听说过。

“当初,他为了争家主之位,设计让我跟爸爸出车祸,爸爸当场身亡,我则成了残废,他坐收渔翁,坐上家主之位。”

檀赶自己说来了气:“他是杀人犯!恶鬼!冷血阴毒,他害了我一辈子,你也迟早步我后尘!看吧,这件事情之后,他就会发现有个身边人的坏处,不会允许自己有弱点的!”

宋临初微微皱了下眉。

檀赶见状,冷笑:“你不是护着他么,知道他的真面目,你还护得下去吗?”

“”宋临初抿着唇,不说话。

檀赶以为他被自己唬住了,满意地拿出手机,拨通了檀越的电话。

陈启修所在的小区到檀家坐车只要20几分钟,可30分钟过去了,宋临初依旧没到家。

檀越给宋临初发了条微信消息,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檀越皱眉,给宋临初拨了个视频通话。

无人接听。

打手机电话,听筒里则传来“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提示音,

檀越虽然掌控欲很强,但也不至于疑神疑鬼,宋临初晚个几分钟到家,就怀疑他出事了或者怎么样,手机关机可能是没电了,没准时到家可能是堵车,也有可能是其他事情耽搁了。

毕竟他也不知道宋临初具体的上车时间。

耐着性子又等了十分钟,宋临初还是没回来,檀越还是没忍住,让程斌给陈启修所在的小区物业打电话。

宋临初当时应该就在小区门口打的车,那是高档小区,安全措施到位,正对着路口应该安有摄像头。

程斌立刻去办了。

然而,还没等到程斌那边有结果,檀越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来电显示“未知号码”,要是换平时,檀越会直接挂掉这种电话,但现在宋临初一直没回来,檀越耐着性子,接了起来。

“我亲爱的弟弟,”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檀赶阴冷的声音,“别来无恙啊。”

檀赶和他的关系早已经僵到了极点,可以说是老死不相往来那种,对方不会无缘无故给他打电话。

檀越声音冰冷:“人在你那里?”

檀赶哈哈大笑:“看来他真对你挺重要,这还没一个小时,你就发现人丢了。”

果然是他。

他们的父亲平庸无能,他们爷爷,也就是檀家的上一任家主,打算直接越过他们父亲,把家主位置交给他们兄弟之一。

只是,檀老爷子知道无论他把家主位置给谁,都免不了兄弟斗阵。

而且,他也知道,檀赶和他父亲二人联手,都不会是檀越的对手。

他虽然不像他们父亲那样偏心,可也不想檀越对大孙子下手,所以临终给遗产前,逼檀越立誓,以后不准兄弟相残,只要檀赶没对他下死手,他就不准对他赶尽杀绝。

当时檀越急需老头手上的股份,才能与父亲他们抗衡,想着这也不算过分的要求,他也没真想对兄弟下手,所以应了。

所以前阵子,他抓到檀赶犯罪的小辫子,之所以选择了用这个来要挟他给一块地,而没有直接把他送入牢狱。

但证据他一直是握在手中的,也是以此要挟檀赶安分。

没想到檀赶非但没安分,还干了票大的。

檀越的手抓着桌角,控制住内心的慌乱,冷冷道:“你敢动他一根手指,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听到檀越这威胁,檀赶简直是心情愉悦。

他看了眼宋临初。

宋临初听不到檀越说了什么,他想说点什么提示檀越,冷不防从身后递出来一把锋锐的刀子,抵在他的脖子上。

坐在后座的保镖手握着刀柄,低声警告:“不想死就闭嘴。”

宋临初虽然刚刚连檀赶都敢打,但他也不至于刀都抵在脖子上了,还毫无畏惧,雪白冷冽的刀刃抵着他的脖子,他皮肤甚至能感觉出刀子的锋利,身体登时僵直了。

檀赶为自己绑了个这么大的筹码高兴,眼角带笑地说:“别这么凶啊好弟弟,我只不过是请他来我这里坐一坐,只要你拿出足够的诚意,我自然完璧归赵。”

檀越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冷静,冷冷道:“你想要什么?”

“我有两份协议,正在送去你家的路上,只要你签了字,我立刻放人。”

檀越的声音干脆:“行。”

“哈哈哈,爽快。”

檀赶冲前座的保镖做了个手势,保镖会意,拿出手机给那头发信息,檀赶靠着车后座,可能是心情太好,脸上的阴翳都散了些。

檀家这边。

檀越抓在桌沿的手力气大到几乎要陷进去,这时,程斌一脸焦急地走进来,见他在打电话,没说话,只把手机屏幕对着檀越,示意他看。

程斌的手机在播放一段视频,视频是用手机拍的监控录像,有一条条的条纹,不过还是可以看得出来,正在等车的宋临初,被两个陌生男人胁迫,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檀越见到宋临初是这样客气被请上车的,反倒松了口气。

他示意程斌立刻去定位车子的位置,报警,注意别打草惊蛇。

手机那头的人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样,说:“我亲爱的弟弟,这是我们的家事,你该不会偷偷报警吧?”

檀越示意程斌去做,嘴上淡淡的:“我的人在你手上,我又不傻。”

檀赶满意地笑了,说:“就算你报警也没用,你的人是自愿上我车的,我作为哥哥,带他去转转,警察也不能说什么,是吧,哈哈哈。”

檀越没理会他,冷冷道:“让我跟他说几句话。”

“行。”檀赶答应得很干脆,直接把手机递给宋临初。

刀还抵在宋临初的脖子上,宋临初拿着手机,刀刃上的力道重了几分,明显在警告他。

被刀子这样长时间抵着,尤其是这里是郊外,车子一颠一颠的,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颠个大的,让刀子直接割破他的颈动脉,宋临初手心出了一层汗。

车子在无尽的黑暗中行驶,周围连一盏路灯都没有,宋临初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害怕。

“哥哥。”宋临初竭力维持声音的冷静,这样才不会干扰檀越的判断。

青年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檀越心都揪紧了。

但他知道,现在表现得越担心宋临初,宋临初就会越危险,毕竟檀赶对他的恨意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偏执到了变态,发作起来他会不顾一切地毁掉他最重视的东西。

包括人。

但他又不能表现得太冷漠,不然让檀赶觉得他不重视他,靠宋临初在他这里交换不到好处,他同样有危险。

“嗯,”檀越的声音没太大的起伏,“有没有受伤?”

“没有,他们对我很客气,没弄伤我。”

他甚至还打了檀赶一拳。

“那就好,不要怕,他不敢动你,我很快会把你救出来。”

宋临初倒是没那么怕,只是:“他要你签什么协议,如果很过分,哥哥你别”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抵在他脖子上的刀子倏地一重,刀刃割破了白皙的皮肤,立刻有血珠顺着脖子流下来。

利刃割破皮肤的感觉实在不妙,宋临初没提防,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檀越听到他这声,差点魂都要散了。

不能慌!冷静!

去你妈的冷静!

檀越怒喝:“檀赶!我知道你听得到,你的人敢再动他一下,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电话那头换了个人,檀赶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知道了,刚刚是车子颠簸得太厉害,我手下刀子没握稳,只要你们老实点,我保证车子稳稳的。”

檀越咬牙:“你最好是!”

刘管家把檀赶派来送协议的人引进来,就檀越这一句,他看着檀越暴怒的模样,忍不住擦了一把汗。

他跟了檀越十几年,已经不记得多久没看到檀越生气的样子了。

他甚至都不记得檀越有没有这么盛怒的时候。

这个檀赶,触什么不好,偏偏要触檀越的逆鳞。

“拿过来。”

檀赶的人战战兢兢地把东西送过来。

这时候,程斌这里带着人,也已经定位到了车子的位置,只是早已人去车空,对方明显知道他们肯定会根据车子的行驶路线,很快找到他们,所以选择了换车。

不过现在科技发达,还可以根据手机的信号查找位置。

程斌的人很快锁定到了檀赶他们的大概位置,在郊外一条年久失修的省道上,只是暂时不确定哪辆车,程斌立刻亲自带了阿勇和几个保镖,先追上去。

灯火通明的檀家,第一次来了这么多人,檀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从周身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却让人过来负责保护他的保镖都感觉到了压力。

替檀赶跑腿送协议的那个人,更是冷汗涔涔,生怕他震怒之下,把自己炮灰了。

檀赶的两份协议,一份是要回那块他还没捂热的地的,另一份,则是要求他们万瓯在年初发布的那个新产品新增一个s系列,卖重耀之前积压的那批货。

重耀之前盗窃了他们的产品技术,抢先发布新品,打着低价的名头,本想先抢占市场,让万瓯狠狠吃一笔亏,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们70以上的用户都选择了退货,仓库里积压了太多的货,只能选择低价卖。

后来,万瓯一纸律师函,告他们剽窃,相关涉事人全部被警方带走调查,重耀口碑彻底崩盘,各大网店、分销商全部终止与他们合作。

这相当于在本身就遍体鳞伤的人心脏上补了一刀,彻底没救了。

可重耀积压的那些产品,虽然不及万瓯成本那么高,可毕竟技术和造价摆在那里,当初檀赶为了彻底抢占檀越的市场,投资了一大笔的钱。

这些产品不卖出去,他那些钱全部打水漂了。

还赔了一块地。

檀赶才剑走偏锋,想出这种方式,反正重耀的产品抄袭借鉴了不少万瓯的,所以换个壳子和系统,包装成万瓯的拿去卖,完全行得通。

他们产品次一点,可以定价得便宜点。

为了防止檀越签完之后,檀越有办法卡他,檀赶这两份协议写得很周全,把各方面都考虑到了,确定只要他签字,协议就一定会生效。

檀越目光沉沉地看着协议上的条款,握着钢笔的手泛白,仿佛他握的不是钢笔,而是檀赶的脖子。

檀赶见他久久没动静,在电话里催促:“我亲爱的弟弟,你要不快点,前面又要进入一段多坑的路段了,到时候车子太颠簸,可别怪我。”

这会儿檀越已经冷静下来了,程斌那里给他传来了消息,说已经定位到了檀赶的车,在尽力赶过去,他这里还是要拖延一会。

他实在信不过檀赶的人品。

“你这协议内容这么多,我总得看清楚,”檀越的声音很冷静,“谁知道签完会不会万瓯都变成你的。”

“哈哈哈,我可没你那么大的胃口,我只是想要讨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檀越没说话,似乎又陷入了专心看协议的状态。

“再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你不签字,就别怪我做出什么事情来!”檀赶恶狠狠地说。

檀越看了一眼另一个手机上程斌发来的【差不多20分钟能追上】,不动声色地说:“20分钟。”

这话让檀赶一下警觉起来,他饱含愠怒地说:“你就算把一个个字抠下来也不需要20分钟!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

檀越没什么感情地说:“我只是需要时间衡量,他值不值得我花这么大代价。”

“哈哈哈哈,”檀赶一下笑了出来,“果然是你,檀越,你这冷血的样子,才是你原本该有的面目。”

檀赶这里是开着免提的,他阴险地看着宋临初,想见他听到这话时的反应。

宋临初偏开头,似乎不想让他看戏。

檀赶更加开心:“行,你慢慢考虑,没事,你放弃他也没关系,我替你找几个人好好地疼爱他。”

檀越手中的钢笔“啪”一声插在玻璃的茶几上,钢笔头受不住这力道,直接弯掉了,玻璃直接裂开几道细细的碎痕。

整个别墅落针可闻,众人连大声呼吸都不敢,只有刘管家,赶紧去书房拿了一支新钢笔出来,换给檀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19分钟的时候,程斌发消息说已经锁定檀赶的车了,只是他们不敢跟太近,怕打草惊蛇,只让无人机跟着。

檀越果断地在文件上签了字。

檀赶那边听到檀越签了字,又哈哈笑了几声,说:“看来你这个小伴侣对你而言确实挺重要,行,我现在就把他完璧归赵。”

说着,檀赶直接挂了电话。

再打过去,对方直接关机了。

“先生,他的车子在往回走了。”程斌在耳机里跟檀越汇报。

檀越一边往外走,坐上停在院门口的车,一边说:“跟着,别打草惊蛇,他老实把人送回来就按兵不动。”

虽然檀赶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大概率不会动宋临初,不然今晚的这一出就没有意义了,但檀越知道他这人一逼就会急,所以这时候他的人不能出现,要让他自己把人送回来。

“好。”

果然如檀越所料,檀赶再疯,也分得清局势好坏,车子一直老老实实地往市内开,没有再出幺蛾子。

半路的时候,檀赶下了车,他肯定是不敢来见檀越的,只让司机送宋临初回来。

檀越知道檀赶肯定留有后手,没让自己的人动他,对付他时间多得是,没必要急于一时,他只让程斌想办法让载着宋临初的车停下来,先把人带出来。

程斌几人担心跟踪被发现,隔了大概有300米的距离,一直都是靠无人机跟着,现在听到檀越的指示,立刻加速追上去。

只是追着追着,发现司机开的方向不太对劲——他又往城外开了!

车内,檀赶和他的保镖几个人下车后,车里只剩宋临初和司机。

宋临初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嘴唇发干,喉咙发紧,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虽然这次绑架不像电视剧里那么惊险,可毕竟也是一次凶险的经历,刀子还实实在在地割破了他的脖子,宋临初是真的吓到了。

然而,他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发现周围的景色又越来越荒凉,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不对劲,警惕地问司机:“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换到他身边坐的保镖笑了一下,说:“送你回家啊。”

“我家方向不往这。”

“檀先生说得给他拖延点时间,让他到了安全的地方,你才能回去,我只能绕一绕了。”

宋临初并不太相信这话,说:“那现在绕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保镖笑了下,没说话,车子却依旧往郊外的方向驶去。

宋临初知道二人来者不善,檀赶大概是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又觉得就这么放过他太便宜他了,所以想让这两个人给他点颜色瞧瞧。

反正就是不能让檀越好过。

这个人和司机都人高马大的,宋临初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宋临初迅速思考着该怎么办时,忽然司机“啐”了一声,说:“后面有人跟上来了!”

“是檀越的人,妈的,这么快!”

保镖一边骂,一边往后看,他多少是有点看不上宋临初的,所以压根没想到,宋临初会在他转过去的那一瞬间,猛然朝前扑去,抓住司机的方向盘。

他不信这两个人愿意跟他同归于尽,所以紧紧抓住方向盘,车子立刻偏离了原来的方向,向道路旁边撞去。

司机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赶紧一手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去抓宋临初的手,宋临初死扣着不放手,忽然感觉头皮一痛,保镖反应过来,抓着他的头发,想把他扯开。

宋临初感觉自己要被扯秃了,方向盘被司机拉住,他根本抓不动,情急之下,他忽然顺着司机的力道,把方向盘往他那个方向一打。

二人的力道让方向盘转了个大方向,车子猛地打转,急急朝路旁边的一棵树撞去。

司机大概没想到他能这么狠,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尽管已经急停,可还是撞在了树上,车头被挤变形,司机惨叫一声,也不知道哪里被压到了。

安全气囊弹出来,宋临初运气好了那么一点,头撞在了安全气囊上,但巨大的冲力还是让他头昏眼花。

还没缓过来,他就被人扯了起来,一把锋锐的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是那个保镖。

保镖挟持着他,一脚踹开车门,拖着宋临初下了车,后背抵在车上冲外面团团围过来的人恶狠狠地道:“别动,不然老子宰了他!”

司机抵在宋临初脖子上的刀很很用力,刀口上有丝丝血迹渗出来。

跟檀赶之前的客气比起来,这才是绑架。

现在还是深夜,这里是荒郊野岭,只有汇聚的车灯,照亮了这块荒芜的地方。

喉咙处抵着的锋锐让宋临初迅速恢复了清醒,他睁开眼,就看到了程斌阿勇他们共五个人,团团把他们围住。

男人身后靠着车,恶狠狠地说:“别动,不然老子宰了他!”

看到宋临初脖颈上的鲜血和狼狈的样子,程斌心差点跳出来。

他忌惮地把手往下压了压,安抚明显已经进入应激状态的司机:“行,我们不动,你别伤害他,你有什么条件也可以提,我们尽全力满足你。”

保镖手下的力道丝毫不松懈,冷笑:“谁不知道檀越的手段,我今晚就算不交代在这里,他也有本事让我余生在牢里度过。”

“不会,我承诺只要你放人,先生绝对不追究此事。”

“哼,这种连手足都能下手的人,我才不会信,要怪就怪檀赶去吧,是他逼我的!”

说着,他的手下使力,竟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动手。

锋锐的刀口立刻割开白嫩的皮肤,男人一脸阴狠,根本不是在玩虚的,程斌瞳孔剧缩,宋临初也有种下一秒他就要一命呜呼的感觉。

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落下来,宋临初愕然睁眼,看到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的檀越冷着脸,徒手抓住了利刃,让它无法寸进分毫。

保镖见到他,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宋临初反应很快,抓住时机,低头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咬人本事是经过檀总亲口认真的,保镖吃痛,稍稍松手,檀越一脚踹开他,不顾血流如注的手,把宋临初护在怀里,挡住了男人反手刺过来的一刀。

“哥哥!”宋临初看到刀子刺进去那一刻,心脏都要停了。

檀越闷哼一声,程斌和阿勇他们冲上来,制住保镖。

宋临初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外面光线暗淡,不知道是清晨,还是傍晚。

“小临,你醒了。”

守在旁边的管家看到他睁眼,忙站起来:“还难受吗,要不要喝点水?”

宋临初却没说话,他伸出手,挣扎着探出身去,一把抓住刘管家的衣角,声音沙哑:“哥哥呢!”

檀越给他挡了那一下后,流了很多血,吓得宋临初心脏都要骤停了,被绑架的时候他都没那么害怕,他其实经过那么一通折腾和惊吓,头又被撞了一下,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早支撑不住了。

可他害怕他一休息,檀越就跟妈妈一样,永远地离开他,所以死死地拉着檀越的衣袖,要守着他。

结果不讲武德的医生趁着他不备,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宋临初直接睡了。

这一睡就是一个白天,现在已经太阳落山了。

“先生他没事,你放心吧,”刘管家看到他这反应,吓了一跳,忙说,“他一个小时前还吃了点东西,真的,你别紧张,我现在就带你去看他。”

刘管家扶着脚步依旧虚软的宋临初,往隔壁病房走,檀越挨刀的地方是在背部靠腋下的位置,索性他情急之下,没用心脏那一边去挡,所以看着凶险,其实没大事。

宋临初过去的时候,檀越已经睡着了,他脸色因失血过多有点白,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宋临初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并不深,只贴了块纱布,但他知道那把刀有多锋利,他都不敢想象檀越徒手抓会有多疼。

他真是

宋临初看着男人苍白的脸,心里揪成了一团。

难受像是一把绵绵密密的针,往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刺。

刘管家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看他满心满眼都是檀越,叹了口气,带上病房门走出去。

由于身上很疼,檀越并没有睡很沉,宋临初他们进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只是以为是医生,就继续要睡过去。

直到那人在他床边坐下,握住他没受伤的手。

微凉的指尖握住他的手,接着手心一热,青年把他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檀越本来就没水沉,被这样一闹,立刻醒了。

他睁开眼,对上了青年红红的眼睛。

“哭了?”他手顺势摸上青年的脸,哑声问。

“才没有。”宋临初声音很闷。

“我没事,”檀越安抚他,“别担心。”

“我才不担心你。”宋临初偏开头,眼泪却情不自禁地落下来。

他知道没法怪檀越,毕竟檀越这样做是为他挡刀。

要不是檀越,这会儿他说不定早挂了。

那个人是真的想杀他。

可是

宋临初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你明明知道我最害怕什么,你明明知道。”

檀越知道他最怕的就是失去亲人,他经历了双亲的离开,特别是相依为命的妈妈离世,给他留下了巨大的心理创伤。

所以,上次他因工作太累晕倒,才会让宋临初那么生气又难受。

檀越见到他这个样子,心疼得一塌糊涂,他擦掉青年脸上的泪痕,说:“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你上次也这样说。”

“嗯,上次是我考虑不周,”檀越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一股狠厉,“等我把他们都处理掉。”

宋临初抽了张纸巾,胡乱擦着脸,问:“你哥他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要对付我?他这样一弄,之前的那些功夫不都白费了吗?”

檀赶绑架他,明显是为了逼檀越签那两份协议。

结果檀越都签了,他又改变主意,让保镖他们对付他就很没理由。

毕竟虽然檀越签了字,但他有任何闪失,檀越一定会十倍百倍地还回去,别说协议上的好处得不到,檀赶怕是自己肚子里的还要全部吐出来。

那保镖下手的狠劲,一看是个亡命徒,不是吓唬吓唬他们的。

檀越声音冰冷:“说明背后另有其人。”

宋临初一下瞪圆了眼睛:“谁谁啊,我这么遭人惦记吗?”

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而已啊!

为什么这些人绑架他不算,还要他的命。

檀越说:“暂时只有个猜测,等有结果了再告诉你。”

那个保镖嘴很严,而司机只是一个从犯,并不知道保镖背后的人是谁。

可以确定的是,保镖是真的想杀了宋临初。

据司机交代,他们是要把宋临初带到郊外河边,打晕他,直接把车开进河里淹死,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他们离开。

谁知道檀越的人早跟着他们了。

不过檀越的仇人就那么几个,就算保镖不说,他也有办法查出来。

“这么神秘,”宋临初撇了下嘴,小声嘀咕。

檀越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虚弱地笑了一声,说:“我暂时也不确定,万一猜错人,岂不是很尴尬。”

宋临初哼了一声。

檀越的手顺着他的头划到他的脸上,再到脖子,指背碰了下那里的纱布,问:“疼不疼?”

“一点皮外伤。”

檀越已经从司机的口中知道了当时宋临初逼停车子的办法,手不轻不重地在他脸上捏了一下,说:“下次不能再动方向盘了,知道吗?”

“我有深思熟虑的,”宋临初振振有词,“我知道他们肯定不想搭上自己的性命。”

檀越一脸严肃:“但这样很危险,万一司机吓傻了没踩刹车呢?”

“”宋临初吐了下舌头。

他扶住头:“我好晕哦,哥哥,我回去休息啦。”

宋临初说着,转身想跑,被檀越抓住了手。

檀越拍了拍自己的床侧,说:“睡这里。”

这张病床比一般的大,睡两个人根本不成问题。

“不要,”宋临初脸有点红,“等下万一医生或者护士进来怎么办?”

这看到他们二人在医院还腻腻歪歪地在一张床上,多尴尬啊。

“言言,”檀越忽然叫了他的小名,“我伤口疼。”

男人声音沉沉,带着示弱的意思的,这种强势的男人示弱是最让人没办法的,宋临初当即脚下像长了胶,走不动了。

犹豫了一秒,他还是脱了鞋子,爬上檀越的病床。

宋临初时刻记得檀越说过自己睡相不好的事情,虽然他自己不承认,可也怕睡着了挤到檀越的伤口,并没有睡很沉。

不过他每次醒来,都发现自己乖乖窝在檀越怀里,睡相好的只差去申请吉尼斯了。

狗男人,果然骗他的!

转眼到了第二天。

宋临初一晚上之间被两次绑架,惊吓大于身体上受过的伤害。

他毕竟年轻,身体底子好,来经过那么一整天的休息,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又经过一晚上的休整,他又恢复了活蹦乱跳。

檀越就没那么好了,众所周知,伤口第一天还不会那么疼,可休息一晚上,到第二天发出来,肿起来,胀痛才是最难忍的。

整个人就像是偏瘫了一样,不能动,动一下就仿佛会牵扯到浑身的疼痛神经,要人命。

饶是檀越忍痛能力比一般人强,也被这疼痛闹得皱眉,止痛药效果一般,只能维持个几个小时,还不能多吃。

宋临初请了假,一直在医院陪着檀越,看到他这难受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檀越看他皱着一张小脸,脸上满满的都是心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减轻疼痛。”檀越开口说。

宋临初眼睛一亮:“什么?”

老男人没说话,而是抬起手,暗示性十足地在他嘴上按了按。

“”宋临初的耳根一下红了。

檀越以为青年脸皮那么薄,肯定会拒绝。

果然,宋临初站起来,转身往门口跑去。

檀越看着青年的背影,摇了摇头,脸皮太薄了。

谁知道,宋临初却是转身锁上了病房的门,又红着脸跑回来了。

今天有风,春风打着旋儿搭在窗棂上,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嘭嘭”声。

窗户被打开了一掌宽的缝隙,春风顺着缝隙吹进来,带着清冷的凉意,却吹不散屋内渐渐升腾的燥意。

尽管二人更亲密的关系都有了,可宋临初还是像一个从未经历过□□一样,脸上是滚烫的热意。

他在床边坐下来。

檀越的眼眸半垂,目光落在他红得滴血的耳垂上。

宋临初偏过头,呼吸彼此交错在二人的唇缝间,然后,交织成一片。

为了转移檀越的注意力,宋临初这个吻主动又热情,尽管业务不是太熟练,可檀越还是被他撩拨得呼吸凌乱,血气一股脑地往下冲。

宋临初很明显地感受到了他的变化,这次却没有躲,还是主动把手覆在檀总的皮带上,说:“我帮你。”

檀越受宠若惊。

结果他发现,他受宠若惊得太早了,今年解放出他的皮带后,红着脸,檀越以为他听他深呼吸了好几口,以为他是不好意思。

虽然二人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他帮他这种事情,还真是第一次。

青年垂着眼眸,长长的眼睫毛轻轻颤动。

它的每一次颤动,都像一片羽毛,轻轻刮搔在檀越的心尖,连皮带都像是受了影响,愈发彰显着它的存在感。

春日里和煦的阳光落在地板上,又被地板折射到宋临初的身上,温柔地卷住了他。

暧昧又支持的气氛卷裹着他们,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土而出,却停在那个点上,没再前进一步。

檀越以为他下不了决心,正要让他算了时,宋临初忽然俯下身,在他的皮带上亲了一下。

檀越呼吸倏然一滞,浑身的神经顿时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绷紧了。

虽然只是亲了一下,但这比任何感觉都来得刺激,心理上的快意,让檀总差点直接破功。

这下别说疼,就是躺在了棺材里,檀总也能爬出来了。

有的人,不主动则以,一主动,就是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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