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临初是出于对檀越的信任,才留宿他家,还敢大晚上的跑他房间的。
毕竟檀越看着多光风霁月一个人啊,加上他年长宋临初7岁,看着可靠又有安全感,更增添了宋临初对于成熟男人的信任。
然而终究是他太单纯,不知道占有欲发作的男人有多可怕。
更气人的是,檀越给了他足够反悔的机会,他却水里进了脑子,没有跑
一定是这男人给他下蛊了!
檀越去把窗户关严了,又关了房间里的大灯,只剩下一盏光色柔和的床头灯。
灯光如一层薄纱一样笼在整个房间,浴室内还有未散尽的热气,氤氤氲氲地飘散出来,在灯影下化开,与空气融为一体。
许是空气中承载着太多浓烈的东西,氧气变得稀薄起来,室内人像是为了争夺氧气似的,呼吸一声比一声重,在静谧的房间内尤为明显。
沐浴在檀越略显冰凉的目光下,宋临初却像是被火灼过一般,脖颈脸上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
他掩耳盗铃似的紧闭着眼,不敢多看男人一眼。
男人却俯过身来,滚烫的嘴唇贴在了他仿佛要烧起来的眼皮上。
宋临初浑身颤了一下,偏过头不让他亲。
他听到男人沉沉笑了声,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一样,这模糊的笑声褪去了男人平时的冷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夹杂在里头。
宋临初的耳朵被这笑声震了一下,仿佛有电流窜过一般,整个人都麻了。
檀越滚烫的手指轻轻捏着他的下颌,把他的脸拨过来,下一秒,炽热的吻便落在了那因刚刚的亲吻还泛着盈盈水光的唇上。
空气中的氧气似乎更稀薄了。
18岁的少年如含苞欲放的花骨朵,鲜嫩娇贵,仿佛风一吹,就要化开。
却有一双摧花的辣手,无情地摧残着这朵刚长成的嫩花。
辣手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像是造物主精心捏造,每一节都都完美无瑕,犹如白玉一般赏心悦目。
但好看只是浮于表面,改变不了它是坏胚的事实。
月上中天。
冷白的月光从窗帘缝里投射进来,仿佛被室内带着点潮湿的空气晕染开,和室内的灯光一样,变得朦朦胧胧。
白黄交织的光线照亮了床尾一隅,笼在被窝里露出来那只雪白的脚上。
那只脚雪白/精致,脚指甲修得干净整齐,每一个脚趾都像一截上好的羊脂玉,微微蜷曲着,像是替着它的主人正在忍耐什么。
光洁的脚背上,有一颗玄色的痣,也不知道是灯光太暗,亦或是别的原因,那痣上也染上了一层绯色。
花苞慢慢在春风的吹拂下绽放。
在它向阳而开时,一个巨大的海浪拍打过来,闯进了它安宁的世界,摧毁了它漂记亮的家园,在它的世界里肆意践踏。
宋临初像一叶扁舟,在来回撞击拍打礁石的巨浪上起沉漂浮,仿佛下一个浪头打过来,就要把它覆没,又在浪潮稍稍褪去时能调整过来,始终没有被风浪击垮。
在沉沉浮浮间,它竟然慢慢习惯了海浪一波波翻涌的节奏,甚至学会了与海浪相处,从一波波汹涌的海浪中找到了随波冲入云霄的乐趣。
月亮隐入一片薄薄的云层中。
楼下,将要休息的刘管家见空中飘着几片黑云,担心下雨,吩咐佣人把摆在外面的东西收回去。
佣人收东西的声音有点大,喁喁的人声传过来,原本就浑身泛着血色的少年听到这声音,羞耻得连指尖都泛起了绯色,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柔软的枕间。
可恶的狗男人却偏偏不如他意。
吃着饕餮的盛宴也不耽误他欺负宋临初,檀越将脸已经热得能煎蛋的人从枕头间挖出来,见他眼中已经泛起了一阵潮意,伸手抵在的眼尾,低声说:“叫哥哥。”
“”
明明是三个稀疏平常的字,却惹得少年眼中的潮意更加汹涌。
他仿佛受了莫大的欺负一般,却找不到帮他做主的人,反而引来了如台风过境一般强大的风暴,摧枯拉朽,无人可挡。
一片仿佛世界都要颠倒的巨大风暴中,温暖的床头灯在宋临初眼眸中折射出凌乱的光。
仿佛是遭逢巨大灾难的人,为了祈求片刻的安宁,他嘴唇翕动,最后艰涩地吐出了几个音节。
“哥、哥哥”
檀越满意地露出了一点笑容,宋临初以为他满意,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更加残酷的暴风雨轰然而至。
在这种排山倒海的冲击下,床尾的脚犹如受了巨大的刺激一般,抽动了一下,接着,漂亮的脚趾猛然蜷曲绷直,露出脚背一根根盘错的青筋。
这触底一击,给作威作福的海浪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海浪在几次不甘心地拍打礁石后,也终于停歇下来。
乌云褪去,晴天倏然而至。
被台风肆虐半天的扁舟靠了岸。
细碎的日光带着灼人的烫意,落在舟壁上,比滚水还烫人。
宋临初好似被阳光灼伤了,整个人激灵片刻,又重重落下,酸软的手背挡着眼睛,完了吗?
完了吧,他都要死了。
但他显然低估了海面上暴风雨的可怕,上一刻还艳阳高照,下一刻又卷土重来。
夜才刚刚开始
有了上一世的经验,檀总深谙不能贪杯的道理,没再那么过分。
加上他早准备好了一切东西,包括涂抹的药物,技术上又因为有了经验,更加成熟,这次宋临初没受伤,也没什么不适,洗完澡后就裹着他的被子,沉沉睡过去了。
一夜无话。
可能是少年人觉好,宋临初这一觉睡得很沉,第二天记生物钟都没能把他叫醒,一直到晌午,他才自然醒转过来。
檀越也刚起来不久,正在洗手间洗漱,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他很快刷完了呀,出来果然看到宋临初醒来了。
宋临初正在艰难地够被他放在床旁边椅背上的衣服穿,听到檀越的动静,几乎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缩回了被窝,只露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檀越过去帮他把衣服放床上,见他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仿佛他是那个会把他怎么样的采花贼,又好气又好笑。
“又不是没见过,你躲什么?”
“要、要你管!”
少年凶巴巴地说,语气却没什么底气,跟未来那个不如意就离开出走的人比起来,纸老虎多了。
檀总吃到了属于自己的小白菜,心里正愉悦着。
小白菜太甜,回味起来滋味无穷,恨不得能每天吃三顿,顿顿不重样。
当然,也只是想想,这回可不能再把人吓走了。
不过,他昨天那么温柔,只吃了两次白菜,肯定给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最重要的是,18岁的少年看着满身是刺,一心只有钱和学习,却明显更好骗更容易哄,想到未来一段时间都可以过上吃饭工作拱小白菜的生活,檀总心里就美滋滋。
“那我去让厨房准备点吃的。”
檀越说着,宠溺地摸了摸宋临初露在外面的脑袋,起身走了,让某个害羞的人穿好衣服。
男人体贴地带上门出去了,留下宋临初。
忍着身体的不适,宋临初咬着牙穿好了衣服,回到了自己住的那个房间,去卫生间洗漱。
见到镜子里的自己,宋临初吓了一跳,镜子里的人眼睛红红的,还有点肿,像是哭过一般。
那是受刺激太大,流了不少生理性泪水导致的。
宋临初不忍直视地移开了视线,低头刷牙。
他算是发现了,这狗男人就享受着欺负他的感觉。
他被欺负得越惨,越能刺激男人。
太不是玩意了,狗东西!
宋临初委委屈屈地揉了揉眼睛,在内心痛骂狗男人片刻,才郁闷地刷了牙。
檀越让人送了吃的东西上来,都是粥和很清淡的一些菜。
随便吃了点清粥小菜,宋临初难受得厉害,又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不过年轻人么,身体恢复能力就是强,等到周日,他又活蹦乱跳了。
吃完早饭,檀越见他神清气爽的,也放了心,问他:“loe在国内的总部已经弄好了,要不要去看看?”
loe是檀越收购的那家珠宝公司,其实万瓯旗下一直都未涉及珠宝高定这一块,但为了宋临初,檀总收购了这家老牌珠宝企业,让这个即将被世人遗忘的品牌有机会焕发出第二春。
本来loe的总部在f国,现在既然由万瓯收购,总部自然也会移到国内来。
宋临初眼睛一亮:“好呀!那我去换身衣服。”
檀越“嗯”了一声。
考虑到宋临初方便,loe的总部设得离宋临初的学校非常近,从校门口走路过来只要十五分钟那种距离。
宋临初站记在金碧辉煌的写字楼前面,想到以后自己要在这里上班了,,感觉兴奋又不真实。
“alx先生会过来吗?”他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檀越。
檀总面无表情地提醒:“今天是周末。”
“哦”宋临初明显有点失落。
檀越又不太能见他这副样子,轻咳了一声,说:“以后有的是机会见。”
“也是,”宋临初复又兴奋起来,憧憬道,“以后就是同事了,我要是经常找他,不知道他会不会烦我,不行,我得控制住自己,不能太缠着他。”
檀总:“”
檀总心中的醋坛子翻涌,决定让alx没事少来公司。
反正只是个顾问,骗某人来的噱头而已,一年出现个一两次就好了。
“你真好!”宋临初不知道憧憬了啥,转头眼神澄澈地看着他。
大概因为二人有了更进一步的关系,宋临初对他也不再是一口一个您了。
甚至这会儿,宋临初做贼似的四下看了下,今天是周日,这写字楼冷冷清清的都没人,宋临初于是狗胆包了一回天,飞快地在檀越颊侧亲了一下,说:“谢谢哥哥。”
檀总这一刻整个人都酥了。
算了,让alx一个月来一次也可以的。
公司没有什么人,只有hr还在兢兢业业地加班,他们在国内几乎等于0起点,各个岗位的人都要重新招聘,可把hr累成了狗。
檀越让hr忙自己的去,带着宋临初,到了一个贴着“总经理办公室”牌子的隔间门口。
“咦,哥,这是你的办公室么?”宋临初好奇地问。
檀越用指纹刷开了门,推开门进去,“嗯”了一声。
其实这种分公司,都是聘请职业的ceo来管理,檀越根本没那个北京时间分/身来管理。
但为了某人,檀越还是在这里设了个办公室,反正宋临初也不是天天来,他也就偶尔过来一下,体验一下做某人老板的乐趣。
办公室窗明几净,上午的阳光从外面投射进来,有种静谧安宁的感觉,办公室的一切都是全新的,低奢简约,宋临初这种土包子看得眼睛有点直。
除了檀越的家,他还是第一次来这么气派的地方,简直有点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
想到这是檀越以后办公的地方,宋临初撇了下嘴,这狗男人也太会享受了吧。
檀越在舒适的老板椅上坐下来,对东瞧瞧西看看的宋临初招手:“过来。”
宋临初走过去,眼睛眨了眨:“怎么啦?”
檀越拍了拍自己的腿:“坐这里。”
宋临初:“?”
宋临初猛地看向檀越,似乎不敢置信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是在办公室这种公共场合,居然让他坐大腿。
这这这,这太伤风败俗了吧!
檀越被他这震惊的样子取悦到了,他把他带到办公室,进来时还关了门落了锁,目的还不够明显么。
这小白兔,也不知道怎么活到今天没被人骗走的。
檀总轻咳一声,道貌岸然地说:“不来讨好一下你未来的老板?”
宋临初:“”
记
听听,这是人话吗?
对上男人依旧不带什么情绪,看不出喜怒的目光,宋临初挣扎片刻,还是委委屈屈地走过去,在他腿上坐下来。
檀越可太喜欢他这不情不愿又不得不屈服的样子了,轻轻笑了一声。
宋临初被他笑得郁闷不已,但他又没法拿这男人怎么样。
好气!
谁能治治他。
可能是老天爷听到了宋临初内心的祈祷,就在他坐下的那一瞬间,宋临初头晕了一下。
一大股本来就属于他,但不知道为什么被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宋临初一怔,眼神当场就变得很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