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1 / 1)

简尘因为视觉受到阻碍,所以只能用听觉和气味分辨周围。

耳边,有人在用惊愕的语气,伴随着胆寒的吸气:“他是、他是伊莱科尔”

没有犹豫和停顿,脚步声缓缓走来。

皮鞋的声响,一下,接着一下。

简尘即使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彻骨的冷意逼近。

男人接下来没再说一句话,一如既往的沉默,似乎即使没等到答案,他也不需要知道了。

他没打算让这群人活着出去,简尘感受到了这种气息。

鼻息有些凝住,因为简尘听到,一个人的惨叫声在耳边突兀地响起,伴随着很沉闷的□□撞击声。

不一会儿便闻到了血腥味,骨骼断裂的声音,简尘暗暗替这些人捏了把汗,把实木厚门撞开的人的拳头,如果打在身上,灵魂都要出窍了吧……

听到伊莱使力气时沉短的闷哼,他忽然就有点担心,这血,不会是伊莱身上的吧?

毕竟人多势众,伊莱再强悍也是人。

但事实上,伊莱没让他担心太久。

四周慢慢安静下来,门外有急匆匆的脚步走进,副执行官惊讶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那个,总……”

伊莱打断他,声音听上去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生硬:“收拾出去。”

简尘咽了咽口水。

他相信伊莱自有分寸,不会轻易致人死地,毕竟今天是他们的新婚。

同时有点迷茫,该怎么和伊莱说……弟弟不同意这门婚事,所以想绑走他?

自己走也就算了,墩墩也要给偷走。

伊莱的角度看,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简尘设身处地想想,好惨一新郎。

伊莱的脚步停住了,以刚才那句话的声响,简尘推测俩人应该离得不远,甚至应该很近。

不知道是不是简尘的错觉,伊莱的视线似乎落在他身上,简尘睫毛颤了颤,有点如芒在背。

伊莱……

是不是觉得自己太废柴了?

简尘艰涩地叹了口气,有点心酸,伊莱很可能对他惨不忍睹的战斗力嗤之以鼻,一眼没看住就被绑住的家伙,他可能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换个实力匹配的恋人。

人处在封闭视觉,且被完全束缚后,所有感官和影射都会被无限放大,简尘明显陷入了这种处境。

下一秒,伊莱有了动作。

简尘一惊,感觉到自己应该是被抱了起来。

眼罩没有被摘下去,简尘察觉自己的下巴仿佛有了支撑的依靠,似乎是伊莱的肩膀,简尘乖乖地靠上去,没动。

然后身体沉了下来,胸膛并没脱离开来,简尘有些惊讶,自己……似乎是被伊莱牢牢抱着,坐在了他的怀里。

“害怕了吗?”

贴着耳边的声音依旧冷漠低沉,但明显特意放轻了,磁性好听。

甚至有点近乎温柔的错觉,但简尘迅速否决,因为这和素来冷漠的伊莱不搭。

简尘摇了摇头,顿了下,又轻微点点头。

幅度很小。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是足够惊心动魄的一天。

“那我们冷静一会儿。”

简尘被男人抱着,感觉心跳一下一下,越来越快。

但心神却莫名地平静下来。

“还去婚礼吗?”伊莱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仿佛男人并未费心筹备了好几天,又低声道:“随时可以取消。”

简尘听出了其中那类似安抚的意味。

“……要的。”

怀抱的主人明显一顿。

简尘抿了抿唇,声音温软的,像一只急切想表明意见的小流浪猫:“我想去,不要取消。”

拥抱似乎比刚才更紧了一些,简尘眨了眨眼睛,听见伊莱的声音道:“…好。”

婚礼延后半个小时,如约举行。

简尘记得自己大二的时候,曾经响应国家号召,做了一项关于理想中的婚礼问卷调查,听说调查结果会记入匹配库数据,简尘当时如实填写,但其实不以为意。

而今天他走进了自己的婚礼,才诧异地发现

——湖泊旁的草坪,淡雅的鲜花点缀,洁白的长廊,简单的没几行的座椅,甚至是弧形的拱门,侧方摆着小点心和中西混杂的美食,身穿黑色西服的小提琴家们在一旁慢悠悠地演奏。

最前面的中央,是长着卷胡子老牧师,可爱又稳重的形象。

而牧师旁边,站着高大俊美的伊莱。

最前面的小桌上,墩墩戴着他早上为它打好的蝴蝶结,一看到他,爪子撑住桌面,忍不住嘤嘤叫起来。

不同的是,蝴蝶结的下方,有一个不起眼的小盒,简尘意识到,那里装着他和伊莱的戒指。

一切……都是简尘最初的、曾经短暂憧憬过,后来又抛之脑后的样子。

而这就是伊莱给他的惊喜。

简尘忽然无比的庆幸,自己没在刚才的等候室,头脑一热拒绝这场只为一人而来、无与伦比的婚礼。

婚礼结束后,简尘回到休息室,怀里抱着玩弄着蝴蝶结的小熊猫。

伊莱还在招待宾客,自己忙里偷闲出来吃点点心,简尘看着窗外,与其说是招待,简尘看到了几个年轻挺拔的小伙儿给伊莱敬礼。

伊莱还是那副淡淡的,对一切漠不关心的冷硬表情。

简尘轻轻笑了一下,把剩下的点心一齐塞入口中,像仓鼠一样慢慢地嚼。

而对于副执行官来说,今天的婚礼,于他而言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首先,要处理被总长打得半死的塔尔星人,然后,安抚宾客,延迟婚礼半个小时的时间,给小提琴家按照曲子个数结算工资,随后,迅速返回关押塔尔星人的地方,审问他们此行目的,同时还从他们身上翻出了不小的秘密。

于副表示,他好累。

比他自己结婚都累。

眼见着总长伊莱从宴会厅出来,要走到休息室的样子,于副赶忙三步并作两步,阻断了首领的步伐。

“总长,我有事情汇报。”

伊莱停住,目光汇在于副身上,隐蕴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不悦。

于副一个脑袋三个大,但还是趁着机会说完:“根据之前的情报,塔尔星人简郁,也就是简尘的弟弟。”

伊莱鼻息慢慢沉重地呼出,沉吟着,没什么语气,缓缓道:“他想带走简尘。”

“对。”

于副说:“已经多方证实,他给自己注射了龙血基因,并且很好的融合。”

“那条龙是当年和移民计划一起离开的,简尘的研究所也有一条龙,也就是它的幼崽。

塔尔星人简郁成立了自己的势力和军营,现在是塔尔星的最高首领。”

“虽然年轻,但是个潜在的威胁。”于副尽管嘴上削弱了简郁的危险程度,但忧心忡忡的表情无法掩饰。

男人微微皱眉。

他道:“地球还没研发出基因混合的技术。”

于副点点头:“这就是我今天着急找您的原因。”

他从内怀里掏出一个真空袋,真空袋里,是一管弯曲的试剂,里面是流淌着的,是蓝色的不明液体。

“是那个想绑走简尘先生的长发男人,随身携带的一管试剂,刚才紧急召集了科学院的人来,他们证实,这是一管装着白虎基因的试剂。”

“并且能和人类基因融合,没有毒性。”

“但是副作用未知,根据里面的生物活性,这管试剂的保质期只有一天。”

于副缓缓地、郑重道:“总长,请您要在今天决定,到底由谁注入这管试剂。”

简尘吃净了三个小盘的点心,也没等到伊莱回来。

他擦了擦手,把小熊猫举起来,抱在脸上亲了亲肉乎乎的小肚子。

墩墩似乎非常受用,后腿蹬了蹬,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简尘吸够了小熊猫,把他放在保温箱里,又把小黄鸭递给它,小声道:“墩墩,今天我们就要搬家啦。”

小家伙自然听不懂简尘在说什么,一进到保温箱,怀里被放入熟悉的小黄鸭,它乖乖地侧躺着身躯,有点昏昏欲睡。

简尘要被他家崽萌死了。

没等到伊莱,却等到了先前见过面的副执行官。

男人十分歉意,询问简尘:“伊莱先生有点脱不开身,简先生要是累了,要不要先回新房休息?”

“我们负责搬家,如果有遗漏的东西,先生和我们说就好。”

简尘有点讶异,迅速道了谢:“我自己搬就好,您能帮我把墩墩送过去吗?唔……最好有人帮忙看一下,它睡醒了发现没有人会叫。”

“当然可以。”副执行官说:“还是派人和您一起搬吧,他们在楼下等着也是干等,这样还能节省时间。”

话都说到这份上,简尘没再拒绝。

毕竟一个人搬家真的太累了,如果有伊莱那样的体格,简尘或许会轻松许多。

又是羡慕自家爱人身材的一天。

防护室外,一群人在焦急地等候。

为首的长官来回踱步,忍不住问:“我们怎么确定注射成功?如果伊莱总长有生命危险怎么办?”

于副手心冰凉:“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总长的决定。”

旁边的人道:“这项决定是正确的,这种试剂听说很难和人类融合,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四,普通人被打一针,立刻会因为排异反应七窍流血。”

长官们陷入恐慌,满脸写着忧心忡忡。

“不会的,咱们首领不能称作人,他是怪物,给怪物注射怪物的基因,怎么会有事呢。”

“……”

这倒是事实。

忽然间,防护室爆发出一声剧烈的声响。

剧烈的程度,将特殊厚重材质的隔离墙崩裂出了裂痕,同时门框变形,防炮玻璃彻底碎裂,警报声轰鸣大作,红蓝色的警告灯光在眼前轮转交杂。

长官们被这股巨浪般的爆炸掀翻在地。

他们抹去脸上的玻璃碎片,心里一凉,防护室内这种程度的爆炸,只要是个人类,没有可能会存活下来。

于副站起身,壮着胆子望那扇门内走。

随后,他就看到,坐在实验墙旁的高大男人,银灰色的短发,衣服已经因为碎裂的玻璃碴被划出了许多裂缝,却没见一丝血迹。

男人身上的淡蓝色血管,没过几秒,又逐渐恢复成正常血液的红色,灰金色的眼睛此时尽剩下耀眼的金色,微微抬眼,看向进来的人。

神色没什么变化,却有哪里不一样了。

毕竟伊莱还活着,副执行官知道,伊莱身上已经和人类不同了。

他们成功了。

简尘刚搬好家,气喘吁吁地坐在玄关上,给自己换鞋。

忽然接到了来自伊莱的电话。

点击接听,伊莱还是平时的语气,男人说自己不回家了,明天再见。

没解释理由,简尘歪着脑袋,想了想,也没追着问。

如果是自己需要知道的理由,以伊莱的性格,肯定会直截了当地告诉他。

简尘可以理解,应该是男人忙起来了。

于是乖乖地说:“好哒,不要太累,明天见。”

电话挂断。

伊莱坐在办公厅里,沉默地盯着刚刚通过话的腕表。

现在已经没什么异动,但医务专家却不敢怠慢,几十个人围坐着,依旧每分每秒监控着伊莱的各项生命体征,防止总长突发意外。

于副执行官察觉到了伊莱表情的不对劲,于是敏锐的,细心地问:“总长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没想到,伊莱的注意力却没在他身上,仿佛无视了他,独自思考着什么。

副执行官会看脸色,于是闭了嘴,没再多话。

“今天是我和简尘结婚的日子。”伊莱忽然说。

于副愣了一下,回答道:

“是。”

伊莱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悦。

于副:“?”

“新婚夜丈夫不回家。”

伊莱没什么表情,但语气不像是在问,又不像自言自语,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他的爱人该不该难过?”

副执行官人都傻了。

这确实是一句正常的话,但是,从不像是有一点人类感情的伊莱口中说出来的话,就变成了一件骇人听闻、且极度不正常的事。

于副咽了咽口水,忍住惊愕,犹豫着点点头。

如实道:“按理来说会。”

“如果他在乎您的话。”

伊莱又沉默了。

很久以后,伊莱的指尖缓缓敲上桌沿,声响很小,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男人声音有些沉闷,轻轻的:“那我为什么没看出他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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