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一切都像是膨胀剂,让唐瓷误以为这场完美无瑕的展览,是她的手笔。
她完全忘记了,这些都是商稚一手策划的。
“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唐瓷快步到那几人面前,唇角带着笑意。
那妇人只是淡淡看了唐瓷一眼,便吩咐自己几个手下。
她开口,“打!”
几乎是一瞬间,方才还站成一圈的男人,突然一拥而上。
那抹鹅黄色一开始还能被看见,后来便渐渐隐没在男人的拳打脚踢之中。
这位不速之客,浑身上下的首饰一看就价值不菲,身上的包包衣服也是清一色的限量款,所以在场人基本上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看着眼前突然激烈起来的场面,唐瓷有些后悔。
这一刻她冷静了不少,意识到面前的闲事,似乎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
但是她已经在陆妄面前夸下海口,于是唐瓷只能硬着头皮走到那位妇人面前,只见她义正严辞道。
“这位太太,请让你的人住手,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您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和我商量解决,今天是陆氏的展览,您这样是不是对我们太不尊重了。”
能看出来,唐瓷是很想和眼前人谈判的,但是这位妇人压根就没看她一眼,自始至终都是拒绝交流的样子。
见状唐瓷脸上不免有些挂不住,但她仍旧开口道,“不好意思这位太太,请您让手下人停一下手。”
这一秒,妇人终于有了点反应,只不过她是开口,“使劲打!打死最好!都不要怕,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负责!”
唐瓷虽然站了出来,但是压根就压不住场子。
此时,唐瓷胸口写着负责人员的那块工作牌,格外刺眼。
“你们在做什么。”
正当众人以为今天真的要闹出人命,甚至已经有人掏出手机准备报警的时候,一道清冷女声贯穿全场。
她的声音似乎自带一种气场,方才还喧嚣不停的会场,立时三刻冷静下来。
众人顺势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裤的女人出现在那里。
此时她手臂上的袖口还挽着,衣服上还带着几分泥泞,显然是刚搬完什么东西。
可是这些细节并不会让大家觉得,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杂役。
商稚仿佛感受不到四面八方的视线,她将眼神缓缓下移。
在看到男人西裤间露出来的一小片鹅黄时,一抹不妙从商稚心底缓缓浮起。
她快步走过去,伸手将一群男人拉开。
只一瞬,商稚感觉呼吸一窒。
面前的大理石地板上,身穿鹅黄色毛衣的小姑娘躺在地上,她身下全部是血,大片鲜血将她衣物染湿的同时,也将她脸上的红润带走。方才还在自己面前笑眯眯感谢的陈可,此时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离开人世似的。
意识到似乎要闹出人命,商稚第一秒就拿出手机,拨通了救护车的号码。
瞧着商稚的动作,那女人扯着嗓子开口命令,“给我把她的手机抢走,今天谁也不允许帮这个贱人!继续打,打出事情来我一个人负责!”
金主下令,几个男人立马动手。
商稚眼疾手快将手机夺过抢夺,她没有后撤,而是仍旧守在陈可身边。
她目光如刃,泛着寒光,撇了一圈后,周围人竟不约而同停了动作。
商稚开口,声音干净清脆,像是一把小锤子,轻轻敲打着周围人的心口。
“我以为社会发展到今天,不会有法盲了,可今日你们却是再次刷新了我对生物多样性的感受。”
说着,商稚眯眼盯住了周围的一群大汉,“你们几个,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刚刚动过手的,陆氏都会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在陆氏的展览上动手,你们必须付出代价。还有,什么打死人她全权负责这种话,你们觉得是真的?她不过就是一个小三上位的二任老婆,如今在家连自己的位置都保不住,还能保得住你们?”
这话一出,不仅周围几个大汉的脸色变了,那妇人的表情也变了。
妇人刷的一下白了脸,“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陈太太。”
被称为陈太太的女人气的发抖,牙齿都开始颤起来,“你和这个小贱人是一伙的?”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陈可是项目组特别版正特别能干的一个好姑娘。”
“我呸!”陈太太掐着腰,指着前面就开始骂。
“前一阵子我老公来你们陆氏谈合作,就是这个小贱人进行的交接,再之后,从前一直对我特别好的老公,开始不回家!衬衫上也有女人的口红印了,指定是这个贱人的!”
闻言商稚轻轻笑了笑,语气很是轻蔑,“你说,陈可是你们感情的第三者?”
说完这句话,商稚没再多说,只见她走向门口,然后从墙上取下来一个考勤表。
“哗啦——”
随着商稚的动作,一个装订整齐的本子被哗啦啦扔到陈夫人面前。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在公司里面见到陈总来谈生意应该是上周一,但是从上周一开始,陈可的考勤表一直都是满的。”
“众所周知,陆氏的福利待遇在行业内都是一枝独秀的,与此同时,考勤制度也是比较严格的,陈可必须每天打卡三次,我很难想象她到底是有多三头六臂,才能和陈总有苟且的时间。”
“你说陈总晚上不常回家了?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你找错人了,因为这几天晚上,陈可一直都和我待在网络会议里面,讨论关于展览的问题。”
商稚一席话说的不卑不亢,同时她的手也没停下,打通了医院的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一二零吗,我这里有……”
从商稚出现,会场的一切似乎就都被商稚掌控住了。
陈夫人站在方才的位置,有些哑口无言。
很快,有救护车的声音响起。
商稚太严看向陈夫人,那双平静眸子下,似是有人看不透的情绪。
“陈夫人,怎么得到就怎么失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