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对于那份改革方案,贵宗内部肯定阻力不小,甚至有些人打算蒙混过关,我在此可以向你保证,武盟推行改革的决心坚定不移!”
林重淡漠的嗓音宛若来自九霄之上的雷霆,响彻许威扬耳畔:“我不允许有人阳奉阴违,也不允许有人敷衍塞责,任何想阻止我改革的个人或门派,都是我的敌人。”
“与我为敌的下场,真武门和吕归尘已经打了个样,希望曜日宗能够在正确的时间,做出正确的选择,切莫自误。”
许威扬面色如铁,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当最后四个字说完时,难以形容的可怖威压,陡然从林重体内散发而出。
宛若惊涛骇浪,席卷许威扬全身。
纵使堂堂五气朝元境大宗师,在这股威压面前,也几乎喘不过气来,大脑中响起一阵接一阵地轰鸣。
许威扬心底生出无力感。
他从林重波澜不惊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不容违逆的意志。
不知为何,许威扬忽然想起了面前之人的耀眼战绩,以及那些变成其踏脚石的超级强者。
薛玄渊、宫元龙、擒龙控鹤、林幽寒、吕归尘......
昔日叱咤风云、纵横世间的顶尖大宗师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俱都陨落于林重之手。
就连成为罡劲武圣的陈寒洲,面对林重,也要忍让三分。
所以,曜日宗有选择吗?
虽然林重只是提出“建议”,但是曜日宗敢不听吗?
不听的后果,曜日宗能承受吗?
没有。
不敢。
不能。
许威扬悲哀的发现,不管是他自己还是曜日宗,除了遵循林重的意志之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想清楚这一点后,许威扬才真正明白,赵乘龙那句“我别无选择”的含
义。
“我......代表曜日宗,接受林盟主的建议。”
无奈、愤懑、不甘、凄怆等情绪涌上许威扬心头,他挺拔的脊背突然佝偻了些,低声吐出一句话。
刹那间,笼罩整个禅房的威压,犹如潮水般缩回林重体内。
“我拭目以待。”林重如是说道。
“在下告退。”
许威扬拱了拱手,不与林重对视,转身走出禅房。
看着对方失魂落魄的背影,林重暗自叹息一声。
他失去了一位故人。
双方立场不同,迟早要分道扬镳。
以后再见面,估计就形同陌路了。
虽然遗憾,但林重并不后悔。
哪怕与全世界为敌,他也要走下去。
来到外面,许威扬垂手而立,目光徐徐扫过众人的脸庞,最后停在单玉龙身上,良久未曾移开。
单玉龙陡然有种大祸临头之感。
因为许威扬的眼神里满是怜悯、惋惜和遗憾。
“许......许师叔,您和那位谈的怎么样了?”他颤声问道。
“抱歉。”
许威扬脸颊肌肉抽了抽,仰天发出一声长叹:“我救不了你,你必须要为自己犯过的错误承担后果。”
“犯错?我犯了什么错?”
单玉龙吓了一大跳,双目圆睁,脚下连连后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门派啊!我有什么错!”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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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我也是为了门派。”
许威扬站在原地没动,语气温和而沉重:“单师侄,相信你能理解的,对吧?请你不要让我为难,好吗?”
强烈的恐惧充斥单玉龙全身,他的两只眼睛悄然爬满血丝,嘶声道:“你要杀我?”
“没那么严重。”
许威扬摇头否认。
单玉龙还没来得及高兴,许威扬的下一句话就令他如坠冰窟:“只需要废掉你的武功,你不会有性命之忧。”
“我不服!我是为了门派,你凭什么废我!”
单玉龙目眦欲裂,陷入失控边缘,指着许威扬大吼:“你没资格当副掌门,我要弹劾你!我要......”
后半句尚未吼完,单玉龙眼前一花,紧接着肩胛骨处传来剧痛。
许威扬瞬间跨过数丈距离,五指如钩,扣住单玉龙的肩膀,紧接着另一只手闪电拍出。
“嘭!”
一声闷响。
单玉龙腹部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雄浑的内劲滚滚而入,不但将内丹震碎,也将丹田彻底冲毁。
正在大吼大叫的单玉龙两眼翻白,当场昏死过去。
见许威扬毫不犹豫地痛下辣手,其余曜日宗长老差点吓疯,齐刷刷地躲到七八米外,后背紧贴院墙。
唯一没动的,只有封梦如。
倒不是封梦如不想躲,而是他离许威扬和单玉龙太近,根本躲不了。
至于另一个内堂长老庄登科,早在许威扬出来之前,就有意和单玉龙保持距离,因此受到的惊吓程度最轻。
即便如此,庄登科依然吓得够呛,脸色苍白,几欲先走。
对武者而言,废掉武功,有时比死还难受,痛苦程度和境界修为成正比。
像单玉龙这样的化劲巅峰宗师,如果要在废掉武功与战死之间做选择,他甚至宁愿选择战斗至死。
可惜,化劲和丹劲差距太大,许威扬根本没给他战死的机会。
“接着。”
许威扬面无表情地把单玉龙扔进封梦如怀中:“他替你们扛了这份罪,以后由你们负责照顾他。”
“是是是......”
封梦如小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
许威扬回头看了禅房一眼,嘴唇翕动,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无话可说。
沉默两秒,他脚下一蹬,蓦然冲天而起,转瞬消失不见。
庄登科、封梦如等曜日宗长老也不敢停留,分出两人抬着单玉龙,匆匆离开惹萨寺,如同一群丧家之犬。
徐英海、乔金、刘长天、董云烽等人面面相觑。
曜日宗吃瘪,他们当然喜闻乐见。
可这也意味着,他们彻底把曜日宗得罪死了。
以后他们还怎么在西部行省讨生活?
和坐拥两位大宗师的曜日宗相比,西极派、天池门、长天武馆、北风武馆就算加起来,也只能算是小虾米。
曜日宗对付不了禅房里的那位,还对付不了他们吗?
估计那位前脚刚走,曜日宗后脚就会找他们算账吧。
事关身家性命,不由得他们不慎重。
西极派掌门徐英海悄悄扯了扯普布伦珠的袖子,朝禅房努努嘴。
普布伦珠明白老朋友的意思,犹豫了下,终究还是做不到见死不救,恭敬开口:“尊者,您是否还有其他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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