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宫了?”马皇后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点。
“母后,我没惹祸,就是想出去教训个人,还没教训呢,我就被父皇抓回来了。”
朱榑讪笑着,而后开始向马皇后添油加醋的说了这次出宫的事情。
当然在他编写的剧本里,他是正面人物,李余是个妥妥的无礼憨子。
“因为他打了你,所以你就勾结费青、涂乐那等无耻文人,陷害李余?”马皇后皱眉道。
“母后,我和费青他们可不一样!”朱榑急忙解释道,“我是为了皇家尊严,我堂堂皇子被一个憨子当众打屁股这传出去,不仅是我咱们老朱家都会被天下人笑话的。”
“他为什么打你?为什么你父皇得知后不仅没罚他,反而把你禁足了?”马皇后笑眯眯的看着朱榑。
呃……
朱榑愣了一下,“母后,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憨子仗着救过太子哥哥一命,嚣张跋扈……”
朱榑给李余按的罪名还没来得及时说出口,就被马皇后打断了。
“就是他救了标儿?”马皇后惊道。
“啊?”
懵了!
看着马皇后的反应,朱榑彻底的懵了!
貌似自己说错话了!
自己不是来说李余的坏话,然后间接破坏掉三姐和李余的婚事吗?
咋感觉事情往相反的方向发展了啊!
自己再说下去,恐怕母后对李余的印象会越来越好啊!
“母后,李余救太子哥哥绝对是侥幸,您不知道李憨子和蓝春那就是京城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啊……母后,您怎么这样看着我?”
朱榑还在喋喋不休的编造着李余的坏话,却发现马皇后正一脸玩味的看着他。
“老七。”马皇后突然喊道。
“啊?咋了,母后?”
突然被叫排号的朱榑有些心虚的看着马皇后。
“你从小就不会撒谎,难道你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眼角总是不受控制的抽动吗?”马皇后道。
“啊,真的吗?”朱榑讪笑道。
“还不老实说实话!”马皇后沉声道。
“母后,我……”朱榑身体一颤。
“给我说实话!”马皇后皱眉看着朱榑。
朱榑见马皇后生气,顿时心里咯噔一声,皇后娘娘的脾气他是清楚的。
惹父皇生气,父皇就算气急打鞭子顶多也就是皮肉之苦,但是若是惹了母后生气,母后一生气就不理你,看到你就像是看到陌生人一样,你说你心底慌不慌?
朱榑可是知道自己这个母后大人,虽然性情温良,心地善良,可是一旦生起气来,那可是连父皇都招架不住的。
噗通……
朱榑索性直接跪在了地上,干脆利落的认起错来。
“母后,儿臣是骗了您,刚才把李余编排的太过不堪了,可是那李余真是个憨子啊,因为他我被父皇禁足我心里不服,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禁足罢了,但是三姐,三姐竟然看上了那憨子!”
呼啦……
听着朱榑的话,马皇后直接被惊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本放在腿上的盛放剪刀针线的簸箕也给掀翻了。
外面宫女听到里面动静,着急往里跑,却被马皇后一个眼神制止了。
“老七,这话也能胡言,这可是有损你三姐的清誉,有损皇家颜面的!”马皇后皱眉道。
“母后,我如今哪里还敢骗您啊,我今日来找你就是因为三姐让我向父皇求情,让父皇赐婚她和李余,我刚惹了父皇而且我也不想让三姐嫁给一个憨子,所以就想着先来您这里,把李余真面目告诉您,您也能帮忙劝劝三姐啊。”朱榑赶紧道。
“你不是让我去找你父皇求情,解除你的禁足吗?”马皇后道。
“顺便,顺便,主要还是三姐的婚事。”朱榑讪笑道。
“你是说你三姐看上了你说的那个憨子?”马皇后道。
“是的!母后那个李余不仅憨,而且胆大包天,您还不知道吧,他不仅在国子监打了刘三吾大儒,还状告他爹韩国公狎妓,大闹奉天殿,把父皇都快气死了。”朱榑恨不得一口气把李余惹的祸全都说出来。
“哦,那憨子是军师的儿子?”马皇后诧异道,“没想到李善长的儿子竟然这么憨傻。”
“是啊,你说还有比他更憨的吗?告他爹狎妓,弄的李善长的老脸都没了,让朝中大臣好一通议论呢。”朱榑忙点头道。
“呵,他这么憨,又是忤逆师长,又是大闹奉天殿的,你父皇竟然没杀了他?这可不是你父皇的性格啊。”马皇后问道。
朱元璋是什么性格,没有人被马皇后更清楚的了,要不然马皇后也不能每每都能让杀伐果断的朱元璋吃瘪,一辈子只认她这一个妹子,只听她一个人的话。
马皇后看着朱榑继续道,“若是真有人大闹奉天殿,忤逆了你父皇,莫说你父皇占理,就是不占理,他也能编出个由头掉过天来砍了你的脑袋,更何况你说的这个李憨子,犯的事可不是一桩,而且桩桩都当得了死罪,可是听你说,你父皇不仅没杀他,还实封了他一个县男,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隐情,是你没说的吧。”
“父皇封他做县男是因为他救了太子哥哥啊。”朱榑道。
“然后呢?他大闹奉天殿,忤逆你父皇,殴打你这个皇子,殴打刘三吾的事就算了?”马皇后反问道。
“这个……我……”
看着朱榑支支吾吾说不出来,马皇后继续道,“你说你三姐看上他了,还让你去找你父皇赐婚?”
“对啊,也不知道三姐是怎么了,是瞎了不成?怎么就看上了李余那个憨子,那憨子大闹奉天殿的那次就让父皇赐婚三姐了,还好父皇英明没有答应。”朱榑道。
“呵,还有这么一出啊,他一个憨子竟然还敢让你父皇赐婚。”
马皇后玩味的盯着朱榑,似乎要将朱榑内心看穿,直看得朱榑头皮发麻。
“母后我也不知道啊,我知道的都告诉您了,那憨子就是个傻大胆,胆大包天的浑人。”朱榑心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