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刚从田野后面上升,又圆又亮。地面上,闪烁的水面上,有层银色的雾在那里浮动。
微风拂着榛树的枝条。河后的山冈山,传来夜莺清脆的歌声。
灯塔下占着许许多多的人,人头攒动,人山人海,接踵而至,一盏盏美丽的红色孔明灯高高挂在空中,看着满天的孔明灯想到的很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
七彩的霓虹灯将建筑物的轮廓勾画出来,倒映水中。
看着不远处的樟树下站着的男人,辛子念嘴角微微上扬,迈开步子走近,这男人今天穿的很简单,上身是一件黑色羽绒服,搭配一条黑色西装裤,脚上是一双黑色运动鞋,看上去落落大方。
她粗略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男人,露出一副满意的神情“还不错嘛,今天看上去蛮帅气的。”她双手插兜,只背了一个淡紫色的子母包,身上是一件暖咖色妮子大衣,一头乌黑的短发被风微微吹动。
“你也是。”苏瑾翕的脸颊微微泛红,腼腆一笑。
“今天晚上还蛮多人的嘛,我们应该是挤不进去了吧?不过放这些孔明灯有那些寓意吗?”女人抬眸,呆呆的看着身旁这个帅气的男人,黑莓子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亮晶晶的光彩。
“孔明灯又叫天灯,俗称许愿灯,又称祈天灯。天灯的升空有上达天庭的意义,民间便将祁福许愿的愿望写在天灯上,在农历年正月十六那天晚上制做放飞,将一年所想的愿望让上天众神保佑阁家平安。”他耐心地为她解答道,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闪闪发光。
辛子念嘴角微微上扬,眼皮微动,长长的睫毛也跟着颤动,仿佛蝴蝶扑扇的翅膀。“没想到你还懂得挺多的嘛,最近怎么突然时不时约我出来啊?不会就是特意为了放个孔明灯吧?”
她漫不经心地说道,空气突然安静,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说错话了,只得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们到那边去看人家放孔明灯吧。”她的睫毛长长的,低垂下来,会在脸上留下浅浅的阴影。
像棉絮一般的雪,像芦花一般的雪,像蒲公英的带绒毛的种子一般的雪,在风中飞舞。
苏瑾翕抿了抿唇,两只像沉在水潭之下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着凄楚的光。“我们太久没见了,我怕会忘记你。”他说话的声音磁性、温柔,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顾家的别墅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不过最近总算不那么压抑了。还算不错。
顾拾黧静静地坐在床上,床上摆了一台电脑,他一双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想到那天她抓起自己的手去摸了一下头发的模样就很没出息的满足。
男人身上穿了一套灰黑相间的睡衣,打开暖气后边沉醉在自己的极乐世界中,丝毫没注意到破门而入的顾小媛。
“哥哥,你已经傻笑好几天了,就连我的生日你都忘了,我记得你以前从来不会错过我的生日的,今年也是,连个抱抱都没有。要不是妈妈那边太无聊了,我才不要回来陪你玩呢!”
顾小媛她那红红的小嘴唇包在匀整的细牙齿外面,像一朵盛开的花。
陪我玩?到底是谁陪谁啊?
他一脸嫌弃地瞥了一眼身旁这个小屁孩,这目光很有梢神直勾勾地瞧起人来像螺旋一样尖锐。“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就把你送回去和楠姐一起友好相处。”他的声音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你又拿这个来威胁我……”
如斯如梦的白雪轻飘飘地落在肩膀上,街上的行人匆匆,时不时马路上几辆车在穿梭,一切都是这样急匆匆的模样。
灯塔的构造很宏伟,犹如参天大树般挺拔身姿,俯视众生。站在灯塔下,感觉一切都是那样的渺小,遥不可及。
闻言一愣,辛子念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呆呆的望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深情每次都无一例外被辜负。准确的来说,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怎么会,要是忘了我的话,也没关系,我会一直记得你的。”她的两只眼睛像两股泉水,清澈见底。沉默了片刻,继续开口说道“好了好了,不要总是说这些煽情的话嘛,不是说要一起看灯会吗?”
女人用胳膊去蹭了蹭他的身子,冲着他甜甜一笑。
“嗯,是我不对,那就先不要说这些了。你以前有放过孔明灯吗?”苏瑾翕敛眸,静静地看着手中的红色孔明灯说道,片刻才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也没关系,我可以教你。”他还是那么温柔,温柔到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伤了他好几次,内心深处有些愧疚。
她的嘴角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还没有,这算是第一次吧,不过话说把心愿写在上面真的有希望实现吗?”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嘴唇鼓嘟嘟的,水蜜桃似的,仿佛一张嘴,会流出蜜zhi来。
“我跟你讲,日本东京的许愿树的不太灵验的,我写了好多好多字条,一次都没有实现过。”辛子念边说着,便整理着手里的孔明灯,另一只手上拿着毛笔。
男人轻叹一口气,两片薄嘴唇,特别富于表情,似乎随时准备张开,说出抑扬顿挫的话来。“小念,我会尽我所能帮你实现心愿的。”他默许。
“以前写心愿便利贴的时候,有人告诉过我,不能把愿望说出来,不然是不会实现的。”女人伸手去理了理脸上的发丝,任由绒毛般的白雪落在头顶上。鼻尖被冻得通红。
他不语,低头静静看着她一笔一划写完。这才埋头下来写上黑字,“我没有什么别的愿望,如果非要说是最强烈的,我希望能够和你在一起。但是我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我便许愿,希望你能够平安喜乐。”
苏瑾翕在心里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眶微微泛红,突然间觉得鼻子酸酸的,他轻轻咬住嘴唇,努力抑制住自己眼角的泪,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泪悄悄滑落,轻轻落在纸上。
辛子念慢慢松开双手,黑莓子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亮晶晶的光彩。
男人微肿的眼皮里嵌着两只枯涩的瞳子,像雨夜的街灯闪着凄清冷落的光。看着空中那盏明晃晃的孔明灯,心里更是失落,她果然还是放不下顾拾黧。“苏瑾翕,你放弃吧,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是没有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的。”
想到这里,他苦涩地笑了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这副模样让人心疼。
苏瑾翕小心翼翼地松开双手,目送着孔明灯飞向空中,“希望我们都能够各自奔赴。”他那两只像沉在水潭之下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着凄楚的光。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暮色像一张灰色的大网,悄悄地撒落下来,笼罩了整个大地。
地牢里时不时有锁链的声音响起,让人毛骨悚然。感觉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会有什么未知的恐惧在等待着自己。
沈知安换了一身黑色西服,特意打扮了一下自己,但是表情却不快乐,相反,每次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都心痛如绞,但又无能为力。
他不能替姜楚芸原谅她,也没有这个资格。
“这个是钥匙,我一会会把张扬支开,你到时候就尽己所能逃吧。宋诗辞,我希望你能够好好改过自新,记得不要辜负我,去自首吧。”
男人微微蹲下身子,这目光很有梢神直勾勾地瞧起人来像螺旋一样尖锐。
宋诗辞披着一头凌乱的卷发,原本白皙干净的脸上此刻脏兮兮的不堪入目,右脸还有许多明显的伤口,由于上期被链子拷着,手腕上和脚踝上都有很明显的红色印迹。
做出这个决定并不代表他完全原谅了她,而是因为身为张扬手足情深的兄弟,倘若他要这样囚禁别人,也并不是这个很好的举措。
微弱的烛光摇曳,里面很安静,听不到一丝丝外面的声音,安静地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清。
沈知安苦涩地笑了笑,闭上眼睛,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动,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入美好的弧形。“你知道我看到你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有多难受吗?”他说话的声音磁性、温柔,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自首吧。”
他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有着柔柔的光。
男人说着,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去替她理了理脸旁的发丝,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之前,微微低下头来,竭力抑制住眼中的泪水“还记得来福吗?它也很好,白白胖胖的。”
她秀美的嘴唇微微张着,嘴角略向下出,流露出优虑的神情。“对不起……知安对不起……”她的睫毛长长的,低垂下来,会在脸上留下浅浅的阴影。
她啜泣着,好像受到了委屈。声音不是很大,但很有穿透力,听着让人心疼。
沈知安替她解开手铐,眼中的泪水在一瞬间顺着脸颊滑落,一滴滴砸在她的伤口上,比死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