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爬都没有力气。
我看着前面已经空无一人的一切,只有摇曳的树叶,和遍地野蛮生长的杂草,心口的疼痛此时近乎撕裂一般蔓延。
“噗!”我只觉得喉咙里一口腥甜上涌,一口鲜血毫无征兆的吐了出来,四周的一切变得模糊,我的视线也渐渐黑暗。
我看见了远处着急赶来的脚步,还来不及看清是谁,便彻底没了意识。
人总是要到失去的最后一刻才明白自己的内心,才能意识到那些曾经忽略的对我们而言有多重要。
我啊,早就不是从前的宋玉恩了。
狄煜死了,这折腾又难熬的两年,波澜壮阔且提心吊胆的两年,彻底结束了。
我是在回江城之后的两个月后才逐渐清醒过来的,才逐渐意识到我真的回江城了,有关于边境的一切对于我而言,已经过去了,那些曾经的一切都结束了。
离开江城的那一年,我记得是盛夏,如今江城已经是初夏,原来时光真的走得很快,几乎眨眼之间便是过往了。
“夏天的日头毒辣,别这么晒太阳,会晒伤的。”母亲的声音柔柔的传来,我头顶毒辣的太阳被太阳伞挡去,她顺势递了一杯水给我,挨着我身边坐下道,“喝点温开水,嘴巴都干起皮了。”
我接过水杯,长时间的暴晒,让我的眼睛有片刻的模糊,许久才睁开眼看她,看到她枯瘦的手腕,我抿了口水,润了润唇,开口道,“妈,你瘦了。”
她扭头看我,满眼无奈,“还说我,你看看你自己成什么样了?又瘦又憔悴,瞧着成什么样子了?玉恩,如今你才三十来岁,正是最美好的年纪,要早些振作起来,过去的就让她过去,知道吗?”
我点头,看着她扯了抹笑道,“妈,我现在很好,真的。”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微微叹了口气,满眼的心疼。
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她顿了顿,看着我道,“玉恩,那黑木盒子要不……。”
“妈,我有些困了,先回房了。”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所以打断了她的话起身回了卧室。
卧室的床头边,那个黑木盒子从我回来便放在那没被动过,还有旁边的那些文件,两个月了,我从未打开过,岩韫说,等我想看了,再打开看吧。
我不是不想看,只是没有勇气看,狄煜掉下了悬崖,路格安排去找的警察在一星期后才找到,只是找到的只有雷坤被野兽撕咬得面目全非的头骨和四肢,场面过于血腥,所以路格只让我节哀。
大约是岩韫提醒过他,所以,他来同我讲的时候,只是同我说他们会把狄煜遗留下的肢体好好安葬的。
我安静的听完他的话,想要点头,可却怎么也动不了,只是觉得心口彷佛被人用手生生撕开一般,连呼吸都有血腥的味道。
我没掉眼泪,只是平静问路格,能不能把狄煜的遗骸带回来江城安葬?
答案是否定的,雷坤和狄煜的案子,是两国只见共同插手的,狄煜的国籍并非内陆,所以,他的遗骸只能交由曼城那边处理。
我知道路格的难处,抿唇笑了笑,便也没再多说了。
“喵!”阳台上晒太阳的小黑猫见我进来,翘着尾巴在我腿边打转,蹭着我的裤腿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