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她吃完后,她喝了口水,大概是肚子里有了东西,她整个人看着有了些精气神看着我难堪的笑了笑道,“宋小姐,让你见笑了,我实在是好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有些饿急了。”
看她这样,我实在不解,道,“你怎么来江城了?你爷爷奶奶呢?他们还好吗?对了,还有安然,她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眶突然红了起来,道,“爷爷和奶奶走了,安然我也联系不上,我来江城,原本是打算来治病的。“
她一句话给我的信息太多,我一时间有些懵,“爷爷和奶奶走了?治病?你怎么了?治什么病?”
她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声音有些哽咽道,“我们从边境回来后原本以为可以安安稳稳的好好过日子了,可没想到没过多久,我就发起了低烧,后来晕倒去医院才知道我是染上了艾滋。”
我愣住,惊讶到有些错愕,“是那天在冷冻室外染上的?”
她红着眼点头,“那些畜生,我不知道他们谁携带的,我原本以为只要回家养好了身体就没事了,可没想到他们竟然……肮脏至极。”
我一时间浑身僵硬,一阵阵冰冷将我包围,雅江手下的那些人,其中应是有不少是有毒瘾的,吸/毒者身上难免会有人携带艾滋,我当时情况不好,满心的注意力都在孩子和狄煜身上,我以为当时的情况,狄煜安排他们回国后一切就都好了,可怎么都没想到,虞潼会被染上这种病。
看着她,我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心中酸涩内疚,“虞潼,抱歉我……。”
“宋小姐,我不是来责怪你的,我……。”她声音有些哑道,“那天我是自愿跟着你去的,不怪你,我现在来找你,只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
她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我知道她大约是吃了很多苦,否则以她骨子里的那份清冷,是不会主动来找我的。
想到她刚才说的虞奶奶和虞爷爷,我不由开口询问,“你刚才说,爷爷奶奶她们都走了,是……。”
提及两位老人,她的眼泪掉得更厉害,声音哽咽道,“我们回到太原后发现我感染了脏病,他们就拿出了一辈子存的积蓄要给我治病,可是你也知道,这个病根本不是说治就能治好的,原本我想着反正一时半会我也死不了,他们的钱就存着,我陪着他们颐养天年,总归等他们百年之后,我也可以陪着他们一起去了,可我得了脏病的事被人知道了,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他们不明所以的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你,因为你染了脏病,就是你乱,你脏,你勾引人,四周的邻居都嫌弃我们,一开始还好就是避开,后来小区里有人发现了套,好像是被玩耍的小孩捡到了,他们就一口咬定是我勾/引男人,在小区里做那些脏事,无论我怎么解释都没用。”
她声音哽咽得几乎抽泣着,但还是继续道,“后来更有人甚至在爷爷奶奶家门口丢垃圾喷粪水,让我们滚出小区,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原本去边境找我,两人就已经被折腾得精疲力尽了,我们搬家的第二天,爷爷就再也没起来,永远躺床上走了,医生说他是突发心脏病,死于心梗,奶奶受不住打击,精神有些错乱,有天半夜她起床后说是看见了爷爷,疯了一样的跑下楼追爷爷,被车撞了,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看着她情绪崩溃双手掩面痛哭,我挨着她身边坐下,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抚,无奈叹气道,“抱歉,我不知道发生了那么多事,不该让你再难受一次的。”
她摇头,接过我手里的纸巾擦了眼泪哽咽了一会才继续道,“不怪你的。”
想起两位老人的音容笑貌,我突然有些恍惚,原来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再一次又一次的经历着生离死别,人生的苦难,或轻或重都在经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