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泰不傻,稍微整理一下思路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莫里茨封锁了港口,脆石山谷劫掠了矿石商人,双方的行动如此一致,证明脆石山谷失去了控制。
回到妙音城,他立刻叫来了内务官:“最近有没有收到脆石山谷的消息?”
内务官回忆片刻道:“上一次收到达夫龙将军的书信,是在两个月前。”
达夫龙出事了,莫里茨对他下手了。
懦弱的莫里茨竟然敢对脆石山谷下手?谁给他的胆量?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鹦鹉城很穷,和西南其他地方一样穷,虽然生活在城市里,但那里的城民经常穷的吃不上饭。
城民的大部分收入来自于矿石贸易,包括莫里茨自己在内,都要靠矿石贸易维持生计,他现在为什么要自断生路?
况且他怎么可能击败达夫龙?脆石山谷如此险要,再加上苏拉尼强大的技能,莫里茨就算拼上全部家当,也不是达夫龙的对手。
肯定有人在背后给他撑腰,这个人会是谁呢?
赛林侯爵不喜欢惹是生非,韦伯纳得罪了神罚者,自顾不暇,能有这份实力只剩下一个人,那就是远在黑水城的艾尔猛,他和苍狼人苦战了整整一年,虽然获得了胜利,可也元气大伤,怎么还有胆量来挑衅我?
谢尔泰百思不得其解,他派出使臣,先去鹦鹉城和莫里茨交涉,使臣刚走没多久,谢尔泰又收到了青烟城的消息。
一队商人到了青烟城,见了迪拉罗伯爵,提出要出售一批矿石,价格是之前的三倍。
谢尔泰勃然大怒,看来这些商人就是在脆石山劫走矿石的强盗。
他们竟然嚣张到这种地步,抢走了矿石还敢来勒索我?
“告诉迪拉罗,将这群强盗关押起来,严刑拷打!”
“大人,这群商人见过伯爵之后就消失了。”
“他们不是来卖矿石的吗?”谢尔泰皱眉道,“没拿到钱,他们就走了?”
信使道:“他们没把矿石带来,让我们自己用车马去取。”
“然后迪拉罗就把他们放走了!”谢尔泰一捶桌子,对手下大将布雷顿道:“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脆石山谷给我夺回来!”
布雷顿领命而去,谢尔泰又叫来了另一名将领童克德,吩咐道:“你带领四十艘战船,沿水路前往鹦鹉城,以我的身份命令莫里茨出城投降,把他带到妙音城来,如果他敢反抗,直接攻占鹦鹉城,把他的人头带回来。”
派出了两路人马,谢尔泰大公独自坐在大厅里,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如果莫里茨的背后真的是艾尔猛,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仅仅因为我羞辱了他的部下克雷奇·蒙奇克?
艾尔猛不至于那么冲动,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谢尔泰最担心的是这件事情和贝萨流有关,如果艾尔猛和贝萨流联手对付自己,情况可就不妙了。
或许应该考虑一下贝萨流的条件……
不行,现在不是时候,之前刚刚说过狠话,现在如果低头,只会招来贝萨流的鄙视,就算今后达成同盟,自己的地位也十分堪忧。
先让莫里茨吃点苦头,再给艾尔猛一些震慑,最后再跟贝萨流谈条件。
……
送走了潘神的神器,曼达如释重负,不料转过天来,狮子女突然病倒了。
在曼达的印象中,狮子女从未生过病,没想到这一病直接把她送到了地狱门口。
起初只是眩晕,接下来是剧烈的呕吐,不到一天的时间,狮子女陷入了昏迷。
再接下来高烧不退,昏迷之中开始胡言乱语,又过了两天,她的身上长出了一片疹子,疹子迅速破裂并流血不止。
这很像的疫病症状,所有人都吓坏了,包括茉艾拉在内,没有人敢靠近狮子女,最终只能由曼达亲自照顾她。
曼达知道这不是疫病,他通过古书学过一些医术,这类疾病多半和神灵有关,曼达暂时还找不到病因。
替狮子女擦完身子,她的体温多少降下来一些,过不多时,狮子女又开始说胡话了。
“主人,主人让我到他的身边去。”
曼达捏了捏她的脸颊:“我就是你的主人,我让你留在我身边。”
“可是我的主人让我……”
“不听话吗?当心挨鞭子。”
曼达利用冥河岛屿通知了布鲁托,布鲁托还在赶来的路上,担心他一个人不够用,曼达把路丽安一并叫了过来,但路丽安远在黑水城,来的可能比布鲁托还晚。
曼达有一点慌乱,他从来没想过狮子女有一天会死,因为狮子女是拥有不死之身的半神,可看眼下的情形,她可能真的熬不过去了。
疲惫的曼达靠在床边睡着了,睡了不知多久,却被莫里茨吵醒了。
“好大胆子!”曼达揉了揉眼睛,恶狠狠的看着莫里茨。
莫里茨后退两步道:“我不是有意吵醒你的,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曼达微微一笑:“你敢来这里,不怕染上疫病吗?”
莫里茨道:“顾不上这些了,谢尔泰出兵了,一队人马去了脆石山谷,另一队人马走水路直奔鹦鹉城。”
“这么快就来了,看来谢尔泰大公也不是个沉稳的人,”曼达伸了个懒腰,“让你的士兵跟着马努去支援脆石山,所有的士兵。”
“所有的?”莫里茨瞪着眼睛道,“鹦鹉城怎么办?走水路的敌人再有三天就要靠岸了。”
“我的水军早就准备好了,我让他们明天就靠岸。”
“万一你的水军挡不住他们呢?”
“哪有那么多万一,”曼达活动了一下脖子,看了看狮子女,“找个人帮我照顾她,这场战斗由我亲自指挥。”
莫里茨面露难色道:“我多少学过一点医术,我知道这不是疫病,我可以让我的侍女来照顾她,但我不敢保证她们会尽心竭力,她们会害怕,你知道疫病比战争还要可怕,我不能只凭着三言两语就让她们克服恐惧。”
曼达盯着莫里茨看了好一会,看的莫里茨直打哆嗦。
“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我这就去……”
“你刚说你懂得医术?”曼达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也不是太多,只是一点点……”莫里茨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那就由你来照顾她吧。”
“我照顾她?”莫里茨怒道,“你可别忘了,我是侯爵!”
“那又怎么样呢?”曼达微笑的看着莫里茨,“等我得胜归来,我要看到她活着,否则我会让你全家陪葬。”
曼达带着几名亲随来到了河边,蒂拉正在指挥士兵准备船只。
“大人,我已经收到了消息,敌人有四十艘船,以此估算,差不多有五千多人,距离我们还有三天的航程,如果我们顺流而下,差不多明晚就能和他们相遇。”
曼达道:“有把握吗?”
蒂拉来到曼达近前,压低声音道:“说实话,没什么把握,我们的水军从来没上过战场,而且我们只有不到一千人,兵力相差太悬殊。”
曼达笑道:“幸亏你还知道畏惧,如果你是个莽夫,我绝不会把水军交给你。”
说话间,忽然听到士兵们传来一阵欢呼声。
“又抓了一条巨鲶,”看着欢呼雀跃的士兵,蒂拉深吸一口气道,“大人,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这种鱼,它的味道非常糟糕。”
曼达变了脸色:“你吃过?”
“只是,一条,很小的而已,”蒂拉赶紧解释道,“那条鱼刚被抓到就死了。”
“算了,”曼达没再追究,“瓜特尔呢?我要看看他为我准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