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如意蜷缩在地上搂着肩膀，瘦弱的身躯在单薄的衣料下隐约见骨。
她双眸含泪，委屈道：“你们要我替婉儿姐嫁人，我也应了，我只不过是想拿回我爹娘给我留的东西也不行吗？”
隐忍的抽泣声钻进每个人的耳中，是个人都听得揪心，看向周氏几人的目光中充满了谴责。
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说，里正顿时面露不悦，“如意丫头打小就懂事，人家只是想带走遗物思念亡亲，你们在添什么乱？”
周氏急眼了，“她何止要的遗物，要的是三房所有的家当！”
凌如意弱弱道：“可那是爹娘为我攒好的嫁妆啊！”
“什么你的！那都是凌家的，是我的！”周氏拿着棍子往地上杵了几下，大有谁和她拿钱就拼命的架势。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祖母，对待一个孤女竟然如此狠心！”
“凌家老大，这就是你们不对的，要是你们老爷子还在绝不可能发生此事的。”
凌仲书脸色一白，村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火辣辣的，他爹生前最是要注重名声，若因此事败坏了凌家的名声，是要遭人戳脊梁骨说他不孝的。
他讪笑道，“大伙见笑了，都是在闹小孩子脾气呢。”
“我可没闹脾气，烦请里正大人做个见证，我应了替婉儿姐嫁过去，从此以后我凌如意与凌家恩断义绝，今后是荣是辱都与他们无关。”
凌如意对着里正郑重的行了一礼，凌仲书急了，“闹什么！答应你把你爹娘留下的东西给你就是了，还要丢人现眼！”
许氏瞳孔骤缩，“不行！”
她拉着凌仲书到一旁抱怨，“你不是说拿她的嫁妆添给婉儿？没有了钱，婉儿嫁人拿什么当体面？”
“那你是想村民的唾沫星子淹死我吗？”凌仲书瞪她，转而黑眸一扫，“等安抚好这丫头，回了屋再仔细商量。”
许氏松了一口气，顿时明白了自家相公的打算，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让这死丫头替嫁都是便宜她了，等晚上天一黑，打晕了就送去村西麻婆子那儿卖窑子里换钱。
凌仲书对着凌如意和煦一笑，“大伯答应你。”
凌如意眼眸一扫，视财如命的周氏还一脸轻蔑。
她顿时明白了他们的意图，对着里正双膝跪下，“烦请里正大人主持公道，立下分家的字据。”
“你这话是怕大伯赖账不成？少再折腾里正了！”凌仲书面上一僵，联合周氏二人打算把凌如意拖回去。
里正沉声道，“丫头，你可想清楚了？没了凌家，你嫁过去的日子可不好过。”
“求里正大人做主。”
凌如意加重了语气，她本就对凌家这一大家子不抱希望，指望他们帮衬自己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凌家的，你说呢？”
里正看着他们，周氏快要憋红了脸，她可不乐意！但是里正可是村里最有话语权的人物，她也没胆反驳。
凌仲书绷着脸，村里头就没人分家，他要开了这先例，以后该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如何在村里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