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红看着温暖双手握着茶杯,低着头不说话。
以为她是紧张,笑着问道:“温暖同志,不要紧张,我们过来也是询问一下你爱人周野的事情。”
“我丈夫现在在什么地方呢?”温暖随着夏红的话问道。
“他在隔壁的房间,在接受审问。”夏红脸上的笑容比刚才僵硬了许多,温暖看出来这个人并没有说实话。
如果她说的是假话,也就说明周野并没有在她们的掌控之中。
温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们抓到自己,顶多扣四十八小时。
她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现在是上午八点钟,后天的早上他们就不能关着自己了。
夏红笑着问道:“温暖同志,我想请问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周野的?“
“七九年底,当时我刚从乡下返城,到纺织厂工作,那时候周野是我们的生产主任,他在主席台上讲话。”温暖声音里带着一丝的崇拜。
“听说那时候纺织厂效益不好,工厂里已经三个月没有开工资了,那种困难的情况下,你怎么还要选择进那个厂上班呢?”夏红的神情渐渐的严肃起来。
温暖看着面前夏红苦笑:“夏同志,我看你年龄也不小了,估计也是下过乡的,那时候我们知青大量返城,能有份工作就不错了,还讲究什么能不能开出工资来,你说对吧。”
夏红垂下眼眸,口气越来越冷硬道:“是吗,不是因为你和周野两个人确定了恋爱关系,知道了周野的后台硬,能找到其他海外渠道,能让纺织厂重新好起来,然后你们在想方设法的把纺织厂变卖出去吗?”
温暖腾的一下站起来道:“夏同志,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的,我当时刚返城,我怎么和周野谈恋爱,我参加工作在纺织大会上认识的,我当时没有跟周野说过话。”
夏红被温暖的话刺了一下,有些不高兴,冷声道:“温暖同志,这里是纪委检查组,你知道你丈夫犯了什么罪行吗,我劝你老实配合,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我们的政策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吗?”
温暖也很生气的说道:“夏红同志,我一直在诚实的回答你的问题,再说了,我丈夫一直兢兢业业为了厂里谋求发展,他有什么错误,我更不知道他犯了什么法,我为什么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夏红皱眉,忍下心中的怒气道:“温暖同志,现在是你擦亮眼睛,划清界限的时候,我们接到了举报说,你的丈夫和你的公公两个人利用手中权力,勾结海外关系,要将自己的祖业转卖到国外,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
“哈哈……。”温暖捂着肚子开始大笑起来,她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夏红也被她笑的有些慌张道:“有什么好笑的?”
“夏同志,我看你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十年前的动荡,夏同志,你以前是革委会的吧?”现在提到革委会,都是过街的老鼠,就是侮辱人。
夏红气的站起来,大声的喊着:“温暖,我劝你老实一点,等我们找到确实的证据,你也难辞其咎。”
“哦,你原来还没有找到证据,你们就敢乱抓人,你们根本不是纪委的,你们就是骗子。”温暖瞪大了眼睛,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说谁是骗子,你说话小心点,我们就是纪委的”夏红已经被温暖气的满脸通红,从兜里拿出自己的工作证,亮在温暖的脸上。
“纪委同志是要拿到确切证据才会抓人的,我倒要看看你们凭什么抓我,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来,等我从这里离开,我就要告你。”温暖瞪着夏红,这架势好像夏红才是犯错误那个人。
她现在想用激将法,让这个夏红把那个小本子拿出来,希望能给周野时间。
夏红被温暖问的十分心虚,气势强硬的指着温暖道:“行,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拿证据,铁证面前,我看你还有什么狡辩的。”她转身打开门去找小本子,给温暖看,让她闭嘴。
屋子里只剩下温暖一个人,她用力的回忆前世里这个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想了半天,她十分沮丧的垂下肩膀,这个时间她已经陷入弥留之际了,根本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种言论上的大帽子如果放在十年前的话,周野可能会坐牢,但是现在只要闹大声势,周野也不会出事的。
温暖打定主意,用意念回到自己的空间里面,然后心里想着要去一楼大厅。
刚才被温暖气到了夏红走进隔壁的办公室,生气的推开门,看着和自己一个组的同志正在和周野谈话。
她也没有客气的问道:“那个小本子呢?”
审问周野的工作人员现在也有些焦头烂额,几次对话下来,差点被周野绕进去。
看到夏红来了,也没有好气的说道:“你要小本子做什么,你审问的人和案件无关。”
“那个温暖太气人了,还说我们是骗子,还说如果不拿出证据来,就要去告我们。”夏红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周野。
审问周野的同志十分生气的说道:“你们还真是夫妻俩啊,说的口供都是一样。”
周野在高林家做旧了小本子之后,就赶着去上班,在上班的大门口被检察院的两个同志带走了。
当时他坐上警车的时候,厂里的人都看到了,估计现在厂里已经风声四起的谈论他的事情了。
周野坐进警车里的时候,已经想好了最坏的结果,现在政策变了,他顶多离开纺织厂,如果真是那样,他还有另外的打算。
反正他不能看着纺织厂流入到别人的手里。
他只是担心温暖,听到眼前的女同事气急败坏的说着温暖的不是,他反而放心了不少,至少她是安全的。
周野身子向后仰,长腿交叠,抬头看着面前审问自己的办案人员,淡笑道:“我和我的爱人问心无愧,说辞当然是一样的。”
那办案人员气的用力拍桌子,放在上面的茶杯震的发出嗡嗡的声音:“周野,我劝你老实点,我问你本子上写着,这纺织厂里的工人消极懒散,不如国外的工人效率高,是什么意思?”
周野瞥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白色小本子,仰着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根本没有写过这样的话,你这是在污蔑我。”
夏红从同志那边拿到小本子,信誓旦旦的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去问温暖,我就不信你们两个人说的是一样话。”
刚才温暖的样子,刺激到了她,今天非要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她就不信了,那个温暖一点纰漏都不出,但凡有一点突破口,她都将她绳之以法。
她拿着小本子离开了房间的时候,周野眼神瞥了一眼,她手里的小本子,确实是父亲书房的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