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夫人从主屋移居至别院的消息不胫而走,外界纷纷猜测这是要为下次进门的刘徽宁让位了。
姜时晚每日除了给阿宥喂奶,其余时间便尽数花在修撰兵书上。
反倒是孟廷舟趁着春日晴好,休沐的日子里好几次亲自带着阿宥外出踏青游玩。
众人只见都督和小世子,未见都督夫人,揣测更是纷纷。
“前段时间还是宠爱有加,如今那位听说都搬出主屋了。”
“没有背景的终究难堪都督夫人重任。”
“都督的嫡子都跟那女的姓了,莫非并非在意那女的?”
“都督怎会让罪臣之后袭爵?让小世子姓姜只怕有其他考量。”
“可这位已经是小世子。”
“呵……若是有个身份贵重的夫人生下嫡子姓孟,更换世子之位又有何难?”
……
当刘夫人将外界的传言尽数告诉刘徽宁的时候,她依然有些忧心:“虽说都督身为权臣前程无量,但是为娘还是希望你能够嫁个门当户对的当正妻,这平妻总是差强人意了一些。”
刘徽宁自得到圣下恩允将在三月后嫁入都督府,她便觉得自己苦尽甘来。
听到母亲的担忧,她却不甚在意。
“母亲爱女心切,我自然深感心暖。只是我年少时心许都督,那时候的他还只是孟府籍籍无名的庶子,眼看着他上阵杀敌,屡战功勋,女儿便知自己没有看错人。”
“我知道他身居要位,自然需要一个身份匹配的嫡妻,所以才出此下策让母亲等人在说长公主面前说起二三。”
刘徽宁握着刘夫人的手,眼眸闪烁着星光,“你看,事情不是朝着女儿希冀的方向发展了吗?”
刘夫人望着眼前的女儿,知道她自小便是个有主意的人。她决定的事情一定会倾尽全力去达成。
先前孟廷舟娶妻生子的事她消沉一段时日,之后便振作起来一直在等待机会。
“你的聪明才智,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
刘徽宁就势靠在刘夫人的怀里:“我知道母亲在担心什么。姜时晚一介罪臣之女能入都督的眼,又能为其诞下嫡子,自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进了都督府以后,女儿会小心行事。”
先前考虑到京中盛传孟廷舟极其宠爱姜时晚的传闻,她为此也有过犹豫。
犹豫自己是否要执拗到底。
没想到自圣上传下圣旨后,就发生了姜时晚搬出主屋,孟廷舟单独带世子出游等事,事情的转变有些出乎意料。
她不知道他们二人是否真如传言那般只是一时情浓,还是为着别的……在嫁入都督府之前,她决定先探一探情况。
孟廷舟喜欢带着阿宥来西郊游玩,这里距离晚苑颇近,他处置公事之余闲暇可以逗弄孩子。
十个月大的阿宥最近喜欢总是跟小鱼吐泡泡一样往外吐口水,孟廷舟为此说了他好几次,但阿宥以为是跟他玩,立刻喷了他一脸。
“快抱下去。”孟廷舟一脸嫌弃,“哪有这么恶心的孩子。”
奶娘“嗳”了一声立刻上来接过孩子:“小世子牙齿长了好多,这几日喝奶的时候还爱咬,昨日夫人都被咬出血了。”
孟廷舟皱了皱眉:“没样子!”
他去抹了一把脸,又换了一身常服,顺着动静去找。
只见一众人抱着阿宥正在看聿风蹴鞠,他一会将左右交替一会顶在头上,引来阵阵喝彩,阿宥似乎也觉得好玩,笑地满脸口水。
这孩子……
他也来了兴致,加入了蹴鞠的行列,渐渐的裴庆也加入其中,五六个男的都是武将出身,球技过人,喝彩声阵阵。
聿风想借此想炫个本事,一脚踢到半空,那球不听使唤地跌入院子外面。
聿风有些尴尬地看了看众人。
裴庆指着他:“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聿风出去捡球,回来时后面跟着陌生的女子,他挠了挠头:“都督,方才是刘姑娘捡到了鞠,说要亲自送还回来。”
一听介绍,裴庆立刻觑了觑孟廷舟的脸色。
却见他拂了拂手:“先带小世子下去休息。”继而冲来人客气一笑,“刘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刘徽宁施了礼:“今日与几位闺友来西郊杏林踏青,忽而听到此处阵阵喝彩,正在诧异的时候却见一枚鞠从天而降,既有缘被我捡拾,岂有不来拜访之礼?”
她说的从容自然,仿若心胸敞亮。
孟廷舟接过下人递来的汗巾拭了拭汗:“不过是本督与几位手下玩闹罢了。刘姑娘来了,可要喝杯茶?”
见他邀请自己,刘徽宁心里一喜:“这……可会打扰都督与小世子?”
没想到孟廷舟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她就近在院子里落座:“来人,上茶。”
刘徽宁虽然有些腹诽哪有人不让客人去屋内坐的,后来一想或许武将出身的便是不拘小节吧?
便就此坐下来。
“说起来本督也想找机会找人前往贵府商榷婚事,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家母深居简出不管俗事,府里倒是有一个夫人姜氏。”
孟廷舟饮了一口茶:“今日遇着刘姑娘正好问一问,由姜氏代表都督府操办婚事,可好?”
一听他打算让姜时晚一手操办,刘徽宁便有些不快。
自己嫁过去是平妻,若是婚事由姜时晚做主,自己便先矮了一大截,可孟廷舟又特地说起来问自己的意思,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好回复。
刘徽宁静谧了须臾,微微抬眸:“都督,其实今日前来,我也是为婚事而来。”
孟廷舟似做讶然:“哦?”
刘徽宁涓涓细语将心事和盘托出:“一直听闻都督与姜氏感情甚好,我虽心属都督却妄敢与人分夺宠爱。赐婚一事,都督若是觉得为难……可以找借口推辞……”
见她态度诚恳,孟廷舟敛起笑意:“刘姑娘可知你与本督的婚事乃是圣上御赐?”
“是。”
“既是圣上赐婚,本督又怎能抗旨?”孟廷舟摩挲手指,“何况姻缘之事有了前因,后面缘分或许自然而然就来了。”
刘徽宁赫然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他是指他们之间未来有缘分吗?
这几天嘟嘟快被大家的唾沫星子淹死了,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