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陆峥是有意为之还是为了让在座的宾客看看都督府的好戏。
众人的猎奇心在这一刻空前高涨。
若是之前刘徽宁定不屑于这类事情,可是今日她的自尊心和骄傲挑起了她的胜负欲。
不等刘夫人拉着,她已经坐了起来:“承蒙陆家主诚邀,我自当奉送一片心意。”
她缓缓到巨幕之前,看着眼前“乾坤定奏,琴耽瑟好”八个大字,一种莫名的嫉妒油然而生。
刘徽宁提起笔,“凤凰于飞”四个大字,颇有古墨凝神,横扫千军之姿。
在场的人一看,她的字在孟廷舟的下面,姜时晚的字则在边上,三种字迹各有风骨,却相互呼应。
刘徽宁欠了欠身:“献丑了。”
孟廷舟虚扶了她一把:“几日前见过刘姑娘的字迹,已甚为惊叹,不料今日更是意外之喜。”
“若他日还有机会,希望能再赏刘姑娘的笔墨。”
经他这么一说,刘徽宁知道自己的这几个字深入人心,先前的不快稍稍扳回一局。
她欠了欠身:“还望都督不吝赐教。”
姜时晚拉了拉孟廷舟的衣角,冲他使了个眼色,似是安抚地携她重新落座。
回程的路上,刘夫人忍耐许久的情绪终于卸下。
“徽宁,今日在陆府,陆峥激你一将,你怎么按捺不住了?”
刘徽宁想到姜时晚能肆无忌惮地站在孟廷舟身边,心里就莫名的酸涩:“我只是有些不甘。”
“徽宁,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你还没进都督府,往后的日子可长着呢。”
刘夫人想到都督夫妇的亲密略微皱眉:“外面传闻她不是失宠了吗?怎么今日看起来并非如此。”
“母亲,没看到她的神态吗?泰然自若,气定神闲。这个样子哪里会是失宠?不过是外人的胡乱揣测罢了。”
刘徽宁摇了摇头:“只是我也险些误以为如此,毕竟都督还邀请我去踏青。”
想到那日两人相处半日,她怎么也想不到今日会如此生分客套。
刘夫人提醒她:“对了,我方才听都督的意思对你的书法造诣颇为欣赏,你素日替你父亲写奏折之类,切不要露了马脚。”
“毕竟他是圣上跟前的红人。”
刘徽宁自然明白她所指的是什么,点了点头。
“母亲放心,我模仿父亲的素来已久,已经入木十分,莫说外人,恐怕连父亲自己也难以分辨。”
刘徽宁并不觉得姜时晚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对她来说,最在意的反倒是姜宥安这个孩子。
孟廷舟似乎对这个孩子特别地尽心尽力。
有这个孩子横在中间,他和姜时晚就有外人没有的牵绊和共通之处。
也是在今日,她突然明白夫妻之间,拥有一个孩子的重要性。
那厢孟廷舟回到了都督府便将刘徽宁的字迹拿给姜时晚:“你可收好了,为了你,陆峥这个新郎官不可谓不用心。”
姜时晚小心地将纸张一一摊开来:“不得不说刘徽宁的书法造诣确是不错。”
“你也不差。”孟廷舟随手拿起她一直在修撰的兵书,“你不仅字写得好,还善用兵家之术。”
“承蒙都督夸赞。”
孟廷舟仔细瞧了她半天才想起来她是学刘徽宁的话语,有些气笑。
他拿着灯烛凑近点让她看的更仔细,看着凝神的她,脸颊上淡淡脂粉宛若仙子。
感受到他渐重的呼吸,姜时晚挪了诺脚步:“小心别让火星子溅到这些字迹。”
孟廷舟的手掌掐住她的细腰,“你才要小心,若是乱动,真的会烧起来。”
“你是不是该显示你对我的诚意了?”
他将她一步一步抵至墙壁,灯烛照应出一高一低的影子。
孟廷舟沙哑的嗓子:“眉眉,替我宽衣。”
看着她比往日温顺的模样,孟廷舟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果然谈情说爱并不会让她敞开心扉,甚至没有一个好脸色。
但若是涉及利益,她却能做比谈情说爱更甚的事情。
她的唇是凉凉的,在他的攻略下逐渐染起了情意。
孟廷舟闭上眼睛,就这样吧,只有此时此刻自己才能从她眼里感受到星星点点的光芒。
她对自己紧闭心扉,从未坦诚。
那就当是贪图她的身子吧。
他猛地将她整个按在椅子上,面对着她凌乱的乌发和渐染的红晕,他掐着她的后颈,双眼猩红嗓音低沉道:“看着我,眉眉看着我。”
攻城掠夺之下,姜时晚终于忍不住在他怀里发出低低的饮泣声。
一声一声,勾地他内心似有驰骋的野马在奔腾长啸。
待到疾奔歇止,孟廷舟只觉说不尽的酣畅淋漓。
遂将面前的人儿整个抱起,随手拿起自己的披风盖裹住她安置在软塌上,叫人进来伺候。
待收拾妥帖,他又抱着她回到了时云阁。
姜时晚起身的时候,看到脖颈间的星星红点,有些愠恼,脑海里浮现昨天夜里孟廷舟半是玩笑的话。
“明后日你去刘府也不要故意遮掩,到时候让刘徽宁看见了,保准有用。”这主意有点馊,但有志者事竟成,未尝不可一试。
带着人出门的时候,姜时晚特地选了领子高一点的长袍,待到了刘府,刘夫人与刘徽宁一同在门口迎接。
刘夫人虽然不喜欢她,但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也不可太过显露,微微寒暄一句:“昨日才忙完陆府的喜事,今日夫人就前来,真是有劳了。”
姜时晚瞥了眼刘徽宁,微微点了点头:“本来可以更早的,夫君说刘夫人自会体谅,容我多寐了一会。”扇着扇子,她微微拢了拢领子。
从刘徽宁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她脖颈间的那些红印。
虽然尚未出阁,但是她自然明白这代表什么。
霎时愣在原地,有些失神。
“刘姑娘?”姜时晚见她落在后面,随即转身慢悠悠地看着她,“今日夫君让我来送聘礼的单子,你需得过目一下,看看哪些需要不足之处,我再做调整。”
她的所言所行,都像是都督府的正夫人在跟即将过门的侧室说话。
刘徽宁冷眼睨着她:“由一个没有经历过明媒正娶的人来操持婚事流程,恐怕不合适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