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十年寿命
见她扭捏地很,孟廷舟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怎么,我现在不能看你的脚?”
“你就说你身上哪里我没有看过?”
姜时晚嗔视了他一眼:“无赖!”
孟廷舟将她地脚放在盆里:“还跟我嘴硬,你看脚都跟冰块一样了。”
他坐在边上给她按着肩膀:“你今天献的计策若是能帮我们打胜仗,你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救命恩人。我给你洗手、洗脚、揉肩算什么,若是你有需要,我以身相许也是可以的。”
纵使身躯疲惫,姜时晚听到他的这番话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可真是委屈都督大人了,为了底下将士甘愿献身。”
孟廷舟让她就势靠在自己怀里:“眉眉,你就像瑰宝一样。你父亲说的没错,若是男子,这天下谁能胜过你。”
他想看看她的表情,低头一看却发现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
看来是真的太累了。
等姜时晚一觉醒来的时候,楼下传来热闹的动静。
她只觉得浑身骨架都要散了,却依然强撑到窗口看了看。
楼下无数个将士穿着踏板穿梭在雪地里,一部分已经身轻如燕,一部分则一步滑十米远,惹来旁人的嘲笑。
“凉!凉!”外面传来阿宥的声音。
姜时晚连忙过去开门。
孟疏翊抱着阿宥冲她不好意思地笑:“昨晚表哥让小世子跟我睡,早上又吩咐我不要让他吵到你,这会子实在拦不住他了,一定要来找你。”
姜时晚俯下身来,阿宥就朝她扑了过来,在她脸上亲了口,满足地说:“凉,亲亲,亲亲凉……”
“娘的阿宥长大了,知道亲亲娘了。”姜时晚让孟疏翊进来小坐一会,“昨夜辛苦表姑娘了。”
“表嫂说笑了,我也没什么本事,你们不嫌弃我照顾小世子已经是照顾我面子了。”孟疏翊看着阿宥和她神似的五官,羡慕道,“表嫂不愧是出身名门,居然能想出这么好的计策,你真的是表哥的贤内助。”
姜时晚有些不好意思:“我不过只是出个点子,不知道有没有效。”
孟疏翊诚挚道:“有了你的金点子,又有表哥的统领,此战必胜。”
“但愿,这样抵达北境指日可待。”姜时晚目光看向外面的热闹场景,不知为何,心里有种不安。
孟廷舟率领着诸人娴熟地滑雪。
他已经掌握了要领,教给大家很多滑雪的技巧。
忽然,他抚着胸口,只觉喉间一阵血腥。
“噗……”随着一声喷薄,一口血洒在雪地里,开出一朵猩红的花。
“都督……”裴庆率先追了上来,伸手挡住后面的人继续前行。
看到地上的鲜血,他脸色大变。
孟廷舟似做无事提醒他抓过一把雪覆盖住:“无碍,不必惊动。”
裴庆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扶着他:“不管如何,都督先回去吧。”
孟廷舟确实觉得胸口发冷发痛,皱了皱眉:“好,本督自己回去。你留在这里。“
“都督……”
“这是军令。”
“是。”
裴庆担忧地看着他,随即朝将士们挥手:“继续。”
孟疏翊从姜时晚房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孟廷舟走进梅大夫的房间。
她蹙了蹙眉头,鬼使神差般地走到门口。
梅大夫摇头叹息:“都督不该在风雪里的。”
“眼下生死攸关,本督身为元帅若是缺席,如何稳定军心?”
“微臣说过,若是都督好好养伤,可保十年寿命。这若是不注意,只怕……”
孟廷舟打断他:“少废话,先想办法过了这一关。”
等孟廷舟从梅大夫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到泪眼于睫的孟疏翊:“你……怎么在这里?”
孟疏翊盯着他的胸口,捂着嘴巴生怕自己哭出声音:“表哥,刚才梅大夫说的是真的吗?”
她不敢相信,表哥在她眼里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可是刚才梅大夫说好好养伤才有可能十年寿命……
孟廷舟的嘴唇微微有些泛白,他苍白一笑:“我相信人定胜天。”
孟疏翊拼命地点点头:“人定胜天,一定可以的。等到了北境,你一定要好好养身子。”
“别哭了。”孟廷舟唯恐她的反应惊动了孟老夫人和姜时晚,“疏翊,你一定不要跟任何人说起,除了你之外,再无第三个人知道。”
听他这意思,姜时晚并不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孟疏翊点了点头:“没有表哥的命令,我不跟任何人说起。”
孟廷舟疲惫地拾阶而上,等到了房间里,姜时晚正在跟阿宥玩,看到他们母子俩无忧无虑的情景,他的心泛起阵阵涟漪。
“你回来了。”姜时晚微微有些讶异,却见他脸色不大好,“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孟廷舟避重就轻道:“之前胸口受伤过的地方有些不舒服,先回来休息一会。”
姜时晚扶着他躺下来:“还好吗?要不要我去把梅大夫叫来?”
“我刚从梅大夫那里出来,没什么事,躺一会就好。”孟廷舟忍耐着胸口的不舒服宽慰着她,“没事的,你别担心。”
姜时晚把阿宥抱出去给奶娘,交代几句后又折返回来给孟廷舟盖好被子:“你睡吧,我坐着陪你,有事情我也会叫你。”
似乎嫌窗户透进来的光太亮,她把帘子拉拢了大半,屋子里顿时暗了不少。
昏暗中,孟廷舟轻轻唤了她一句:“眉眉。”
“嗯?”
“你在我边上躺一会好吗?”
“好。”
姜时晚就势在他身边躺下来,一只手轻轻覆在他受伤过的胸口:“很痛吗?”
“好多了。”孟廷舟把手覆在她的手上,不舍得再松开。
十年……
如果只能活十年,那时候她也才只是三十不到,阿宥也只有十来岁……
没有自己在身边,她们母子俩……
想想或许可能发生的事,他竟有些于心不忍:“眉眉,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照顾好自己,不让人欺负了去,知道吗?”
姜时晚只觉得他这话说的莫名其妙,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