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顾随风一声令下,楚骁龙和瓦德西很快就为顾随风调集来了,北平近20年的所有地震记录,以及北平城内近二十年所有新生女孩的户籍黄册。
顾随风翻阅了所有历史记录,终于找到离自己最近的一次大规模地震记录,那就是光绪十一年也就是1885年,正月廿二日辰时的那场地震,根据当时传教士补充的历史文件来看。当时北平起了一阵地动,摇震宫殿与全城之建筑,犹如地龙降世发出阵阵雷鸣之声,当时北平城内百姓民众房屋倒塌不计其数,城墙亦有百余处之塌陷,东堂房顶之十字亦被震落于地。
同时陡起劲风一阵吹扫城市,地上吹起之灰尘遮天蔽日,使北平顿成黑暗……
“呀嘞~呀嘞~不愧是龙王啊~光是出生时的阵仗就这么大!”
随后顾随风便开始翻阅黄册,搜寻在那年前后出生的女婴户籍,可即便如此数量还是有很多,光是在同年同月出生的夏氏女婴就有五位之多。
而如果把范围推至其他姓氏,把城内那些寄养在大户家里的奴婢也算上,那范围就来到了一百四十六位。
“唉……范围还是太大,照这种查法肯定会打草惊蛇。”
顾随风摸了摸下巴,仿佛突然间的在那里想到了什么。
以龙王的性格多半不会在乎人类死活跟那些人类社会的历史变迁,除非对方像是青铜与火之王老唐那样,失去了记忆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人类。或者是自己身边某些重要亲友的死刺激到了她,让她突然间觉醒了龙族血脉,所以才会在城里面不断的杀戮报复那些侵略者。
而且从对方的刺杀目标,都是参与过那天火烧土地庙一案的日本猴子来看。
那家伙应该很了解那天发生的事,甚至被杀死的寺庙管理者,很可能就是那家伙身边的亲友。
所以顾随风只要搜寻,土地庙那一带的户籍就好了!
顾随风想到这里,当即翻阅起了自己刚刚筛选完的黄册户籍。最终顾随风筛选完手里全部的户籍,就只剩下一位目标。
那就是北平宣武门下斜街,广安胡同的某户李姓人家的夏氏养女。
顾随风看到那位李姓户主的名字,顿时就在那里愣住了。
“嗯?李同臣?怎么会是他?”
………
是夜,远在岳王庙的昂热,正在和周围那些黑影兵团的黑影士兵,不断拉扯着那口锁龙井里面的铁链。经过昂热和黑影兵足足两时辰的折腾,此时井口外面堆积的锁链已然堪比一座小山。
可是即便如此,那些铁链还是没有见到尽头的迹象。
反观此时的昂热,却因为足足四小时的重复劳动而感到枯燥乏味。
圣主的火魔气虽增强了他的体魄,让昂热变得不知疲惫,可昂热他的精神却还是会对枯燥的工作感到厌倦。
就在昂热他倍感无聊之际,原本沉寂的古井突然像是沸腾了一般,咕嘟咕嘟的冒起了大量气泡。
昂热意识到锁链就快要拉完了,赶忙就让身旁的黑影士兵加大力度,自己也果断开启魔气模式,用尽浑身的力气去拉扯那锁龙井里的铁链。
随着昂热和黑影兵们的不断拉扯,大量的气泡从水底泛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井底吐着泡泡。
黑色的泡沫在水面堆积,浓重的仿佛是来自大海的腥气不断逸散出来。
突然一阵仿佛野兽咆哮,亦或火车径直驶进隧道的声音陡然间响起。
昂热放下手中的铁链,突然在那里发出阵阵狂笑。
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刚刚那仿佛不断的推着滚石的西西弗斯般的重复劳作,此时终于要结束了。
闻听着水底发出的动静,昂热就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那般的兴奋,这如豹子般精悍的英国绅士癫狂笑道。
“哈哈哈……畜生!尽管来吧!你们这些该死的龙族畜生!”
随后只听得一阵井水崩裂的声响,数以百计的水珠突然迸射开来。井里的那片黑色死水忽然化作了怒水,如同子弹般向四周散射开来。
跟着昂热就看见一只古铜色,完全由骨骼组成的动物,扑着骨翼破开水井略过自己的身边。
而早有准备的昂热,直接祭出自己的那把折刀斩向那扭曲的怪物。那怪物在昂热的折刀上把自己撞成了两截,可即便如此它那就跟扭曲的脊椎还如同虫子一样在那里不断挣扎。
昂热踏上一步,直接一脚把那只扭曲的怪物的九条颈椎全部踩碎。
然而这一切只是开始,更多的怪物自那井底深处的囚牢中逃逸出来。无数仿佛是蝙蝠一般的影子,在岳庙密道狭窄的空间里面不断闪动。
那些怪物尖利地嘶叫着,像哭泣又像是雀跃与欢呼。
“嗯?镰鼬?”
昂热一眼就认出,这些扭曲的怪物。
而周围的那些黑影忍者,则在见到那些怪物的第一时间就展开了攻击。
面对黑影兵团的攻势,那些怪物就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跟着就见一股黑色的旋风陡然自井底钻出,就见一只巨大的臃肿且狰狞的怪物,在镰鼬们的簇拥下,钻出了那口破败的古井。
那东西的身形,比普通的镰鼬,足足的大出了好几倍。
那东西伸展着双翼,顶着九颗带着银白面具的狰狞头骨。
那东西望着昂热,发出了如女鬼讥笑般的诡异尖叫。
所有的镰鼬们都跟着那怪物欢笑,昂热听着那些奸笑,感觉到笑声汇聚为阵阵的寒冷气潮从四面八方袭来,深深的刻进自己的骨髓最深处。
“嘁……本以为钓出的会是条龙王,结果竟是一头镰鼬女皇。唉……真是扫兴~”
言罢,昂热伸出左手,理了理自己有些潮湿的头发把散乱的头发背在脑后,然后挑衅般的看向面前的一众镰鼬。
“你们……想要起舞吗?”
言罢,昂热他便狰狞一笑,挥动背后由圣主赋予他的黑气形成的巨大龙翼,开启他的言灵领域,以超音速的斩击,杀向自己面前的那些怪物。
………
而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住在广安胡同的某位年轻姑娘突然感到一阵心悸,旋即那姑娘就捂着胸口,惊慌失措的嚅嗫道。
“嗯?入侵者?怎么会?该死……难不成是诺顿那家伙?他是奔着哥哥来的?”
思虑至此,那姑娘顾不得多想,她先是出门看了眼已经在隔壁睡熟了的养父。
而后她便熟练的自那房梁上面,取出自己的夜行衣。
就像她此前无数次夜晚外出那样,自后门的矮墙轻车熟路的翻了出去,隐匿在周围的夜色中消失不见。
那姑娘离开后,住在她隔壁负责照顾赡养她的中年武夫望着她离去的方向,默默的叹了口气。
随后他便起身翻出箱底的白蜡杆,跟白蜡杆旁边用油纸包好的枪头,坐在小院内对着月色打磨起来。对于自家姑娘这段时间在城里做的那些事情,他的心里面其实一直跟明镜儿似的。他之所以没有去阻拦对方一是因为他内心深处,觉得自家闺女在这件事上做的很对,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从对方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既然孩子闯了祸事,自己这位做家长的自然要替孩子好好顶着了。作为一位走南闯北出生入死,纵横江湖将近三十载被同行戏称为李疯子的武夫,他能够预感到自家的姑娘已经事发了,要不了多久那些麻烦就会找上门来。
而在那之前,自己必须做好准备。
那孩子是自己看着长起来的,所以就算赌上自己这条命,也绝对不能让那姑娘出什么差错。
有人猜到,夏弥的养父是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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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