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家的中午饭是杨瑞平带着石小丫做的,人也不多,做的也简单的家常菜,阎埠贵也没喝酒,说是下午要出去转转。
阎解旷吃完饭,自己也没什么事,就想着也出去转转,但不是跟他爸一起,他爸这准是去那老哥几个家去了,阎解旷顺着北河沿大街,奔着前门去了。
小年夜,家家户户都在家忙活呢,大街上虽说有摆摊的,也有开店的,但还真不多,行人也不多,阎解旷就溜溜达达的走着,到前门的时候,就拐进了廊房二条,他是想去琉璃厂那边逛逛。
还没到琉璃厂呢,半道就碰到一个熟人,老刘头,穿着呢子大衣,戴着貂皮小帽,一看就是暴发户。
远远的阎解旷就喊他,老刘头回头一看,是阎解旷,当即就停下脚步,等着阎解旷赶上来。
阎解旷笑着说道:“老刘头啊,你这一身够派头啊,你这是急匆匆的去哪儿啊。”
“别废话,赶紧的,一边走一边说。”说完就拉着阎解旷往一个小胡同拐了进去。
“怎么,有什么事儿吗?”阎解旷疑惑的问道。
老刘头一边走一边说道:“有个朋友说,今天在东街一个小院里,有个拍卖会,说是有大开门的东西,据说还是传世的,而且说是不止一件。”
阎解旷来了兴致,说道:“真的假的,传世的,可是上拍的,在小院私人拍很少的啊。”
“是啊,要不我怎么这么急呢,那儿可不等人。”老刘头说道。
两个人没一会儿,就来到东街,拐进一个胡同里,那个小院就在胡同的尽头,老刘头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那人一见到老刘头,就喊道:“刘爷,你怎么才来啊,就差你了。”
“三子,今天人多吗?”老刘头问道。
三子说道:“还行,十来位吧,您赶紧进去吧,等等,这位眼生啊。”
老刘头说道:“甭废话,我一个后辈。”
三子不问了,笑着说道:“二位,正屋,里面请。”
俩个人就直接过了院子,推门进了正屋,阎解旷进屋一看,好家伙,人还真不少,扫了一圈,一个认识的都没有,这下,阎解旷就感到奇怪了,他在四九城的古玩行可是没少混啊,怎么琉璃厂的老人儿一个都没有呢。
老刘头进屋看了一圈,也皱了皱眉头,除了那个三子,就认识组局的老石头。
老石头笑着看着老刘头说道:“老家伙,就差你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行了,咱们也不废话,现在就开始吧。”
正中间条案的下面摆了一个方桌,旁边有一把椅子,老石头坐了上去,老刘头拉着阎解旷坐到靠门的一个条凳上。
老石头说道:“老规矩,小中大的顺序,先上第一件,一套田黄印玺。”
阎解旷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叫玺的,那都是帝王印章啊,这东西能在这儿出现。
不一会儿,一个小伙计就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把托盘放到了方桌上,老石头揭开上面的红布,一块田黄盘龙钮印玺就呈现在大家面前。
阎解旷看到第一眼,就失去了兴趣,这东西他也有,这个一看就是新的,估计做出来没两年。
阎解旷看了一眼老刘头,老刘头也看出来了,也是看了一眼,就闭目养神了。
有几个人好像对这个印章感兴趣,老石头一看,就说道:“行了,有意愿的就向前来掌掌眼吧。”
几个人走了上去,但谁也没动手,只有一个人,带上手套,上了手,看了一会儿,等几个人看完回到座位上,老石头说道:“一两田黄十两金啊,叫价吧。”
一个带着大金链子的男子左右看了看,没人开口,就喊道:“我开个头吧,五万。”
一个戴眼镜的好似深思熟虑了半天,喊道:“六万。”
一时之间,叫价声连绵不绝,最后还是那个大金链子的男子,以九万拍得,那个戴眼镜的男子狠狠的瞪了大金链子一眼。
阎解旷特意看了看眼镜男,眼镜男的手指内侧是有老茧的,一看就是一个常年搞雕刻的。
老石头笑着说道:“好了,伙计,上第二件。”
小伙计又端过来一个托盘,放到了桌子上,老石头直接揭开红布,就在红布揭开的一刹那,阎解旷眼睛瞪得大大的,心中大惊,老刘头也是马上站了起来。
本来他们都是常年混迹在古玩市场的玩家,不应该这么失态,但主要是这件物件太过惊人了。
老石头没注意老刘头的失态,说道:“这是明代和田玉灯台,看几位,哪位有意愿的,可以上前观看。”
阎解旷一听老石头的话,眉头就皱了起来,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这根本不是明代的物件,无论是造型寓意以及玉的断代,都不可能是明的,但为什么老石头说是明的呢,这老石头应该也是资深的文物贩子了,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阎解旷没有站起来,老刘头就一直没坐下,直接走了过去。
阎解旷死死的盯着老石头和三子,两个人好像用眼神交流着什么,此时的阎解旷就感觉到不对了,皱着眉头等着老刘头,好长时间,人们才看完这物件,因为除了阎解旷,几乎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老石头环顾一圈,说道:“叫价吧。”
大金链子直接喊了十万,接着就是一阵的此起彼伏的叫价声,没多长时间就到了五十万,老刘头刚想喊价,就被阎解旷拉了一下,老刘头疑惑的看了看阎解旷,阎解旷趁着没人注意,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做局。”
老刘头一下呆坐在条凳上,看着阎解旷,阎解旷说道:“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下一件是土里的。”
老刘头看着阎解旷,他还是不能相信,这老石头能做什么局,就坐在凳子上左思右想,想着想着,他好像恍然大悟,惊恐的看了一眼阎解旷。
阎解旷点点头,小声的说道:“下面的要是土里的大货,你就装高血压,咱们赶紧撤。”
他们俩都猜到了,这应该是官方做的局,为的是把文物贩子和盗墓的一网打尽,阎解旷要是没猜错的话,另一间屋子应该就是几个盗墓的正眼巴巴的等着拿钱呢。
像他们这种,谁能说自己的收藏都是清白的,总有几件土里来的,到时候一查一个准,这也是老刘头害怕的原因所在。
没一会儿的工夫,叫价就到了八十万,最后被一南方人收入囊中,但阎解旷知道,这东西到不了他的手中。
老石头喜笑颜开的说道:“行了,下一件是一对,战国青铜酒樽。”
小伙计端来一个托盘放到桌子上,这回上面没有盖东西,大家一眼就看到了,老刘头一看,直接摔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阎解旷一看,马上喊道:“刘叔,刘叔,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三子忙跑过来,蹲下来看老刘头,阎解旷不停的摇晃着老刘头,一旁跑过来的老石头说道:“好像是脑血栓,赶紧送医院。”
阎解旷忙慌乱的点着头,背起了老刘头,三子在前面引路,阎解旷背着老刘头快步的走着,出了院子,三子说道:“这位,我这边还有事,你自己去吧,快去吧,晚了就完了。”
阎解旷感谢的点点头,背着老刘头就跑出了胡同,消失在胡同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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