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蓄势而为
千金阁。
闻君衍手中拿着一颗南海来的黑珍珠，仔细端详，旁边的太子赵胤礼神情略微有些焦急。
赵胤礼问：“如何，可有问题？”
闻君衍略微一用力，黑珍珠化为粉末，“确实有问题，这颗黑珍珠是仿制的，手法十分高超。”
赵胤礼诧异，“莫非舒云澜说的是真的？”
“她说了什么？”
赵胤礼激动道：“舒云澜说，南昭王送进京城用于祈福的紫乌玉翦磐龙观音有问题。”
闻君衍眼眸微敛，“舒云澜说的？”
“本太子原也不信，但这黑珍珠是与玉龙观音一同进京的，这点缀的珍珠是假的，那玉龙观音可能真的有猫腻。”
“如果是真的，那南昭王好大的胆子，敢在祈福贡品上作假，这是灭门的重罪。”
赵胤礼道：“不错。可惜那玉龙观音自进京后，就未曾露面，至今还在南昭王京城的府邸中。”
“南昭王府守备森严，玉龙观音更不知道在哪。”
“你有兴趣我就放心了。”
闻君衍挑眉，“太子的神情，像是有办法了？”
赵胤礼笑着，将一个请帖递给闻君衍，“办法没有，不过香覃县主过几日想办‘奇珍宴’，倒是可以正大光明进南昭王府了。”
闻君衍接过帖子。
赵胤礼道：“说起来，那舒云澜像是早知道会有‘奇珍宴’一样，说本太子自有办法验证。但怎么可能，这帖子一刻前才送到太子府的。”
赵胤礼自己都觉得想法荒谬。
闻君衍闻言却是一滞，他想起舒云澜说半步仙八字的时候，那样子，颇有些未卜先知的味道。
难道，她真的能算？
闻君衍嗤笑，那该死的女人要会算，他就是大罗神仙了，肯定另有文章。
太子却自顾道：“你说这舒云澜，是不是个福星？”
“福星不像，灾星更像。”
“每次提起她，你不是避而不谈就是嫌弃，那你之前还拼死救人家？不管怎么说，好歹她还是你嫂嫂。”
“挂名而已。”
“挂名你也得尊重人家。我看这舒云澜挺顺眼，这事既然是她给的消息，本太子就承她的情。”
闻君衍眉头微蹙，赵胤礼心中却已经打定主意。
赵胤礼道：“对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南昭王这事必须紧要办，如果刺客所说的属实，西南灾情就是我们调查真相的机会。”
“嗯，我知道。”
“父王防范我至深，否则如此大事，又何必大费周折。”
闻君衍眸色微暗道：“将军府的事可大可小，小心处理为好，太着急了，会打草惊蛇。”
赵胤礼点头，“不说这些了。你要跟本太子参加奇珍宴，就得准备奇珍品，可有主意？”
闻君衍挑眉，“我不过是闻府庶子，如何跟太子一起参加奇珍宴。”
赵胤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本太子都想好了，你还是想奇珍品要紧。”
……
静墨轩，舒云澜带着玄一走了一圈，都没有再发现绝顶高手的气息，更别说皇家暗卫。
玄一有些丧气，跪下郑重道：“是属下办事不利，请大小姐责罚。”
舒云澜见他忽然如此，浅笑问：“玄一，我很爱罚人吗？”
玄一怔住，老实讲，他本来没这么以为，可见舒云澜接连仗打王嬷嬷等人，逼退闻修仪，又赶走蒋氏，关舒玉莲禁闭，一气呵成，雷厉风行，十足威慑。
“属下……不知。”
舒云澜扶起玄一，“我不彻底把他们打服一次，他们不知道消停。你没有犯错，我不会罚你。”
玄一有些愣住，他没想到大小姐还会向他解释。
挽月在旁边道：“等你跟大小姐久了就知道，大小姐不爱罚人的，除非有人自己找罚。”
玄一认真道：“属下对只有敬重。”
舒云澜笑了笑，道：“派人盯着静墨轩，别让对方发现。”
“是。”
“走吧。去荣安街，算算日子，宋先生寻茶也该有结果了。”
挽月当即令老刘安排马车。老刘一说“夫人要出门，准备马车”，上下无不立刻行动，丝毫不敢有任何耽搁，也无人敢问要去哪里，可见舒云澜出手的效果极好。
荣安街一日一新，如今再来，已经是店铺林立，往来的客人不绝。
路上行走的人，个个衣着光鲜，满目红光，跟之前的老旧破败，辛劳苦相截然不同。
带人悄无声息进入宅子，门口小栓子机灵盯梢。
“夫人，我走访了京城乃至附近所有的茶农，终于选出了四种符合要求的茶，这四种皆是品种少见、易种植、可大批制作，还请夫人过目。”
宋金炀双眸熬红，浑身邋遢发臭，胡子布满整张脸，可见这段时间确实辛苦。
舒云澜却也没多说，坐下来看茶。
闻茶香、看茶汁、碾茶沫。
以水冲茶沫，看茶汤色泽。
烟气缭绕，舒云澜不紧不慢，一步步查看四种茶，从中挑出香味和汤色最上乘的两种。
其中一种清香沁神，一种甘香舒缓，各有特色。
“先生觉得这两种，那种更适合命名为‘苏子茶’？”
宋金炀讶异，他看舒云澜选茶的方式熟练独到，已经是佩服，却想不到，她连择茶都是先定名后用茶。
舒云澜微微一笑，“先生？”
宋金炀当即回过神，“还请夫人指点，为何要命名为‘苏子茶’？”
舒云澜道：“只当有缘，若非要说，苏子笔下的‘尝茶看画亦不恶，问法求诗了无碍’境界，当为茶中之王。”
宋金炀点头，细细思索。
事实上，上一世风靡的‘苏子茶’并非用宋金炀选用的这四种茶所制，但宋金炀选的更为出色。
况且“苏子茶”是因为懂得宣扬才扬名的，实际是何种茶又有何干系。
附庸风雅之事，她要做，也要做独一份。
“夫人，那我就直说了。”宋金炀指着左边清香沁神的茶道，“我觉得这五瓣茶更符合。日前有传言，‘尚风茶’老套陈腐，既如此，舒缓的茶已不适宜，这沁神的反倒为佳。”
舒云澜点头，“先生与我所见相同，既如此，便用‘五瓣茶’作为‘苏子茶’吧。依先生看，这茶可足以作为奇珍？”
“奇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