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为何不行礼
之前闻朝露还是很愿意去的，甚至还背着她和闻君衍悄悄地去。想到这，舒云澜心中怔了一下，将脑海里的那一丝念头压下。
闻朝露能说心里话的人，在这世上，也只有舒云澜。闻君衍虽说是哥哥，兄妹俩也有打小的情分，但长大了终究是不同。
闻朝露理了理，犹豫道：“我确实不想去。”
“淮安王府不想去，太后那也不想去？”
闻朝露点了点头，“我总觉得，王妃娘娘和太后娘娘不是喜欢我，而是喜欢其他人。”
闻朝露从小都是被忽视着长大的，对于被人的喜爱，容不得半点杂质。所以裴正对她热切而光明，甚至占有的爱，能打动她，她要的从来都是纯粹。
意识到淮安王妃和太后娘娘可能另有所好，她便不想再去亲近了。
不属于她的，她一丝一毫都不想要。
舒云澜握住闻朝露的手，温声道：“可以跟我说说为什么吗？”
闻朝露知道舒云澜此刻必定心系将军府，却还分出心神为她操心，心里不由得感动，不再犹豫，和盘托出。
闻朝露道：“太后和淮安王妃都问了我的生辰八字，然后赏了我一些东西。这是太后给我的，这是王妃娘娘给我的。”
闻朝露分别将两块玉佩拿出来，都是上好的玉雕麒麟。这还真是巧了，送女孩子玉，怎么都送麒麟。
闻朝露却又拿出一块，“这是我娘给我留下的。”
“又是麒麟。”
舒云澜意外，发现闻朝露身上的玉质地竟然比太后和王妃给的还要好，闻朝露的母亲只是不受宠的妾室，哪来这么大的手笔。舒云澜仔细看那麒麟耳朵，还雕有小字，那字似乎是“赵”。
舒云澜心中一凛，道：“这玉你给太后和淮安王妃看过吗？”
闻朝露点头又摇头，“只给太后她老人家看过，她嘱咐我不能再让外人看到。”
舒云澜叹息地抚摸了闻朝露的脑袋，“既然太后这么交待，你就收好。”
闻朝露乖巧地收起来，除了云澜姐姐，这世上她不会再给其他人看的，连裴正都没见过。
舒云澜心中已然有了猜测，她对闻朝露道：“往后太后或淮安王妃不想见就不见吧，我会跟她们推脱说你不舒服。若是不得已要见，就跟我一起，这样她们就不会私下跟你说话。”
闻朝露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我听云澜姐姐的。”
舒云澜将她带回县主府住。本来闻朝露搬去了都督府，但不知为何又住进了王院首的草药房，如今舒云澜让她去县主府，她自然最是乐意。
舒云澜对她也是无奈，这丫头，不愿意拖累别人，又害怕信任别人。
“走吧。”
闻朝露背着小包袱，就跟舒云澜回县主府了。
王院首得知她说走就走，倒也没说什么，由着她去，想来再来。王院首不觉得有什么，回去却被夫人叨叨了许久，他夫人正张罗给闻朝露做衣服，衣服才做好一身，闺女就跑了，怎么能不着急。王院首惹不起只能躲，加紧关在药房制作给舒彦璋的解药。
舒云澜回县主府后，又去了将军府，仔细询问老刘闻朝露母女的事，老刘自然知无不言，却没什么要紧的线索。
小刘一直在旁侯着等说闻写意的事，听了几耳朵，急忙道：“那小段氏跟我说过，说四小姐是大户人家千金。”
老刘觉得儿子不够稳重，不满道：“四小姐当然是大户人家千金，用你说。”
“不是。”小刘激动地踏步进门，“那时候我还小，小段氏想央求我偷偷给两碗饭，就跟我说，四小姐是嫡亲千金，能做公主的，说日后会答谢我。”
“小段氏死的时候你还不到十岁，说什么梦话。”
小刘激动辩驳道：“不是梦话！小段氏真的这么说过，老爷还听见了，没多久小段氏就掉水里死了。”
小刘讪讪道。若不是小段氏很快死了，他真要当是自己做梦了，毕竟四小姐就是个庶出的聋哑丫头，什么公主嫡亲，根本就是破天荒。
舒云澜心中却是惊如雷鸣。
那块标有“赵”字的稀有麒麟玉……太后和淮安王妃的态度，如今再加上小刘所说的话……
恐怕，真的要有事发生了。
舒云澜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一丝不显，淡淡道：“想必这是小段氏为了保护女儿所编的话，若非如此，也不会叫四小姐一直装聋作哑。”
老刘和小刘点头，这应当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老刘道：“四小姐也是可怜人，不过遇到夫人，就算是苦尽甘来了。”
“刘管家，你先去忙府里的事吧。”
老刘连忙退下，小刘这才又开口，“夫人，小少爷知道府里发生了事，很着急想过来，但那蔡先生不让。”
舒云澜点头道：“让阿意听蔡先生的。那柳氏可有再做什么？”
“前两日见她鬼鬼祟祟的，就是出去和那个什么秀才厮混，其它的没什么。”
舒云澜点头，如今舒玉莲已死，柳氏想翻出浪也有限。想到将军府最近不太平，舒云澜让小刘照顾好闻写意，等过段时间就去接他回来。
小刘听说要接闻写意回来，当即是眉开眼笑，连连回了话便走了。
“星儿，那舒玉莲的尸体最后在何处？”
这事星儿倒是清楚，“被缇捷厂的人带去烧了。听说烧的时候，一动不动，但直到化成灰之前都能动，很是吓人。这东昌国的伎俩果然厉害，幸好发现得早。”
舒云澜点头，匆匆上了马车，“去缇捷厂。”
她知道要用什么条件肯闻君衍谈了，这件事，闻君衍必定拒绝不了。
舒云澜攥紧手中的帕子，面色沉沉。
马车很快到缇捷厂，但这次泽言却并未立刻放行，而是让人去禀告，等了好一会儿闻君衍同意了才进去。进去后，却又被晾在忠勇堂里将近半个时辰，闻君衍才不紧不慢出现。
舒云澜倒是也不急，茶换了三次，她都没有让人去催他。
听到脚步声落定，舒云澜头也不抬，淡淡道：“闻都督见到本县主，为何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