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千言万语
周显德也察觉有人靠近，转身，看清楚来人后，面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这又是哪位？”
正是如今的吏部侍郎周清叙，他今晚本也该在宴会上，但底下临时有事不得不先离开，如今才来，就听到周显德对舒云澜说这般孟浪的话。
周清叙淡声道：“本官乃吏部侍郎周清叙，见过世子。”
周显德看得出周清叙对他目光里的不满，不由得语气更轻浮，“曦昭县主，爱慕你的人不少啊。”
说罢他转头看向舒云澜，却不知她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假山，不见踪影。
周显德皱眉，明显不悦。
周清叙也自顾拂袖离开。
周显德看着周清叙的身影，眸色微沉，这才来之前，父王让他在太子和七皇子之中挑选一人支持，今晚看乾帝的态度，对七皇子明显更中意，但是七皇子也显然更讨厌，不知所谓。
周显德嘴角露出一抹嘲讽，京城里的人都当别人是白痴，殊不知他们才是别人嘴上的一块肉，这块肉要怎么吃，可得细细琢磨才行。
“周显德！”香覃县主的声音忽然响起，暴怒地出现在周显德面前。
周显德不屑一顾道：“香覃县主有何指教？”
香覃咬牙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以后周世子做事不顾及自己颜面，也要想想宁王，这里是京城，不是你们那蛮荒之地，别到处丢人现眼！”
周显德目光一戾，手直接掐住香覃的脖子，将她一把摔在假山上。
香覃后背生疼，呼吸不过来，只能用手死命掰动周显德的手，可是周显德并没有丝毫的松动。
周显德靠近香覃的耳朵，低声道：“你给我听你好了，你南昭王府的前程是我宁王府给的，你最好给我老实本分地听话，少说些我不爱听的，否则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香覃通体发寒，恐惧从心底生出来，她自来骄横跋扈，在京城没多少人敢给她脸色，却想不到偏偏要嫁给周显德这种。
周显德靠得近，闻到她身上的女儿香，心思一动，低头含住了香覃的唇瓣，狠狠撕咬。
香覃疼得嘴唇像是要被咬下来一般，等周显德放开她，她已经浑身被冷汗浸透，瘫坐在地。
周显德直接叫过来婢女，将香覃送回了南昭王府。
香覃回到南昭王府后，南昭王和南昭王妃看她那副样子，心疼不已，连忙小心交待了大夫来一致趟。香覃清醒后，却大喊宁可死也绝不会嫁给周显德。
可是这门婚事已经落定，由不得她不嫁。
……
舒云澜回到宴席上，皇上和海兰王早已离开，赵君衍的目光则投向她，眼里似有询问，她微微摇了摇头，什么都不想说，只觉得疲累。
没多久，舒云澜便借口不舒服，出宫回府，舒鎏英送她一道离开。
她走后，女眷陆陆续续也都走了，只剩下周清叙为代表的几个要臣和太子、九皇子。
兵部尚书范阳伯在其中最是尴尬，之前他同赵君衍共事辅佐太子，解决了江北之乱，又安抚了民生，如今赵君衍成了七皇子，他这官却不好做了。
偏偏如今的局势，他这兵部尚书是最打眼的。
想不到太子却先开了口，他举杯对赵君衍道：“七弟，本宫还没跟你喝一杯，来。”
“多谢太子皇兄。”
太子饮下酒，只觉得苦涩，强笑道：“往后我们还应当勠力同心，共同处理好国家事务才行。”
赵君衍轻飘飘道：“自然，太子说得是。”
气氛一时尴尬，赵弘义将两人的神情收入眼中，垂下的眸中闪过一抹浅浅的笑意。
周清叙开口道：“太子贵为储君，日后我等自然会更用心辅佐太子，办好皇上交待的差事。”
有了周清叙开口，所有人顿时连连附和，范阳伯确实喝得更加复杂。周清叙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就算要支持，也应该是继续支持太子。
可是在范阳伯心里，显然赵君衍更有储君之相，实在是太子过于优柔寡断，又过于心软，若是常人自然人人夸赞，但在强敌环伺的局面下做君王，则更要杀伐果断才行。
范阳伯心里长长叹了口气，但眼下未曾听闻赵君衍私下接触过哪位官员，他自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舒云澜都走出宫门了，萧公公却来说长公主有话要跟她说，只能让舒鎏英先行回去，自己去见长公主。
跟着萧公公穿过宫道，走入皇家庭院附近的时候，却又听两道争吵声。
萧公公不由得停住了脚。
却是玉茹公主和梁章伦在争吵，准确来说，是玉茹公主单方面发作。
“你刚才是故意输给舒鎏英的是不是？”
“我技不如人，没有故意一说。”他整个人恍惚，对突然要求的比试根本也无法上心。
玉茹公主冷嘲热讽道：“别忘了，日后你是我的驸马，把你那些心思都收起来。驸马府的荣辱我要争，也要你自己争，别总想着讨好别的女人！”
梁章伦是御前的人，打以前就见过玉茹公主，当时还曾想过，虽然这玉茹公主是孙贵妃的女儿，却不曾骄横跋扈，倒是难得。
孙贵妃倒台后，他再见她，也曾生出一丝怜悯。
却不想，原是这般面目，若非孙贵妃一族倒下，她还真的能骗得一个佳婿。
梁章伦勾着嘴角反讽道：“我爱而不得，公主得而不爱，倒是般配。”他说完，转身便走。
玉茹公主听着这话，却并未说什么，只是狠狠绞着手帕。若是早知道会如此，当日她就不该听母妃的话，装得天之骄女，还不如狠狠骄横跋扈上几年，起码痛快过，也好过这般日日挖心，痛恨要永远过表里不一的日子。
玉茹公主自己站了片刻，又收敛神情，平静地走回了自己的宫殿。
萧公公却恍若未闻，温和笑着道：“长公主就在慈宁宫，县主请随我来。”
舒云澜知道长公主找她定然不是什么好事，可推脱是不可能的，只能见招拆招了。
进入慈宁宫偏殿，便见长公主独立站在漆黑空荡的屋子里，她一身素色衣裳，看起来十分寡淡，看到她过来，目光直视着她，似有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