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大为不屑,见状,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朗声大笑,高高举起大刀,吩咐道:“传我命令,准备迎敌!”
颜良豪气干云,看向曹军的方阵,只想狠狠的杀个痛快。
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曹操猛然拔出了倚天剑,寒光一闪,锋利的剑刃直指苍穹,眼看曹操就要下令全军冲杀,突然,异变陡生。
在西北角呼啦啦的来了一群人,杂乱无章,极为混乱,有骑马的,也有在地上跑的,不时的有人喊叫着。
“快跑啊,追兵来了!”
“他们追上来了。”
“吕布好生厉害。”
“甘宁杀过来了。”
喊什么的都有,等他们稍稍离近了一些,曹操终于看清楚了,“是袁兵,莫非是之前被陛下引走的那些人?”
“应该是他们。”夏侯渊点了点头,疑惑的说道:“他们不是被陛下引开了吗?竟然如此狼狈,难道是被陛下击败了?”
郭嘉凑了过来,说道:“他们不是被击败,而是被击溃了,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狼狈!”
这些溃逃的袁兵越来越近,乱糟糟的,有的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脸上全是惊恐的表情,有的都吓哭了。
颜良看到这一幕,也着实愣住了。
颜良心想:“淳于琼和郭图足足带走了八千人,为何如此溃败?究竟败于何人之手?”
颜良一头雾水,很快,他便在慌乱的人群中看到了郭图和淳于琼。
郭图灰头土脸,发髻都披散开了,淳于琼也是盔歪甲斜,狼狈不堪,身上满是血迹,也不知道,究竟他是受伤了?还是溅的别人的血迹。
这些溃兵径直朝着颜良的队伍跑了过来,这让颜良很快就感到了不安,颜良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这些溃兵就像是突然见到了亲人似的,乱糟糟的涌了过来,一下子就冲进了颜良的队伍中,队伍迅速被冲的乱了套,但这些溃兵速度依然不减。
尤其是郭图,不停的用马鞭抽打着坐骑,冲进颜良的队伍后,直奔颜良所在的中军位置冲了过来。
好像只有躲到颜良的身后,才能彻底变得安全。
现在,这些溃兵终于找到组织了,可以抱团取暖了,可是,这些人的突然到来,却把危险,一下子带给了颜良。
颜良刚刚连胜数阵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优势,瞬间,就被这些溃兵,给冲没了!
原本齐整的队伍,被冲的散乱不堪,好多袁兵还在发蒙,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曹操看到这一幕,眼睛猛然变亮了,举剑在手果断下令,“三军将士,给我杀,全军出击!”
徐晃、张辽、夏侯渊等人,全都憋闷已久,虽然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这样的机会,真是太好了。
当即众人齐声高喊着:“杀啊!”,曹军像滚滚的潮水一样,一下子便冲向了对面的袁兵队伍。
霎时间,杀声震天,马蹄如雷,鼓声敲得震天响。
曹操身先士卒,催马直冲颜良的中军,徐晃等人个个争先,人人奋勇,众人如狼似虎,像一群疯狂的野兽。
颜良这边完全是被动迎敌,队伍一下子就被冲的混乱不堪,迅速被曹军切割,蚕食。
漫天刀枪舞动,袁兵惨叫声四起,如坠地狱一般,一场大屠杀,毫无悬念的展开了。
战斗局势转瞬即变,漫天的战斗声响彻云霄。
战场上,刀剑交错,枪戟翻飞,身影纷乱,到处是血肉横飞的场面。
曹操挥舞着倚天剑,带着一群人如同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冲到哪里,哪里便是一片混乱。
把颜良的队伍一次次狠狠的切割开,搅的乱七八糟,袁兵惊慌失措,一片混乱。
张辽舞动大刀,面色冷峻,手中偃月刀一次次举起,一次次无情的斩落,刀锋呼啸,人头滚滚而落。
其他人也是纵马冲杀,勇往直前。
当刘协带人赶到后,曹操已经全面占据了主动,颜良尽管不服气,但混乱的场面他也无法控制,只能随着其他人被裹挟着迅速败退。
颜良恨的直咬牙,心里恨透了淳于琼和郭图,要不是他们两个,场面至于会变成这样吗?
刘协并没有参战,因为曹操这边兵力完全足够了,痛打落水狗的场面,别说是训练有素的曹兵,就算是没怎么打过仗的黄巾兵来了,也不会让人失望的。
郭嘉见到刘协后,忙笑着迎了过来,别看郭嘉也骑着马,但他却从来不会上阵杀敌。
“陛下,刚刚真是多亏了您啊,如果不是那些溃兵突然出现,形势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刘协摆了摆手,“奉孝,咱们都是自己人,何须如此客套呢,咱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能早日击败袁绍,平定北方。”
荀攸往刘协这边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面带几分忧虑。
和袁绍开战,没想到先拔头功的竟然是皇帝,别看曹操正在率军冲杀,但是风头却还是被刘协给盖了下去。
因为,没有刘协,曹操就不会有这么有利的局面。
荀攸和荀彧不太一样,荀彧骨子里是偏向汉室的,别看他辅佐的是曹操,但荀彧不希望曹操对皇帝取而代之。
刘协在凌烟阁里,对荀彧的评价,是汉室颜面的守护者,真正的荀彧,是有底线的。
荀攸是荀彧的侄子,但年龄却比荀彧还要大几岁,他和其他那些追随曹操的人一样,都希望能建功立业,能尽可能的施展才华。
荀攸比荀彧更想表现,至于这天下,究竟是姓刘还是姓曹,荀攸并不是特别在乎。
现在刘协大出风头,定会迅速被将士们拥护,这样下去,荀攸觉得就会对曹操非常不利。
战斗一直持续了很久,曹操直杀的颜良退出了十多里,兵力损失了三千多,这才停止追击,带人重新返回。
白马之围,暂时解了,曹操把刘协接到白马城中,马上摆酒设宴,给将士们庆功。
派曹昂去请刘协,曹昂转了一圈,却发现,刘协正在城外带人掩埋阵亡将士的尸体。
陈王手里拿着一个册子,来到刘协身边,如实汇报,“陛下,已经统计出来了,我这边死了七百多人,曹司空这边,阵亡一千多人。”
虽说打了胜仗,但刘协的脸上此刻并没有笑容,过了一会,刘协长叹了一声,说道:“打仗是最残酷的一件事,不管是胜了,还是败了,都免不了会死很多人。”
刘协看了陈王一眼,“陈王,尤其是你那边,本来兵力就不多,只有五千人,这一战就损失了七百多,必须尽快补充一下。”
曹昂插了一句,“陛下,如果缺少人手,我可以让父亲抽调一些过来。”
陈王不冷不热的瞥了曹昂一眼,刘协却摆了摆手,“子修,你的好意,朕替陈王谢过了,放心吧,朕自有办法。”
刘协心里明白,此番出兵,曹操本就有意借机削弱他的力量。
一边要打仗,一边还要补充兵力,陈王关羽等人都有些发愁,过了一会,陈宫看了曹昂一眼,欲言又止,好像生怕他会听到一样。
刘协笑了笑,对陈宫说道:“公台,有话直说,子修也不是外人。”
“子修也不是外人。”这一句话,曹昂就好像找到了人生知己一般,两眼变亮,变的非常激动。
被皇帝认可,视作自己人,这对曹昂来说,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陈宫诧异的看了刘协一眼,见他面带笑意,镇定从容,便点了点头。
刘协来之前,就已经拿定了主意,这次他要正大光明,堂堂正正的表现,不仅要让曹操看一看,也要让三军将士们瞧一瞧,他这个皇帝,绝非摆设!
陈宫道:“和袁绍开战,战事会持续很久,要想尽快的补充兵力,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降兵来补充。”
赵云想了想,有些担心,“可是降兵军心不稳,他们的家小都在河北,短时间内,很难彻底归顺我们,更不要说为我们卖命了。”
关羽也开口道:“子龙言之有理,以往招收降兵,不仅需要从中认真筛选精壮之士,起码也要训练几个月才能用,现在直接就让降兵为我们效力,确实不太妥当。”
陈宫却胸有成竹,说道:“诸位,须知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现在不同往日,我们没有时间招募新兵,更没有时间训练他们,只能尽量的挑选降兵,加以补充,不然的话,用不了多久,陈王的兵力就会打光耗尽。”
大家都很清楚,刘协真正能指望上的,也就是陈王这点兵。
即便曹操真的给补充一些兵马,用起来也不顺手。
别人给的东西再好,也不如自己的东西好用!
陈王是汉室宗亲,他对刘协忠心耿耿,他的兵,就是刘协自己的兵。
“其实,招收降兵,我们有一个谁也无法相比的优势。”
为了安慰众人,陈宫看向刘协,大声的笑了,“因为我们身边有陛下!陛下如果亲自劝说,定然能让这些降兵受到感化,愿意真心归顺。连能人贤士,尚且都无法拒绝陛下的招募,更何况这些普通的降兵了。”
“这?”刘协想了想,点了点头,“公台,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就这么办,朕不过是费些口舌罢了,不算什么。”
“这样,先让兴霸和云长去挑选降兵,记住,只需从我们擒获的降兵中间挑选就可以了。”
刘协不想靠曹操,他想靠自己,自己抓的降兵,自己从中挑选降兵,这样一来,别人也不会说他占曹操的便宜,刘协的心里也会更有成就感。
人活着,总要争口气,皇帝也得给自己争口气!
“子修,你先回去吧,告诉曹公,朕暂时太忙,就不去饮宴了。”
刘协确实很忙,时间不等人,见城中到处都在欢呼,酒香的味道已经飘了过来,刘协摇了摇头,曹操打了胜仗可以大肆庆贺,他却不行。
陈王这边阵亡七百多人,再加上受伤的,兵力一下子就损失了五分之一,这可不是小事。
甘宁和关羽马上去挑选降兵,他们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什么样的兵能打敢拼,什么样的兵是好兵,他们很清楚。
专人做专事,这样才更有效率。
刘协又对陈宫吩咐道:“公台,伱去看一下,务必让咱们的将士都能分到足够多的酒肉。”
“陛下,你是担心?”陈宫话到嘴边,随即便明白了。
刘协面带忧虑,“就算曹公不会亏待他们,但是,毕竟分发酒肉的不是曹公本人,你还是去看一下吧,将士们拿命在拼,可不能在饭食上再让大家寒心。”
陈宫用力的点了点头,马上离开了。
刘协的担心,并非多余,曹操身边很多人都对陈王有敌意,都知道陈王是刘协的人,态度能好的了吗?
“陛下,您觉得真的有人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厚此薄彼吗?”等陈宫离开后,赵云开口道。
“怎么不会?子龙,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有是非,免不了有勾心斗角。”
刘协指了指远处的张绣,“就拿张绣来说,刚被招降的时候,曹操就把他树为表率,表现的极为热情,也曾经吩咐过下面的人都要善待他,可是呢?即便曹操会善待陈王的兵将,下面的人就一定会执行吗?”
果然,陈宫走在半路上,就遇到了甘宁的将士正在和分发酒肉的将官在争执。
“凭什么,别人分那么多,却给我们这么少,不是五个人一坛酒吗,我们四千多人,才给了几十坛,一百个人才喝一坛酒,羊肉也仅仅才两百多斤。”
“吵吵什么,有的吃就行了,真拿自己不当外人啊。”
两边越吵越凶,互相推搡谩骂,不小心,还打翻了一坛子酒,那将官大骂道:“你们就闹吧,告诉你们,这摔坏的也算你们的,再闹,我就把分给你们的酒肉全部收回来。”
陈宫来到近前,急忙大声喝止,“都给我住手。”
那将官看了他一眼,耸了耸肩,“原来是陈尚书来了,兄弟们,都停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