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3 路途插曲、抵达金陵
“你是什么人，竟敢直呼我家老爷的名字？”那长随却是变了脸色，因为对方很明显没太拿王子腾当回事，连说话语气都一点没变。
“我爹可是京营节度使，手下掌管京营十万精兵，你敢动我，本少爷让你全家陪葬！要是你老老实实把这小娘子——啊！”这位王家少爷同样被抽飞了出去。
只是因为不清楚他的具体身份，卫旭再次收了力，饶是如此，四周的围观群众还是下意识的嘴角抽搐，因为王家少爷左半边脸颊已经肿成了蛤蟆。
“我问，你说，要不然你就和那一地的狗奴才一起躺着好了，顺便祈祷你家那位公子心善，还愿意花银子给你们救治。”这次卫旭的剑鞘压在了亲随肩上。
“公子你说！”亲随很从心的跪下，连语气称呼都换了。
“金陵王家的大公子，我记得是叫王仁对吧？”也就是王熙凤的亲哥哥、贾琏独生女巧姐的亲舅舅，后来想要卖了巧姐那个“狠舅”。
“原来公子知道？”能给富家公子当亲随的就没有笨蛋，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可是有什么误会？千万不要打水冲了龙王庙啊！”
“就算认识，那也是王子腾和我说，王仁算什么东西。”卫旭不屑的哼了一声，这些日子跟着勋贵顶层混，总算让他理解了王子腾的地位。
历次高层聚会或者是高层世子聚会，王家人从没进入过核心，王子腾本人更是一次都没收到过邀请，因为四王八公全都跳过了这个空桶子“京营节度使”。
与此对应的是，理论上应该是王子腾手下的三大营一把手也就是三千营指挥使冯唐、五军营指挥使侯孝康以及神机营指挥使柳芳反而都在核心人物之列。
这主要的原因，就是王子腾走了一步臭棋，他利用贾府的资源起势，反过来却想裹挟贾家，更重要的是还敢在勋贵与永正帝双方跳来跳去，真的是取死有道。
原著中，这位已经成了贾府靠山的大人物从始至终就没有过正式露面，所有描述都在背景中，看起来很牛掰的人物，其实并没有显露出多少能耐。
最典型的就是在薛蟠打死人、“葫芦僧判断葫芦案”一事中，依靠贾府、王家资源起复的贾雨村，其实玩了个很阴险的套路，让双方满意的同时还把自己摘了出去。
看看当时的处理结果，“死者冯渊与薛蟠原因夙孽相逢，今狭路既遇，原应了结，薛蟠已得了无名之病，被冯魂追索而死。”
薛蟠本来活得好好的，愣是已经被“追索而死”，自然是在官府销了户籍，理论上说，薛家其实已经绝后了，真是搞笑异常。
更别说这次处理，贾雨村还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因为犯罪嫌疑人薛蟠已经“死了”，自然没法再处理，这才说服了薛家多赔钱，让冯家人自己退了案。
就算是现代，如果不出现凶手再次暴露的问题，这么处理在程序上也没什么毛病，你没法向死人追责，负责人完全可以说自己已经结案了。
关键是，这一问题不论是王家还是贾府都没看出来，身居高位的王子腾就让人家摆了一道，自己的亲外甥成了“活死人”，以后怕是绝了前程！
他这种不拿恩情当回事的凉薄性情，再加上堪称废物一般的处事能力，还有看不清形势的可怜智商，老成精的四王八公现任家主们看得上才怪了。
就是跳过这些内容，卫旭目前在以四王八公为首的勋贵阵营中，地位也是高于王子腾的，他好歹能够参加核心会议并发言，王子腾在哪呢？
官职确实是地位的象征，但并不是说官职高就地位高，特别是在封建社会，身居高位的可能只是马仔，看起来不起眼的才是真的大佬。
比如冯唐身为三千营指挥使，地位却比在五军都督府挂闲职的陈瑞文还低，因为他能上位，是勋贵阵营运作的结果，而齐国公府是勋贵阵营的核心。
类似的还有《三国》中的渤海太守袁绍与冀州刺史韩馥，两人见面都是以袁绍为首，因为韩馥的上位，其实是汝南袁氏扶持的。
“公子......”亲随直接吓傻了，卫旭的语气明显对王子腾都不屑，王子腾的儿子王仁那就更不用说了。
“旭哥哥，绕他一次吧。”同样披着披风戴着兜帽的史湘云突然开口，史家毕竟和王家同属一脉，事情搞得太难看的话，将来可能不太好见面。
“可是史家妹妹当面？我是你王仁大哥啊！”没想到王大公子的记性很好，反应也很快，竟然只凭一句话就认出了史湘云。
“我可不敢高攀这么高贵的大哥！”史湘云厌恶的说完就转身回了马车，连搭理王仁的想法都没有——王家和史家确实没有直接亲戚关系。
“既然史家妹妹在，想必公子就是名震京城的忠勇伯府卫家二少爷卫旭兄弟了！”王仁一看这边不行，马上把方向转向了卫旭，甚至还想上前见礼。
“走吧！”卫旭实在没兴趣搭理这种废料，顺手把他推到一边，转头向身后招呼了一句，就跨上弟子送来的宝马追风带人离开。
所谓的“金陵四大家”，在传承培养方面都是一路货色，一水的辣鸡开会，贾琏、贾宝玉、贾珍、贾蓉、史家双侯、王仁、薛蟠，全是典型的废物点心。
也就贾琏还有点能力，好歹扛着贾府的外事，只不过被底下奴才当傻子哄，家里被人挖墙脚都快挖塌房子都不知道，其他人嘛......
“大爷，我们怎么办？”刚刚说话的亲随傻傻的问道。
“废物，我养你们有什么用！”看着卫旭一行离开的背影，对外唯唯诺诺、对自家奴才重拳出击的王仁一个耳光把亲随打了个趔趄，“姓卫的，哼！
都是爹让我回金陵读书，还让我经过的时候过来拜什么孔庙，要不然就碰不见这煞星，也遭不了这份罪——嘶！”
“大爷，小的听说这位卫家二爷与家里并无多少情谊，想来忠勇伯府不会为他出头。”亲随恶狠狠的说道，“不如我们找点人手，趁机......”
“滚——”王仁又是一个耳光，这次直接把亲随打翻在地，“这煞星还用忠勇伯府出头？那可是三招两式杀了建奴高手的狠人！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先回金陵，他既然南下，想必也是一样，而且他有马车，想来是走陆路，比我们走水路慢得多。
我们先一步回去，让老子好好安排一下，他不是能打吗？他能打得过一个，打得过一百个吗？”
“大爷，您和甄家二爷一向有交情，他们有的是银子和人手，不如到了地方就如此.......”亲随很狗腿的贴耳说话，而且表情阴狠。
“好小子，有点见识啊！”王仁笑的嘴角越咧越大，连牵动面颊带来的疼痛都顾不上，“要是这事儿成了，大爷少不了你的好处，哈哈哈！”
“奴才谢大爷赏！”亲随很狗腿的打了个千，两人一起哈哈大笑，笑完了转身走人——至于地上被打残的一众狗腿，他们连看都没看一眼。
周围一众吃瓜群众都傻了，这得是什么脑子，才会在大街上上百人的围观中，商量自己的阴谋问题，还把一大半内容都说出来了。
卫旭这边除了这段有些狗血的小插曲，再加上路上避免不了的车匪路霸问题，一行人走走停停，足足花了三个多月才算到达金陵，城门前正好赶上了一场小雪。
“本朝虽然没有留都之说，可这金陵城一直被视为江南核心之地，更是诗书繁华之所，如此气象真的让人赞叹！”轻轻撩开窗帘，秦可卿看着眼前雄城赞叹道。
“不愧是千年古都，这虎踞龙盘的气象，怕是除了京城之外，没有哪个地方能够比拟！”史湘云也跟着说道。
“虎踞龙盘？”卫旭轻轻一怔，“我倒是想起了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