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管我是什么?总之现在,一件对我们很重要的东西失踪,任何人都必须排查,你们自然也不例外。”
锐修四处张望,可那么大的一块玉石,即便会瞬移,带着累赘的东西,也没那么快转走。
“也就是说,你们什么都要赖在我们头上咯!”
取下头上的发簪,庞在炘淡笑着开口,虽然都是自己做的,但没有证据,他们就是不可以诬赖。
王宪白看了一眼锐修,显然在这里,他才是老大。
一城之主,竟然还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例行检查而已,如果你们没有离开过赌坊,当然,我们要解决的只是发生在这里的事情。”
“别说我们没有离开过,即便离开过,我也没去他锐修身边呀!”
勾手让尊禾残过来,庞在炘知道他有些被吓到,这么久了都还待在原地。
靠近大门,尊禾残只是想第一时间动手,为了她,什么场面都不会惧怕。
但既然召唤了,自然要走过去,还贴心地倒了一杯茶。
“我只想确定,你们有没有离开过此地?”
两男子没有离开过,这锐修自然知晓,可这诡异的女子,竟然在大家都沉浸在那傻小子赢钱中,没注意到,后来再现身时,就直接动手打人。
手指鼻青脸肿的众人,庞在炘憋着笑意开口:“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他们自然不会说谎,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深呼吸了一口气,锐修显然已经不想再浪费时间:“姑娘,我的耐心已经用尽,你如果还想耍嘴皮子功夫,可就别怪我们直接动手,把你们绑起来严加拷问。”
站起身,往发簪中注入玄力,庞在炘抬眼看向他:“不就是要动手吗?搞得我怕你似的。只是王大人,你可别偏心哦!是他们先动手,我们总不能站着被打吧?”
退至一旁,王宪白冷冷勾唇,在水银城里,从来都不是按道理说话:“那就要看一会儿,你们还能不能站着让我评礼。”
对他嫣然一笑,庞在炘手中的发簪蓄势待发:“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耍赖哦。”
看了眼华尊,见他没什么表情变化,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锐修直接动手。
无数枚银针发出,庞在炘手中的引灵石也在蠢蠢欲动,当她诡异的嘴角落下后,华尊体内的修为在不断流出。
“张贵,你在干什么?”
启动引灵石的张贵一脸茫然,明明对付的是那女子,怎么反倒是吸取他体内的修为。
“我对付的是那女子,并不是你。”
转瞬功夫,锐修就虚弱地倒了下去,好在闪现出来的女子接住了他:“父亲,你怎么了?”
来人正是他的女儿锐书谣。
一直躲藏在暗处,她对这女子心生嫉妒,心气高傲的她,不愿进入这汗臭味十足的地方,所以一直在外面不曾离开。
虚弱地指向张贵,锐修起了杀心:“他手里的石头作怪!”
挥手,锐书谣直接毁了张贵手里的石头,还将人击飞出去后,才为他输入玄力保持体力。
第一次见证引灵石的威力,庞在炘仿佛看见了新大陆,高兴得不得了。
“啧,要不你们先把内讧解决了?”
“哼!不知天高地厚,让我来会会你。”
把自家父亲交给王宪白后,锐书谣跃起身而去,由于体质特殊,她的实力并没有被压制。
“呀!这个好厉害呀!”
庞在炘装作害怕地后退,等她即将掐住自己的脖子时,再次启动引灵石!
有了锐修的前车之鉴,锐书谣留了个心眼,赶紧收回玄力,凭实力说话。
勾唇侧身,庞在炘轻易躲开她伸过来的手,转瞬来到她的身后狠狠踢了一脚:“什么人呀?本姑娘都没有见过你,怎么就跟你结仇了?”
迎面撞上对面的墙,锐书谣痛得呲牙咧嘴,转身擦干净流出的鼻血,再次握紧拳头跑了过去。
无奈摇头,庞在炘都有些不好意思,对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出手。
眼中一抹狠厉闪过,即将到眼前时,锐书谣才运起玄力,结结实实地给了她一掌。
没有躲闪及时,庞在炘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舔了舔溢出嘴角的血迹,她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书谣!”
锐修大喊,强撑着想要去解救被她按在地上,疯狂捶打的女儿。
“小小年纪不学好,跟我耍阴招。本姑娘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阴招的天花板?”
边说边用力,庞在炘收回没入刚才,想要动手官兵身体中的银针,在她身上一通乱扎。
“啊...你这个疯女人,快给我滚开!”
得了一次手,现在锐书谣不敢轻易使用修为,否则就会像自己父亲那样,被她吸干变成一个废人,只能被死死按在地上捶打。
“好玩,好玩!我也要!”
尊禾残跳着跑过去,只是他要打的对象并不是她,而是置身世外的王宪白。
站在原地,王宪白根本不把他当回事,运起玄力想将人击飞,华尊的闪现,直接给他当头一棒,单手提着人丢了出去:“身为父母官,却不为百姓办事,这种人就该下地狱。禾宝,下手的时候重点,把他打到终身起不来。”
尊禾残的力道不用说,没有修为的人,怕连两拳都承受不住。
属于玄真中期的王宪白还好,只需要护住心脉,还算扛得过去。
一屋子人看着这样的场景,想上前帮忙,全被华尊一己之力阻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完全就像蚂蚁一般,只会被无情地重伤。
“华尊,为了两个疯子,你真的要与九尊帝天为敌吗?”
闯进来的金佑太,并不敢上前。
华尊将两个人拍到他的面前,站在原地维持现在的状况,不让任何人去打扰那正打得起劲的二人:“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
“你的背后只是尊禾残,你可知他...”
“金佑太!”
锐修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喊出声阻止金佑太接下去的话:“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救我女儿。”
手下的人已经陷入昏迷,庞在炘恢复发簪的样子就要结果了她!
“不要!”
锐修绝望呐喊,拼命向那里爬。
撒够了气,庞在炘不会留着心术不正的人祸害世间,干净利落下簪,绝不犹豫半秒。
只是,眼看着锋利的尖头就要没入那白嫩的脖子,人却不见了。
一妖艳的男子从天而降,漫天飞舞的房屋废屑,仿佛自己长眼睛一般,成为他出场的陪衬,不近身。
看向尊禾残,庞在炘傻了眼,竟然能有男子的容颜与他相媲美,只是自己的人更胜一筹,那人太女气、太娇美,缺少了阳刚之气。
“别来无恙,你还好吗?”
男子把锐书谣救下后丢给锐修,抬眼看向尊禾残的那一瞬,妩媚眼里闪过众多情绪。
“纱淮川,果然是你!”
华尊挡在尊禾残二人前面,眼神示意庞在炘把人带走。
“你可以走,东西和他得留下。”
纱淮川轻轻勾唇,微风吹起他披散的长发,淡淡的幽香让人头晕目眩,只是用食指转了一个圈,庞在炘就眼睁睁看着自己手里的石头,被他夺了过去。
“有点小手段,就把我的人欺负成这样,姑娘,我佩服你,快走吧!接下来的事,可不是你能应对的。”
没打一声招呼,就把自己的东西夺走,庞在炘可不会惯着他:“是吗?”
“庞在炘,你要干嘛?快走,他可不像那些幻尊中期的人一样无能!”
金捷猫绝望,这女人也太自大了,谁都敢惹上那么一遭。
抬手控制尊禾残飞向自己,纱淮川的目标是他,完全不给别人正眼:“结界被打开过,你不应该已经陷入疯魔,将这里的人全部屠杀了吗?为什么还好端端地在这里?”
与之四目相对,尊禾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对眼前的人很厌恶,而且还有种说不出的恐惧,所以这么久,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看着他眼中闪烁的星光,纱淮川愣了半瞬,不明白被魔气折磨那么久的人,为什么还那么纯真?
“你怎么了?”
华尊大气不敢出,此时动一下,尊禾残的性命随时都可能葬送。
猛地看向他,纱淮川没有得到答案之前,还不想那么轻易杀掉自己的对手:“他怎么了?为何看上去那么像个孩子?”
眼里透着光,却无助地四处张望,尊禾残多么希望小女人快些离开,可又希望她陪着自己,如此矛盾的他,就像个做错事的孩童,委屈又无措。
咽了下口水,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紧张,华尊笑了起来:“你还看不出吗?他根本不是尊禾残,人一早就离开前往吟云城了,如果你们现在追,或许能赶在他进入尊王殿前,拦住他!”
外形一点也没有偏差,就是毫无修为,看上去不灵光的样子,与记忆中的人不吻合。
纱淮川有些迟疑,转头看向锐修:“你来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他又是谁?”
缓缓起身,锐修恶毒地看向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的庞在炘:“暂时还不能确定真假,只是眼前这人绝对不是真的尊禾残,没有修为只会蛮力,而且如同四五岁的孩子,只知道吃喝,不足为患!”
再次回头看向被控制住的男子,纱淮川迟疑了,自己要杀的是那高高在上,实力碾压众人的王,不是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你叫什么名字?”
所有人紧着一口气,紧张地看着被束缚在半空中的人。
“禾宝!”
不知道为什么?尊禾残有些惧怕他,平日里一身反骨的他,这次竟然这么乖乖听话。
寂静的屋子里,明显听到所有人都松下一口气的声音,原来他们都不希望在这里的人是尊禾残。
“呵呵...”
纱淮川笑了起来,把尊禾残丢向庞在炘:“既然这样,那你们走吧!这石头反正不是你的,就当补偿被你们打伤的人!”
“走!”
华尊一把拉起愤怒不已的庞在炘,连装银子的袋子都没拿,就要往外面走。
“等等,你可不能走。”
纱淮川抬手,直接把他击飞出去!
庞在炘原本已经控制住心中的怒火,为了保护没有暴露的尊禾残,都准备离开了,他却还要挑衅,那即便两败俱伤,也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引光入体,幻化出屏障,把尊禾残推进去后移向华尊:“禾宝,去把他扶起来!”
“淮帝,这个女人不简单,放走了就是一大祸患,不能让他们离开。”
锐修以为她要走,赶紧跳了出来,他此刻才发现,自己已经恢复。
引灵石就如同一个行走的乾坤袋,吸走某个人的修为时,形成一个光球放置在里面,足够强大的人能够破开束缚,将修为放出来,所以他才有幸恢复如初。
纱淮川好就好在不欺负弱小,抱负大,赢过最强大的人,就是把所有人踩在脚下,所以他对眼前的女子不感兴趣。
“别挑衅我,带着那个小傻子快些离开。”
“那如果我执意也要带走华尊呢?”
庞在炘再次幻化出一道屏障,将他们与自己这方阻隔开,不舍得看了眼他手中的石头后,转身决然地带着尊禾残二人破墙离开。
运起玄力,纱淮川以为能轻松破开的结界,竟然纹丝不动。
“哼!有点本事,下次别让我再遇见你们,否则那即将是你们的祭日。”
眼睁睁看着人消失,他没有太多时间与之周旋,转身看向锐修:“尊禾残一早才离开的?”
“辰时一刻出的银水城,身边只跟着那个形影不离的属下,现在追,确实能赶在他进入尊王殿前拦下。”
看着破了一个大洞的墙面,锐修不甘心就这样放走庞在炘,可纱淮川的目标只是尊禾残,他也很无奈。
“追!”
语落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原地,纱淮川对尊禾残的执着,只有他自己明白。
在上不能把他怎么样?那么在这里,他就能光明正大地与之对战,再也不用使阴招。
扶起昏迷的锐书谣,锐修把人交给金佑太:“她如果少一根发丝,我定灭了整个银水城!”
语落他离开的方向,并不是朝吟云城而去,而是追寻庞在炘他们的身影,势必要报了自己的仇怨,才去帮衬纱淮川。
“王大人,王大人...”
一片狼藉的赌坊里,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具尸体。
幸运活下来的,正在翻着还有气息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