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杨厂长在掌握到李怀德违法乱纪的铁证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等他客气的送走了保卫处代理处长孙立,转身之际,那份按捺不住的激动已让他无法继续安坐。
杨厂长深知,这不仅是个人恩怨的终结,更是维护正义、清理门户的关键一步。
他立刻行动起来,决心将李怀德的违法乱纪行为查个水落石出,彻底将其打垮,然后还红星厂一片郎朗的天空。
近段时间,李怀德阵营的步步紧逼,让杨厂长一方倍感压力,几乎到了难以喘息的地步。
若此态势持续,作为企业核心的杨厂长,其权威与威望无疑将面临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领导地位或将风雨飘摇。
其实,部里也对红星厂领导层的内斗,是早有耳闻,大领导对此很不满。
杨厂长心知肚明,这一切皆源于他昔日的纵容,无怪乎旁人。
回溯往昔,若面对李怀德的微妙试探,他能果断亮剑,直接回击,今日之局便不会是他这位一把手,险些被三把手悄然边缘化的尴尬境地。
杨厂长心中懊悔如潮,悔意几乎要吞噬了他的理智。
然而,李怀德在红星厂内已根深蒂固,势力盘根错节,远非他这方所能轻易撼动。
这位昔日的手下,如今羽翼丰满,成为了他难以轻易打压的劲敌。
现在好了,没想到李怀德竟然会如此的猖狂。他所犯下的罪行,没人能保的了他,等待他的将会是党纪国法的严惩。
“真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哈哈哈……李怀德我看你这下死不死……”杨厂长内心真是畅快淋漓。
兴奋了一会儿,杨厂长收拾心情,他换了副痛心地表情,拾起桌子上的红色内部电话。
“喂!帮我接冶金部秘书处,谢谢!”
等接通后,他立即说道:“您好,我是红星厂的杨树林,帮我接一下崔秘书。”
“崔秘书,领导在不在?”
“哎,好……好,劳驾您了!”
过了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一声威严的声音,“喂,是树林同志吗?”
杨厂长一听,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腰杆不由自主地挺得笔直,他迅速回应道:“领导,是我小杨。手头有件急事,想跟您当面汇报,不知您这会儿方便吗?”言简意赅,却透露出他内心的急切与对此事的重视。
对面的大领导,沉思片刻道:“这事很急吗?”接着又道:“这样,你来我办公室,我还有半个小时的空闲。”
杨厂长闻讯,脸上顿时绽放出喜悦之色,他迅速而回应道:“好的,领导,我马上就去。”
挂断电话后,他难掩兴奋之情,轻轻一拍手掌,声音中带着几分轻快。随即,他转身对秘书小罗简洁明了地吩咐道:“我有急事需外出一趟,若有其他领导询问,请代为转告,说我家中突发急事,已先行离开。”
秘书小罗点点头,“好的厂长,用不用我陪您一起去?”
杨厂长摆摆手道:“让司机小高陪我一起就成,你把家给看好喽。”言罢,他便匆匆离去,步伐中透露出一种急切与期待。
上了“伏特加”小汽车,他对司机小高说道:“去冶金部,你尽量开快点,我赶时间。”
小高应声而答,语气中带着自信:“领导,您就瞧好吧,我一准二十分钟之内给您送到喽!”
说着,他一脚油门下去,“伏特加”地尾部喷出一股浓烈的黑烟,就此绝尘而去。
这一幕,恰好落入了一位有心人的眼中,他眉头微蹙,心中暗自揣摩:“咝!老杨这是遭遇了何种急事,竟如此火急火燎地?”言语间,透露出对杨厂长的行为,迷惑好奇不已。
…………
冶金部位于京城市东四西大街46号。这里的办公设施始建于1958年。
主楼坐南朝北,平面呈倒“凸”字型,主楼地上七层,两侧跨楼地上五层,设有一层地下室。
这时期的建筑大多采用砖混结构,平顶设计,外墙面有凸出的水磨石大方柱,整体外观呈灰色。
楼门前设有出门廊,外廊柱为粗大的水磨石圆柱。
大领导,此时就在这座楼的七楼办公,这整整一层楼都是他的办公休息区域。
大领导是夏国冶金工业的奠基人之一,他在夏国冶金工业的布局、生产科研和人才培养等方面都有很多很好的建树。
杨厂长就是大领导提拔培养起来的人才之一。
杨厂长步入办公室,简短有力地喊道:“领导,我到了!”他径直走向正沉浸在报纸世界中的大领导,眼神中带着几分干练。
大领导闻言,缓缓抬头,嘴角勾勒出一抹和煦的微笑,随即以他那沉稳的嗓音,亲切地招呼道:“小杨啊,快过来这边坐。”话语间,透露出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关怀与期待。
杨厂长自投身革命起,便紧随这位大领导左右,历经数十载风雨洗礼,两人间建立起坚不可摧的情谊,深厚而纯粹。
岁月流转,这份并肩作战的情分,在新时代的浪潮中更显珍贵。
大领导与他寒暄了几句,便问起了杨厂长的来意,毕竟他的时间有限。
要不是杨厂长罕见地要跟他回报重要问题,他也不会等待这么长时间。
杨厂长深知领导日理万机,便抓紧时间向大领导详尽汇报了李怀德涉嫌违法乱纪的具体事宜,力求言简意赅,直击要害。
大领导听完杨厂长的汇报,眉头不自觉地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小杨,你们手中的证据,是否确凿无疑?我清楚你与李怀德之间积怨已久,但处理此事,我们不能仅凭个人恩怨,更不能……”他的话语戛然而止,眼神中透露出对公正与理性的坚持,让在场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那份不容置疑的权威与分量。
杨厂长闻言,面容一凛,语气坚定地说:“领导,我以我的党性为誓,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诚然,我与李副厂长在政治见解上有所分歧,但这绝非我对他进行任何形式打击报复的理由,更遑论是构陷这等卑劣行径。我深知,作为同志,我们应秉持公正之心,共谋事业发展,而非以个人恩怨,损害组织的和谐。”
大领导闻言,轻轻颔首,言简意赅道:“小杨,你的品行,我向来是认可的。但此事关系重大,务必小心谨慎,不可掉以轻心。”
“要知道,我们培养一名干部,实属不易。不能仅凭臆测便轻易启动调查程序,必须确保证据确凿,方能行事。”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下属的信任与对工作的严谨态度。
“领导,我坚持意见!”
“我们有确凿无疑的证据链,直指李怀德身为腐败分子的真相,其行为之恶劣,已至无可救药之境。
作为班长,我深感自责,未能有效带领好班子成员,让这股不正之风滋生蔓延,这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此,我恳请组织上能够给予我应有的处分,以正视听,同时也为红星厂未来的清明之风奠定基石。”
杨厂长现在已经豁出去了,事到如今,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他与李怀德之间,必须倒下一个。
现在,可是李怀德主动露出破绽,若他未能把握住这稍纵即逝的契机,日后必将痛悔不已,懊恼自己错失良机。
天与弗取,反受其咎。
大领导轻轻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期待:“罢了,这些暂且不论,一切还需静待此事的尘埃落定。”
他转而严厉,目光如炬地直视着对方:“你也难辞其咎,如此明目张胆的贪腐之徒,竟在伱眼皮子底下潜伏至今,才得以曝光。说轻了,是疏忽职守;说重了,便是你纵容包庇,无所作为!”
“责任如山,谁该承担便由谁来扛,谁也别想逃避!”话语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与公正。
杨厂长迅速用衣袖拂去额头的汗珠,连连点头,如同捣蒜般急促,“对,对,对,这事儿我也有份责任……”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责与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诚恳。
大领导的目光轻轻掠过他的脸庞,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在眼底闪过。他沉吟片刻,随即对身旁的崔秘书下达了指令:“小崔,即刻去通知所有在家的领导,召开一场紧急会议。务必确保纪委与信访部门的同志们能够出席,此事刻不容缓。”
“好的,首长!”崔秘书应声而下,他迅速拨通了办公厅的电话,言简意赅地传达了即将召开的会议详情,确保信息准确无误地传达给每一位相关人员。
“小杨,带上资料,你也例行这次会议。”大领导又吩咐杨厂长道,然后一行人直奔会议室而去。
…………
下午,一点半。
“叮铃铃!叮铃铃!……”突然间,杨厂长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急促地划破了办公室的宁静。
小罗迅速迈出一步,他稳稳地拿起电话,声音清晰而有力:“您好,这里是厂长办公室,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电话里,杨厂长的声音清晰而熟悉地响起:“小罗,是我。你即刻前往厂办传达,上级部门即将对我厂进行突击检查,务必确保科级及以上干部全员到位,不得有误。”
“听清楚了吗?”
小罗立即回道:“听清楚了,厂长!”
挂断电话,小罗迅速迈开步伐,小跑着前往厂办,决心亲自部署接下来的工作细节。
红星厂厂办。
副主任彭国安此刻正于办公室内小憩,昨晚上他在相好的家里折腾了一宿,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反过乏来。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惊扰了彭国安的酣眠。他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谁啊?进来吧!”
“呦!彭主任歇着呢?”崔秘书笑着推门而入。
彭国安一见是崔大秘,立即换了副表情道:“哎呦!崔秘书,真是稀客呀!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我这来的?”
崔秘书眯着眼道:“怎么不欢迎吗?”
彭国安闻言一愣,道:“嘿!瞧您这话说的,我欢迎还来不及呢!怎么敢呀!”
“快坐,我这有好茶,您想喝什么,我给您……”
崔秘书微微一笑,随即收敛了笑容,正色告知:“彭主任,您甭忙活了,我此番前来,是有要事需向您通报……”
彭国安道:“哦,是什么事啊!电话说还不行吗?非肥劳驾您跑一趟?”
崔秘书言简意赅地传达了厂长的指示:“接上级通知,部里即将进行突击检查。请您即刻通知厂内所有科级及以上干部,务必参加紧急会议。”
彭国安闻言,眉头微蹙,心中莫名涌起一股不安,他迅速追问:“咝,怎么来得如此突兀?”
“崔秘书,您是否知晓其中缘由?”
崔秘书不悦地回应:“您问我,我又能问谁呢?我已经尽到通知的责任了,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可别赖我!”
彭国安点头哈腰地道:“哎,我办事您放心,不会,不会的。”
崔秘书朝他微微颔首,言简意赅地说:“既然如此,我便先行筹备,你务必抓紧时间。”
彭国安:“哎……哎……放心!”
送走崔秘书后,彭国安紧锁眉头,心中满是不解。他始终琢磨不透,为何杨厂长的一次外出,竟会招致上级的突然检查,这背后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想来想去,也不得要领。
索性,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还是办正事要紧。
于是,彭国安言指示厂办人员,迅速传达指令给其他部门,确保会议事宜得以周知并妥善安排。
安排完会议及接待事宜后,彭国安心中仍不免惴惴不安,他迅速前往李怀德的办公室,意图将此事汇报给李怀德。
“砰砰砰!”
“谁呀?”李怀德语气不善地喊道,“谁他妈的,关键时候打扰老子……”他愤愤不平地想着。
“领导!是我,老彭啊!”彭国安硬着头皮说道。
“等着!”李怀德无奈地喊道。
片刻之后,办公室的门扉悄然开启,伴随着轻微的“吱呀”声,彭国安正欲展露笑颜迎接,不料,一位风姿绰约、媚态横生的少妇款步而出,她边走边细心地调整着衣裳的褶皱,步伐中带着几分不经意的风骚。
行至彭国安面前,她目光中掠过一丝不悦,轻轻扫了他一眼,那眼神中似乎蕴含着千言万语,却又瞬间归于平静。
“哼!扫兴!”
彭国安目睹此景,瞬间瞠目结舌,“这……这这是?”随即,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变。
办公室里,李怀德衣衫不整,脸上带着一丝怒气地道:“你傻站在外面干什么呢?”
“你有什么事啊?”
“咻咻……好香,嗯,这是刚才那女人身上的香味,真是诱人……”彭国安这才如梦初醒,“哦……哦,领导,我有事汇报!”
李怀德一听是正事,脸色恢复正常,说道:“进来说!”
彭国安道:“领导,是这样的……”
李怀德闻言,眉头不禁深深蹙起,心中暗自嘀咕:“这姓杨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他跑到部里去,究竟有何图谋?”
李怀德疑惑地发问,“怎么就毫无预兆,上面突然要来进行突击检查呢?”彭国安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也不清楚,完全是措手不及,直接接到了杨厂长的紧急指令。”
“您说,是不是这姓杨的要想搞鬼?”
李怀德面色阴沉,冷冷说道:“并非全无可能。哼,正面交锋赢不了我,便搬出家长来施压,我真是瞧不起他这种手段!”
“哼,难道就他背后有人吗?”
“你放心,真要论背景他都不是个儿。”
“不要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到要瞧瞧他想耍什么花招!”
彭国安见状心中大定,“就是,姓杨的能耐跟李怀德差远了,背景也没有人家深厚……”
李怀德又拿起电话,给一个老朋友去了电话:“喂,老孙,是我老李,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有事想麻烦您一下。”
“您在部里,有没有听说过我们红星厂的什么消息?”
“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怎么可能?”
这俩人在办公室里狼狈为奸。
外面红星厂的喇叭里,也传来阵阵歌声:“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
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
反动派被打倒
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
全国人民大团结
掀起了社会主义建设高潮
建设高潮
共产党好共产党好
共产党是人民的好领导
说得到做得到
全心全意为了人民立功劳
……”
“喂喂!”
“工友们注意了啊,工友们注意啦!为了迎接上级部门的突然检查,现在……”
…………
一小时后,数辆小车引领,紧随其后的是部委的几辆大型巴士,它们未做丝毫停留,径直驶入红星厂内,目标明确地驶向会议室所在区域。
红星厂大型会议室,此时已经是人声鼎沸。
除了杨厂长,其他的厂委主要领导干部都在。
李怀德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感觉有些心悸,他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一旁的书记关切地询问:“老李,您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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