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转身就要跑,冲出三步,硬生生再转过,闭着眼朝下冲去。
张茵茵飘忽的眼神一凝,她小心翼翼从怀中取出一把木梳,一下下梳着长发,脸上一阵潮红。
她站在阳光下,幸福的喟叹着。
“老大,我们来啦了——”
唐安皱了皱鼻子,目光勉强从屏幕上分出一半,看了看还是起身。
这边秦朗一屁股坐在滑轮椅上大喘气,跟在后面的苟飞一进门就抱怨道
“神经病啊,冲到我家中拽着我冲,就算你孺慕老大,一夜不见如隔三秋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唐安伸手拍了拍一个劲摇头秦朗的肩膀,而后手在他身后一张一握,再抬回就见一根长发被她两指捻着。
“昨晚从墓地出来,你还有心情鬼混?”霍炎嫌弃不已。
苟飞搂着秦朗的肩膀,“你小子今天被鬼撵了?该不会昨天跟我分开了,半夜起来去鬼混,真遇着鬼了吧——”
他取笑的声音逐渐消失,感觉着秦朗的瑟瑟发抖。
唐安左手抬起,将这根极长的发丝拉直。
三人目不转睛地望着,就见这根发丝在目光中,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定睛看得久了,眼前变得花了。
竟然慢慢的仿佛有更加细微、非肉眼所见的血丝和黑迹一点点丝丝密扣的缠绕在其中。
秦朗回想刚才所见极为渗人的那一幕,下意识伸手去,顿时“嘶”的一声。
竟是这根发丝如同钢丝一般,轻轻一触,他的指腹就被划破,划的还很深,一滴滴的血不断的滚落砸在地上。
三个人同时呆住了。
这时唐安单手将发丝不断的搓起,五指不松不紧一攥,待指尖松开,一缕的烟气在她指下溢散。
再随手扔了张符纸在桌上盛着半杯水的玻璃杯中,符纸遇水即化。
她端起一杯子,一个眼神过去。
秦朗在惊恐中下意识就将手抬起,唐安随意一泼。
惨叫声起,他哇哇直嚎。
说时迟那时快,苟飞和霍炎一人伸出一只手,死死押着他。
在秦朗鬼哭狼嚎中,实际上不过几秒钟,半杯水的从他那只手中洒在地上。
唐安将玻璃杯放下,“叮”的一声后,秦朗整个人虚脱的坐倒在地。
“别嚎了,又没死人,快说说怎么回事?”苟飞和霍炎毫无同理心和兄弟情的逼问道。
唐安驾着二郎腿,也是示意别磨蹭。
秦朗一把鼻涕一把泪,弱弱的哽咽道“那能不能先换套衣服?我怕一身晦气、阴气、鬼气……”
他凄凄惨惨说着,把另俩人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在得到唐安首肯后,却是一人起来,三人同时奔出去。
“老子刚才碰过你了,那是真晦气!”
三人换过一身衣服,秦朗再说前因后果。
“张茵茵……”唐安掐指算了一算。
一看老大这典型神棍装神弄鬼经典动作,三小弟一下就不怕不困了。
却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秦朗和霍炎同时对苟飞怒目而视。
唐安却道“接。”
正手忙搅乱要挂断的苟飞连忙手下方向一变,接通电话。
霍炎眼疾手快,按下免提。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明天开趴体,飞少要来吗?”
苟飞在唐安注视下,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已是问道
“张茵茵、张茵茵去吗?”
那男生嘿嘿笑了一声,给予肯定的答复。
在唐安的点头下,苟飞咽了咽口水,回道“去!我们都要去。”
“那好事儿呀,可得办的热闹点。”
秦朗恢复镇定,一脸凝重,“老大,我们需要准备什么?”
霍炎拍拍胸膛,“老大一声吩咐,保证没问题!”
苟飞看了看两人,犹犹豫豫,“保持不拖后腿?”
唐安想了想,“去切两盘水果来,肥宅水要两块冰,哦,不要葡萄,在吃饭前打通这一局。”
正聚精会神倾听接受重大任务派遣的三人狠狠点着头,一个刹车不及,连带着他们的上半身朝前一倾。
很快专门布置来打游戏的房间,气急败坏的骂声,此起彼伏。
“你瞎啊!”
“你是猴子派来的傻逼吗?”
“卧槽,老大你别拦我,我要给这猪队友切腹自尽!”
唐安冷静阻止,“你停下,让我来。”
苟飞大哭,“我刚才真的手误啊!老大留我一条狗命啊——”
生日派对在举办人的一处庄园内。
明月当空,露天泳池,彩灯闪耀,衣香鬓影,穿的都不是多正式,电音震耳,一派喧闹。
“我们这可算不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苟飞、秦朗、霍炎三人推推挤挤,一同窝在唐安的身旁,压低声音说道。
“那咱们老大就是武松,为民除害,一举打虎!”一群十分上道的小弟又开始恭维起正打量场地的老大。
对这三人的德行,唐安不予置评。
“在那!”突然秦朗怪腔地喊道。
正在绞尽脑汁拍马屁的霍炎和苟飞,连忙冲着秦朗指点的方向看去。
一阵夜风吹来,这等热闹的场景,硬生生被三人看作阴森森,连忙要靠近老大,汲取一点温暖,却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老大呢,那么大个的老大?!
“霍少来啦,这个太给力张宇面了。”
“这是飞少面子大。”
“咦,秦少这脸色怎么这么白的?”
一群穿着花花绿绿衬衫沙滩裤的纨绔们拥上前来。
三人哪有心情和他们耍,这会儿终于找到他们老大那看似瘦弱,实则伟岸的身姿,再看她赫然已经来到了那张茵茵的身旁。
三人倒吸一口凉气。
而在他们紧紧注视中,唐安还有闲情雅致的先端起一杯冰镇可乐,听着几个女生的说话声。
“茵茵,你这头发也太黑太亮了吧!”
一个穿着红色吊带裙,身材火辣的女生一开口就是嗲嗲的腔调,艳羡不已的双手捧起张茵茵笔直垂在身后的黑发。
张茵茵神色矜持的端坐着。
另一个女人皱着眉头,“没几个月前你不还说你天生头发稀疏,该不会植发了吧?你倒是下得了本钱,跟我们说说那得多痛啊。”
张茵茵瞪大眼睛,在这灯光有些灰暗下,眼珠仿佛凸出来,神色狰狞,恶狠狠的道
“你说什么植的发,那是假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惊呼声响起,便是刚才称羡的女生,双手如触电般伸回来,打断了另一女生愣住后就要回击的反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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