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傍晚,晚霞如海,残阳似血。
孟飞下班回到家里,刚打开门,一大股焦香味迎面而来。循味望去,饭桌上一大盘金灿灿的油炸毛仔鱼静静地摆在那里,正散着诱人的香味,令人不禁食指大动。
孟飞走到桌前伸手捏了几条小鱼丢进嘴里,“哇,好烫啊!嗯,咸香酥脆,这鱼炸得真是恰到好处!老婆,你的厨艺真是越来越棒了!”他一边吃着,一边夸赞着厨房里正忙着炒菜的妻子。
“别贫嘴了!菜马上就好了,快点去洗手吃饭!”妻子催促道。
“遵命!”孟飞嬉皮笑脸地抬手向妻子敬了个礼,样子很是滑稽,接着就一溜烟地跑向洗浴室。妻子见状,忍俊不住也笑了起来。
吃过晚饭后,妻子在厨房收拾着碗筷,而孟飞则抱着茶杯坐在沙上看着电视。
“吱”孟飞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后,舌尖处顿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以为是茶水太烫了,并未引以为意。但是十几分钟后,他再次喝了口茶水,舌尖处居然痛得厉害。
这时,他才感到似乎有些不大对劲。“难道是刚才吃油炸鱼时被烫到舌头了?”孟飞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拉开电视柜下的抽屉,从里面翻出一只烫伤膏。
他挤出了一点淡黄色的膏体往舌头上的痛处随意抹了一点,这一抹可不要紧,舌头立刻变得酸胀起来,紧接着就又痛又痒。而且不能缩回去,只能挂在嘴外,特别难受。
妻子赶紧过来帮忙查看,但只是在孟飞的舌尖上现一个小如绿豆般大的红点,其它并无任何异状。
现在已近午夜,孟飞只得忍痛躺下休息。好不容易捱到清晨,孟飞赶紧驱车来到家附近的一个诊所。
医生戴着眼镜,仔仔细细将孟飞的舌头检查了一番后,给他开了一些药,并认真嘱咐他哪些是内服的,哪些是用来涂抹舌头的。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糟糕,上午还有个重要的事呢,差点忘了!”想到这,孟飞慌忙带着医生开的药就往上班的工地赶去。作为堂堂拆迁大队的大队长,他今天可不能不在现场指挥啊!
很快,他开着车就来到了现场,那是一幢清代时期留下的民居。
孟飞指挥着手下人,将正愤怒咆哮的屋主架到了一边,然后他叉着腰,得意地看着推土机慢慢逼近那幢清代民居。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那幢房子一点一点地夷为平地。
漫天飞扬的尘土中,孟飞冷冷地看着屋主在那忿忿不停地跳脚叫骂着,咧嘴干笑了两下,扭身钻进了一旁的临时办公室。
他倒了杯水,忍着舌尖上的疼痛服下了几粒刚才医生开的药,然后对着墙上的那块破镜子往舌上涂了些药膏。
一阵清凉从舌上传了过来,孟飞感觉很是舒服,信步走了出去,继续在现场叉腰指挥着,直到那幢清代民居完全被摧毁。
近中午时分,正在工地上指手画脚,口沫腾飞的孟飞突然感到从舌尖处传来一阵剧痛,当即就把他疼得昏了过去。现场正在干活的工人们立刻围了过来,把他送往了医院。
医院里,孟飞已经清醒过来,他向医生讲述了从昨晚到现在生在自己舌头上的事。
医生听后,用刀片从孟飞舌尖的那个红点处刮取了点细胞,然后送往了化验室。
一个小时后,化验结果出来了,“医生,我这舌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孟飞焦急地向医生询问道。
“根据化验的结果来看,你舌头上感染了一种不知名的病菌。”医生皱着眉头看着化验单道,“因为现在还不知道病菌的具体情况,所以暂时没办法对症下药。你还是先住院吧,这样也方便我们观察治疗。”听完医生的话后,孟飞心中一凛,一种无由来的惊慌从他的心头猛然升起。
就这样,孟飞在医院里一住就是半个月。这期间除了打打点滴消炎外,医生们并没有给他采用什么特别的治疗手段。
而他舌尖上那个原本小小的红点现在已经溃疡了,形成了指头般大小的溃疡面,疼痛无比。且舌尖上的疼痛经常在夜间他睡梦中作,把他疼得死去活来又毫无办法。
因为舌头不能缩回口腔,那些从舌尖溃烂处渗出的脓水经常滴落在枕头和被褥上,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味,驱之不散。
时间一长,和孟飞同一个病房的几个病人也开始嫌弃他,一致要求医生给孟飞单独设一个病房进行治疗。医生也很无奈,只得应允,给孟飞腾到了一个小小的单间里继续治疗。
这天,孟飞刚挂完一瓶吊水,正在和他的主治医生说着自己的病情,就见几个警察忽然推门而入,来到了他的床前。
“请问你是拆迁队的孟飞队长吗?”一个面色黝黑,年龄较长的警察稍稍往前倾身,向孟飞询问道。
“是,是啊,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孟飞有些疑惑地说道。
“是这样的,有人报案称你们拆迁队最近强行拆除了几幢老屋。”那个年长的警察停顿了一下,看到孟飞点了下头后继续说道:“那你们在拆迁时有没有现什么文物,比如说字画,宝剑或者是陶罐什么的呢?因为报案人说,他们家的先人世代在朝为官,老宅里埋有先人们的一些物品。那天他本想去收集这些物品,却被你们给强行控制住,带离了现场……”
“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还没等那个警察把话说完,孟飞就打断了他的话,接着就义正言辞道:“当时,我们在拆迁时确实采取了一些强制手段,但是并没有在拆迁现场现有什么文物存在。如果我真的私藏了屋主的文物,那么一经查出,请你们依法处置我就是。”
几个警察互相看了看,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那个年长的警察拿出了一个本子让孟飞在上面签了字,几个人就离去了。
这时,站在旁边一直在听他们说话的医生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神色,只见他直视着孟飞的眼睛道:“你,真的没见过那个老宅里的文物?”
“没有,我真的没见过那些东西!”孟飞不耐烦地道,“你这样问我是什么意思?”。
“哦,哦,没事,随口问问而已。我只是觉得你舌头上感染的这个病菌有些古怪而已,你好好休息吧!”医生说完就离开了病房。
孟飞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中……
突然,他感到从舌尖处传来一阵剧痛,忙抓起一旁床头柜上的小镜子朝舌头看了过去。
“啊”他惊叫了起来,浑身直打哆嗦,但手还依然攥着那个镜子。
只见镜中,他舌尖的那个溃疡面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个红通通的小血包,而且那个血包还在慢慢涨大。接着那个涨大的血包上竟隐隐现出了一张,人脸……
渐渐地,那张人脸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个愤怒老人的脸。它狰狞地对着孟飞咧了咧嘴,龇牙怒吼道:“拆我房者,必死无疑!”接着它那张黑黢黢的嘴巴就朝着孟飞越咧越大……
(1)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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