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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寿眼睛亮得直冒光, 他是个正宗铁杆三国迷。往日卫川县里虽然有戏班子, 但都是在富贵人家演出, 没他一个小伙计什么事情。
一年里也就正月时, 县中几个大户会出钱请戏班在百草街上演一天大戏。一来是为了每年秋季的药市求个红红火火的好兆头, 二来也算是为同县的乡亲们做点好事,积些福气。
也因此,像阿寿这样的寻常百姓,想要看戏的话,也就这天是个好机会。
往年因为饭馆里就阿寿一个伙计,所以他都忍着没开过口。今年多了个李彦锦出来, 阿寿这才动了心思。
中饭忙完,李彦锦就对谢老板说起了这事。
以李彦锦对谢栋的了解,他认为这老实人肯定不会为难阿寿的。然而谢老板听了这话后, 竟然半天都没说话。
阿寿见状, 脸上的笑容就变成了尴尬难过, 他正想开口,就听谢老板一拍手,大声说道:“嘿呀!说起来, 二娘都好几年没去听过社戏了。干脆,咱们明儿关张一天,大伙都去看戏, 看完咱们就去吃老孙家鹅鸭签!都放开吃, 吃到饱才算数!”
阿寿呵呵傻乐起来, 高兴得脸都笑红了。李彦锦挤眉弄眼地对谢栋说道:“谢叔啊,你说话要算数呐,那鹅鸭签一根就要三文钱。别看我和阿寿哥都瘦丁丁的,要知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咯,诶嘿嘿嘿……”
谢栋拍着圆润的肚皮,乐道:“你小子那点饭量算啥,我回头连智通大师都要喊上一起去,人家一个都能顶你十个,哈哈哈!”
三个人在屋中嘿笑,智通不知何时站到门口,严肃地说道:“出家人怎能食荤?谢大哥明日借我个帽子用用,善哉啊善哉……”
四个人对视几眼,哄堂大笑起来。
院子里正在翻晒腊味的谢沛,微微翘起嘴角,在一片笑声中,对明日的社戏也生出了些期盼。
上辈子,她此时还只是个普通的小娘子,既没有神力,也还没有遇到师父。饭馆因为朱大他们的骚扰,生意也没什么起色。
父亲谢栋每日辛劳,加上思念亡妻,心情郁郁,所以也没想起要带着女儿出门去哪儿玩耍。当然,更重要的是,谢栋已经察觉到朱大似乎对自家闺女怀着些龌蹉念头,所以更不敢轻易放谢沛出门。
那时候,每到过年,就是谢家气氛最低落的时候。谢栋的强颜欢笑根本骗不到女儿,父女俩在大年三十这天,更是一不小心就会红了眼眶。
想着今年家里多了两口人,从三十直到十五,都热热闹闹、欢欢笑笑。谢沛就现,上一世那些痛苦与郁忿似乎已经淡去了许多。
虽然心中的小黑本上依然清楚地记着仇人们的姓名,可鬼将军翻腾如黑雾般的恶念,却连同她那张筋肉交错的可怖面容一起渐渐消散了。
次日大清早,阿寿就带着个小马扎兴冲冲地跑来了谢家。
谢栋每日都要早起买菜,今日不用开张,就多睡了一会。倒是谢沛、李彦锦和智通三人,因为每日都要晨练,所以依然早早就起来了。
阿寿知道谢二娘和李彦锦学武是正事,不能耽误。他干脆就跑到厨房去,把谢叔昨日就泡好的米,放进锅里,煮起粥来。
谢老板是被阿寿喊醒的,他睁开眼就现自己的窗户已经被那臭小子掀开了。此刻这家伙正露出两个黑圆眼,瞅着他嘿嘿傻笑。
“叔,粥都熬好了,您是要吃白粥,还是放点糖?”
“放你个串串,那戏班子下午才来,你大清早跑来是怕在家挨你爹的大鞋底子吧?快把窗给我关上,臭小子!”谢栋被窗口的冷风吹得一哆嗦,骂骂咧咧地爬起来穿衣服。
阿寿一缩头,放下窗扇,跑开了。
谢栋就听他在外面喊道:“谢老板睡醒了,二娘赶紧热菜吧!小郎你去把家里的小板凳都找好,咱们吃了就去占位置,中午就不回来了……”
“这是要疯啊……”谢栋没好气地嘟囔了句。
谢沛听了阿寿的话,干脆多炒了个榨菜肉丝。把昨日的剩饭挖出来,包上榨菜肉丝,捏成了团子。又在团子外面裹了层蛋液和面粉调成的糊糊,放进油锅中炸了起来。
待谢栋收拾好,大家都坐上饭桌时,就现桌子上多出了一大盆炸得金黄的大团子。
“诶?这是啥玩意?”谢栋先伸出筷子夹起个,就咬了一口。
“嚯~嚯~嘘嘘……烫烫烫……”谢老板嘴里出一串怪声,逗得大家都嘿嘿直笑。
“这是我胡乱弄的,中午阿寿和阿锦不是要占座,不回来吗?把这些炸团揣几个在怀里,好歹能顶顶饿。”谢沛也夹了一个啃了起来。
上辈子她领兵时,曾经在一次大捷后,说要请手下们吃顿好的。奈何军粮一直不够,厨房中除了杂粮米面就是酸菜榨菜之类的东西,连一点荤腥之物都没。
鬼将军最后亲自出马,也只在一片老林子里摸出了三个鸟蛋和一只瘦得只剩下毛的老山鸡。
不过,有个来自武寒的伙头兵却用这可怜巴巴的一点东西硬是做了顿好饭出来。
那老山鸡熬的汤也就罢了,给谢沛留下深刻印象的,却是那个叫糯米鸡的玩意。
咬开那带着蛋香味的酥脆外皮,里面咸香的内瓤中,软糯的米粒和脆口的榨菜几乎让人忘记了它们原本的寒酸模样。
伙头兵有些可惜地说了,因为没有糯米,只能拿剩饭拌了榨菜做馅,再把老山鸡的肉撕碎了加进去,总算是勉强做出了糯米鸡的几分滋味。
那十个糯米鸡,吃得七个硬汉红了眼眶。谢沛趁他们眨眼忍泪的功夫,双手如电般伸出,一根筷子上面插一个,外加嘴里还叼着一个。然后一军之将就在一片吼叫声中,嗖地蹿了出去……
如今再次吃到自己亲手做的剩饭版糯米鸡,谢二娘心中满足之余,也想起了那些陪她出生入死,最后共赴黄泉的好兄弟。
今生都安乐平顺地活着吧……
吃过美味的炸团子,阿寿和李彦锦毫不客气地一人拿了三个,用油纸包了几层后,揣进了怀里。
且不说这二人带着五个板凳如何在拥挤的占座大军中杀出一条血路。
谢家父女与智通吃过中饭后,一起出了门。智通头上戴了个搭耳帽,放下两侧的护耳后,就一点都看不出他那光溜溜的脑袋了。
三人到了百草街,街心处那片空地上,此刻已经搭起了戏台。
虽然还没开演,可戏台外早就围满了人。
谢栋还在四处张望,智通个子高,一眼就看到了李彦锦和阿寿。
“在那边。”智通说了声,就带着谢家父女,挤开人群,走了过去。
“谢叔!你们可来了,我们险些快保不住位置了。”阿寿见到谢家三人,顿时就松了口气。
“怎么?有人欺负你们?”谢二娘开口问道。
阿寿摆摆手,道:“没有没有,只是挤来挤去,位置越来越小了。”
阿寿和李彦锦来的早,他们占到了比较靠前的位置。最前面的好位置,自然是那几家出钱的大户的,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并没什么人不识相地跑到前三排去占位置。
而李彦锦他们就是在第五排中间,占了五个位置。这里听戏自然是很好了,但是也因为太好,左右两边和后面的人就不断地挤压他们的地盘。
智通三人一来,那些人倒识相地让开了一些。可就这样,五个人坐着依然是挨得紧紧的。
上一次谢老板带着闺女看戏时,还是李贞娘没去世前,一家三口来的。因女儿还小,谢栋就一直把她抱在怀里,而且他们也没抢到前面去,所以倒没遇上这么拥挤的情况。
如今闺女已经十岁了,谢老板看着她被挤得与李彦锦肩膀都挨到一起去了,心里就有些堵。
智通和谢沛虽然武力群,可前面这一片都是挤成这样,他俩也不好对普通老百姓出手啊……
谢栋琢磨了半天,只能自我安慰地想道,好歹闺女是被亲爹和疑似童养婿夹在中间,并、并不算怎么吃亏,咳。
很快,铜锣一响,静场后,戏就开演了。
因是武戏,场面还挺热闹。台下的老百姓都看得如痴如醉。
人群中,只有一位李彦锦同学颇有些煎熬难耐。
李彦锦非常纠结地现,他完全听不懂上面唱些什么,只能和三岁小儿一般,看个热闹。
他坐了一会,冷风吹着,就觉得有些内急。
无聊和寒冷加剧了他的膀胱压力,不一会就忍不住抖起腿来。
他正准备起身去方便,就听一旁的谢沛低声说了句:“阿爹,我肚子不舒服。”
三人说了片刻,约好五日后,智通会带着李彦锦去古德寺中买豆腐,价钱上则按市面上的豆腐价来。
觉明原本还觉得这价格是不是高了些,担心智通他们回头卖不掉。李彦锦却很嘚瑟地摆了摆爪子,道:“放心,咱寺里的豆腐值这个价。”
觉明和智通一听都乐了起来,就这么会功夫,这小子就已经自诩为古德寺的人了。
说好了买卖的事,觉明倒想起一桩闲事来。
“师叔,那被逐出去的智能您还记得吧?”
智通点头道:“记得,那鸟人又做恶了?”
“前些时,那厮跑到寺门外又嚎又跪地想要进来,被拦住了。今天早上我跟着方丈出门时,看到一个人影跟在后面。矮矮胖胖的,恍惚是他。我就想着,这厮也不上来说话,就偷偷摸摸地跟着我们,怕他有心对师叔使坏……”觉明是个有心里极有数的人,他因没看清楚那人的面目,所以不好说死那一定就是智能,但提醒下师叔还是可以的。
智通听了眉头微皱,冷哼了声:“驴球的鸟厮,还想来坑害爷爷不成?这事谢谢你了,回头请你喝……咳咳。”
智通这阵子在谢家早就不知道破了多少次戒了,酒也喝得酣畅,肉也吃得美味。有李彦锦帮着遮掩,谢家父女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让他险些都忘了自己还是个该吃素的和尚。
因此,智通刚才差点就脱口而出请觉明喝酒这种话来。还是一旁的李彦锦挠了他一下,他这才想起僧人的戒律来……
觉明心里幻想了下美酒的滋味,嘿嘿笑着,道了句“阿弥陀佛”,就回到草堂中,准备下午的法事去了。
下午申时,法事做毕,古德寺僧人们从谢家告辞而去。
谢家也忙着收拾院子,打扫卫生。智通心里有事,就走到谢家大门外,四下打量了起来。
此时,李彦锦也把中午的事对谢沛说了一遍。
他还想着请谢沛调炸豆腐的酱汁呢,自然是要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
谢沛对炸豆腐这事没什么意见,倒是听到觉明提醒智通的那番话后,心中微微一动。
既然那矮胖子想要知道谢家的所在,那今后说不得要做点什么。谢沛放着朱家没动,那是因为日后还要用到那一家人。可对智能却没这个顾忌,因而就想着先出手为强,免得今后麻烦。
“行,回头你把豆腐炸了,我尝尝原味,然后再给你调制酱料。”谢二娘很爽快地同意了李小郎的请求,然后放下手里的笤帚朝门外走去。
到了门口,她就见到智通正转着头四下打量。
“诶?你怎么出来了?”智通扭头看见谢二娘来了,诧异地问道。
谢沛微抬眉头,道:“我听说那智能的事情了……”
智通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招惹来心怀恶意的智能,于是挠了挠头,闷不做声。
谢沛也没再开口,而是绕着谢家的院墙转了起来。
智通不明所以,下意识地就跟着谢沛一起走着。
上辈子十几年军旅生涯,谢沛从小兵做起,直到当上了将军。这让她不但武艺精进,更是学成了一身好本事。像追踪、防御、偷袭等等,对谢将军来说,都是玩得精熟的东西。
因此,当她看到了自家门前和堆着柴垛的矮墙外的某些痕迹后,她就对那智能想干的坏事,了然于心了。
晚间,谢沛打着探讨武艺的借口,把李彦锦和智通叫到一起说事。
因他们三人就呆在还没来得及拆掉的草棚中说话,谢父瞧着也没啥好担心的,就自去洗漱安歇了。他今天身心皆疲,吃完饭就困得两眼涩,回房后,没多久就打起了呼噜。
院子中,谢沛把自己观察到的痕迹和推测说了一遍后,智通心中涌起了一股杀意。
“这个矮矬奸贼!我不欲方丈烦恼,才放了他一马,不想他竟琢磨着放火杀人!我这就去把他找出来,直接打死了事!”智通怒冲冲站起来就要朝外走。
“师父且慢!”
“大师!”
谢沛和李彦锦连忙把人拉住,若真让智通为了那家伙犯下大罪,可就太亏了。
“师父勿急,我有法子让那歹人再不能作恶。”谢沛知道自家师父的暴脾气,赶紧说道。
李彦锦也在一旁劝道:“大师,咱不能做亏本的买卖,您犯不上为了那坏蛋搭上一辈子,他不配!”
智通被谢沛一拽,竟再迈不动一步,顿时就睁大眼朝她看了过去。
谢二娘微微一笑道:“师父且坐,听听我的的计策如何……”
三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各自回房安歇。
再说那矮矬子智能被逐出古德寺时,副寺慧真身为他的族叔,就给了他两贯钱,让其回老家去,自谋生路。
智能在古德寺中享福享惯了,一朝被逐,可谓天塌地陷。
他犹不死心,总觉得还能靠着族叔再回古德寺。于是就日日在寺外徘徊,想要再哀求哭嚎一番。
只因他当初克扣贪污太甚,古德寺上下竟无人愿意再相助于他。磨蹭了十几日后,智能钱也花干了,回寺的心也渐渐死了。
他饿了两天后,竟在一天清早抢了个来上香的老妇人。
至此,智能仿佛打开了一扇为恶的大门。他又抢了一次后,引起了古德寺僧人的注意,就不敢再呆在寺院附近。
谁知,正当他要离去时,却冷不防看见了智通带着谢栋出现在古德寺外。
他看着智通满面红光、身高体健,心中诸多恶念凝为了一把杀人尖刀,只觉得自己如今这般惨状,皆是智通所害。心中遂起了杀人害命的歹意。
他跟着僧人们摸到了谢家门外后,四下转了一圈,就想出了一条放火杀人的毒计。
不过想要借着火势杀死智通,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为了掩盖行迹,智能干脆出了城,去邻镇采买物事,好做准备。
他在那边买油买刀,却不知谢家饭馆次日重新开张后,很快就传出了一条消息。
说是外地有个惯犯走脱了,似乎正朝着卫川县而来。
那惯犯常用的手段就是挑个富裕人家,然后放火杀人,再趁机劫财。
卫川县里的混混们,平日就算为恶,也很少如此杀人放火的。因此消息一传出来,众人就对附近的陌生人和自家院子的安全更加留意起来。
于是,三天后,当智能背着个味道怪异的大包袱进城后,就现老有人盯着自己。
智能心里有鬼,他琢磨了片刻后,就觉得是自己心虚所以才生了错觉。
他在离谢家不远的码头附近,找了个地方闲坐了下来。
这一呆,就是一白天。
智能还在等着天黑后,好去谢家放火烧人,却不知早有人将他报去官府。
衙头王满兴得知消息后,顿时兴奋起来。他如今正愁没有立功的机会,这消息来得极是时候,真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啊!
为了抓个现行,王满兴都不让衙役上前询问。他带着人埋伏在附近,只等这歹人行凶时,抓他个罪证确凿。
智能还不知情,正想着那谢家看着还有些家底,回头把人都烧死后,倒可趁乱进去摸些钱物……然后就干脆离了卫川,找个地方逍遥快活去算了。
他等得有些难受,好不容易熬到了金乌西坠,夜幕升起,这才想起来自己还饿着肚皮。
幸好他还在包袱里塞了两个馍馍,此刻虽然已经沾了些怪味,但智能也顾不上许多了。
他边吃边站起来伸胳膊踢腿,这让盯梢的衙役们都兴奋了起来。
待智能吃完馍馍,又熬了一个时辰,四周终于渐渐静了下来。
他伸了个懒腰,把包袱背好,就朝谢家摸了过去。
熟门熟路摸到谢家堆着柴垛的矮墙后,智能借着月光,把包袱摊开。他取出一大捆浸满了麻油的粗绳,缠在腰间,又摸出了个火折子揣进怀中。
当他正准备翻墙时,不知为何,智能突然停了下来……
他到了朱彪家时,现院门紧闭,家里似乎也没什么动静。
因为心中某种揣测,朱大左右瞧瞧,就转到了后院。他费了大劲翻过了院墙,蹑手蹑脚地朝程惠仙房中摸去。
待凑过去一听,现房中悄无声息。朱大不死心,伸指捅开窗纸,现屋中只有个半大丫头,正趴在床边昏昏欲睡。
他又仔细打量了一圈,确实没见到程惠仙的身影。偏这时,忽听得西边某个房间内传来了“哐啷”一声。
朱大抬头望去,那声音竟是从干爹朱彪房内传来的。
朱大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他眼角抽搐着,又摸到了干爹的窗外。
还未靠近,就听那房中传出些古怪的喘息声。
朱大贴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沾了点口水,将窗纸捅破,就见到了极为不堪的一幕。
只见朱彪正张开双腿,大剌剌坐在床边。他上身衣襟敞着,露出那长了一卷卷铁丝般护心寒毛的肥壮胸脯,胸脯下挺着个肚皮,黑得亮。
再往下,就见他双腿间有个脑壳正起起伏伏着。
朱彪微眯着眼,脸上满是淫/笑,一副极为舒坦的模样。
他正过着瘾,那埋头吞吐的人,却突然停了下来,只抬起头来娇滴滴地说道:“彪哥,奴奴好累~~”
窗外的朱大见状,险些挠穿墙皮,因那说话之人,正是之前一直摆着副贞洁烈女模样的程惠仙!
房中,朱彪因程惠仙停下动作,而有些难耐起来。
他伸手抓住程惠仙的髻,用力将其按向自己胯/间,嘴里喘息着,说道:“仙儿放、放心,先让老子快活了,自然有你的好。你就看这家里,可还有人能拦得住我吗?”说罢又挺了几下腰,这才一个哆嗦,松懈下来。
程惠仙低头将口中秽物吐出,一副可怜模样依偎在朱彪身边,道:“我见那朱大颇有些凶恶,彪哥……”
朱彪正浑身放松,脑中一片茫然,闻言就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他是我儿子,还敢跟我呲牙不成?”说罢拍了拍程惠仙的臀部,闭上眼似要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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