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英闭眼闭了一段时间没有噩梦周围还很安静只响起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有人将手放在他额头上。
软绵绵的微微冰凉和他烫的额头形成鲜明对比,却又令他莫名心悸。
“还很难受吗?”他听见她的声音。
他没有回答。
“醒了就别装睡。”她轻轻地推他,“起床吃点东西,再吃药。”
她手劲推他悍然不动只是指尖一戳一戳,像蚂蚁在他心上咬了一口又一口又疼又痒。
阎英伸手掩了下脸,像是被催促不过再次慢慢地睁开眼睛。
她还在。
郁梨被他凝望的目光看的想逃膝盖刚往后退了一寸,就被刚坐起的人拦腰往前带。
“别动。”阎英背抵着墙,稍稍闭了下眼睛,“头晕。”
“是不是没吃东西?”郁梨立刻忘了他出格的动作,担心地问。她看桌上还有室友给他带的餐盒,袋子都没解开过,怀疑他一整天都没好好进餐。
少见他会表露出这样不舒服的神态她不由想要靠近他。
他睡觉的时候郁梨无论做什么举动都很自然但现在他醒了,她就什么都不敢做了。
明明想要替他舒缓一下头晕的症状,可她不知怎么,指尖竟微微有些颤,那种想要接近,却又因悸动而迟迟不敢上前的心情,让她心脏蓦地抖了一下。
等她真的将指尖抵在他的太阳穴,替他揉按时,心脏猛烈地跳了一下,仿佛天上飘的风筝,被人骤然急扯下来落了地。
飘晕晕的,后怕又安心。
“我去给你倒热水,要是没胃口吃东西,先喝点水好不好?”说出口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软,软的连她自己都有些呆住了。
阎英低笑了一声,酥了半边的身体稍稍坐正,“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她登时耳热,手一下子往后缩去,却被他抓住,从太阳穴的位置落下来,滑到唇边。
他在她指尖做了一个轻咬的恐吓动作,眸光深深。
“我怕我忍不住”
“”
忍不住什么?
他的眼神隐含的信息太爆炸,郁梨耳廓后的汗毛微竖,就像被烫到时的身体应激反应,一边往回抽手,一边磕巴道,“你你你、该吃、吃药”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咬上了她的指尖,还加重深咬了一下。
一瞬间,如同有电流在她脊背蹿过。
郁梨面红耳赤,“你干吗!”
短暂的沉默,气氛暧昧又令人屏息。她这时候才现两人离的有多近。他一只手还一直拦在她后腰没放,男生的手心温度隔着薄薄的夏装传到她的皮肤。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因为生病,温度比平日还要高一两分。
可是她没有任何抗拒,反而想离他再近一点。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他总是会想靠近她。
其实她的忐忑与害怕,她总是想要躲到别人身后,想要离他远一点的举动,都只是因为她也想接近他。
阎英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虽然不明缘由,还是一边松开了后腰上的手,一边道:“我看是不是没睡醒。”
“那你应该咬自己。”
“嗯,说的对。”他当真松了口,在她的注视下却没有咬自己,无辜般地冲她解释道,“嫌咯牙。”
所以她就不咯牙,欺负她骨头软吗!
郁梨忍住了报复回去的。
阎英却已经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红痕,他拧了下眉毛,“手怎么红了?”
“没什么。”郁梨摇了摇头,却也没骗人,“你刚刚做噩梦不小心抓的,不痛。”
阎英回想了一下,依稀还能想起梦到了什么,唇边的笑不自觉的消失了,问她,“没吓到你吧?”
没有。
她忽然点了点头,含在口中的话一转:“吓到了。”在他停驻的目光中,她轻声道,“是梦见了很可怕的事吗?”
“嗯,梦见了小的时候生的一点事。”阎英本不想多说,但是得知她被自己吓住,像是抱着补偿心理般慢慢道,“当时年纪有些事看不明白,现在不会了。”
看不明白什么?
政治家庭?父母亲情?
“不是你看不明白。”郁梨轻摇头,“是他们错了。”
那样的情况下,正常家庭会有人估量孩子的价值,来决定要不要营救他,以及怎么利用他的最大价值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种畸形的观念,只会害了他。
阎英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微怔讶异之色,倒不是为她的话,而是她竟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
“我听学长说了。”她意识到什么,垂眸抿了抿唇,道,“本来应该直接问你的,对不起。”
换做其他人,阎英难免会有被侵犯的愤怒,可是知道这件事的人是郁梨。他望着她手腕上的红痕,笑摇了摇头,“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她会愿意了解他的过往。
刚醒来时的晕眩感渐渐消失,脑子逐渐恢复清醒,阎英,“你怎么会来?”
郁梨道:“听学长说你生病了,就来看看你。”
又是“学长”。
这两个字触动到了阎英的神经,他虚懒地靠在墙上,看向她,“终于不躲着我了?”
莫名的,郁梨的脑海里刹那间跳出了放映室的那一幕,他的五指一根根嵌入她的指缝,强势的令她无处可逃。
她垂下眼睛,脸上的热度一时叫人分不清谁是烧的那个人,低低应了一声,“嗯。”
这样的态度
明明只是回应他的问题,可是阎英却感觉到了一点别的什么。如果是之前,他必然会直白地挑开这层纱,向她问清楚。
她躲着他时,他手段用尽也要让她正视他。现在她给了一丁点好的反应,他却突然退缩了。
他不敢问。
“我饿了。”
“我去给你买吃的,正好”
把药吃了。
正说话的功夫,门外响起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细微的拧转声,听在郁梨耳朵里如同惊雷。她一颗心猛地快跳,往床下看,这时候就算跳下去都来不及了,肯定会被逮个正着。
就在她心慌意乱之时,阎英将被子一拉,将她整个人都掩盖在里面。她被往前一带,撞进了他的怀里。
直到被被子掩住的那一刻,郁梨才蓦然回悟过来。
就算看见,她也是正常来探病,为什么要做贼心虚!?
阎英本就坐在那里,她眼下跪在他身前,拽上被子活像进了被炉,身前鼓起一块,怎么也糊弄不过去。
随着门被打开,脚步声进入寝室,郁梨额头抵着阎英的胸膛,心跳如擂鼓。她一动不敢动,只双手合十做拜佛状。
祈祷他的室友们眼睛都瞎了。
男生们打完球回来,一身的汗,空气里充斥着男性荷尔蒙。床在上层,一进来他们就连忙抢占卫生间想要冲澡,起初确实没人注意。
直到卫生间的门啪一下关上,剩下两个人才你推我搡互相怼人回了自己的位置,一个去放篮球,还有个径自脱了上衣擦汗。
他一看阎英书桌上没动的餐盒,头也不抬地问,“你没吃啊?”
“没。”阎英病中的嗓子还有点沙哑,“现在饿了,你再去给我买一份吧。”
“你大”室友刚要骂人,想想他在生病,气势登时衰竭,“行吧病了的是大爷,你现在还烧吗,冰袋换过了没,要不然我拿体温计给你我艹!”
他声音蓦然拔高,就连浴室里的那个都被他吓的弄掉了肥皂,骂他,“一惊一乍你他妈有病啊!”
“谁他妈有病,要有病也是阎英好吗,他他妈烧居然还约炮?!你被子里这是个人吧,是个人吧?这轮廓,别告诉我这是你买的充气娃娃。”
(https://www.yqwxw.cc/html/109/109267/23878484.html)
www.yqwxw.cc。m.yqw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