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漾惊讶的问：“刚刚吗？”
保安大叔指了指看不到的宵夜摊方向，说：“是啊，这年头怎么当个律师还天天加班的，看见他好几回了，大晚上不睡觉……”
吴漾看清那个方向有一点手推车的灯光，向保安大叔道了谢，就连忙走了过去。
“吃点什么？”
在烤生蚝的老板见到有人走过来，就问道。
吴漾摇摇头，“我找人……”
他的视线在宵夜摊的座位上转了一圈，很快落到唯一一个客人的身上。
“请问你是对面大厦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吗？”吴漾期待的看着他。
那人头也不抬，“不是！”
因为刚实习完成不了工作，他已经加班好几天了。现在可不想再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吴漾有些将信将疑，他的视线转到宵夜摊老板那里，老板正好开玩笑道：“怎么不是啊？不是大律师呢吗？”
陶锐意这才尴尬的抬头，心里后悔的想着，平时不该跟宵夜老板吹牛的……
“什么事啊？”他看向吴漾。
吴漾这才表示友好的笑笑，说：“请问你有秦远律师的联系方式吗？”
“秦远？”陶锐意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怀疑的问他：“你确定你是要找秦远律师？你是他的委托人吗？”
秦远可是他们律师事务所的招牌大律师。
吴漾肯定的点了下头，“是的。今天忽然联系不上他……”
陶锐意原本还不相信吴漾会是秦远的委托人，但听他说到联系不上，陶锐意立马就明白了，“蹇正勋是你的被告是吧？”
“你知道蹇正勋？”吴漾有些惊讶。
陶锐意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本来他是不能去了解其他同事的案件跟委托人资料的，可他实在是太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案件才会被推出去，又强行让秦远律师休假回家休息的呢？
“他的手机肯定是打不通了，不过要找他也不是不行……”陶锐意擦擦嘴站起来，又接着说：“得等我加班结束，你能等吗？”
“当然。”吴漾点点头，他选择相信这个人。
陶锐意回到公司继续加班的时间里，吴漾就坐在宵夜摊等他，顺便买了一份宵夜来吃，他到这个点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吃晚饭。
宵夜摊老板不是很忙，闲下来就跟吴漾聊天：“你要在这里等那个律师啊？”
“嗯，我可以在这里多坐一会儿吗？”吴漾不好意思的问道，又担心老板要不要打烊，“您这几点要收摊的啊？”
老板朝他笑笑，摆手说：“没事没事，你想坐到什么时候都行，我这里开到四五点钟去了。”
“谢谢老板，我帮你收拾东西吧。”吴漾站起来，看他就一个人，又很亲切，就主动想要帮点忙。
老板笑着说不用，晚点也还会有帮工的过来，毕竟他的生意主要是来源于两点喝完酒出来吃宵夜的那些人，现在还没到该忙的时候。
他跟吴漾搭话，其实是想跟他聊天：“我听他们说啊，刚刚那个律师就是属于临时工的，平时呢，也喜欢在我这里吹牛，所以你还是不要太相信他为好。”
“那他都说些什么呢？”吴漾挠了挠头。
老板听他这么一问，话匣子顿时就打开了：“他说的可多了呢，去年那个上报纸那个，煤矿大老板婚外恋被原配告了的那个新闻，他是那官司是他打的呢。”
老板说着自己笑开了起来，明显不信。
“他还跟我说，那个原配看上他了，离了婚要跟他在一起，害得他被传丑闻，混不下去只好到我们市找个律师事务所，重头开始实习……”
吴漾认真的听着，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老板说到这里却不往下说了：“这事我也就跟你说，是怕你还小，认不清楚人，别被骗了……”
老板脸上露出有些担忧的表情。
吴漾原本就觉得陶锐意看起来不是特别靠谱，听老板这么一说，心情更是沉重起来，他于是先答应道：“嗯，我知道了。”
陶锐意在宵夜摊的人变多之前回来了，顶着他脸上刚冒出来的两个包。
吴漾跟着他走出去，见他一言不表情严肃的样子，就好心问道：“你要不要喝水？”
正好他们路过了一家便利市。
陶锐意也看了一眼市，接着又看向吴漾，话题完全岔开的问道：“你皮肤怎么那么好？”
“啊？有吗？”吴漾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毫无自觉。
陶锐意摇摇头有些感叹，要不是他现在憔悴了，可也是别人口中的小鲜肉一枚……想到自己脸上冒出的两个青春痘，陶锐意有些怨念的说道：“有啊，比女孩子的皮肤还好呢，真让人羡慕。”
走到离公司大厦挺远的一个地方，陶锐意才从停车场把自己的车开了出来。
他一个实习生要是开着几十万的车上下班总觉得有些违和，何况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以前的“事迹”，除了晚上忍不住会跟宵夜老板扯皮两句之外。
车子在一栋单身公寓的楼下停住，陶锐意拿出了手机，对吴漾说：“等等，我先给秦远打个电话。”
吴漾先是点点头，才问：“不是说打不通他的电话吗？”
陶锐意明显顿了一下，接着才理直气壮的把话圆了回来：“那是你，我当然能打通。”
没把秦远的另一个号码告诉吴漾，其实就是想跟着过来“凑个热闹”，不一样的案件的气息，能让陶锐意十分来精神，尽管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他也仍然愿意多跑一趟。
秦远的私人手机当然是二十四小时开机不静音的，吴漾联系不上他，是因为他在事务所的工作手机被留在了人力资源部。
电话一接通，陶锐意就换了一副谄媚的样子：“秦大律师，你好，这么晚打扰你真是抱歉啊，我是事务所的小陶，对对对，实习生陶锐意，有点事想跟你见一面，现在就在你家楼下，方便上去坐坐吗？好好好，待会儿见。”
挂了电话，陶锐意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皱了皱鼻子，又不耐烦的抖腿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因为秦远让他十分钟上来，所以他需要准时的掐点过去，体现他对秦远的尊重。
坐在副驾驶的吴漾看到了陶锐意“精神分裂”的全程，完全目瞪口呆。
陶锐意注意到他的目光，就转头问：“我很帅吗？”
吴漾下意识的摇头，现陶锐意不满以后，又勉强的点了下头。
陶锐意还在抖腿，九分钟一到，他就开门下车，“走吧。”
秦远打开门，身上已经是一身正式的衣服。
他的视线扫过陶锐意落在吴漾的脸上，“是你？”他有些惊讶。
吴漾压下自己想说的很多话，先问道：“能谈谈吗？秦律师。”
“当然。”秦远往旁边让了让，让吴漾可以走进来。
陶锐意也想跟着走进秦远的家里，但是却被秦远伸手拦住，“抱歉，家里只有两双拖鞋。”
“你果然是跟女朋友同居！”陶锐意的关注点有些奇怪。
秦远正色否认道：“不是，我只是备用一双。”
陶锐意这时又换上自己实习生该有的态度了：“秦大律师，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在意，既然没有拖鞋，那我光脚好了，你放心，我脚一点也不臭，不臭的。”
秦远有些无奈的让他走进来，目光往自己的客厅一看，心里想着晚点需要认真清理卫生的区域有哪些。
“喝咖啡吗？”秦远跟着走过去，见吴漾已经在沙上正襟危坐，就问道。
吴漾摇头，“秦律师，不用麻烦了，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很赶时间。”
秦远明白他的意思，转身去书房里拿了案件资料跟需要提交的文件，这些东西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公司那边……
陶锐意见他们这就要开始说事，连忙表现出贴心的一面：“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秦大律师，要不我去你的房间等好了？”
秦远连嘴角都显示着拒绝的意思，“你就坐在这里吧，别说话就行。”
“好吧。”
屁股已经离开沙的陶锐意只好又坐了回去。
秦远知道陶锐意曾经是在其他地方风光一时的律师，但陶锐意却不知道他知道。
“这里是我整理的案件资料跟需要提交的文件，很抱歉不能继续代理这个案子……”
吴漾打断他的话，有些着急的问道：“是因为没有支付后续的委托金吗？”
秦远摇了摇头，也有一丝疑惑：“你也知道的，我的第一委托人是张辰先生，他在之前就已经支付了所有的委托金，只是事务所确定我不能继续代理此案之后，我就联系不上张辰先生了。”
虽然后续金额已经退回到张辰的账户，但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他，提供的住址似乎也是错的。
吴漾当然知道其中原因，所以他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
想到张辰的时候他总会这样，难道，他真的爱上了一个男人吗？
秦远这时又说：“对于你，还有颜言，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站在我的立场我是非常想要帮你们打这个官司的，但我毕竟受雇于人，事务所的老板又是我多年的好友，我……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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