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行进度很快,只用了半个月的行程就到达了边疆,一个叫做聊城的地方。
聊城位于商国边境,是商国与连国之间最近的一座城池,也是守卫商国不受连国人侵犯的城池。
连国人素来野蛮,据闻身形比起商国人多了几分高大壮硕,是一个骁勇善战的民族。
多年以前,商国的皇帝曾经亲自带病攻打连国,将土地扩张到了聊城这里,连国人武力惊人但不善于用脑,是一个典型的马背上的民族。
因此,他们在商国皇帝巧妙的计策之下失败了,俯称臣。
这些年来,商国的老皇帝却没了当初那个皇帝的能耐,而连国人为了能够展开始派了人进入商国学习,他们的渗透一点一滴,不露痕迹。
久而久之,众人也不容易看出两国之间的区别,而连国人也渐渐变得繁荣富强起来,于是昔日那张俯称臣的关系也在这个时候自动自消失了。
连国人不甘寂寞,时常动战争,开始还只是一些小打小闹,让人觉得不足为惧,但渐渐地却变得严重起来。
但是聊城的将领却总是觉得不足为惧,因此上奏朝廷的奏折也不过是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以至于朝廷到现在还根本没有意识到边疆战乱已经很严重了。
老皇帝接到消息,根本就不将这场战事当回事,所以才会派了楼千山来,无非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杀了楼千山。
楼千山一路向北走,只见不少流民、流寇,甚至是有些地方庄稼都已经荒废了,问过缘由,才知道这些地方曾经遭遇过敌军和流寇,现在百姓们流离失所,纷纷逃亡南边避祸去了。
大军一路上也缴了几伙盗匪,才知道他们也都是被逼无奈。
这不,眼看着就离聊城不远,他们又遇到了疑惑盗匪,这群盗匪竟然向从老弱妇孺身上获得金银珠宝,楼千山他们先一步赶到,却见有人妇人被几个男人按在地上,她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儿吧,放过他爸。”
楼千山猛地冲了过去,长剑翻飞,就把其中一个男人挑开。
那妇人见状,吓得尖叫,孩子更是啼哭不止。
盗匪们见大军前来,吓得慌忙东逃西窜,很快被大军给制住。
楼千山和江逸仙看去,才现这群盗匪竟然都是些十三四岁的孩子,他们一个个看上去特别激灵,但是戾气很重,瘦弱纤细的身子,分明也是饿了许久。
楼千山目光深深,语气凛冽地说道,“一群孩子不至于将人吓成这样,只怕这背后还有其他人在指点。”
江逸仙并不参与军中要务,她目光清冽地看着这群孩子,一共有二十来人,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但眼睛却异常清澈,虽是愤世嫉俗,但也都罪不至死。
听了楼千山的话,她猛然抬头看向他,轻声说道,“你且去商议军务吧,我留在这里看看这些孩子。”
楼千山当然是信得过江逸仙的,将这些孩子全部交给了江逸仙后,转身前去处理军务。
这段时间以来,生了很多事,一路上楼千山看似痞气十足,但是处事风格却非常老练毒辣,让军队里那些异常厉害的将领也算是领教了楼千山真正的本领。
而楼千山显然是一个非常会处事的人,他的所作所为很快赢得了部下的喜欢,部下从最开始的不屑和怀疑,变成了现在的敬重和恭敬。
江逸仙对此觉得很开心,楼千山能够获得众人的喜欢,距离他们的目标自然也是近了许多。
楼千山离开后,江逸仙回头看向被压在那里犹自不服气的而是几个小男孩,侧头看了那妇人一眼,妇人只是抱着孩子哭泣不止,扰得人心烦意乱。
江逸仙无奈,只好让白霜将妇人领下去稍作休息,反而是将目光落在这些孩子身上。
“不过十三四岁年纪,正是年纪轻轻的时候,不知道寻找一条好的出路,竟然只想着当盗匪,这是什么缘故?”紫鸢给江逸仙找来了一张椅子,她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轻轻扬眉,似笑非笑地问道。
“哼。”为的那个孩子却是猛地轻轻抬头,一副瞧不起江逸仙的样子。
“瞧不起我啊?”江逸仙轻轻笑了笑,“我不过捏捏手指,你们就全部会死,竟然不知道巴结我,反而是要和我作对,真是让人觉得有趣。”
“你也不过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压着我们罢了,真正和我们打架,你能打得过?”一个男孩愤怒地轻轻说道,“何况,你不过是个女人吧了。”
“女人?女人又怎么了?”江逸仙轻轻扬眉,似笑非笑地问道。
“女人就是个低等生物。”那小男孩立刻回答,却被江逸仙猛地冲过去扇了一巴掌。
“你们娘亲不是女人?费劲艰辛将你们生下来,就是这么辱骂她的?”江逸仙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十分不悦地说道,“本来还以为你们至少是知道分寸的孩子,可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真是让我失望。”
那群小男孩根本不会管江逸仙说了些什么,依旧是一副冷傲的模样。
江逸仙却是微微蹙起了眉头,对于这男孩有些失望。
年纪太小,若就这么杀了,她是觉得可惜了,心里想着这群孩子若能跟着楼千山或许还能报效祖国,有一番作为。只是,这群小孩戾气太重,即便是要收服只怕也不容易。
“刚才为何要抢一个小婴儿?”江逸仙轻轻扬眉,目光静静地落在那为的小男孩身上,语气颇为冷冽。
本来,若这些小孩其实是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或许江逸仙会以为他们是为了那个女人而去的。
但是显然不是。
他们十三四岁的年纪,若说是对待那样一个妇人,倒是让江逸仙觉得有些奇怪了。
因此,江逸仙仔细回想了刚才那番情形,终于想起来这群孩子恐怕不是为了那个女人,而是为了那个孩子的。
“那孩子娇嫩,煮了吃岂不是味道正好?”那为的男孩脸上立刻露出一抹向往,显然是觉得这味道果真很好吃的。
江逸仙惊讶地瞠大眼眸看着他们,只见他们二十几个孩子脸上都是一脸向往,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人间美味的样子。
再看看他们面黄肌瘦的模样,江逸仙微微蹙起了眉头,看来这些孩子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吃孩子是不对的。
又或许是他们身边已经有人这么做了,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这种。
身后几个丫鬟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其实别说是她们,就是身旁的那些士兵听到这个都觉得惊讶极了。
“奴婢听人说起过战场上有人饿狠了要吃人,现在却没想到还真的是有人要吃人,而且还是刚刚出生的婴儿。”紫鸢微微蹙起眉头,一脸惊愕地说道,“还真是可怕啊。”
江逸仙点了点头,目光静静地落在那为的一个男孩脸上,思索片刻后问道,“你身边有什么人也曾吃过人肉对不对?”
她在心里惊叹,没想到这边疆已经扭曲成了这样,然而京城里的人却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还真是让人觉得无奈啊。
江逸仙微微蹙着眉头,眸色却异常凌厉,直直盯着这个男孩。
小男孩轻哼一声,对江逸仙百般不喜,但是随后却忍不住说道,“是有这么回事又如何?”
江逸仙立刻对白霜说道,“白霜,去告诉大厨,给这些孩子们做一顿好吃的,就说是本王妃自己掏了伙食费。”
“王妃……”白霜抬眸,略显惊讶地看着江逸仙,怎么都没想到江逸仙竟然会自掏腰包给他们好吃的,这些孩子会领情么?
但这可是江逸仙的命令,白霜当然不会拒绝,于是她轻轻点了点头,转而去找大厨。
这些男孩听到江逸仙说要给他们吃的,纷纷吞了吞口水,一脸激动地看着江逸仙。
江逸仙目光冷冽,轻声说道,“我可以给你们吃的,但是你们要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事?”那为的小男孩立刻问道。
“是谁在背后支持你们?又是谁当着你们的面吃过小孩?”江逸仙目光冰冷地询问道。
小男孩面色一沉,竟是不愿意说。
“既然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那等会儿拉出去扔了,你们其他人呢?有想告诉我的么?如果告诉了我,我立刻给你们吃的。”江逸仙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向其他人。
几个小男孩蠢蠢欲动,他们实在是饿极了,想要吃东西。
但是,那为的小男孩却立刻给了他们一个凌厉的眼神,他们竟然纷纷坐了回去不再吭气。
江逸仙有些惊讶,她清澈如水的眸子落在为那个小男孩的脸上,这个小男孩御下的本事倒是不弱,让让你很是惊讶。
她上下打量着这个男孩,只见他长得格外瘦削,脸上没有什么肉,衣衫褴褛,只一双眼眸格外清亮,比起其他男孩多了几分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