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祖父三字成功的吓到了曲清言。
她再是不客气的用力的看了眼余有台光洁的面庞,顶着这样一张脸做祖父她真的……没有办法想象。
不知是她,一旁本就怔怔然的顾若鸿也似是被吓得不轻,余有台转身就感受到两道诡异的目光。
他抬手在脸上摸了摸,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
“老师,这几日天冷路滑,有些事还是急不得。”
他说的隐晦,几人倒也算是听懂,寿阳县那里怕是进行的并不顺利。
“无碍,不急于这一两日。”
顾恩阳有人手躲在暗处盯着钱疏本和孔慕贤,那二人虽然也是各种动作不断,但大都没什么用处。
曲清言所说的宝钞一事,那二人似是还没有现。
临近年关,越的寒冷,似是为了补回夏日里亏欠的雨水,这一年的雪格外多。
下的豪迈奔放的有之,下的缠绵细腻的也有之,在曲清言眼中这一年的冬日几乎就是白色,入眼永远是刺眼的白。
天越来越冷,边关的战事陷入胶着,这些时日倒也没再听到城门被攻破的消息。
吴金川抽掉的十万人已经同姜晋昌一起到了边城。
哪怕永宁侯夫人再如何不舍再如何悲恨,圣意难为,姜晋昌在接了圣旨的第二日就出赶往西北。
曲清言收到消息时,姜晋昌已经到了康城,康城再往西的方向是永宁侯失守的惠城,往北是永宁侯世子失守的晏城。
他的父亲他的兄长用性命无法守护的边城,他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收回来。
“简直是胡闹!”
顾恩阳将手中的信件往桌上一丢,京中谁人不知永宁侯三子先天不足,全靠各种名贵的药材吊着命。
景帝怎么能赶在这个时候将姜晋昌派到康城去,难不成就真的如此不放心姜家?
可永宁侯战亡,永宁侯世子战亡,姜家已经要败了。
顾若鸿不知顾恩阳为何如此气愤,眼巴巴的看着桌案却是不敢上前去将书信拾起,还是余有台上前看过将书信递到了他同曲清言的手上。
姜晋昌居然去了边城,曲清言以为自己眼花看错又细细的看了一遍。
印象中那个男人纤细的身板同她不相上下,那样的人去边城是送死的吧。
“顾大人,朝中再无良将吗?”
“有,但是他们在军中的威望全部不急姜家人。”
杀鸡取卵。
这是曲清言的第一道念头。
饮鸩止渴。
这是她的第二道念头。
想到那个曾为杨建贤强出头又被她顶撞的再是不敢看她一眼的男子,兔死狐悲的难过在她的心底升起。
“陛下还派了几位副将到康城,姜晋昌只要能适应了那里的气候就不会有大碍。”
许是知道曲清言这一刻的感受,余有台突兀的解释着。
顾恩阳疑惑的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打转,最终却是停在曲清言细嫩光洁的脖颈上。
“完成陛下的委派才是当务之急,边城的事就交由豫王殿下去忧心吧。”
被顾恩阳推出来当挡箭牌的豫王殿下再一次掀翻了营帐。
“为何姜晋昌都已是到了康城孤才收到消息?”
朱瑾睿一手扶着腰间长剑,眼神冷厉的射向来人。
“殿,殿下,是陛下想让您专心应战,不需分出多余的精力在这些琐事上。”
前来送信的太监几乎要趴在地上,那小太监也不知为何这样一道消息需要他这个阉人特特的跑上一趟。
这一路上被人带在马背上昼夜不停,他大腿内侧的肉都要磨烂了。
受了这么大的罪好不容易进到朱瑾睿的帐中,结果又被这浑身骇然的气势压的气都喘不过。
小太监心里那个苦,可这些话是赵全交代他要一字不落的全部说出来的。
朱瑾睿我在长剑上的手攥的咯嘣作响,他在这一刻前都从没生出过不该有的心思。
为什么要怎么逼他!
他不过是不想像其他藩王那般缩在王府中终日无所事事、混吃等死,他都已经把把自己流放到西北,流放到边城,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不肯放过姜家。
“孤知道了,退下吧。”
空荡的营帐中挂在一侧的地图已是变得无端的讽刺,可是他是皇室中人受着百姓的供养,他就要送他们太平盛世。
迸射的厉芒眨眼间已是收起,“传张副将。”
漆黑的夜色里,一队人马趁着夜色疾疾的向着康城奔去。
年关越来越近,这是曲清言在外度过的第二个新年,只这一次她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身负重任的顾恩阳无法回京,同样要留在长安城里过年。
曲文海不是没来过书信询问她是否要回京,若她想曲文海也能寻到办法。
但不说这滴水成冰的天气在路上会有多遭罪,现在各处的局势都不明朗,稳妥起见她还是应该继续留在长安城。
毕竟,钱疏本到长安那日说过的话她还记在心里。
她这些时日不遗余力的抱顾恩阳的大腿,就是怕钱疏本来个莫须有的罪名,直接将他们祖孙二人定为叛国罪。
赶在这样诡异的形势里,若是景帝就只需要有人担上这个罪名,曲文海礼部尚书正二品的身份真的再合适不过。
她将自己的顾虑写在书信中送去京城,曲文海收了信立马就给顾恩阳又去了信,连夜了出去。
“清言小子,本官在你心里就当真是个不管不顾的人?”
他的问话让曲清言还有些摸不清头脑,还是看到了信封上那熟悉的字体才猜出了一二。
她心中暗骂曲文海是个猪队友,“祖父的心思向来难测,小子不过是解释为何春节不回京城。”
“嗯,那个家伙有时是比较容易小心眼。”
将书信丢在一旁,顾恩阳命人去传来余有台和顾若鸿。
“刚刚收到消息,清言小子说的那个账册应该并不存在。”
怎么会不存在!曲清言心下莫名的涌起惊骇,她清晰的记得前一年上元节是自己同那些手艺人说过的话,明明已经收了好些年宝钞。
“顾大人,您手下的人当真全都找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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