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融于水(1 / 1)

走到那房屋旁边,崔建民现大门紧闭,里面灯光摇来晃去,时而这明时而那暗。他绕着屋子转了一圈,现屋子背面的通风窗下放置了一堆杂物,攀上杂物,就能从通风窗看到屋里的情况。

崔建民纵身攀了上去,可他还没看到里面是什么情况,一声怒吼“值吗!”把他吓了一大跳。他祟祟的探头到通风窗前,看到里面正有两人——一个是手脚并缚于椅子上的顾纬越,另一个是身材颇高、穿一身休闲服的男人。

慢着!门口阴影处好像还站着三个人——崔建民鼓足眼力望去,却现那根本不仅是三个人那么简单,简直就是三头狗熊!他盘算了一下,那仨不仅体魄健硕,而且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看来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这雨势又逐渐由缓转急,雨声已经完全掩盖了屋里人的说话声。崔建民从杂物上跳了下来,回到那两兄弟旁,跟他们说:“我看到阿喜了,但里面有三个男人看上去很难对付,我们不能硬来,得想个法子。”

突然,屋子大门开了!一名壮汉走到面包车旁,从车里掏出一瓶液体。崔建民没看出那是什么,反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连忙压低两兄弟身子,说:“他们看样子要动手了,我们要争取时间把阿喜救出来。阿喜在里面被他们五花大绑,我需要时间去为他解绳子,你们一会尽量把那些人引开,然后我就偷偷从屋后的通风窗溜进去,明白吗?”

“明白!”叶尚民应道。但叶尚军却不说话,崔建民用手肘顶了顶他,问:“怎么了你?听懂我说的话吗?”

“我……我……”叶尚军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

崔建民有点生气了,道:“别告诉我你害怕了?”

“我……我……”

“行了!我哥他不太习惯,我来引开那些人吧。”叶尚民说:“哥,你在这守着,一会现有什么不对劲的,马上打电话报警。”

“尚民,你……”

“别说了!”崔建民沉不住气了,道:“再说我们就要为阿喜收尸了。”说罢,便转身往那屋子奔去。

他快步回到屋子后面,攀上杂物堆,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只等叶尚民把门口的几个壮汉引开,他就会立即趁乱从通风窗溜进去替顾纬越松解绳索。这时候,他看见刚刚走出屋子的壮汉把那瓶东西交给了穿休闲装男人,那男人把顾纬越的鸭舌帽摘去,再拧开那瓶盖,然后往地上倒了一些,液体一碰到地面,马上就“嗤”的一下,冒起一团白烟。

崔建民心里咯噔一下,那是一瓶浓硫酸!难道他想往阿喜头上浇去?

再说叶尚民,他不知从哪里颠来一块砖头——这可是他的拿手武器——然后悄悄地走近房屋,来到门前,从门下的缝看了看。

很好,有三双腿在门后。他轻轻地推了一下门,没开,又拉了一下,还是没开。看来是锁了,他掂掇了一下,决定伸手敲门。

崔建民在通风窗偷看着,心想这叶尚民不会临阵退缩吧。眼看休闲装男人就要把硫酸淋在顾纬越的头上,他快沉不住气要冲进去了,恰在此时,房屋的大门被敲响了。休闲装男人连忙把硫酸藏到一边,示意门边的壮汉去看看。壮汉先是隔着门问了两声,没人应答,于是就把门拉开一条小缝瞧瞧,门外没人。正当他把门关上的时候,敲门声又来了,壮汉索性探头出去看看,谁料“哎哟!”一声惨叫,脑袋抽回来的时候,已是满脸血迹。另外两名壮汉见势色不对,连忙追了出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门外,全然不知崔建民已从通风窗偷偷溜了进来。

“轰隆!”老天爷突然一声咆哮,直接把那摇摇摆摆的罩灯给吓灭了!崔建民心中大喜,真是天助我也。他悄悄走到顾纬越身后,压声说道:“阿喜!是我,我来给你解绳!”顾纬越一听是崔建民的声音,当下就慌了,低声急道:“民哥!你来干嘛?快走啊!这会连累你的。”

崔建民没作理会,埋头解绳。只两三下,就把顾纬越手上的绳子解开了,然后又走到他跟前,去解他脚下的绳索。

“开灯!”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崔建民刚解到一半,两道刺眼的灯光突然从门外射了进来,原来有人去把那面包车动了,一开车头大灯,就看见崔建民正蹲在顾纬越跟前解绳!

顾纬越突然大喊:“民哥!快闪开!”

什么?崔建民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便从后脑传来,“乓”的一声,直接将他拍倒在地!血瞬间从他后脑冒出,他在地上苦苦挣扎,但两条胳膊就像海绵一样,强撑了两下还是没能爬起来!

这出手太重了!崔建民根本不知道是谁袭击自己,他感到头晕目眩,意识越模糊,浑身上下使不起劲,只能在地上勉强地爬着。

“民哥!”顾纬越大吼一声,正要伸手去扶崔建民的时候,眼角却瞄到一列寒光以极快的度往自己脸上闪来。他下意识抱头互脸,又是“乓”的一声,那寒光把他连人带椅一起扇飞,摔在身后的那堆杂物上,幸好这下只打在他手臂的虎头肌处,不至于打截胳膊,但也打得他阵阵剧痛。

他从杂物堆翻过身来,回神一看,竟看见那被砸一脸血的壮汉举起手中铁铲,准备向崔建民施以致命一击!

“不要!”顾纬越一边大吼,一边伸手去解自己脚下的绳索!

“乓!”铁铲如同死神的镰刀,毫不留情地收割着崔建民的生命!崔建民原本已经奄奄一息,挨了这一铲后,绷紧的十指霎时像断电般瘫软下来!

顾纬越愣了。

整个画面空白了。

脑袋也停顿了。

车灯的光芒笼罩着壮汉的每一个动作,仿佛要把这过程分开一帧一帧的播放,每一帧画面都深刻地印在顾纬越的眼里。

“民哥!”一声哀号,顾纬越解开自己脚下的绳索,伸手摸向那瓶许朝汉刚刚藏起的硫酸,转身就朝拿铁铲的壮汉脸上泼去!

“嗤!”

壮汉一声惨叫,连忙丢开铁铲,捂住自己的脸在呻吟。顾纬越已经失去理智,趁那壮汉正弯腰捂脸,又往他的脖子淋下硫酸!一股浓烈的腐蚀气味混杂着血腥味飘起,壮汉倒地挣扎了两下,再也起不来了!

动车子的壮汉见情况不妥,连忙拿起一把短刀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他前脚刚踏进屋子,一股灼烫的感觉蓦地从自己胸前传来,低头一看,现衣服给腐蚀了一个大洞!他吓得一大跳,赶紧脱去衣服,可尚未脱好,硫酸又再泼面而来!

“啊!”又是一声惨叫,一股青烟从他脸上散起,清晰可见!他被泼得很严重,整张脸都已经被腐蚀得看不见样子,只能颤着手轻轻触碰一下自己的脸庞,却又痛得缩回手去。顾纬越将已经泼完的硫酸瓶往他头上砸去,“哐啷”一声,瓶碎血溅。

壮汉被泼硫酸后,眼睛已看不见东西,正欲举刀乱挥,但顾纬越似乎早有准备,未待他举起手中刀,顾纬越便已缠住他的手腕,张嘴就其手指咬去!

壮汉“哎哟”一声,手中短刀滑落。顾纬越一手接住,转身溜到他背后,跳起用双腿缠住其腰,爬在他背上反手举刀一刺,短刀直直扎入他颈部左侧,鲜血瞬间像水管爆裂一样,迸射而出!

这一刀下去,壮汉马上血溅四方,口中鲜血大口大口地吐!他想反抗,可是硫酸泼脸就已经够呛了,再加上这一刀下去,他已是筋疲力尽,支撑不了顾纬越的重量,整个人摔坐在地上!但顾纬越并没有停手,他似乎要将所有愤怒都泄在这壮汉身上,只见他左手死死勒住对方的头部,右手紧紧地握住刀柄,然后用蛮力把壮汉的脖子从左往右硬生生地剖开,刀刃遇到阻力处,便前后来回拖割,只听见“咔嚓”一声,壮汉的食道和气管应声而断,鲜血当即如井喷般喷薄而出,染红一地!

就这么一瞬间,两条生命在他手上殒落,但还有第三条——顾纬越从地上爬了起来,把目光投向一直躲在门后,不敢吭声的许朝汉。这时候,那个追叶尚民的壮汉也回来了。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屋子前,惊恐地现两个同伴已经挂了,而刚刚还手脚并缚的顾纬越现在却拿着短刀站在门口,全身是血的看着自己,有那么一刹,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见鬼了。

顾纬越伸手揪住许朝汉的头,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跟那壮汉说:“滚!”

那壮汉本已头皮麻,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两个同伴会死在这个纤瘦的男人手里。当他意识到顾纬越要放他走的时候,他就像看见观音菩萨显灵一样,连忙点头哈腰地跑上车,呼的一声,离开了这片废弃仓库。

雨一直在下,而且越来越大,城市中很多地势低的马路街道都已经浸水了,车子经过都得抛锚。

那盏黄色罩灯不知在什么时候又亮起来了,小屋中已是一片狼藉,鲜血延着屋漏的雨水不断往外流,流到水深处便融入水中。顾纬越戴回自己的鸭嘴帽,挟着许朝汉离开小屋。一直躲在一旁的叶尚军也终于走了出来,见到顾纬越满身血迹,便问:“喜哥!你没事吧?民哥呢?”这时候,叶尚民也回来了,原来他一直往仓库的深处跑,跑到尽头时,一堵大围墙拦住了他的去路,正自惊慌之际,却现墙角下有一个狗洞,狗洞外是铁路,他当即钻了过去,追他的壮汉见他身手灵活,估计自己追不上才沿途返回。

“喜哥?”许朝汉听了哈哈大笑,道:“你骗他们说你叫阿喜啊?哈哈。”兄弟俩懵了。

顾纬越没作理会,只让那兄弟俩快点离开这里。叶尚军想弄清楚,便问:“喜哥,他说什么?你不是叫罗喜吗?”叶尚民走到小屋里,看到里面鲜血淋漓,尸骸满地,他从未见过这等画面,胃部顿时一反,“哇”的吐了一地,正慌忙离去之际,却惊讶地现,崔建民也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大着胆子,跨过两名大汉的尸体走了过去,轻轻地摇了摇崔建民,没有反应,再探了探鼻息,气没了。

叶尚军还在等着顾纬越的回答,谁料弟弟从屋子里奔跑出来,悲伤地说道:“民哥……民哥他死了。”

听到这句话,顾纬越突然眼眶一热,视线模糊了。

“什么?不会的!”叶尚军也冲进屋子里,当场吓呆了。他战战兢兢地走到崔建民身旁,俯身喊道:“民哥!民哥!”又不停地摇着崔建民的尸体,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夺眶而出,哭道:“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的?”

顾纬越一言不,呆立在门外。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自己杀了人家的哥哥,最后人家还为了救自己而搭上了性命。崔建民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救的竟然是自己的杀兄仇人。

叶尚军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奋力一拳打在许朝汉的脸上,高声问道:“为什么你要害我们?”许朝汉擦了擦嘴角的血,笑说:“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帮的是什么人?你们被利用了。”他指着顾纬越,“这个人,他一直在骗你们,他根本不叫什么阿喜,他的真名叫顾纬越,他在广州杀了我儿子,难道我来找我的杀子仇人也有错吗?你们还太嫩了,哈哈。”

顾纬越举刀架在许朝汉的脖子,道:“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这就送你去找你儿子。”

“喜哥!他说的是真的吗?你一直都在骗我们吗?”叶尚军不敢置信地看着顾纬越,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顾纬越没作理会,正欲举刀刺向许朝汉,可就在此时,废弃仓库门外警笛大作,把他们四人吓了一大跳。

“里面的人注意了!你们已经被警方包围了!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抗拒从严!”扩音器的声音巨大,即便暴雨滂沱也清晰可闻。

顾纬越心知不妙,正想夺门而去,但外面已然泛起了红蓝交错的灯光,他没有选择,只能揪住许朝汉的头,往仓库尽头走去。

叶尚民不知怎么办,正左右为难;叶尚军看着顾纬越远去的身影,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直至十数名配枪警察冲了进来,他才拉住弟弟蹲下身子,大声说道:“别开枪,是我报的警!”

原来叶尚军刚刚躲在一旁的时候,听到顾纬越在小屋里大喊“不要”,心里一害怕,就打电话报了警,说是杀人了,要出人命了。这种紧急报案,引起了当时正在公安局申请支援的农伟廉的注意。一般来说,在报案时就说是杀人的案子不多,又碰巧今晚他追捕过顾纬越,他觉得这太无独有偶了,便申请跟随南昌警方出这案子,甚至还打了电话给叶知书,说这案子可能跟顾纬越有关,让他带上邹嫣颐到现场,倘若真是顾纬越,好让邹嫣颐劝他自。

谁料当他来到的时候,顾纬越没见着,却看见了两个蹲在地上的小伙子和一屋子的尸体。数名民警找那两兄弟问话,兄弟俩把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唯独没有把顾纬越的去向告知警方。叶知书与邹嫣颐也来了,当叶知书与两兄弟相见的时候,三人全愣了。两兄弟相互对望一眼,一起喊了声爸,把旁边的邹嫣颐也弄懵了。

“表哥?他们是认错人了吧?”邹嫣颐问道。

叶尚民道:“没有认错!我们能认错自己的爸吗?他叫叶知书是不?”

邹嫣颐心道,这看来又真的没有认错人哦。她不解地看着叶知书,但叶知书没有理会她,只对那两兄弟骂道:“你们俩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是在一个凶杀案的现场?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尚军说:“爸,你先别骂,我们是来找你的。”

“你们在山西老家不是好好的,为什么要来找我?”

兄弟俩把家里的情况和母亲猝死的事告诉了叶知书,直把他听得眉头紧绷。农伟廉却没什么雅兴去听他们拉家常,他现在只关心这起情节严重的凶杀案到底跟顾纬越有没有关系。他来到叶家兄弟面前,摆了摆手,让他们先停下闲谈,说道:“叶先生,我有事想跟你两个儿子聊一下。”叶知书点了点头,与邹嫣颐走到一边。

农伟廉向两兄弟出示了一下刑警证,道:“我是广州的刑警,这趟来南昌是为了追捕一个在广州犯了命案的在逃犯罪嫌疑人。”说着,他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张打印照片,问:“你们有见过这个人吗?”

两兄弟一看,照片上赫然印着喜哥的样子,但旁边却写着顾纬越三个大字。在这一刻,他们才知道,原来刚刚那个休闲装男人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农伟廉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了端倪,便说:“你们可要想清楚,包庇窝藏在逃犯罪嫌疑人可是相当严重的罪行。”兄弟俩沉吟半晌,弟弟叶尚民便说:“他捉住那个来找他麻烦的仇家走了。”

“什么仇家?”

叶尚民指着顾纬越的照片,道:“那个仇家说这个人杀了他的儿子,还叫了三个人来帮他报仇的,我们的另一个朋友为了救这个人也惨遭毒手,就是死在这屋子里穿黑色衣服的那个。”说罢,他又指了指崔建民的尸体。

农伟廉暗自跺脚,心想这许朝汉是怎么知道顾纬越的行踪的!兄弟俩见他不说话,便问:“长官,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农伟廉这才回过神来,问:“那现在这个人往哪跑了?”

“里面。”叶尚民又指了指废弃仓库的尽头,“那里有个狗洞,钻出去之后就是铁路。”

农伟廉一听,立即唤上何庆光和骆奇聪,外加四名南昌民警,一同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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