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还有冷冷的薄雾,阳光却有点刺眼,罗君醒来看了床柱半晌,听到了门外素的声音。
“主子。”
“进来。”罗君披了外套坐在桌前。
“这是端木掌门的声明。”素递过来手机,是新闻页面,灵力者内部的网络。
这种早就烂了的承诺,倒是第一次对外书面的形式,这不是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往下翻了翻,罗君不禁嘴角抽搐。灵力者们多少知道,更不乏有罗君歌曲的粉丝在评论里起哄,毕竟罗君的“恶行”早过了近十年,也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对于罗君的印象众人都停留在了歌手偶像上。年轻粉丝们的呼声竟然一时压过了古板门派的声音,尤其是秦偃施的微博都被人攻陷了。
虽然起不到什么作用,但这么可爱的行为倒让罗君的心情好了很多。
“素,你觉得我要不要走?”
“主子,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主子与后顾之忧,既然端木掌门是能让主子开心的人,为什么要走?”
罗君张张嘴又闭上,难道说是自己心里过不了那个坎吗?素她们无所畏惧地支持他,他再退缩算什么。反复无常吧他。
餐厅,丰盛的早餐只有两个人享用,如果这两人再沉默,它们再热闹都没劲。罗君喝了些粥就起身出门。
“你去哪?”
“……后山。”
端木熙松了口气,一直拿在手里的包子终于不再被一点点折磨,三两口填完,他想了想也走向后山,脚步放慢。
罗君重又到了郁郁葱葱的后山,即使早春,这里也是草木喧闹,像是一整年都未沉寂。
“寅哲!!!”罗君放开嗓子,喊声经过灵力传到远处,惊扰了一群妖怪逃走。某种程度上,罗君是比寅哲更讨厌的,没错,不是敬畏就只是讨厌。
“作死啊,这么大声。”寅哲不耐烦地甩着红,“你又郁闷了?这么优柔寡断的你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你知道啊~”罗君摸摸鼻子。
“你什么都弄大动静,猜也猜到了,你就不能消停的做个影灵。”
“我们打一架!”罗君眯眯眼,握拳冲了过去,果然打架之类的就是痛快。
影灵?说来,他似乎除了工作对端木熙没怎么亲近过,都是被动的,真的不像影侍,更不像彼此喜欢的人。自始至终都自顾做着对他好的事,对他这个人反而很~客气。
没有用灵力,就只是拳脚肉搏,寅哲身为妖怪,身体强大,力量沉重,罗君魂体也强大,但力量不够,一拳打上去,自己的手臂倒先被震得麻。但这种纯粹的打很能泄,就算被打疼了也叫一声“再来!”。
寅哲无语,只好控制着,打疼了没事,打出事了他就完蛋了,后面端木熙的气息可越来越近了。最后罗君到底体力不支,虚脱着被甩到了草地上,浑身酸疼汗水满头满脸地冒。
一向镇定沉静的他从没有这么疯狂狼狈过,罗君顺势仰躺在地上,闭上眼睛喘气。额角的丝湿哒哒的,脑后的马尾也长长地散在草叶里零落糟乱。
“咯吱~咯吱~”,脚步声停在耳边,也窸窸窣窣坐在一旁。
“寅哲”,罗君觉得有点冷,“我喜欢端木熙,很喜欢很喜欢,喜欢的不得了,但我知道那不是爱,还不够,他的爱那么浓我配不上他”
有温暖的手靠过来,把他拢到怀里,罗君没有反抗,寅哲怎么会安静地坐那么久,这么熟悉的气息好想好想。他终是不敢回应,所以只能保全他的声名家族弥补他。
端木熙低头看着不敢睁眼的人,有你这份心就够了,他不会奢求更多,有“很喜欢很喜欢”就很好了,爱一个人是很累的事,所以只要享受“被爱”就好了。落月的话他一直记着,最后很可能成功不了,他要珍惜时间,要保他活着。
温柔的吻一点点落在头顶,眉心,眼角,罗君不知为什么想哭,一直以来的追逐,他该是最累的。
“端木熙。”睁开的凤眼温温润润,有水光坚持着不掉下来,罗君淡色的唇出声,“有你真好,是我最大的幸运。”
主动凑上去,双手揽着对面白色的衣领,昂,脑后长长的丝倾斜下来,垂到地上,纠结団绕地缱绻。
‘端木熙,我不会躲着了’
‘好’
‘你听到了’
‘本来就该听到’
心意念话,纯粹的默契彼此,他们自己的悄悄话。
“我累了,你背我回去。”罗君趴在端木熙的肩膀上,下巴被硌得难受,噘着嘴命令。衬衫下的人也太瘦了,他补养的元气跑哪了?反正配合雪芽的药引也准备好了,回去就给他用了。
端木熙低头转过身去,等罗君趴上来,站直了往回走,他很喜欢现在的亲昵。罗君这次是和寅哲打架打累了,下次可以换他……
罗君魂魄之身,常人是看不到的,而看得到的也不用避讳,又不能把他怎么样。那些古板老头恨他恨得牙痒痒,就是不能明着出手,一张老脸憋的青紫,真是大,快,人,心。
罗君和端木熙关系渐好,同进同出,在外面也是形影不离,没参加当初围剿的顶多埋怨恨不着,参加了的恨得着打不着,要有那豁出去的也被拦着。啧啧,真是老狐狸,慎言慎行,就怕罗君爆出来他们打过主意的事。当初那点事早被查的底儿掉天,秦偃施和常栾奕的谋划明眼人一看便知,常栾奕是死了白死,罗君的势力不小,有理的基础上反打过去绰绰有余。
所以,“讨伐”势力倒有些骑虎难下,只能僵持着,但端木家还需要借他们的势,退缩不抵抗的老样子,反而让他们警惕。
一场大戏翻转如斯,神龙昔仁有些可惜,不过也没指望有什么作为,官方他更在意。
杨敬华在南方势力里照常当“吉祥物”摆设,却开始不动声色把众人的视线转移。
秋天到了,异人界的罗天大醮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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