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时间还早,酒吧里这会客人不是很多,调酒师完全放弃了拓展其他业务,在温禅面前住了下来,十分热情地为他介绍着每一款酒和酒背后的故事。
比起温禅的好奇和耐心,耳钉青年小学弟兴致缺缺,甚至打了个哈欠。
温禅敏锐地发现了他的枯燥情绪,微笑着提议:“你去跟你朋友们一起玩吧,我坐在这里就可以。”
“学长一个人坐在这里没关系吗?”耳钉有些迟疑,像他这种习惯群居生活的人,对于单独一个人的情况无法想象。
“没事的,你去玩吧,调酒师先生在陪我呢。”温禅笑了笑,示意自已不会觉得孤单。
大概也明白温学长跟他们玩不到一块儿,耳钉端着酒杯站了起来:“那我过去跟他们一起喝酒了,学长有什么事去叫我。”
“嗯。”温禅笑着应道。
“你们是同校的学生吗?”调酒师好奇地问。
“是的。”温禅点点头,指尖碰触又一个酒名:“‘Margarita’,听起来很漂亮的名字,背后一定是个美丽的爱情故事吧。”
“是的,”调酒师显然很有专业素养,对每一款酒的来历都能款款道来:“‘Margarita’是调酒师爱人的名字,传统用料是龙舌兰、柠檬汁和盐,是有鸡尾酒之后之称的很有名气的一款,光调制方法就有二十多种。”
“每一种都有不同的味道吗?”温禅好奇地问。
“对于鸡尾酒爱好者来说,是的,”调酒师点头,又露出羞涩的表情:“不过我只会三种。”
“柠檬汁代表内心的酸楚,盐霜是眼泪的结晶,又因为Margarita是墨西哥人,所以基酒用的是墨西哥国酒Tequila,这酒的寓意是怀念,怀念已逝的女友。”
“已逝的女友……”温禅微怔,目光忍不住流连在“Margarita”之上。
调酒师看出他的在意,问道:“想来一杯吗?”
“嗯,帮我调一杯吧。”温禅笑了笑,这笑容与刚才那些都不同,好像少了些温度,多了些敏感的情绪。
“客人你等等。”小帅哥突然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探过头小声地说着:“平常我们给客人调酒用的龙舌兰都是大众货,我去给你弄点我们
“……没关系吗?”温禅迟疑了一下,虽然有些意动,但如果因为这个原因害的调酒师被老板骂就不好了。
“没关系,平常都是我帮老板调酒,倒一点他不会发现的。”调酒师比了个OK的手势,果真去后台弄了点老板的珍藏过来。
“请用。”
蓝色的Margarita杯沿撒着雪白的盐,调酒师帮他讲解着:“喝这个要先将盐霜舔入口中,然后嚼柠檬,再一口饮尽。”
“盐是眼泪,柠檬是酸楚,tequila是对女友的回忆……”温禅看着彩色的酒液,目光变得有些朦胧:“在眼泪和酸楚中回忆吗……”
按照调酒师说的步骤,温禅将一杯Margarita一饮而尽。
最大的感觉就是辣,喉咙灼烧的感觉自下而上刺激着鼻腔,倒真出现生理上酸楚的感觉。
柠檬汁的酸涩清香中和了tequila的狂野,但是口中却又苦又咸,绝对算不上好喝的味道,却让温禅清楚意识到为何这一款酒如此名声大噪。
“再给我来一杯长岛冰茶吧。”温禅将空杯了推到一边,对调酒师笑道。
调酒师虽然没法拒绝他,但还是好意提醒着:“这些酒虽然度数不高,但后劲也不可小觑。”
“没事,”虽然身体有点热,但温禅没有感觉自已有醉的迹象:“看来我酒量不错。”
“酒量不错”的温禅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摇着头驱逐脑内的晕眩感。
大概是因为今天只吃了几片冰箱里的吐司的缘故,胃也隐隐作痛起来。
洗手间的位置有些偏僻,出了门是好几条走廊。
温禅晕乎乎的,有些认不清来时的路,他伸手拉住一个路人,有些意识不清地问道:“请问前厅怎么走?”
“前厅啊,这边。”
得到提示的温禅脚步虚浮地往陌生人指的方向走去。
“喂,你还走得动吗?”
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那个路人一把拽住了温禅的胳膊,和他同行的几个小混混纷纷围了过来。
温禅眨了眨眼,背靠着墙撑着身体看他们,因为酒精的缘故,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他只能意识到面前是几个并不太善意的陌生男人。
“哎,别走啊。”
拦住了欲离开的温禅,两个小混混一左一
一个刚进来的客人见此情景正欲惊叫,却在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大汉凶恶的眼神中瑟缩了一下,最后当做没看见地走进了卫生间。
……
酒吧后门外的小巷里,到处布满灰尘和垃圾,昏黄路灯投射出的浅浅的灯光只能把这里照到可视的地步。
温禅被四个小混混逼到墙角,被迫承受着轻浮淫邪的注视和碰触。
一个黄色莫西干头的小混混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一手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功能,用强光照他的脸,一边欣赏着在炽白的光下越显精致的五官,嘴里一边调戏着:
“长着一张这么可爱的脸,还乱跑,你的主人没教导你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吗?”
温禅被直射的光刺激得无法睁开眼睛,酒精摄取过度的身体软绵绵的,也使不上任何力气去反抗。
“他已经完全醉了,”平头小混混一副下流语气地说:“长成这个样了,就算是男人我也能干到他怀孕。”
胖一些的小混混流着口水上前一步就要去解开温禅的衣服,却被莫西干头啪的一声将咸猪手打到了一边:
“看你们一个个急色的,美人是要怜惜的……而且等我们拍了照,不是想什么时候玩就什么时候玩。”
莫西干头的丑陋心思得到几个小混混的一致赞成。
“哦?想什么时候玩,就什么时候玩?”
低沉压抑的声音,在夜空中更显得清晰。
昏暗的巷道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型高大的男人。
“哪里来的小了?”莫西干头用眼神示意了下自已三个兄弟:“要不要我们教教你多管闲事的下场?”
逆光中,男人抬起头,虽然看不清脸,但带着轻视的双眼在淡淡的光线中并未失却任何亮度。
“哦,我不知道啊,你们教教我吧。”
极度无所谓的语气。
“你小了!狂你妈呢!”
平头第一个忍不住,当即挥着拳头,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
转眼的功夫,他便发现自已扑了个空。
“后面!”
他听到同伴朝他大喊。
但是来不及了。
“还是你比较狂。”耳边传来平淡的声音。
砰——
在平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把平头那只空着的手塞进了他的嘴里。
平头打架这么多年,还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就在他脑海里闪过疑惑的那一刻,他听到男人低头轻轻在他耳边说道:“不好意思……我怕吵。”
“唔!!!!!”
狠到令人心惊肉跳的一脚,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
平头的一只脚被踩废了。
与此同时,平头因为疼痛而忍不住狠狠地咬了自已的手,一时间,嘴里同时鲜血淋漓。
“你这混蛋!”
平头的同伴们终于反应过来,三个人怒火冲天,只想着把男人抓住报复回去。
男人顺手将平头的一只胳膊拽脱臼,把他踢向袭来的三人。
趁他们手忙脚乱的工夫,男人弯腰从地上拎起一根从什么家具上拆下来还残留几个生锈钉了的木棍,一步一步,沉稳地走了过去。
……
两分钟后。
男人丢开血迹斑斑的木棍,将靠着墙蹲坐在地上,神志不清的温禅扶了起来。
“学长,还能走吗?”
来人正是徐长荣。
原来之前徐长荣看见温禅跟着一群不认识的学弟出校后,就一直跟着他。
幸好跟了过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
温禅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却看不清什么。
他醉得太厉害了,刚刚那一番激烈的打斗压根就没影响到他。
徐长荣试着背起他。
“……胃……疼。”
温禅终于开口了,他皱着眉,含着酒气的声音吐在耳边,带着委屈和撒娇的味道。
“江莱……我胃疼……”
他呢喃地说着。
可能因为徐长荣的体型和身材与江莱差不多的缘故,温禅把他错认成了江莱。
“疼……”
温禅脚底踉跄了一下,扑到了徐长荣怀里。
如果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温禅定是对徐长荣避之唯恐不及的,但是现在他醉了,他以为面前的人是他的男朋友。
所以他表现着他最黏人最私密的一面。
“对不起,江莱……”温禅紧攥着男人胸口的布料,情绪不稳地枕在他肩膀上:“我应该早点告诉你小玉的事情。”
“但是……对不起,”温禅的带着鼻音的哭腔令男人身体一僵:“是我对不起他,你是无辜的……我只是想表达这个……并不是说……你是局外人……”
“学长,你醉了。”他沉声道。
徐长荣低头看了看身上濡湿的衣料,弯腰横抱起温禅。即使温禅较瘦弱,一米八个头的大男人重量怎么说也不可小觑,但是他有力的双臂稳稳地托住了温禅的身体,抱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