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徒弟则犹自说到:“师父,你就收了吧。否则,有更大的祸事啊。”
那些老板也纷纷表示再加些钱无所谓。
眼看这事儿就要尘埃落定,三胖终于忍不住清咳了一声,而这时我已经站出了人群,径直走到了台前,大声的对几位老板说到:“老板些,大师如果不收,你们就不要给了嘛!这不是陷大师于不义啊?大师悲天悯人的,降妖除魔就是大师的本分,别人又不是为了钱。”
那几位老板莫名奇妙的看着我,特别是那个广州老板,不可能不记得我,他指着我刚要说些什么,三胖已经跳出来了,这小子随手从供桌上拿了两个苹果,一个自己啃着,一个就给塞那广州老板嘴里了,一边塞一边说:“老板,你不要多说,我这哥们的师父和大师可是熟人啊。让他们自己谈。”
说话间,他对那老板挤眉弄眼的,弄得那老板莫名其妙,一时间倒也真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真不好多说了。
我这一番话可是从大师的立场出的,那大师的脸明显一沉,可偏偏不好说什么,只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说到:“小施主说的有理。”
但我分明注意到,这个所谓的大师已经悄悄的给那徒弟使了眼色。那徒弟也是上道的人,立刻说到:“我师父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来负责吗?今天我就拼着这个不义的罪名,也要阻止这场法事。我我……”
说着那徒弟‘噗通’一声就给那大师跪下了,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趴下了的时候,抓紧时间给自己挤了两滴眼药水,抬头就已泪流满面的说到:“师父啊,这场法事不做也罢。收了那些钱,还不够你这场法事损耗的,退了吧,我们走。您不能置您的安危于不顾啊。”
那大师同时也一副悲伤的神色,说到:“可是鬼物伤人,我等道家之人,岂可置大义于不顾啊?”
这个时候,我他妈倒是成了一个反面角色,在这对伟大的师徒面前,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小人了,已经有了老板忍不住说到:“你哪儿来捣乱的,快点滚出去。”
还有人已经准备要上前来拉我了。
我立刻大喊了一声:“大家别慌啊,其实我刚才已经有感应,鬼来这里了,真的。不信,大家听一下!大师,你赶快出手吧,我的意思是那钱就不用这些老板些付了,我给你啊。”
我这话说的大家毛骨悚然,又莫名其妙。包括那对伟大的师徒也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就是在这时,大家分明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哭声,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明显!
我很是‘惊慌’的对那大师说到:“大师,快出手啊。”
那大师和他的徒弟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儿,我又大声说到:“这女鬼哭的声音,在场很多人都听见过,是不是这声音啊?啊?是不是一个鬼啊?”
这时人们已经慌了,好几个人都同时说到:“就是这个声音,他娘的,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有人说:“是的,折磨老子好多天了。”
还有人说:“不会错,就他妈是这个,赶紧啊,大师,快点抓到它。”
我吼到:“大师那么辛苦,抓鬼还要损耗自身。我来吧,我有个简单的办法。”说完这话,我大吼了一句:“他娘的不要哭了,小心老子拖你回去打一顿。瓜婆娘就是这样!老子要念咒了,听好了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算哪门子咒语?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拿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可是奇怪的事情就是生了,我的话刚一落音,那女鬼的声音就没了。
人们顿时议论纷纷,而那大师和他的徒弟们脸色全部都变了,我看见其中有一个徒弟站起身来,开始四处打量,然后走开了去,看来他们是要逮人了。
原本缠住那个广州老板的三胖马上跟了过去。
这一切就是要打这个所谓的大师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来不及反应。所以我吼出这些话,都不带停顿的。
我看都不看那大师一眼,接着喊到:“这咒语要念三次,你们听,这个他娘的鬼又开始哭了。”
果然,那鬼哭声又开始了。
我故意要整一下这个所谓的大师,非常干脆说到:“这咒语大家一起念也是有效的,来,一起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逗人的是,果然有好些人跟我一起吼着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场面还颇为壮观。
这时,我再看了一眼那个大师,他面子果然挂不住了,狠狠的瞪着我。而在场的有心人,已经大概明白了一些什么,人群中议论声不绝于耳。
而三胖果断的缠出了大师的徒弟,而这时已经好几个所谓的徒弟走了过去,估计是想找三胖麻烦了。我知道不能再玩下去了,于是喊到:“两位大哥,你们出来嘛。大家安静一下。”
这时,果然有两个提着录音机的人从那架子背后走了出来,就是那天晚上的两位保安大哥,他们飞快的挤过人群,走到了我身边。
我双手抱胸,大喊了一声:“三胖,过来,免得这群骗子把你拖出去打一顿。”
三胖这小子何其机灵,明白我那么一喊,就是为了引起大家注意,借助人群的优势监控着这一切,免得他无声无息的被拖出去打了,他赶紧大喊一声来了,然后跑到了我身边。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些人还真不好做什么?
从两个保安哥手上拿过录音机,我对大家说到:“还想不想见一次鬼?”说话间,我又摁下了那录音机的播放键,果然那鬼哭的声音又传来了。
这时,所有人都明白是咋回事儿了,可还是有些不解,这个就需要我去说明了。
但大师岂是坐以待毙之人,他忽然开口说到:“这位小兄弟,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来我的法事上捣乱?弄一盘不知所谓的录音带又是为了什么?是要证明什么吗?我自问在cd呆了那么多年,还没有人说过我是骗子。”
这话就说的非常明显了,直接把话摊开了。而且,还用他在cd呆了那么久的声誉来压我,那意思很明白,要我是骗子,咋没人来揭穿呢?你是要陷害我。
果然,他这话一说,人们开始动摇了。
可是,老子李道良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威胁。我大声说到:“把门关上,今天大家就关门说个清楚,谁是骗子,等下就会水落石出。”
无疑,人们是爱看热闹的!我这么一说,已经有人很积极的去关门了。这时,我也没注意到,大师的其中一个徒弟趁乱已经跑了出去,引出了后面的种种事情!
很快,人们就把门关上了,我才不管所谓的供桌,直接把贡品倒腾下来,跳上了供桌,大声说到:“事情总有个先来后道。反正真金也不怕火炼!你既然说你是道家传人,你是大师,我给你个机会证明,说明,你要先说什么吗?”
那大师‘哼’了一声,一副不屑说明的样子,背着个双手,很是镇定,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倒是他徒弟站出来说到:“我师父在cd呆了那么些年,在很多上层圈子都有名望,你当那些上层圈子的人是傻子吗?一个骗子能有那么多年的声誉吗?”
这话说的多么犀利啊,和他师父简直是一个调调!其实,我也有些疑惑,其实身处上层的人,能到那个地位,非但不傻,不好骗,反而非常难骗,他们是为啥要相信这个骗子的?
不过,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我想了一下,大声说到:“如果去精心的布置一场骗局,有心谋算别人,破不了也是正常,毕竟无心对有心。无心那个人总是要吃亏一些的。这些小老板不就被你们骗了吗?知道这盒磁带哪里来的吗?就是我录下来的证据。你别说是我自己乱造的,在场那么多人都听过那个所谓的鬼哭,这个造不了假,要听听它的来历吗?”
那个时候,是个人都知道,空白的带子可以复制另外一盘磁带的内容,就跟现在的u盘差不多吧。
说话间,我给俩个保安大哥打了一个招呼,这个俩个保安大哥开始说开了。毕竟他们在这一片儿熟,说的话更有信服力!
另外,我还有杀手锏,我倒要看看,这些事情说出来之后,这些骗子要怎么自处。
保安的话引起了大家的一片哗然,显然这个骗局并不高明,但在特殊的时间(深夜),特殊的地方(厂区),偏偏就起了奇效,骗住了所有人。
保安哥说完以后望着我,我大喇喇的坐在供桌上,啃着一根香蕉,香蕉吃完,我又开始啃苹果,为了这个骗局,我和三胖饭都没吃,我可饿坏了。
听见保安哥说完了,我随手扔了苹果核,拍拍手,望着大师说到:“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大师强撑着不屑的表情,‘哼’了一声,然后说到:“有人纯心害我,我无话可说。”
那淡然的,带着一丝丝小委屈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我陷害他了,人们此时已经相信我了大半,当然还稍许有些动摇,毕竟那大师声名积威已久,要动摇也不是那么容易。
另外就是,那大师的表演功力太到位了,连我都觉得他有些无辜,何况是这些普通人?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僵持,我无所谓,还有杀手锏没有用呢。
果然,大师不说话,他那些徒弟倒是他完美的代言人,这时其中一个徒弟就站了起来,他大声说到:“你们要陷害我师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卷录音带,这个我们没办法。但所谓清者自清,这里闹鬼,是这些老板主动找上我们的,而不是我们找上门来的。再则,这里闹鬼,可不止一个女鬼哭吧?有人还看见了邪物,就比如那个骷髅,你要怎么解释?”
我就知道。
此时,人群又开始议论纷纷。确实啊,说是骗局,别人又没有亲自找上门来,而且那骷髅要咋解释?
淡定的从包里摸出一支烟,点上了之后,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当白色烟雾吐出来的时候,我才说到:“你们是不用找上门来,在人们惊惶无措的情况下,让有心人传播一下你们的名声不就好了?大家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人们一思量,的确是啊。普通人平日里哪里会认识什么道士?特别是在惊慌的时候,如果有个什么有用的消息,一定就会死命逮住啊!
那徒弟知道关于这个事情,再辩也是枉然,直接咄咄逼人的问我:“那骷髅呢,骷髅你要咋解释?”
如果说,两天前他们这么问我,我一定也解释不了。
可是这两天,我就光琢磨这事儿了,和三胖俩个臭皮匠,还真的想出了原因,试验了一下,的确也是如此。
我大喊到:“这事儿,马上就给你们证明,三胖……”
我喊了一声,三胖却早已经开始行动,这时,他从包里拿出一件让人帮忙做的黑色连体衣,上面用白色颜料加上一点儿荧光粉画了几根骨头的图案。
翻出这件衣服后,三胖直接穿上了,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被打裂了的黑色大馍馍,我强忍住笑意,然后喊到:“哪位哥们,帮忙把灯关一下。”
立刻就有人行动,关上了灯!
这时,神奇的事情生了,穿上连体衣的三胖根本就看见了,就看见几根白色的骨头凌空飘着,惨白中散出点点绿色,猛一看还真有点吓人。
“好了,开灯吧。”我淡定的说到。
随着灯光的亮起,我摸了摸下巴,然后说到:“大家也看见效果了。我就想问,如果我在这黑色衣服上画一个骷髅架子,然后弄个黑色头套,上面画一个骷髅头。然后在大晚上的,让迷迷糊糊的人们惊鸿一瞥,你说会是什么效果?”
其实,有些事情想通了就是这样,有些骗术揭穿了也很简单。可是人们往往就会陷在这简单的陷阱里,就如现在的大多数骗子,所用的骗术更加简单,可是还是有很多人上当受骗,不是吗?
难得这些骗子,还布了那么大一个局!
这就是我的杀手锏,我的底牌,他们的骗术我已经完全的破解了,我微微仰头,望着那似乎高高在上的大师,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可是那大师还强壮镇定,叹息一声说到:“我行走江湖多年,结下不少仇家,没想到有人竟然设这样的套子,让我钻了进来。利用我的善良,罢了,罢了…………”
我心里一怒,站起来,指着那大师,义愤填膺的说到:“你这话啥意思?意思是有人故意弄出这些鬼事来,然后让人去请你们,让你上当喽?”
那大师‘轻蔑’的看我一眼,说到:“你觉得呢?”
“我呸”我直接骂了一句,然后说到:“既然是如此,你身为大师,难道没觉到没鬼吗?刚才你不是亲自说鬼很厉害,沟通的很吃力吗?你不是亲自说,要自损本源,灭鬼吗?现在又说是陷阱了。你要脸不?”
终于,那大师绷不住了,有些惊慌起来。自打耳光这种事情被他完美的演示了出来。这就是一个骗子集团!
我看见那大师拼命的望着他的徒弟,估计是在使眼色,可此时已经尘埃落定,我的心情轻松,只是说到:“为什么咱们中国传承了几千年的道家文化会没落?就是被你们这帮骗子给糟蹋的,没啥好说的,报警吧。”
这时,人们的愤怒也终于到了顶点,口口声声都嚷着报警。
那群骗子徒弟忽然站起来,拖着大师,一边吼着:“我们师父是好人。”“我们不是骗子!”一边在人群中挤!
这就是骗子的惯用伎俩,一旦骗局被破,就制造混论,趁机溜走。
果然,他们是在往门边挤,只要今天他们跑了,然后人海茫茫,他们再消停一段时间,再到哪里去找他们?而且他们在cd经营了那么多年,肯定也有一定人脉,如果不是今天这种人证物证据在的困局,说不得他们就有什么办法脱困。
不过现在的情况乱糟糟的,我一个人也阻止不了那么多人,我不时的听见人群中在吼叫:“谁踩了我的脚了!”
“哎呀,别推我。”
这些骗子!我恨得咬牙切齿,大喊到:“大家不要乱,骗子想跑!把门看好啊。”
我一语吼出了骗子的目的,人们果然清醒了很多,很多人吼着:“大家不要慌啊,免得骗子跑了。”
在大家冷静下来之后,果然骗子的突围就不是那么顺利了,只过了不到十分钟,那群骗子就被人们围在了中间,在重重的人影中,他们想制造混论跑出去,是不可能了。
这时,局面已经控制住了,我一种非凡的成就感,我终于打击了一伙破坏道家名声的人,这比和三胖出去赚钱赚很多的感觉还爽。
我站在供桌上,居高临下的望着那群人,然后说到:“大家围住他们,拿一个人去报警吧。”
那群骗子听见这样说,都有些绝望,包括那位大师,一个个神色都很颓然,只有一个人,我看见他恶狠狠的盯着我,不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盯着我,那感觉就像是被一只饥饿的饿狼盯住了一样。
在那人的目光之下,我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后背直起鸡皮疙瘩。说实话,那人我认识,不就那天撞到三胖那个人吗?
他给我的感觉不像cd本地人,cd男人大多比较幽默,温和。根本没有这种骨子里的凶狠,像是丛林野兽似的,他到底是谁?
我忽然有这样一种疑问,可下一刻我又释然了,是谁都不要紧,反正进了警察局,一切就会真相大白。没想到那道貌岸然的大师,手底下还有这样的人。凭他的骗子本色,还能征服这种人?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那个盯着我的人忽然开口说话了,他只说了一个字:“你”门外面忽然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听声音还挺嘈杂,这个时候会是谁来了呢?
所以,那人说话被打断了,可我分明听出这人口音绝对不是cd话,他的口音让我想起了一个熟人——孙林强。
孙林强说的是啥话?孙林强的说的带着明显湘西口音的普通话,而且在荒村的日子里,我和雨没事儿就让孙林强教我们说湘西话,那湘西口音,我是很有印象的。
而且孙林强不仅给我们说了湘西话,还告诉我们,苗寨里有自己特殊的语言,也有比较通用的苗语,说苗人说湘西话,和普通的湘西话是有区别的。
孙林强毋庸置疑是苗人,他告诉我的这些事儿,也被我无意中记下了,此时这人的口音不仅带着湘西味儿,还有特有的一丝苗寨人说湘西话的味道,我听出来了!
都说湘西民风彪悍,毕竟山水颇为险恶,毒虫也多,加上苗寨的神秘,街上甚至都遇见带枪的人,光是普通的湘西人就这样了,有些苗寨里的人更加凶狠。
这也就印证了那人的眼神为什么就如同饿狼一般,让我感觉如此危险。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没再多想什么,在我的认知里,苗疆最危险的,无疑就是蛊苗,我很小的时候,莫晓芬只是施展了一个小手段,就让我被蚂蚁缠身,吃了一个大亏。
面对蛊苗,我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他们。可是,蛊苗一向神秘,甚至不太与寨子外面的人接触,而且以蛊苗在寨子里的地位,更不用在外面当骗子,我下意识的就认为这小子只是凶狠罢了,不可能是蛊苗。
苗寨里会玩蛊的人也绝对算不上多。
敲门声在持续,人们此时已经很相信我,隐隐的以我为了,我说到:“先开门再说。”是啊,是人是鬼,总要看门见见再说呗?
也就在这时,我有种奇异的感觉,那些骗子好像松了一口气儿似的,而且那个凶狠的人也没有再盯着我了。
人们依然把这些骗子围在中间,外围倒出去了几个人,把门打开了,门一开,从外面鱼贯而入了十几个人,我还没看清楚,就有人把门关了。
这十几个人的衣着看起来就很不普通,气度也不像普通人,他们走到人群中间,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原本已经像只斗败了的公鸡似的大师一下子就来精神了。
又恢复了那副淡定高人的样子,对着那群人喊了一句:“无量天尊”的口号,然后说到:“让施主见笑了,今天有人设局害我。”
因为离得远,又有人群挡着,我站在制高点也不是太看得清楚来人的样子,刚才之所以看见那个凶狠小子瞪着我,是因为他的目光太有侵略性了,瞪的人感觉皮肤都疼的感觉,不注意都不行。
这些人没有那人那种骨子里突出的凶狠气质,倒不是那么引人注目了。
就算看不清楚什么,可不影响我听见那大师的无耻话,我站在供桌上,说到:“大家都散开来,我看看哪路神仙到了。”
人们此时已经非常的信服我,依言散开了。我对三胖说到:“看吧,虽然我才比较像个小混混,可架不住哥哥我帅啊。”
三胖就说了两个字:“镜子。”
然后我‘幽怨’的看了一眼三胖,不再和他扯淡了。
人群散开后,那十几个人站在中间就非常显然了,我原本和三胖一人叼着一个香蕉在吃,可此时看见这些人我不禁愣住了。
妈的,今天是啥日子?我身为一个道士咋就没看黄历?咋熟人打堆出现啊,这十几个人里,我起码看出了三张熟悉的面孔!
王宝刀,曹愣头,马毒眼…………这是在玩哪出?我的思绪忽然就跳到了很多年前,我师父因为想帮我爸妈,缺钱,然后带着我去卖玉的事儿。
岁月不饶人,当年的曹愣头还是个刺头儿一眼的小青年,如此看样子,已经是个沉稳的中年人了。
而当年正值壮年的王宝刀和马毒眼,已经成了有些沧桑的老人了。
如果不是我记忆力惊人,我根本不可能一眼就认出他们来!
常听这里的人说,cd有几位有头有脑的古董大亨非常信任这位大师,原来是他们?
三胖不认识这些人,叼着香蕉坐在我旁边,嘟囔不清的问我:“啥呆啊?你认识?”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三下两下吃完嘴里的香蕉,说到:“呆会儿你就知道了。”然后示意三胖不要说话。
毕竟有卖玉的情分在里面,我倒要看看,这个骗子是咋样把这些人成功的套进他的骗局的。我也想起师父说过的一句话,最容易相信那些骗子的,反倒不是啥也不懂,啥也没经历过的普通人。而是有经历,却对道家之事不是甚解的那些人。
无疑,这些我的熟人们,倒是挺符合这个条件。
他们没有认出我,因为岁月流逝了那么多,从一个小孩子到一个青年人,变化是很大的。他们没认出我,也是正常。
我和三胖沉默着,人们则是好奇的围观着。而那个大师却是一脸淡定,悲苦的在诉说着。估计是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敢胡编乱造,说的事情到也算公正,不过却听得王宝刀眉头一阵儿紧皱。
说实在的,只要不是傻子,谁听不出来,这大师在这些事情面前,确实就是一个骗子?
可说到此处,那大师却话锋一转,说到:“云施主,你我相识已有五年,也经历过一些事情,我是不是骗子,我想你心里有数。今天之所以会身陷囫囵,辩驳不得,只是因为在场都是普通人,他们没有见到灵体的本事,我这才是真真的百口莫辩。”
说完这番话后,他抬头望着大家,高声说到:“相信大家都知道这里曾经还是有一个冤死的姑娘,而且这么多年来,哪一个地方,不会死几个人?有冤魂在的情况下,再聚集一批死掉的鬼魂是很容易的。我刚才确实是沟通了那个冤死的姑娘,我只能解释有人设局太过巧合,陷我于不义,无奈神鬼之事,从来无法向普通人证明。所以,我特地请来了云施主,云先生。以他如今的声望倒是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三胖听到这里,悄悄对我说:“这些有钱人都是傻子么?别着骗子骗得那么厉害,还不辞辛苦跑来作证了?”
我可不那么想,王宝刀是傻子?当年就跟个人精似的人,咋会是啥子?而且那曹愣头小小年纪就混迹复杂的玉市,更不可能傻。嗯,要说傻点,马毒眼要傻些,还称不上人精。
但无论咋说,要骗到他们可不容易,绝对不是这些简单的骗局可以做到的,这里面必然另有隐情,我压下心中的冲动,倒是想听听王宝刀想说些什么。
果然,听闻那大师的话后,王宝刀很是礼貌的冲大家抱拳行礼了一下,这才说到:“鄙人王宝刀,说在cd的声望不敢当,毕竟此地卧虎藏龙。只不过薄有家财,在本地的古玩界,玉石界有些不值一提的浅名罢了。我想说的是,这位李大师是我的朋友,我今天来这里,不求大家给我面子,只是想以我的经历,证实一番,李大师不是骗子。”
三胖听到这里,乐了,对我说到:“三娃儿,你说你干嘛和别人过不去呢?人家也姓李啊,说不定你还打了自家人呢!”
我斜了三胖一眼,又抓了一个梨儿来啃,今天晚上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水果了!然后才说到:“管他姓啥?老子看不惯的就要说,就要打。”
三胖‘啧啧’了两声,调侃我了一句:“修道之人,咋那么没高人的形象啊?跟我一普通人似的,喜怒都压不住。”
“滚,修道之人又不是神仙,一样是普通人!还不准有个喜怒哀乐啊?反正老子没那境界,连我师父都说我了,修心是我的难关,就这样随便修着吧。”我很是无所谓的说着,然后一边很认真,很仔细的望着王宝刀,我倒想听听他是什么经历!有没有打假的可能。
说实在的,我真的很好奇,这大师何德何能,能让王宝刀这种人精,都能自曝家族秘闻,为他作证?
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开始很安静的听王宝刀讲所谓的证据了。
原本,我以为这个证据牵连到王宝刀的独子王宝贝,毕竟上次我师父卖给他们那块灵玉,王宝强老爷子就说过,是要给他那身体不好的独孙王宝贝带的。
却不想,王宝刀说的却是在三年前已经去世了的王宝强,云老爷子的事情。
在人群中,王宝刀还在动情的说着:“跟我来的朋友都知道,家父在三年前去世,也算高寿。可是在他去世之前的一段日子,却是非常的不好过,可谓受尽折磨,家里也是怪事不断。幸好五年前,我遇见了李大师,有李大师出手,才解决了一系列的事情,而且有些事情是我亲眼所见,容不得作假。在下以在下的人格保证,李大师确实是有真本事的。”
王宝刀这段话说的也算简单,他说玩后,冲众人一抱拳,然后不再多说了,人群也安静了下来,人们也都在想,这些人有头有脸的,不至于特地跑来做假证,那事实是什么呢?
王宝刀没说话以后,马毒眼此时又跳了出来:“鄙人马毒眼,当然只是一个江湖外号。如果大家觉得云兄的话还不可信的话,我也可以作证,以前的店铺生了一些怪事儿,也是李大师给解决的。”
呵,这个马毒眼,我啃完了手上的梨儿,觉得肚子有了半饱,擦了擦手,然后摸了两支烟出来,给了三胖一支,然后自己点了一支,我看马毒眼说完,剩下来的人又有什么话要说?
果然,这次跟随王宝刀来的人,像是把这所谓的李大师当爹似的,一个个站出来都说了几句,不过涉及到敏感话题,具体是什么事儿,别人可没说。
说完以后,那所谓的李大师又恢复了一脸的云淡风轻,悲天悯人,不过神态中却有一丝掩也掩饰不了的得意。
“无量天尊。”先是行了一个道家礼。
这李大师才说到:“幸有这些施主念着情分为李某作证,否则李某就算长了一千张嘴也说不清了。无奈之中只能在这里跌一个大跟斗!所谓人生峰回路转,李某刚才就疑惑,原本粗通卜算之术,未算出自己有这一劫,原来有朋友相助,也算万幸。”
妈的,他就这把事情定性了啊?这就玩了?暗示人们他没这一劫,意思就是过关了?
有了这些人的证言,人们再度开始摇摆不定了,毕竟这是人类不可避免的天性,如果不是太关系到自己,非常喜欢跟随大众,人云亦云。
同时,那几个小老板也慌了,其中一个走上来说到:“李大师,照你说的,这里是真的有鬼?那你还是帮我们解决了吧?”
“算了,这里的鬼物我解决不了,有人利用这个设局,引我入局,能避过一劫,已是万幸。恕在下不能出手了。”李大师很是平静的说到,可是那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生气嘛。
而他的徒弟们也开始恰到好处的配合,其中一人走上前来说:“我师父很忙,每天接手的事物不知道有多少。记不得你们给了多少香火钱了,报个数我们退给你吧。到你这里来,诚心诚意的做事儿,结果你们竟然要把我们送警察局,哼…………”
李大师要表现的淡定,要端架子,他手底下的人自然就没有这个顾忌,当然要帮李大师适当的表现一下情绪。
那些老板原本也不是多有见识和学识的人,至少在玄学这方面可以说是睁眼瞎,偏偏这些小老板却比谁都迷信,一看事情这样了,纷纷慌了。
央求李大师的,求王宝刀帮忙说话的,什么人都有。
呵,算那个李大师有本事,这样都能扳回一局,而三胖在我耳边说到:“这骗子太他娘的有人脉了,三娃儿,我们斗不过,准备跑吧。反正行李已经收拾好了,我们趁现在跑,然后提着行李,买连夜的火车票,走他娘的。”
我对三胖说:“别慌,山人自有妙计。”
“妙你妈啊,都这样了,你还能咋办?”三胖着急的对我说到,就要动手拉我走。
而这时,李大师只是冷哼了一声,忽然目光就望向了我和三胖,开口说到:“我一向算大量之人,我不明白两位小兄弟为什么和我过不去。我只求一个原因,你们告诉我就好了。余下来的事儿我不计较。我要原因,也是想知道会不会和我仇家有关。”
“你能有啥仇家?”我叼着烟,斜眼望着他,一脸不屑。
李大师一看我这样,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其实也不怪人家李大师如此,三胖事后对我说,当时他看了都想打我,明明是个道士,却一身小杂皮的气息,一副欠揍样儿。
嗯,那怪不得我,谁让哥们在bj的时候,是个叛逆外加摇滚青年呢?
不过,李大师还是比较要面子的人,终究不想和我这种‘小杂皮’火,他只是说到:“我的仇家,我所接触的人和事儿,不是你能知道的,我只怕你被利用了,还帮人数钱。”
这话说的有意思,直接暗示人们,给我定罪名了,直指我和三胖就是陷害之人。外加还把自己说的高深莫测。
三胖那个火大啊,刚想说啥。那个曾经给我们做过假的小老板已经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了:“其实我认得他们啦,他们就是卖衣服,摆地摊的啦。前段时间还来找过我,帮忙做些些假啦。我就说啦,刚才就不怎么信他们啦。”
得了,这算啥,墙倒众人推?我那个无语,而三胖已经冲动的要上去揍那个小老板了,他吼到:“你倒真他妈会落井下石啊,赚钱的时候你咋不说?你个他娘的。”
那小老板吼叫着,一闪身就躲在了李大师后面,在他看来,李大师高人嘛,自然很厉害的。
而李大师哪里会错过塑造正义形象的时候,当前就迈出一步,大喝到:“竖子,尔敢!”
可是三胖想打的就是李大师,哪里会管那么多,要知道三胖和我都一样了,到了困境的时候,都颇有一种光棍气质,不然当年也不会拿着菜刀,擀面杖和饿鬼王拼命了,而且三胖最想揍的哪里是什么小老板,分明就是李大师。
就在李大师自我陶醉在光辉形象中,自以为仗着人多势众能喝住三胖的时候,却不想三胖‘砰’的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李大师的眼眶上。
“啊呀!”李大师捂着眼睛大吼了一声,他那些徒弟见势就要围住三胖,胖揍三胖一顿。
我就火了,拿起一个装贡品的盘子就冲了过去,一边冲一边吼到:“干啥子?干啥子?要打人说?你们以为中国没得法律说?今天你们要不把我们俩个打死,那么你们也跑不掉,而且老子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这不怪我,我是表面上谦谦君子,内心里火爆郎君,被激出火了,也就非常的光棍了,原本还想装个仙风道骨形象的,看吧,就是不如人家李大师,直接就用一个小混子的形象出场了。
而三胖也很懂的配合我,大吼到:“老子不懂古文的哈,刚才他喊了一句,我听那意思是,别打他,打我。我就照着要求做了,你们别欺负人啊!”
三胖要说扯淡第二,那么只能雨和他争个第一了,我原本还火大,被三胖那么一逗,又觉得好笑了。
那大师还想维持风度,可又不想放过我们,只是说到:“这人莫名其妙行凶,我们还是要讲道理,直接去警察局说清楚吧。”
呵,这下还弄反了,感情你还要送我们去警察局?于是我望着王宝刀喊了一声:“云大叔,多年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吗?怪不得要被假道士骗!”
我这一喊,很多人愣住了,特别是王宝刀,脸色那叫一个‘精彩’,估计因为李大师的关系,他对我的印象肯定不好,现在我来和他攀交情,这算咋回事儿?
我一把把三胖从人群里扯出来,随手就把盘子放下来了,这是‘凶器’可不能放手上,我可是好人。
不理会王宝刀的精彩脸色,我特别温柔的跟三胖说到:“肉儿啊,你看看吧,小时候叫你好好读者,你不好好读,连古文都不会。”
三胖立刻配合的说到:“三娃啊,我小时候哪有心思读书,不就跟你胡混去了吗?”
我和三胖一扯淡,别人就看得眼抽筋,这算哪门子的事儿啊?那么乱,那么紧张的情况下,这俩家伙还有心思‘肉麻兮兮’的扯淡,那是他们不了解我们,在饿鬼王面前都能扯淡的俩个人,这点儿事算个屁。
李大师可不想看我和三胖表演,直说到:“让人报警去吧,我这脸上还有伤呢,对于这种暴力的行为,我绝不姑息。”
至于王宝刀则是有些惊疑不定的问我:“你是哪个?”
三胖指着李大师说到:“报警是肯定的,不过现在你给老子站在那儿,沉默!”
这话说的真精彩,李大师立刻脸色就变得一阵儿青,一阵儿白,至于我,骨子里那痞子性格被激出来了,争强好胜的性子也就来了,我望着李大师说到:“你刚才那句竖子,尔敢喊的可真精彩,你身为道家之人,应该知道道家之人种种咒言的功法吧?别以为只有佛门才有狮子吼。”
说到这里,我望着李大师停顿了一下,然后一口气息已经暗沉丹田,轻声说到:“你是不是想这样喊?”说完这话,暗沉丹田的一口气息已经爆:“竖子,尔敢!”
这门功夫要的就是气息悠长,悠长的气息中也要暗含功力,这是相辅相成的事儿,我的功力不算丰厚,从小时候7岁算到现在,也不过16年而已,不过16年的累积也不是小事儿。
岂是那种骗子可以比的?这门功夫不算太难,师父早教过我其中两种吼法,一种是喊魂归来,一种就是镇魂的喊法,这一招老李曾经用过,就是当即把人镇住,让人神思一片空白。
如果是老李或者我师父卯足了劲儿来喊,可以让人一两分钟都是痴傻状态,我的功力尚浅,不过一喊之下,那李大师也直接傻愣傻愣的愣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场的人们不是当其冲的人,自然没有那么深刻的感觉,只是觉得我这一喊之下,声浪如同气浪滔滔不绝,甚至在这厂房里起了很大的回音,就如我手持麦克风在说话。
这手功夫显然镇住了所有人,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平常人喊不出这个效果。
而李大师的徒弟,只管喊着师父,师父,可李大师此时就跟一个白痴似的,哪里会答应?
然后我才跳上供桌说到:“大家以为的道士是什么样子?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还是成仙得圣,高深莫测?我要说的是,道士也是人,更不神秘,就是所学不同而已。知道我为什么和这李大师过不去?就因为他败坏我道家的名声,装一个仙风道骨,装一个高深莫测,最后他赚了一个盆满钵盈,我道家落了个声名狼藉。我原本不想说我才是个道士的,可是这骗子欺人太甚,仗着人多势众,就想尘埃落定,蒙混过去吗?”
说到这里,我望着王宝刀,马毒眼,曹愣头等一众人说到:“十五年前,cd骡马市,xx茶楼,我和师父曾去卖玉,你们可还记得?”
王宝刀脸色一下子巨变,马毒眼和曹愣头的表情也非常震惊,我不管这些继续说到:“当日,我记得云老爷子情愿用一半家产换我师父一块玉,我师父只收了两千。我道家之人,从不掩饰需要黄白之物,可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有劳有得才是正途。而且还要在不坏因果的时候出手,才换心安,钱财反倒是其次。哪有像他这样的,跟救火队似的,哪里有难,哪里出现?每次出现,必然伸手大拿而特拿?不怕被钱砸死?不怕因果缠身,修为不得寸进?这骗子真他娘的讨打!”
我越说越是愤怒,此时王宝刀已经激动的冲上前来,说到:“小师父,你可不可以跳下来,让我看看?”
我勉强忍住火气,跳下了供桌,王宝刀激动的双手搭在我肩膀上,对着我仔仔细细的打量,不单是他,连同马毒眼和曹愣头等人也围了上来。
我任他们打量,眼睛却落在那个所谓的李大师身上,我看见他那一群徒弟中,那个面色凶狠的徒弟终于站了出来,对着李大师狠狠的抽了两个耳光
这倒是个办法,我心里想着,可这时,曹愣头已经惊喜的喊到:“是了,就是他,当年那个小师父。我说看着有些眼熟,原来真是那个小师父。”
曹愣头的话刚落音,马毒眼和王宝刀也已恍然大悟,马毒眼非常急切的问我:“小师父,灵玉还有没有?无论如何请卖给我一块儿。”
而王宝刀则直接眼泪都出来了,对着我作揖,久久不肯起来,我没搞清楚是咋回事儿,连拉带扯的把王宝刀拉直了,这王宝刀很优雅的抹干了眼泪说到:“你师父是我们家宝贝的救命恩人啊!”
我迷迷糊糊的,啥救命恩人?我师父啥时候去救我王宝贝,我咋不知道?
“我家宝贝一根独苗,从小备受宠爱,反倒是教育不足。十几岁时与人打架斗殴,闹出了大事,当时被人捅了很多刀,灵玉也在那个时候碎了。可那天一起被寻仇的三人,两人都死了,唯我家宝贝抢救了过来,医生说那么多刀,没有一刀刺中要害,而且在那偏僻黑暗的地方,还有人路过,及时现了他,也没有失血过多。诸多巧合,真的是挡灾玉救了他一命啊!”就在我疑惑的时候,王宝刀娓娓道来,解了我的疑惑。
我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感觉,说实话,我知道人玉相养,诸多益处,是否挡灾,却不敢肯定,毕竟在道家更讲因果。如果是命定的死局,什么东西都挡不了。
不过,是命里的灾劫,跳过之后,可以续命,倒是可以挡挡,这就是人生有坎的说法。
至于我自己,天师命,可不是一个灵玉就可为我挡灾的,我需要大功德去消灾。
此时,李大师早已经被这些人遗忘了,至于看热闹的人们更是啧啧称奇,这峰回路转的,简直比看电视剧还精彩,真假道士,嗯,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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