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难选择啊,关凌很好,很好”首先打破沉默的是道心哥。
“怎么?是后悔插入别人的完美爱情了?”我问到。
“没有啊,陈星第一眼见我心跳,我第一眼见她,何尝不是有特别的感觉?若不是如此,就算她再优秀,我爱上她也不会那么快吧?”
“真没道理,还两个人同时一见钟情呢!”我说到,可是心里却老是想着晓芳,想着那一句,相识非偶然,一见已相牵,我自己又何尝不是?
“没道理也好,有道理也罢,她已经走啦。”
“那下辈子还想遇见她吗?还是把机会让给关锐?”
“能一见钟情的人,是多少世的累积啊,我和陈星才是下辈子要在一起的人,我不会让给任何人。我我只想早一点见到她,给她关锐给她的温暖。”道心哥认真的说到。
我诧异的望着道心哥,而道心哥却认真的对我说了四个字:“只多不少!”
上午10点,我来到了刘师傅的家里,在今天我是答应帮他施展秘术的。
道心哥留在了宾馆,或许他没有什么心情去游玩,但还是答应我等到慧能醒来,带他到处去逛逛,我想慧能是佛门弟子,修心的境界应该比我都高了不止一筹,但愿借着游玩之名,慧能能跟道心哥带来安慰,抚慰一下道心哥内心的伤痛。
在那栋小楼里,关来娣的家人一早就在那里了,关来娣也在其中显得有些傻乎乎的坐着,至于刘师傅我是第一次看见他下楼,见我来了,他柔声说到:“来娣,道良,跟我上楼去吧。”
关愣子一听,一叠声的催促着关来娣快点上去,他应该知道了,这一上去,是两年见不到女儿,可他那样子,根本就不在乎,因为刘师傅是承诺事情成功之后会给他们五十万,他等着要钱。
而那个妇人的眼睛红彤彤的,显然她是舍不得和担心关来娣的。
至于另外的几个小孩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沉默着走在了前面,说实话,我根本不想多看关愣子一眼,他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讨打的人,我怕我克制不住想抽他一顿的冲动。
关来娣在刘师傅叫她以后,有些呆的‘哦’了一声,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她站起来,竟然没有在关愣子的催促中慌着上楼,而是把每个妹妹都搂了一下,说了一句:“姐姐不在,你们要听妈的话啊。”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关来娣表达自己的心中的意思,那一瞬间,我有些恍惚,觉得关来娣或者不傻?但谁知道呢?
关来娣跟在我和刘师傅的身后,有些怯怯的,然后我们进到了刘师傅女儿的房间,这是关来娣第一次来这里,而我是第二次。
刘师傅的女儿在房间里没有发出任何的声息,估计刘师傅在事前已经做了处理,而房间除了那一张床,家具早已被搬空,难道是如此虚弱的刘师傅做的?我摇摇头,没有就这个问题多想。
整个房间里画着一个巨大的阵法,几乎占满了房间的所有位置,而刘师傅已经布置好了法坛,法坛就在阵法的中央,这是一个复杂的大术,开坛布阵就必须的。
因为此术是逆天之术,上表天听是一定的,光是这个过程就会耗费很久的时间。
关来娣怯怯的站在房间里,刘师傅对关来娣说到:“去那边躺下吧,不要害怕,你会逐渐的睡去,当你醒来时,你还是你。”
关来娣乖巧的没有多问,而是依言去到刘师傅女儿躺那张床上去躺下了,或者她是忍不住好奇,侧头看了一眼,然后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惊恐,然后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但始终没有叫出来。
这女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比我好,至少我第一次看见,是狼狈到吐,可她只是惊恐的捂住了嘴。
刘师傅叹息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那个小瓶我认识,就是上次让他女儿陷入昏睡的那个药瓶子,他走过去,而关来娣低声说了几句,然后也把小瓶放在了关来娣的鼻子边上,只过了一小会儿,关来娣就陷入了沉睡。
做完这一切,刘师傅暂时离开了这间房间,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之后,拿了两套道袍,两顶混元巾,两双十方鞋,对我说到:“换上吧,这属于大术,至少衣着上也得正式。”
其实,说起来,我和刘师傅都不是什么大脉正统,在穿着上没有那么讲究,混元巾是道家九巾之首,但多半是全真道士穿戴,我们严格说起来,其实应该算做茅山道士,该穿戴的是庄子巾,但这是为了正式穿着,对上天的尊重,倒也没那么讲究。
这两身衣服很是普通,不像师父留给我的一套衣服,上面暗含法阵,对施术有所辅助。
穿戴完毕以后,刘师傅开始了漫长的上表天听,通过一次次的祷告,祈求得到上天的同意,其实秘术是开始绕开这一过程的,秘术有很多种,说起来就是暂时‘欺瞒’天听天视的,但刘师傅说过,为他女儿,要把此术的影响缩减在最小,不准备绕过这一步。
但最多,他也就能上表九次,九次若然不果,他也只能忍着因果,进行这一套秘法。
上表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这过程中我也不敢有丝毫不敬,老实端正的站在法坛之后,静静的等待。
天道给予的什么结果,会通过手中的圣碑得到答案,而所谓圣碑是两个月牙形的角制物,它透露的信息不会太多,只会通过吉凶告知答案。
一连七次,刘师傅得到的答案都是大凶,这是天道不允的表现,在第八次的时候,刘师傅双膝下跪,在念完祷文以后,动情的说到:“我只求上天能成全我两年父爱,我愿一人背负十世因果。”
一人背负十世因果?我心里一惊,而刘师傅又一次摔出了圣碑,这一次得到的答案,终于是可行了。
接下来就是正式的施术,这种术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偷梁换柱般的邪术,具体的过程我不愿意详细的去回忆,而大概就是先用秘法喊出两个生魂,一个生魂收于刘师傅事先准备的阴器,而另一个生魂则占据关来娣的身体。
这中间最关键的地方就是喊魂术,毕竟是喊出生魂,而不是亡魂,容不得一丝纰漏。
当初陈星的亡魂在这里,刘师傅是万万不敢施展此术的,因为陈星的亡魂会不由自主的被叫来,这样会引发混乱,简单的说,虽然屋里的大阵就屏蔽亡魂的一些作用,但是那么近的距离之下,刘师傅不敢打赌。
而且这个术法还有更多的忌讳,就比如度就是十分重要的,度过了,一个清醒的人的灵魂都会被喊出来,而昏睡着的人的灵魂则会被震伤,度小了,则根本喊不出来生魂,而我的灵觉,就好比一把尺子,一直在帮刘师傅丈量着这个度。
我曾说过,这是一场大术,我说来简单,但这其中动用的术法就很多了,只是不能详说,在这场大术完毕以后,已经从上午十点,到了晚上八点,整整10个小时。
成术以后,刘师傅整个人就像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全身汗水淋淋,显得分外虚弱。
而我一直使用着最高的灵觉,整个人也头痛欲裂。
只是过了一小会儿,躺在床上的关来娣醒来了,她坐了起来,脸上再也没有那种呆呼呼的表情,眼神也不再是愣愣的了,虽然她的五官没有变,但这些神态已经证明,此刻关来娣已经被换了一个灵魂,她现在真正的身份是刘师傅的女儿。
刘师傅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激动,而床边上坐着的那个关来娣像是不敢相信一般的开始活动自己的身体,摸自己的脸,甚至不在乎我一个男人在房间里,掀开衣服就看自己的身体,弄得我只好转过头去。
就这样,她激动了好一会儿,忽然动情的对刘师傅说到:“爸,这是你做的吗?我以后可以这样活着了吗?”
刘师傅欣慰的点了点头。
“真好,真好!”刘师傅的女儿一下子跳了起来,甚至难掩情绪的激动,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她大声的说到:“我要吃很多好吃的,我要像电视里的女孩子穿漂亮的衣服,我要去旅游,我要”
刘师傅带着笑容,都一一的应承着!
而我看着状若疯狂的刘师傅的女儿,心里不禁想到,健康是福,可能只有失去过的人才知道它的珍贵,很多人对自己的命运怨天尤人,可他们哪里知道,自己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就是最大的福分?
看看刘师傅女儿的兴奋吧,她此刻忽然拥有了健康的幸福哪里是别的幸福能替代的?这是最大的幸福!
但我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忧,我发现刘师傅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两年的事情?
此时,刘师傅的女儿已经结束了最初的兴奋,有些厌恶的指着床上自己那具已经完全失去了生机的身体说到:“把这个处理了。”
那声音没带一丝感情。
这样的女儿可能让刘师傅有些尴尬,望向我的眼神是让我理解。
我当然可以理解那具身体给她带来了多少的痛苦,也明白这种忽然健康了的感觉,就如一个在监狱里长期服刑被释放出来了的犯人一样,肯定是有一种极度的兴奋。
我无权去指责别人对自己曾经身体的态度,虽然这个说法有些怪异。
“没事儿的。”我理解的对刘师傅说到。
刘师傅带着一些歉意对我说:“去那间屋子等我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对你交代。”
“嗯。”我点点头,转身欲走,却不想被占据了关来娣身体的刘师傅女儿叫住了。
她眉眼间带着一些飞扬得意的问我:“我这里没有镜子,你跟我说,这张脸好看吗?我还没有谈过恋爱,可羡慕电视上那情情爱爱的了,你谈过恋爱吗?”
这个问题让我有些尴尬,什么意思?
刘师傅的老脸挂不住,觉得他女儿对一个年轻的,陌生的男人说这种充满暗示性的话,是他的思想有些不能接受的,他忍不住呵斥到:“说什么呢?不要说了,爸爸希望你稳重一些!””“
我可以理解刘师傅女儿那种感觉,一旦拥有了健康,就感觉自己全世界都拥有了,我尽量礼貌的说到:“这张脸很清秀的。”
可是刘师傅的女儿或许没有被刘师傅用这样严厉的口吻教训过,一下子就发怒了,她用尖厉的声音吼到:“不是我要活的,是你强逼着我活下去,现在我好了,我忍受了那么多年,我想要说什么,做什么,我就要由着自己,大不了你弄死我啊!”
这显然是一种压抑的过后的疯狂,我觉得刘师傅挺尴尬的,干脆转身走了出去。
只是在走出去的时候,我依然听见那尖厉的声音在说话:“这穿的是什么啊,给我钱,我要买漂亮的衣服”
我不想再听下去,其实我知道她可怜,她以前的那种痛苦绝对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所以我让自己不要讨厌她此刻的张狂,因为她现在也可怜,她父亲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换来的不过是她两年正常女孩儿的生活。
坐在那间阴暗的小屋,我捏了捏额角,这样能稍微缓解一些头疼,接着,我点上了一支烟,有些感慨,很多人都以为自己的生活平凡,可回头看来,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个故事,正是由这些平凡最终构成了不平凡。
时间在流逝,历史在前进,我们现在的生活,放在五百年以前,就可以让古人惊呼,这是神仙般的生活吧?
那五百年后呢?能不能有玄学发扬光大的一天?也让今人惊呼,那个时候的人们的心就纯净潇洒的如神仙一般?
吐出一口烟,我就笑了,我承认,我想多了。
我整整等了刘师傅十分钟,他才出现,他女儿的恢复虽然闹出了一点点不愉快,可我也不得不承认,此刻的刘师傅仿佛精神都好了很多,颇有一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状态。
“让你见笑了,珍梦有些失态了,我刚才让她下去,假装了一下关来娣,给关家人打了一个招呼,说是两年之内就跟着我了,让他们别挂心。不过,那关愣子不在乎,一叠声的催我拿钱,要现钱,给银行卡都不行,倒是那妇人,还一副放了心的样子。”刘师傅一说就是一大堆,显然他此刻的心情也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
珍梦?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刘师傅女儿的名字,珍贵的梦想吗?我从来不怀疑刘师傅对他女儿的爱,我问到:“为什么不给你女儿说只有两年的时间呢?”
刘师傅楞了一下,然后才叹息着说到:“第一,她才能正常的享受生活,我不想说出这个真相打击她。第二,这第二嘛你知道的,这么多年阴暗压抑的生活,珍梦这孩子,有一点,有一点”
刘师傅有些说不下去了,毕竟是他的女儿,我猜测他不想用偏激极端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女儿,为了不让刘师傅尴尬,我挥挥手说到:“好了,刘师傅,你不用说了,我能理解。”
面对我这种态度,刘师傅感激的笑笑,然后很认真的对我说到:“但是你放心,两年后,我会带着她一起走的,我会完成这个术法,只是”刘师傅拿出那个极品的阴器递给了我,然后望着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收下了那个装着关来娣魂魄的极品阴器,说到:“这也是我的因果,这个我会好好收着,守着!两年后,关来娣的回魂就交给我吧。”
“谢谢你,我将尽我所能的帮助你,真的。”刘师傅第一次用感激的眼神望着我,他是在承诺在昆仑一事上,他会不遗余力的帮助我。
或许比他事先承诺我的更多!
“刘师傅,谢谢你。”这也是我真诚的说的,其实我在想,如果不是刘师傅有他女儿这个牵挂,他会不会也踏上寻找昆仑之路呢?毕竟他也是昆仑之后,而且不像我们一脉,到了我们这一代,所有的消息都被严格的封锁了。
“不要谢我,你这个小子让我喜欢。三天,三天后的上午我在这里等你,好吗?我需要整理一些资料给你,这是其一,其二,你知道我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比如明天要去银行取钱给关家,他们要现金。还有就是我女儿的身体”
是的,取钱给关家倒也罢了,刘珍梦以前的身体确实是个麻烦,不过刘师傅在此经营那么多年,他的人脉关系也是可怕的,我相信他是有办法的。
按说,事情到了这里就算完了,可我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我忍不住对刘师傅说到:“刘师傅,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你拿五十万出来,是真的全部给关愣子吗?我不喜欢他!你知道这件事情付出代价的是关来娣。”
“我的钱不算多,但也不少,几百万总是有的,对于这次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小气,其实我是预备了一百万,这50万是给关家的,他们要怎么用,我其实管不了,我只是悄悄吩咐了那妇人,我会把大部分给她,让她留着为孩子打算,她听与不听,这个”刘师傅轻声的说到。
我明白,有一种人,你只能这样形容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毕竟是自己的命运,旁人是毫无办法的!
“至于另外那五十万,等两年后,我会给关来娣!或许,给她更多也说不定。在某种意义上,她也算我半个女儿了。”刘师傅这样对我说到。
我点头,这样的处理方式是最好的。
“道良,关来娣有些傻,她的命格和我女儿何其相似,我看到她,就如看见我的女儿,我希望你能照顾她,在以后!”刘师傅认真的对我说到。
我站起来,也对刘师傅说到:“其实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从某种意义上,我也欠了她两年的生命,为了我自己的私心,想找到师父,我们三天后见吧。”
走出了刘师傅的家,已经是夜里九点了,这个时间原本应该是漫天星光的,可惜,我已经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城市里已经不容易看见星星了。
开车行驶在大街上,那种属于夏季的特有的燥热气息扑面而来,我却没有使用空调,只是放下车窗,任凭这热风拂面,在街上那么多三三两两的行人,每个人的背后又是一些什么样的故事?
红尘练心,这几天经历的别人的故事太多,让人留恋红尘的时候,又感慨红尘的苦涩。
可最应不舍是人间,我的心境从来都只有这样的高度,我只是觉得无论有多少的苦涩,当人间的万家灯火亮起的时候,这些点点的温暖,就会抚平我内心的伤痛,那些灯火,就是人间温暖的最好证明。
我愿一世能获得那样平凡的幸福,在灯火的背后,是我师父和父母的晚年喜乐平安,我与我的妻子恩爱平淡
三天的时间我都在陪伴着慧能,这小子从学校出来,也少了两位老师的限制就跟出笼的小鸟儿一样,飞得那叫一个欢快,每天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缠着我给他买衣服。……
买衣服给慧能我肯定不会舍不得,但我们每次都会争吵,我实在是对那些大裤裆,大裤脚的裤子欣赏无能,也对那些花花绿绿的衣衫鞋子本能的排斥,可最终输得一定是我,我经不起那小子磨。
在这三天,道心哥也恢复了正常,温文尔雅的笑容又重新挂在了他的脸上,他很平静,但话很少,只是不再喝酒,我没有去问他是真的放下,还是假的放下,我知道一些伤痛需要时间。
第三天的早晨我要去刘师傅那里,慧能要道心哥带着他去逛街,这小子比女人还爱逛街,然后他们俩就坐了我的车。
在车上,我们商量着吃什么早饭,因为慧能是吃素的,原本说好的豆浆,油条,只是路过一条街道的时候,我发现了一家早早开门的蛋糕店,估计正在烤制蛋糕,香气竟然弥漫了半条街道。
我停车在街边,对慧能说到:“等着,哥去给你买个蛋糕吃。”在我的记忆中,慧能最爱吃的就是蛋糕,不过那么多年,我已经忘了这件事情,今天蛋糕的香味又让我想起了这一茬。
可我的话刚落音,我就后悔了,我一下子想起在那个时候,有个小家伙哭着对我说,他再也不吃蛋糕了。
难道是时间过得太久,我已经忘记了那么多具体的伤痛,心里只剩下找师父这个念头了吗?
果然,我还没来得及收回这句话,就听见慧能平静的声音从车子后座传来:“哥,我不吃,我一闻那味儿,我就想哭。”
我沉默着启动了车子,一时间,车上的三人都有些伤感,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多以前的竹林小筑,我们失声痛哭,沉浸在悲伤中的岁月。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道心哥,他对慧能说了一句:“其实也不关蛋糕的事儿,想吃就吃吧。你是佛门中人,修心的要求比我们这些道家人更严格,不要因此有了执念。”
慧能说到:“我也知道不关蛋糕的事儿,可我怕我吃了蛋糕以后,回头一看,又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
我至始至终没有说话,这心伤真的会牵连到许多事情,就如这么多年,我一次也不敢回竹林小筑。
————……——————
我再一次来到了刘师傅这里,至于道心哥和慧能已经去逛街了,毕竟时间过了那么久,我们已经学会了,每当难过的时候,就立刻调整自己的心情。
整栋楼里只有刘师傅一个人,我坐下之后,出于关心问了一句:“刘师傅,事情都搞定了吗?你女儿呢?”
“事情解决了,至于珍梦逛街去了,这些天她总是闲不住,她觉得这房子太压抑了,问着我买房子呢,说是想住在繁华的地方。”刘师傅无奈的笑着说。
“那你买吗?”我很好奇,只有两年的时间,刘师傅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买啊,只要她开心,只要我能承担,我就会为她做。”说起这件事,刘师傅的眼神中尽是柔和的宠溺,我相信刘珍梦要星星,刘师傅要是能办法,都会去为她摘。
可是这样的宠溺,好吗?我微微皱眉,可我不能对别人的家事指手画脚的。
顿了一下,我问到:“刘师傅,现在可以给我讲讲昆仑的事情了吗?”
刘师傅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本子,递给了我,说到:“在讲昆仑的事情之前,我要先给你这个,这是我这几天整理出来的,你师父的人脉关系,仔细看了又看,应该是没有什么遗漏了。”
我拿过本子,翻开了一页,在这上面确实是很详细的消息,不仅提供了人名,年纪,住哪里,还有与我师父关系的描述,这的确是对我很有帮助的。
但是这里不是详细看这个的地方,我只大略扫了一页,就把本子放下了。
而刘师傅则给我解释到:“这里面有好几个人都不好找到,他们的层次在我们修者界,应该都能称呼为地仙了。可能你真的要去到昆仑,最重要的线索在他们身上。”
“那你给我的线索呢?你不说你的线索才能登上昆仑之路吗?”我有些疑惑。
“那是当然,我不会欺骗你。只不过,我的这条线索,不确定性太多,要办到也很难,如果有一天这条线索,你追寻无果,你可以试试这些人脉。”刘师傅如此对我说到。
“我会的。”其实如果可以,我是不想去找这些本子上的人的,毕竟他们都是我师父认识的人,我不想去麻烦他们,这其中的原因,一是为了维护师父的面子,毕竟徒弟找自己的熟人朋友帮忙算怎么回事儿?第二是为了保密师父失踪的事儿,毕竟昆仑之后这个名头在圈内太危险。
“那好吧,我就先给你说八个字,这八个字就是我给你说的最重要的线索,那就是欲寻昆仑,先找蓬莱。”刘师傅很是严肃的对我说出了这八个字,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可我瞪大了眼睛,我认为刘师傅是在开玩笑,一个昆仑就已经够让人头疼了,怎么蓬莱也冒出来了?蓬莱不是传说中的仙岛吗?我在哪儿找去?
我的表情显然出卖了我,刘师傅叹息一声说到:“别被传中迷惑了双眼,有时传说剥开了外皮,也不是那么神奇的!我祖上曾经就说过,要回昆仑,最捷径的办法就是如此,先找到蓬莱吧。”
“可是蓬莱我要怎么找?”是的,我也赞成不要被传说迷住了双眼,昆仑既然都有可能存在,蓬莱又有什么不可以存在的?问题的关键在于,我对蓬莱根本就没有一点点了解,比对昆仑还不如。
“具体是这样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那么一个传说,我们国家发现了好几次神秘的浮岛,可是用先进的科学仪器却又探测不到!它们偶尔会出现,但消失的也突然,原本这个消息是绝密的,之所以有几次会流传出来成为传说,是因为它们被普通人看见了,消息也就流传出来了。”刘师傅淡定的跟我说到。
那个时候的网络是才兴起不久的时候,信息远远没有现代那么发达,传说的流传度也很地域局限,显然这些传说我是没有听说过的,只是我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如果说浮岛的话,它和飘渺虚无的昆仑比起来,确实要现实的多,我不确定的开口问到:“刘师傅,你的意思是说……?”
“对,我的意思很明显,不要被传说蒙蔽了双眼,那浮岛就是蓬莱。”刘师傅坚定的对我说到。
“可是,我该如何去寻找那些浮岛?你又怎么能如此的肯定?”我微微皱着眉头问到。
“我能如此肯定,是我的父亲告诉我的,这是我们家世代流传下来的秘密,因为我告诉过你,我们祖上是昆仑人,这个消息的源头就是来自于他。至于如何寻找浮岛,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你,你恐怕要在江河湖海上耗费半生的时间了,可能会没结果,可能幸运的话,几年你就可以有结果了。”刘师傅如此对我说到。
“但问题是,全世界那么广阔的海洋,那么多河流,我总要具体的有个线索吧?”我皱眉说到。
“当然,我不会让你那么盲目的去寻找,线索我也会给你。”刘师傅微笑着对我说到。
不得不承认,刘师傅这里得到的线索,是那么多年以来,我得到的最有意义的线索,我终于为未来的昆仑之路,找到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刘师傅不是一个含糊的人,说是要给我提供线索,便马上有所行动,他从抽屉里掏出了一张地图,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其实比较疑惑刘师傅的抽屉会不会就跟那些苗女似的,是叮当猫的抽屉,怎么什么东西都有?但目光却被那张地图所吸引了,我很想知道那是一张什么样的秘密地图。
但是我只看了一眼,便对那张地图没有了兴趣,那只是一张很普通的世界地图,如果说有什么特点,无非就是它铺开比一般的地图大上那么一些,上面的标识更容易看得清楚一些。
刘师傅在我面前摆一张世界地图是个什么意思?
但我还是没有表现出来什么焦急,因为我相信刘师傅不会做莫名其妙的事儿,他一直是一个挺有效率的人。
果然,慢慢的摆好地图以后,刘师傅从桌上的笔筒上拿出了一支红笔,开始在地图的一个又一个地方画起了圆圈。
很快,一张地图就被他勾勒了二十几个地方。
不过红圈有所不同,有些是单重的红圈,有些是双重的红圈。
画完了以后,刘师傅仔细盯着看了半天,才满意的放下笔,指着其中一个双重红圈对我说到:“这双重红圈代表浮岛曾经出现过的地方。你仔细看看吧!”
我一眼看去,在地图上双重红圈标识的地方有十几处之多,而且并一定是在华夏的海域内,世界大部分的地区的海域都有出现,只不过集中出现在东亚,特别是华夏的会比较多。
我仔细看了很久,才抬头对刘师傅说到:“刘师傅,这其中没有什么规律啊,除了在华夏出现的特别多。但为什么世界各地都会有,蓬莱仙岛可是我们国家的传说啊。”
“你的眼光不能那么局限,或许我们中国叫它蓬莱仙岛,国外另有说法呢?你知道16世纪末,西方开始了大航海的时代,你如果有兴趣,可以找找海盗的后裔,或者找找那些航海先驱们的后裔,听听他们的说法,听听他们祖上传下来的故事?”刘师傅微笑着对我说到。
此时,我对这个风干橘子皮一般的笑容已经没有半分的抗拒了,我很习惯。
刘师傅的话让我摸着下巴开始思考,好像很有趣的样子,我在此刻忽然有一种觉得自己生命的时间不够用的感觉,其实我哪有时间去收集这些资料。
刘师傅单手敲着桌面,然后说到:“我们刘家自从得到昆仑传承后,也曾有过辉煌的时候,在那个时候家里人丁不薄,有先祖热衷于修炼的资源和能带来方便的权力,自然是往国家靠拢,也有先祖如闲云野鹤一般,一生在求道的时候,也尽力去追求一些存在的证明,你要知道华夏为东方大陆的代表,华夏有昆仑,而西方不是也有亚特兰蒂斯吗?”
“你的意思是?”在那一瞬间,我发誓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我的意思很简单,这些浮岛出现过的地点,就是我家世代先祖得到的秘密的,可靠的资料。其实我家族对很多神秘的事件,都有一些秘密的资料。无奈你也知道盛极而衰这个道理,我家的人丁越来越淡薄,到了现在,这个曾经在隐秘的世界里辉煌过的刘家,还有两年的存在时间了,我常常在想,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家是违背了昆仑传道的本意,才落得个家族凋零吗?”刘师傅的语气有些伤感,这是我第一次发现他除了他女儿之外,还有在意的事情。
同时,我也为这一支昆仑之后感到伤感,两年后,刘师傅会和他的女儿同时‘而去’,那个时候也就宣告了这个家族的消亡。
一时间,我们沉默无语,刘师傅的眼神中先是伤感,而后竟然渐渐平静,他说到:“罢了,盛衰岂由人,终究不过是浮华一梦,生前的羁绊!不得大道,纵有千般好,也是徒添伤感”
我不知道如何评论,只是低头沉默,刘师傅说的有些消极,可也说出了一个真理,身死之后,生前百般风光,也是南柯一梦,终于与自己再无关系,除非能跳出轮回。
虽然一直有轮回一说,做为灵体的终点,但事实上,没去走过一遭,始终心底还是没谱的,谁知道轮回又是不是一种回归,或者说灵体的重新组合呢?人到底是没安全感的东西,也包括我,我一直以来,对地府一说根本就是不信,而轮回到底具体是一种怎么样的形式,我也充满了猜测。
可此刻显然不是思考这么深沉的问题的时刻,刘师傅对我说到:“其实在同一个地方出现的几率,比在一个新的地方出现的几率要小的多,之所以给你标识出这个红圈,只是想让你注意一点规律,这也是没有规律的规律了。”
这种暗示已经非常明显,我抬头说到:“我明白了,在哪个地方出现的特别多,就特别值得我一去,这是一个概率的问题,对吧?”
“就是这个道理,但这只是其中的一环,另外一环就要关系到一些民间的传说了。”刘师傅的手指还是不停的再敲打着桌面,神情平淡的说到。
而我洗耳恭听。
“这里,这里,这里”刘师傅一连指了几个地图上的单层红圈,然后又指了地图上的另外一个双层红圈,对我说到:“这里对应这里,这里对应这里”
指完地图,刘师傅抬头对我说到:“我的意思是从这些河道对应的海域,出现的几率相对较大,你看出来没有。”
“什么意思?”在没弄懂单层红圈代表的意思时,我确实不明白刘师傅表明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规律。
他指的河道和海域范围太广,就比如黄河,长江,印度河,亚马逊流域全部被他点明了。
“没懂也很正常,我们来说回刚才提到的民间传说吧!这个民间传说就是——走蛟!”刘师傅慢条斯理的说到。
“这哪里是传说?”我惊呼到,其实我没有见过走蛟,可是我不止一次见过蛇灵,特别是小时候那一次见过的蛇灵,那灵性我简直无法形容。
那一次,我师父甚至亲自给它封正!
我师父不会骗我,我坚信是有走蛟那么一回事儿。
“呵呵,于你我来说,当然不是传说,我口中这个‘传说’的意义,不是神话神话传说的意思,而是指的在民间,世世代代,见识过走蛟的人不少,于是成了口口相传的说法,我是这个意思!当然民间的传说,多有一些添油加醋之意,但事情的本质是不会变的。”刘师傅淡然的说到。
“事情的本质是什么?”我觉得我今天的反应慢极了,就是不懂刘师傅的意思。
“傻小子,事情的本质就是蛇化蛟入江河,蛟入海化龙,你懂我的意思了吗?”刘师傅双目精光闪过,这估计就是秘密最核心的部分了。
说完,他不再多说话,而是颇为悠闲的抿了一口茶,有一种让我自己领悟的意思。
我看着地图,脑中翻腾着刘师傅告诉我的那句话,蛟如海化龙,龙?华夏国的神龙?
忽然,我一下子明白了,这个想法顿时让我激动不已,忍不住一拍桌子,大声吼到:“刘师傅,我明白了!”
刘师傅笑了,望着我说到:“明白了,说来听听啊?”
“龙是存在的,曾经有一个国宝级的天才科学家(天成哥)曾经给我透露过,在有那一点儿标本,而历史上龙的传说一直就没有听过!但就是如此,我和师父也曾讨论过一些历史的事件,能具体存在被人发现的,一般都是蛟,而非龙,真龙到哪里去了?它们为什么要入海?它们其实一直都在吧,为什么我们看不见,因为有一个所在——昆仑,而昆仑按照我得到的线索,它或者是与我们重叠着的所在!龙化龙,上蓬莱,再!”我激动的语无伦次,大声的说到,也不知道刘师傅有没有听懂。
刘师傅点头说到:“就是这个意思!但是你的想法不要局限于龙,龙是华夏的图腾,但不代表,正果只有它能享受!”
此刻我内心充满了激动,面对刘师傅的说法,我直接催促着问到:“刘师傅,你能说具体一点吗?”
“很简单,江河中的老怪不少,找到它们也是有线索的,毕竟等一次成功的走蛟太难太难啊!我给你勾勒出来的地点,都是极有可能藏有老怪的地点。.这些老怪潜心修行,也不是说它们就快得果,简单的说到了一定的层次,就不会呆在这个地方啦,极有可能就会去到蓬莱,而这份地图上所标注的这些老怪,时间是快到了,懂了吗?”刘师傅认真的说到。
我当然懂,那么些年,我终于得到了一份堪称珍贵的线索,刘师傅不必明说什么,我就知道那些单层的红圈背后所蕴含的价值!
看我兴奋的样子,刘师傅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才说到:“小子,你也别太兴奋,你要知道一件事情,老怪也代表着危险,懂吗?所以,我才提前跟你说,如果这条线索不行,就动用你师父的人脉吧!毕竟去到昆仑也不是只有一个办法,有些传说很让人震惊的。”
危险,我自然知道,老怪们哪有那么好将与的,但我好奇什么样的传说让人震惊?
刘师傅早在和我一问一答中培养了默契,看见我询问的眼神就直接解释到:“得到承认的昆仑之后,能自由的再回昆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限制我不知道,但圈子里是有那么极隐秘的传说。”
这个回答和我在鬼市得到的一些答案不谋而合,难道我师祖?我没有继续猜测,人最怕的就是得不到证实的猜测,那对人生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而在这之后,我又和刘师傅闲聊了几句,无非就是问他昆仑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会在哪里?
关于这个,好像无所不知的刘师傅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和我讨论了半天,我们竟然一致认为昆仑的所在应该是像容身之所那样的所在。
和刘师傅的谈话无疑是愉快的,我们从上午一直谈论到了午饭时间,他给我讲了不少圈子里的事儿,关于我惹上冯卫,他也表示了忧心。.
他告诉我冯卫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如果有必要最好动用一下我师父的人脉。
我光棍气质发作,倒不是很在意,对刘师傅说,如果我应付不了再说吧,道士之间无非就是斗法,如果不能正式斗法,就是拼手段,拼秘术,我自问这方面还不会输给他。
难不成他会疯到拿一支枪来开枪杀我?就算他在华夏有这个能为他收拾残局的人脉,但也绝对不会这样做,这样做脸就丢到祖宗那里去了!不要以为修邪道的就不在意名声,他们或许可以卑鄙,就是不能坏了传承的名声。
叫了外卖,和刘师傅算是开心的吃过以后,我就怀揣着这份珍贵的地图和人脉册子,离开刘师傅的家。
只是离开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这栋小楼,夹杂在漂亮的楼房中,显得有些丑陋,尴尬的小楼,我第一次见到它是在1990年。
这是我第二次和它的交集!
第三次呢?小楼的主人还会不会在?那个可怕的两年之约……有些伤感,我终究没敢想下去,在午后灼热的阳光下,戴上了墨镜,快步的离开。
——……
我的人生终究是奔波而忙碌的,在我得到线索的那一天,就把线索立刻与道心哥分享了,而道心哥则马上打电话把道明哥硬生生的叫来了。
道明哥来以后,道心哥一把就把地图扔给了道明哥,说到:“测个吉凶,算个路线,小事儿一桩吧?”
这倒把道明哥弄得莫名其妙,忙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慧能在旁边吃着素馅儿的包子,听道明哥问咋回事儿,一口就吞下了半拉包子,然后手一拍,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到:“我来说!”
这小子就爱演讲!
在慧能绘声绘色的叙述下,道明哥很快就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一向稳重的他竟然也激动了起来,只要他还不是傻子,就该明白这条线索有多么珍贵。
他收起那份地图,说到:“这地图我来保管了,要得到百分之百的吉凶,甚至算出哪一条路对我们最有利,这可不是小事儿一桩,是大事儿,和没常识的人说这个,真是让我头疼。”
显然,我这严肃的大师兄是愤慨道心哥刚才的轻描淡写,道心哥才不敢和威严味儿十足的道明哥争辩,赶紧双手抱拳,对道明哥摇了摇说到:“哥,我错了还不行吗?这份地图你和道珍,道情共同研究吧,你们都有一些卜算啊,看风水,定运程的本事儿,我和道良就不插手了。”
“嗯,这就是我想的。”道明哥对这句话倒是满意,但很快他就提出了他的看法,生生的难住了我们:“这出海可不是想出就出的,这中间有许多事儿要弄清楚,可能还需要人脉才能弄下来!况且,还需要很多的钱支持我们的行动,想想吧,要咋解决?”
这真的是问题的关键啊,道明哥的分析就如给我道心哥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让迫不及待明天就想出发的我们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最后的结果是,我们把道珍与道情也招来了tj,然后共同商讨!
商讨的结论则是——三年!各自负责出海的事宜或者赚钱的事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
也就是说,我们需要用三年来准备这些琐事,但道心哥也提出了一件事:“我需要和道良去一趟东北老林子,那个很重要,刚才我也提到了参精的事儿,这个必须要去。”
道明哥一皱眉头,问我们:“半年时间够不够?”
“差不多了吧?”道心哥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时间可以松动的,以后赚钱的大任还要我们两个师妹扛起来,风水什么的是很吃香的。”道明哥无奈的说到,唯今之计也只有这么分配。
道珍扮了个鬼脸,说到:“好意思吗?三个大男人竟然把赚钱的重任放在两个女人身上。”
我们三个男人的脸皮也确实‘厚’,一个个都当没听见,倒是慧能这小子,一边玩着手中的psp,一边说到:“能者多劳,能者多劳!”
一听这话,道情毫不客气的走过去,对着慧能那已经不是圆蛋儿的脸掐了一把,弄得慧能‘委屈’的摸着脸说到:“额长大了,额是帅哥,请不要给帅哥小圆蛋儿一般的待遇,谢谢。”
这一番话弄得我们哄堂大笑!
而在笑声中,道心哥提醒我:“记得跟晓芬,嗯,还有晓芳说说这事儿,她们也没有放下莫雨青他娘的,知道了吗?”
晓芳?我感觉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可明明去年的冬天还一起看过电影啊!想着,我又一次快见到她了,我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
但我勉强的维持着镇定,很是淡定的对着道心哥点了点头!
就如开始所说,我的人生是忙碌而奔波的,师兄妹们的tj小聚,只是维持了两天的时间,便匆匆的各奔东西,我们都有各自的很多事情需要完成。
我和道心哥也分别了,他有他的事要做,而我则是要去一趟月岩苗寨为艾琳聚魂!
最终,我带着慧能踏上了去昆明的飞机,我甚至连回去一趟的时间都没有,也不知道爸妈是否记挂我了,三胖这小子是否也在抱怨我还不回了!
我有一个坏毛病,走去一个地方,就会换一张手机卡,常常很多人都联系不到我。
我这一离开,就是那么久,但愿能赶在三胖的孩子出生前回去一趟!
在出发去月堰苗寨之前,我一直有一个念头,犹豫但却冲动,就是为艾琳重聚残魂时,我要不要通知林良辰一声?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个冲动,但我最终还是这样做了。
我个人是没有林良辰的联系方式的,我只能联系到肖道勇,当我提起我要林良辰的联系方式时,肖道勇明显有些紧张,我能感觉到他怕我站在林良辰一方。
“其实你们组织的事,我没有任何的兴趣参与,我与你联系,也不代表属于你的这一方。如果说你非要我说出一个和林良辰联系的原因,我只能告诉因为艾琳。”我是如此对肖道勇说的。
肖道勇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把林良辰的联系方式告诉了我。
我和林良辰的通话十分简单,电话拨通之后,我很明了的对林良辰说到:“我是李道良,两天以后的飞机会去昆明,估计到月堰苗寨会是5天以后,到时候我会为艾琳重聚残魂。”
“我知道了,我还在医院。”林良辰回答我的也很简单。
就是两句话,我们已经无话可说,各自都干脆的挂断了电话,他在医院,估计是上次和我斗法的烧伤还没有好,但这话的意思是拒绝吗?我懒得多想,我只是握着那包在黑布里的指骨,默默的在心里对艾琳说到:“我已尽力!””“
我和慧能到达昆明的时候,是六姐来接的我们。
那么多年不见,六姐依然风情依旧,眉眼间成熟女人的味道更重。
见到我和慧能,六姐微微一笑,既不过分热情,也绝对让人感觉不到疏远,她妥帖的挽住我和慧能,说到:“今天我早早关了花铺,家里备了几个小菜,很久不见,你们尝尝我的手艺退步没有?”
六姐就是这样,一言一行都让人感觉甚是舒服,到了她的小店,一切依旧,六姐给我夹了一片儿火腿,又给慧能夹了一块儿糯米藕,笑笑的解释:“人总是怀旧的,这店子我还真舍不得变。”
怀旧?那一年的我生命漂泊,一个人茫然无措的来到yn时,就是住在六姐这里,竟然从她这里得到了淡淡的温暖,我忘不了那个时候的妥帖热食,干净床铺,若说怀旧,那是人的共性,又岂止是她一个人?
我和慧能没有急着出发,在六姐这里住了一夜,我和六姐说话说到很晚,她有她的智慧和对人处事的从容,和她聊天,心灵上总是能得到宽慰。
我说起艾琳和林良辰的事情,也说起这一行的目的。
六姐听后久久无语,最终只是说到:“有一种人,他是这样的,在拥有的时候,他不知道有多重要,而总是要失去以后,他才发现自己曾经是多么幸福。这样的人呢,是自私的,为什么?因为在他拥有的时候,他觉得是理所当然,失去的时候也就格外不能承受!这是心理落差吧。”
“你是在说林良辰吗?”其实我相信林良辰的一份深情,如若不是如此,他不用冒险去取得一份指骨,招来艾琳的残魂陪伴,我无意去评论他的行为是否极端,但他去月堰苗寨这样做,总是冒险的,为一个人冒险,心中没有深情,说不过去。
“呵呵,也不是林良辰吧。”六姐挽了挽耳边垂落的发丝,这一抹风情的动作一如当年,只不过我敏感的看见了六姐的鱼尾纹,人,终究是会老的。
“每个人或许或多或少都会这样吧,这叫一种对幸福的惰性,无论一开始是如何的诚惶诚恐,如何的珍惜,日子一久,变成了习惯,也就觉得应该。我在想,如果每一个人都记得最开始的那份珍惜,这世间的感情会多一些完美的。”六姐淡然的说到,她总是那么深刻,可对自己也总是绝口不提,我知道六姐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但我真的没兴趣知道再多的故事,总觉得听多了,心杂了,有时候就承受不来。
或许,这也就是师父为什么说我心性有缺口,很难圆满。
只不过,这句对幸福的惰性,我悄悄记在了心间,提醒自己时刻记得要珍惜。
月堰苗寨还是隐藏在深山里,去的路经过了十年,也没有任何的改变,那一年我是和汤汤圆圆一起上路,这一年,慧能走在我的前面,显然比我有精神多了。
我自嘲的笑笑,32的年纪不会是老吧?
到了去月堰苗寨最后的路上,我再次看见那幅美景,每一次看见都会震撼,这一次同样也不例外,只不过不同的是,在原来的那片平原以及平原旁边的山坡上,又多出了许多吊脚楼,那是黑岩苗寨的新寨子吧?
一瞬间,有一种往事如烟的感觉。
“哥,你说这两个寨子的人还会在山里呆多久?”戴着墨镜的潮流少年慧能望着对面的寨子,这样问我。
“会慢慢走出去的,我听你晓芬姐姐说,小的一代已经慢慢的在往外面送了,只不过她们或者已经老去的一代,总会安守在这个寨子里的,你知道一个人的习惯尚且难以改变,何况是一个寨子祖祖辈辈的习惯?”我这样对慧能解释到。
“习惯有时候是一种束缚,偏偏却是让人最难察觉到的束缚。如果一个人能超越自己的习惯,他的心或者在那一刻就自由了,那也是一种心境。”慧能忽然对我说到。
我转过头去,望着打扮的像街头小痞子的慧能,听着他说出这么一番深刻的话,总觉得有一种咖啡用来配包子的感觉,很不搭调,不过我还是揉了揉慧能的脑袋,对他说到:“你小子够深刻的啊。”
慧能不满他那么大,我还摸他脑袋,在我的手底下扭来扭去的躲,接着说出了他的伟大愿望:“什么深刻不深刻的,我才不要当什么深刻的人,我要当帅哥。”
“好吧,那你这辈子都无法超越我了。”我微笑着说到。
“得了吧,哥,你老了,你哪有我帅。”慧能不屑的撇撇嘴。
“你不懂男人的魅力是越成熟,越醇厚。我都懒得跟你解释!”
“和一个小孩儿争帅的人叫成熟?哥,你醒醒吧。”慧能做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额我发现我无言以对了,竟然说不赢这小子,那就动手吧,我想也不想的就掐了掐慧能的脸蛋
就这样我和慧能一路笑闹,走到了山脚下,却不想再山脚下早已有人在等着我们,是林良辰还有他的几个手下。
林良辰的样子看起来不是很好,尽管穿着衣服,也能看出身上裹着绷带,可他一如既往的张狂,见到我,取了下墨镜,对我说到:“李道良,你打电话通知我,可我却比你早到了半天!我的伤口很疼,这么热的天气,如果引起什么,你负责吗?”
我平静的看着林良辰,觉得这个人你越了解他,也就越难讨厌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人其实很有小孩子的一面,只不过掩藏的很深。
“事关艾琳,你觉得你不该早到吗?”这是我的回应。
林良辰戴上墨镜,也看不出他的表情,过了很久他才说到:“我不管,总之我的病有任何的后果,下次斗法,你要让一招。”
其实骄傲如他,也不见得能承受我让他一招,只不过他总是想表达他和我对立的一面。
为什么要对立?一生的对手,就一定要对立吗?我无奈的摇头。
我们绕过黑岩苗寨,直接去的月堰苗寨,尽管我和黑岩苗寨算得上是恩怨已消,但我总觉得他们见到我,不见得会很愉快,毕竟,我是攻打他们寨子的人的其中一个,就算他们开始了新生活,这也是他们的选择,可不见得就会因此忘记一些东西。
所以,让他们在月堰苗寨旁边生活,有监管,还是好的。
只有岁月才可以沉淀一切的东西,随着两个寨子相处久了,一切才会真正的重新开始。
进入寨子,我没有先去见晓芳,总觉得在这个我们曾经热恋的寨子见她,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剩下的是一场电影,和偶尔如朋友般的见面,从分开以后,我们再也没在寨子里见过。
而林良辰在这里,当然是不受欢迎的好在一切有我的解释。
在处理了一些琐事以后,我决定在今天晚上11点以后,就为艾琳重聚残魂!
这一片山坡背后,是月堰苗寨的祖坟所在,艾琳在当年为了爱情做了寨子里的叛徒,可她又用生命证明了对寨子的爱,不管她生前是活在多么挣扎的忧郁里,在林良辰和寨子之间是怎样的难以选择,她终究还是被葬在了这片祖坟地。
这或许是寨子给她的一个回答,不论你犯了怎样的错误,只要你心里还有寨子,你终归也会回到寨子的怀抱。
山坡的地势很高,山风凛冽,吹得我和林良辰乱发飞扬,林良辰也不知道是出于怎么样的想法,尽管此时已经是深夜,他依然戴着墨镜,这样的人或许不喜欢别人窥视他的内心吧,一副小小的墨镜倒能掩藏很多事情。
至于我,站在事先已经画好的阵法里,全心全意的为艾琳聚集着残魂,做法的过程繁琐费力,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重聚是何等艰难的事情?
我的灵觉终究帮助了我,这种聚残魂的过程重要的是一个——寻字,灵觉强大,自然更容易感应艾琳的另外一分部残魂,她不能去轮回,魂魄自然是徘徊在葬身之地,这是唯一一点最让人轻松的事情。
或许因为是残魂,在我施法彻底释放灵觉,找寻到艾琳的时候,在我的灵觉里,她总是有些木然而呆滞,我在内心叹息,没想到快十年,我还会再次见到艾琳,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确实是有些伤感。
找寻到了艾琳,自然是点亮阵法里的引魂灯,再用喊魂的办法,把艾琳的残魂聚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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