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已经畏畏缩缩的‘飘’了进来,呵,我一看就乐了,这就是道心哥嘴里的老鬼吗?这形象啧我不知道说啥,只能悄悄在道心哥耳边说:“你确定这是老鬼?不是时尚先锋?”
是啊,这的确是‘时尚先锋’,梳一个油光水滑的偏分,穿一件儿花花绿绿的花西装,下面穿条牛仔裤,再搭上一双球鞋,戴着一副大墨镜,把脸都遮了大半!要多时尚有多时尚!
鬼物就是如此,想你看见他什么形象,那就是什么形象,所以我才不得不说他时尚,跟着道心哥出来一圈儿,现代人的穿着学得是一清二楚,就是欣赏能力不咋的。
道心哥丢给了我一个无奈的眼神,可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声音又来了:“你这淫真是的,这样,不能够啊!有啥话咋能悄悄说呢?我都听见了,我给你解释一下哈,这淫啊,都是讲个形象的,哈?这淫啊,也是要跟上时代的,哈?不然就是食古不化啊,哈?那不能够啊,我跟你说啊,举个例子来说哈我家有几个兄弟,分别叫吴起一吴立二吴畏三吴凡四,加我吴言五,你要问我为什么我爹妈给整这些名呢,我跟你说哈”
我觉得我要抓狂了,道心哥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了,可我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晓芳那边忽然传来一身重重的放碗声,然后冷淡的飘来了一句:“闭嘴!”
我一下子就笑了,道心哥悄悄的对晓芳伸出了一根大拇指,那吴言五浑然不觉,一脸无辜,嚷着:“咋得呢?咋得呢?这位姑娘你是看不惯我吗?也是,我是家里最沉默寡言的孩子,一向不招人待见,可是你不能因为淫不爱说话,就不待见淫啊!这多不得劲儿啊?举个例子来说哈,就说我家吧,分别有几个兄弟,叫吴起”
道心哥被这吴老鬼‘呱噪’的疯了,直接跟我说:“道良,我昏了,我去昏一会儿,什么时候这老鬼闭嘴,什么时候你再叫我吧。”
晓芳轻叹一声,对于她这种少话的人来说,说一次你不理会,她就直接无视你了,懒得再说!
至于我,轻轻的拉住道心哥,一双眼睛笑眯眯的,然后不紧不慢的从随身的黄布包里拿出了一张符箓,正阳符,对鬼物的伤害很大,然后那老鬼很快就闭嘴了,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打了个哈欠,说到:“真是的,这人一老了吧,就容易困哈,我要去睡了。”
这次倒是言简意赅了,可是我笑眯眯的说到:“站住,谁让你走了?你当这张符贴不到养魂罐上,还是咋的?你敢走吗?交易未完,你一走,天道让你魂飞魄散也是正常的。你看看啊,和你交易的又不是我,而我呢,这个人脾气又冲动,又暴躁,万一一不小心给你贴养魂罐上了”
说着,我很苦恼的样子,而道心笑的那叫一个‘花痴乱颤’,在我耳边小声说到:“道良啊,高!我都忘记你是山字脉了,这啰嗦老鬼还是你能收拾啊,对了,别忘了把他肚子里那些牙膏给它挤出来,看它这个犊子还能整啥?”
我就是这意思,小爷堂堂山字脉,还收拾不了你这个小鬼,就算小爷白混了山字脉那么多年,我和道心哥同时摆出了一副‘老狐狸’般的笑容,齐齐的望着那吴老鬼,而晓芳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样子。
那吴老鬼到底还是站住了,一脸后悔加懊恼的样子,估计心里在想,失策啊失策,我咋就惹到这么一个‘煞星’呢?早知道,躺养魂罐里不出来了。
但不管他怎么想的,可是他那后悔加懊恼的神情还是一闪而逝,变得讨好起来,说到:“这位小爷,哪个虎了吧唧的犊子说我想走的?看我逮着了,不把他皮皮实实的抽一顿!这位小爷,你不知道啊?我一见您就亲呐,就没见过您这么敞亮的淫!一看我就想和你唠嗑啊,把酒言欢啊,当拜把子兄弟啊!要有我一顿肉吃,就绝对不能让您吃馍,那不能够啊!”
真是够啰嗦的,可是我没有不耐烦,笑眯眯的看着他:“说完了?”
“说完了啊。”那老鬼一副傻乎乎外加忠心耿耿的样子。
“想和我唠嗑?”我笑得更灿烂了。
“那是!您怀疑我啊?那不能够啊!你要能来我家,不说别的,大肥肉管够啊。”那老鬼一副赴汤蹈火的样子。
问题是谁要吃大肥肉?我也懒得和他扯淡,直接说到:“我咋不信你?我简直相信你是对我掏心掏肺的,对吧?”
那老鬼一听,脑袋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赶紧说到:“对对对,就是这个理!”
那
我笑了,道心哥也笑了,我慢悠悠的说到:“那敢情好,我也没啥顾忌了,先前还不好意思问呢,你跟我说说吧?那参精咋回事儿?为啥要天寒地冻的日子才能去找?谁家找人参是这样找的?又说说吧,为啥事到临头,才说在这里找参精?最后,你要我们等啥人?你说的啊,掏心掏肺的实诚呢,对吧?”
那老鬼望着我,一副上当了的扭曲表情,估计是心底太惊,也顾不得那副‘时尚形象’了,‘澎’的一声变了一个样儿,挽了个道士的发髻,穿的一身有些脏的道士袍子,这倒看得我有些惊奇,这老鬼还是个道士?
但一看他那张脸,就让我想起曾经在鬼市遇见的那个吴老二,对的,他们虽然长得不像,可样子都是一个流派的,看起来就像脸上写着我是小偷,我很猥亵的那种人,刚才他那大墨镜遮住了半张脸,这下我才算看清楚。
看起来不咋可靠啊!不过,也不能以貌取人,至少在鬼市,吴老二那个人是靠得住的!
那老鬼也管不得这些了,也不敢走,就在这屋子里来回的飘荡,嘴上嚷着:“这咋整呢?这这咋整呢?哎,真是的,我这要咋整呢?”
我和道心哥也不看他一眼,我算看透了,这吴老鬼就是一个真正的‘胆小鬼’,他也不敢走,给他点儿时间考虑吧。
我和晓芳,道心哥快快乐乐的吃着炖菜,快快乐乐的喝酒,约莫过了二十分钟以后,一个声音飘飘荡荡的传来:“我说,要我把一切说出来了,你不会给我贴这符吧?”
我心里一盘算,已经心知肚明,这老鬼果然隐瞒了很多事儿,可是我脸上不动声色,一开口,也蹦出了一句东北话:“那哪能呢?不能够啊!我是那样的淫吗?”
至此,我也算知道了,春风温润男道心哥为啥会说出那么豪放的东北话了,被这老鬼的‘呱噪’给带的!
于是,那老鬼眼珠子转了半天,总算开口了:“这件事情,说起来,要从我们家的兄弟说起,我们家有兄弟五个,分别叫吴起一吴立二”
“说重点!”这是我叫的。
“说人话!”这是道心哥喊的。
“可是我是鬼,人话我不会啊?”吴老二一脸无辜。
我简直是无言以对,直接说到:“你吧,就直接先说一句最关键的话,可以?”
“那参精在仙人墓里。”吴老二这次果然简洁的要命。
而我和道心哥呆住了!
仙人墓?这话咋说的?这世界上还有神仙啊?有神仙,好吧,我们勉强能接受,这神仙还能死,还能留下一个墓,那就匪夷所思了。
我皱着眉头没说话,我以为我们只是单纯的来找参精的,我也以为这个参精只是‘天才地宝’,自然生长在山林,没被人发现而已,怎么还扯到仙人墓了?
我没说话,可是道心哥已经忍不住了,他说到:“我说在鬼市有这样的好事儿落到我头上了,就是供奉你10年,你就相当于是拿一根参精来换?原来你果然隐瞒了那么多!”
任谁一听见这仙人墓三个字,都不会觉得是好相与的地儿,而且貌似还扯上了什么人,任谁也会按捺不住,就包括道心哥这种好脾气。
那老鬼对着道心哥,可没对着我那么客气,面对道心哥的质问,他只是小声的嘟嘟囔囔:“10年供奉,供奉可不带这么凶的。”
“你”道心哥没了脾气,毕竟鬼市的交易是隐隐受到天地约束的,他还真不能对这个老鬼不敬,供奉,供奉,既要用医字脉特殊的方法供养,也要保持奉为上的态度,道心哥确实不敢太过分。
我拍了拍道心哥的肩膀,让他冷静,然后对老鬼说到:“我有供奉你吗?没有吧?可是我跟他是兄弟,还是师兄弟,懂了吧?你现在把事情详细的说给我听听,记得是详细,而不是啰嗦,你那些兄弟叫啥名儿,我真就没心思听了,我想你懂我的意思吧?”
那老鬼脸色变幻不定,想也是觉着逃不过了,一咬牙,干脆直说了,不罗嗦,那东北腔也不见了,而是变成了字正腔圆的官话,估计是说正事儿,他也认真了起来。
“我家兄弟五个,是明末清初之人,也都是修道之人,但无奈自身天赋有限,也没有个正统的师承,在平日里糊弄糊弄老百姓,混口饭吃可以。但要说真本事,那算不得有,大道更是无望之事。但做为修者,谁对大道会不渴盼呢?我们兄弟五个也是如此,但这一年年的光景过去,我们兄弟五个一心求道,不婚不娶,也没有一个成果,直到我46岁那一年,我大哥回来,说遇见了一个真正厉害的人物,说我们的机缘到了,我们的人生才有了改变。”吴老鬼一副陷入了回忆的模样,开始把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他说的清楚,我也听的明白,他们是真的遇见了一个大本事的人,是一个不爱说话,看起来有些阴沉的中年道人,别看人这个模样,但真本事是有的,而且是大本事,随便两手就镇住了吴老鬼五兄弟。
他也不解释为什么看上了天分全无的吴老鬼五兄弟,只是给了他们一个选择,跟他走,或者是不跟他走!
对大道有着无限渴求的吴老鬼五兄弟自然是选择了第一个,跟他走了!
从此以后,红尘永别,吴老鬼五兄弟在世人眼里,就这样失踪了,而真实情况是,他们被那个中年道人带入了山里,开始了所谓的修行。
讲到这里,我和道心哥对望了一眼,所谓旁观者清吧,我和道心哥都敏感的感觉到了,事情是绝对不对劲儿的,无奈事情已经过去了几百年,吴老鬼也身死了,现在就站在了这里,所以,计较这些是没意义的。
果然,吴老鬼接着说到:“修行是修行了,他平日里也不给我们讲道,也不传给我们其它的本事,只是让我们兄弟五个来来回回的练一个什么同心阵法,说是我们天分太差,也只能以人数来补拙,练成了,也可在天下的修家里横行了。我们五个虽说是修者,但事实上对于一些高深的法术啊,咒语啊,是一窍不通,他说什么,我们自然就信什么!也不疑有它,毕竟他图我们什么呢?于是,我们也就这么练了下去。”
吴老二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些忿忿不平了,而我则眉头一皱,抓住了话里的一个关键,问他:“他让你们练的阵法可是叫《五子同心阵》,你们兄弟五个,是不是有两对双胞胎以上,彼此的年纪也相差不到两岁?”
吴老二被我这一问给问惊住了,望着我有些难以相信的说到:“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我胡乱的抓了一个人去碰运气,还真让我遇见有大本事的人?”
我自然不敢妄自菲薄的说我自己有大本事,只不过师父流传下来的藏书太多,其中有很多孤本不提,最珍贵的还有我师祖的手札。
手札凌乱,有时是想起来才写几笔,内容也不一而足,有写生活的,有介绍法术的,有讲解对道的理解的,总之就是一本很凌乱的手记。
可是里面偏偏就提起过了五子同心阵,这个阵法其实最标准的坐阵之人,应该是五胞胎,五胞胎心意相连,阵法自然威力倍增。
但如果找不到五胞胎,那么找到五兄弟,里面双生的人是越多越好,就比如三胞胎和双胞胎,而说起来,吴老鬼五兄弟的情况也是勉强可以修习这个阵法的,也勉强取了兄弟同心这一点。
但事实上,你要以为这个阵法是一个厉害的大阵那就错了,在正常情况下,正常人都不会去修行!
其实,那个阵法是一个,简单的说,是一个借力之阵,兄弟同心,灵魂力也就更加相合,相合这是了不得的事情,效果是绝对大于一加一等于二的。
而这样一股相合的力量,加诸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是什么效果?那就是极大的,绝大的效果!
但是这样无止境的借出灵魂力,对于本人的灵魂是有极大的伤害的,甚至魂飞魄散也不是吓人只说,我师祖在手记里提起过这个阵法,只是这样评论了一句:“掠夺他人之根本,成一己私欲,为大能之邪修创造之邪法,后世子孙不得修习该阵法,切记,切记!”
这就是我对这个阵法的了解,而那个中年道士的心思也昭然若揭,就是诓骗了吴老鬼五兄弟为他修行五子同心阵,他们是没天赋,但是靠着双生子,还有兄弟间那种奇妙的联系,这个阵法修习起来,那绝对是事半功倍的。
想到这些,我点头说到:“我只是从一些古籍上看到过这个阵法的介绍,我大概能明白你们是上当受骗了,对吧?”
“是的,事实确实是如此,十年修炼,那个五子同心阵已经被我们修炼的异常熟悉。而在那时,那个中年老道就说,我们已经学有所成,能成为他的一大助力,跟随他走‘江湖’,炼心境了。他说他是真心待我们如徒,也看重我们,见我们修习五子同心阵如此卖力,可见道心之坚固,有心提拔我们一把,为我们改变天赋,但这件事情,他一个人办不到,我们学会了五子同心阵,应该就可以有这个机缘了。”吴老鬼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悲凉的神色。
而道心哥不知道什么是五子同心阵,问到:“阵法要有不对劲儿,你们练了十年难道没发现点儿什么吗?还傻乎乎的跟着去了?”
我则在旁解释到:“道心哥,这个阵法如果阵眼没上,就跟一般的合击阵法没有任何的区别,而那阵眼,这么说吧,这个阵法是借五子的灵魂力,无休止的借,不管不顾的借,而阵眼其实就是那个受力之人,懂了吗?他只要没进入阵法,就凭这家伙兄弟五个稀松平常的本事,这么可能发现不对?”
说到这里,我又望着吴老鬼问到:“而你所说的机缘,该不会是那中年道人,带你们去了神仙墓吧?”
这一次吴老鬼又震惊了,问到:“你咋知道捏?”一激动,东北腔又出来了。
“这个很简单啊,有啥事儿非得借别人的力不可?借来的,也只是暂时的,又成不了自己本身的力量!而仙人墓,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阵法布置吧?破阵也有强破之法,在这种时候借点儿力,就比较说的过去了!”我摸着下巴说到。
吴老鬼听到这里,对我深深的做了一个揖,然后才说到:“小师傅真乃神人也,事情你竟然猜测了一个八九不离十,就如小师傅所说,我们兄弟五个就这样傻傻愣愣的被他带到了北方的深山中,一路千难万险不消多说,而那仙人墓确实厉害,到最后的结果,是我们五个身死,那混账之人重伤,却也没破开那仙人之墓。”
道心哥听到这里眉头一皱,问到:“参精可是在那仙人墓中?”
吴老鬼回答到:“却是在那仙人墓中,虽然我们最后没有破开那仙人墓,但事实上也成功的破坏了一大部分,仙人墓显露了一些真容,而在墓前那块草坪上,确实是有一颗参精,本来我是认不出来的,可是人参我总还能认识,我在那一瞬间,已经变为了鬼,我是亲眼看见,那颗人参已经有灵,那灵气聚集成一个灵体,就是一个胖娃娃睡在那里,这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吴老鬼怕我们不信,急急的解释到。
道心哥似笑非笑的说到:“那就对了,你以为凭那个中年道士的手段,外加五子同心阵都不能破开仙人墓,你觉得我和他有什么本事,可以拿到参精?你这交易不说也罢。”
我在旁边点头,其实参精说到底只是外物,我和道心哥也不是非要不可,我也更不会妄自菲薄到自以为凭借我和道心哥两人的力量可以破开所谓的仙人墓。
吴老鬼一看我和道心哥这样的态度急了,急急忙忙的解释到:“如果是真的拿不到,我怎么可能去鬼市交易这件事情?事实上,那个大阵已经被我们破坏了大半,而我刚才的话也没有说完,那个贼人不是遭到那个仙人墓的阵法反弹吗?也是身受重伤,在当时也是眼看活不下来了”
因为着急,吴老鬼说话有些磕磕巴巴,但是大概意思我和道心哥还是听懂了,也大概还原出来了当时的场景。
在当时,六人联手破大阵,随着后期压力越来越大,吴老鬼五兄弟已经看出来了不对劲儿,特别是吴老大,在支撑不住的时候,已经连连吼到:“师父,宝贝不要了罢,我感觉我这身子都快要飞出来了,我觉得我快死了。”
无奈的是,阵法一经发动是根本停不下来,除非阵眼之人来停止这个阵法,这时,中年道人也才显露出来了本性,说到:“死也就死了吧,待得为师取得那仙人墓中的宝贝,得到飞仙,你们也会记上一功!你们最好别搞什么小动作,否则,阵法会反噬,拼或者有一丝机会,不拼的话,哼哼魂飞魄散都是轻的,你们还会忍受无尽的痛苦才会魂飞魄散。”
这个道理,吴老鬼五兄弟怎么会不懂?因为这十年来,反复修习这个阵法的是他们,打个比喻来说,这个阵法一旦发动,就像一条很窄的高速公路,而他们输出的灵魂力,就像在这条高速公路上高速行驶的车子,而且也慢不下来,只有到达了终点以后,才有慢下来的权力,试想一下,高速行驶的车子在很窄的高速公路上来个急刹车,是什么样的后果?车毁人亡是必然的。
以前吴老鬼他们觉得这个没有什么,毕竟是他们理解的合击之阵,输出的东西,哪有停下来的道理?
可这时,才知道这是一枚苦果,自己得咽下。
所以,吴老鬼五兄弟并没有办法,只得卖力的维持着阵法,只盼望那中年道人能早日破开仙人之墓,放过他们,可这个想法也是幼稚的,说到底,就算破开了,那个人也没有放过他们的理由。
最终的结果是失败了,除了吴老鬼之外,其他的几个兄弟全部都是魂飞魄散的结果。
“原本,我四哥是不必的,他比我们都要强一些,但是在最后的关头,他忽然就停止了输送灵魂力,要知道这个阵法,是力量合成一股子力量,但在这之前,是双双相合,在同时强行合并三哥的力量,我们五个兄弟里面,只有三哥是单独出生的,四哥和我是双胞胎,他停下来,也就意味着我的灵魂力输出了没有力量接着,我可以在最后的关头保住我不多的灵魂力,得以保全灵魂,我那可怜的四哥”说这一段的时候,吴老鬼的脸上悲悲戚戚,可是他是鬼,并不能真的哭泣,我和道心哥也给了他一个安慰的表情,那种的时候的这种情况,怕是谁想到,都会同情的。
结果是这样,吴老鬼坚持说,他四哥在临死之前,在他脑中喊了一声报仇,他当时浑浑噩噩的,后来一想,只能解释为,四哥在魂飞魄散之前,抓紧时间给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而那个中年道士在当时也是重伤,重到眼看着也活不下来了,所以,他当时比普通人还弱,也就没有能力发现吴老二的灵魂正在仇恨的看着他,在他的以为里,兄弟五个是早就魂飞魄散了吧?
那个中年道士在第二天死掉了。
“可是,他并没有魂飞魄散,只是灵魂有些虚弱,比我还虚弱!我想着要报仇,可是就算我的情况比他好一点儿,也万万是没办法让他魂飞魄散的,我也没那个能力去这样做,你们知道,我只是一个除了同心阵,不会别的法术的无用之鬼!所以,我只能远远的跟着它,看它要做什么?”吴老鬼咬牙切齿的说到。
接下来,从吴老鬼的诉说中,我们再次得知了来龙去脉,原来那个中年道士虽然虚弱,可是他还有着深厚的人脉,它的灵魂飘飘荡荡的一路回了所谓的‘师门’,吴老鬼也跟去了。
这一路上,自然惊险非常,有好几次,吴老鬼都差点儿被发现,所幸,它觉着是老天护佑它,它终究还是顺利的跟到了这个中年道士所谓的师门。
而在师门,它通过一些方法,成为了这个中年道士师门里一人的‘养鬼’,然后让它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关于仙人墓的秘密!
“我要的只是报仇,如果你们能帮我报仇,我就说出这个秘密,仙人墓是绝对可以进去的,而且好处不止参精,但我也要说清楚,那个贼人多年来受着供奉,早就已经恢复,也成了一个厉害的鬼修,到今日它的门人应该是纠结而来了。”吴老鬼认真的说到。
我和道心哥对望了一眼,看来这个找参精真的是不简单啊,看来还要和别的势力斗,我们这一脉说起来也可怜,从不拉帮结派,长辈离去,说到底也算势单力薄,如何和别的势力斗上?
道心哥叹息了一声,说到:“看来参精还是与我们无缘啊,道良,比起参精,还是命重要,毕竟我们那么多事儿没做,我也不能让你为了一颗参精去冒险,那就会从为你好,变成害你了。”
说到这里,道心哥也抱歉的对吴老鬼说到:“这样吧,我还是心甘情愿的供奉你十年,是我自己为难,不去找参精的,想来你也不会受到什么惩处,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事实上,我和他去了,也是鸡蛋碰石头,抱歉啊。”
道心哥这话是真心说的,吴老鬼急切的望向了我,说到:“如此厉害的小爷,你真的怕了他们吗?”
我抱歉的看着吴老鬼,这不是怕与不怕,而是值与不值得,我和道心哥真就没把所谓的宝贝放在心上,因为师承已经够为丰富了。
而吴老鬼的报仇我其实很想帮忙,但是这种是非恩怨,我参与其中,也是徒增因果,更何况,我没那个能力!
吴老鬼绝望了,长叹一声,说到:“罢了,两位小哥也是正直之人,也贵在有自知之明,不是那贪婪之人,昆仑人的墓又如何?总有人不稀罕它。”
昆仑人的墓?我‘霍’的一声站了起来!
相比我的不冷静,道心哥也比淡定不了多少,原本是拿着碗的手,一晃神都忍不住松手了,‘哐啷’一声脆响,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格外刺耳。
吴老鬼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着我和道心哥,估计是没反应过来,原本还淡定理智的两个小哥这是咋了?
而我和道心哥因为激动,一时间反而说不上什么话,却又很想说,结果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声儿。
倒是晓芳,很是平静,听闻昆仑,也只是放下碗,许是吃饱了,擦擦嘴,淡然的说到:“昆仑的消息,真好,不是吗?”
这时,我也才完全平静下来,论个心性儿,我是拍马也及不上晓芳,连道心哥也比我强点儿,毕竟我看他已经淡定,只是在等着我的意见。
“老吴。”我开口是这样说的,既然决定要真正‘合作’了,倒也不如坦诚一点儿:“参精我想要,但还算不上眼馋,你说昆仑墓里有啥宝贝,说实话,要能拿到,我高兴,不能拿到,也无所谓。只有一点儿,很重要,那就是你说的仙人墓是昆仑人的墓,我需要关于昆仑的一切消息,哪怕是一丁点儿。”
吴老鬼面有喜色,一个控制不住,东北腔又出来了:“那敢情好啊,咱东北淫不怕小哥你去打听,讲义气哇,够敞亮啊,特别是我,你去俺们那疙瘩打听打听,谁不知道吴老五出了名儿的,少言,义气,人称侠义小郎君啊。”
少言我保留意见,看看吴老五这形象,估计跟什么小郎君之类的名字做鬼都扯不上关系的,倒也不拆穿他,笑着说:“你让我去你们那儿打听,跟谁打听去啊?跟鬼打听怕都不好找了。”
“呵呵,呵呵”吴老鬼陪着笑,倒看得出来他是真心舒坦。
一直没说话的晓芳终于说话了:“老吴,你怎么就对我们这么有信心?你说的那边儿,是传承了至少好几百的师门了吧?加一个厉害的鬼修,你就一定觉得我们能帮到你?”
吴老鬼原本正在变回它的‘时尚’装束,听晓芳那么一问,再次认真起来,就是一个道士头陪着他那身装束,怎么看,怎么别扭,不过个人爱好嘛,你还能说人家?
“小姑娘,我吴老五不是跟你吹牛,我修道不行,做鬼也没大本事,可这么多年,我也不是白活的,专修灵觉,灵觉包含的东西多,就比如说预感能力啊,沟通天地的能力啊,别的我不吹牛,就说这预感能力多少还是靠谱的,配合着我这双饱看世事的眼睛,我当初在鬼市,就觉得道心小哥能帮我成事儿,我当时还纳闷呢,咋是一个医字脉的人呢?却没想到一个好汉三个帮啊,道心小哥还有个山字脉的师弟,小姑娘,我瞅着你也是有本事儿的人,我更觉得这事儿能成。”吴老鬼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自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扯淡。
因为我的灵觉一向被人称道,我就没觉得我有什么多特别的预感,除非是有大事儿逼近临头,我才会有一些些许的感觉,那有吴老鬼说的那么神叨?
不过,我也并没完全否定他的话,只因为没了阳身的限制,灵觉的一些潜力被发觉,也是正常的。
晓芳点点头,没再多问。
倒是道心哥忿忿不平的说到:“我说你个吴老鬼,有目的你不直接说,偏偏要我供养你十年,你啥意思啊?”
吴老鬼缩缩脖子,畏畏缩缩的小声嘀咕到:“我嘎哈不直说,你不知道啊?我说了,你能跟我去吗?至于供养十年,那不,那不是为了万一看走眼,也拣点儿便宜吗?我可是有报仇大任在身上的。”
道心哥不说话,笑得如遇春风,但一刻一双筷子已经朝着吴老二扔去了,筷子自然不能对吴老二产生什么伤害,但吴老二已经吓到了,赶紧飘得老高,嘴上嚷着:“道心小哥儿,拿筷子扔我,你不能够啊,供奉,供奉!”
道心哥一边笑,一边咬牙,最后笑望着我,说到:“道良,你懂得啊?”
吴老鬼一听,怪叫一声就飘了出去,晓芳拖着下巴,忽然冒出来一句:“我总算想通了,老吴为什么要叫吴言五,估计是他话太多,他爸妈希望他能话少点儿,给改得名字吧?”
这时,屋外传出来了一阵儿飘飘忽忽的声音:“小姑娘,你咋能这么说淫呢?我寡言侠义小郎君,你去俺们那疙瘩打听打听去,那是不能够不知道的!不过我以前的确不叫吴言五,我叫吴涯五,我太沉默了,我爸妈觉得得给我改一个适合我的名字,就给你举个例子吧,我家五个兄弟,分别叫”
吴涯=乌鸦?我貌似有点儿理解吴老鬼爸妈痛不欲生,悔不当初的改名心情了,论起‘呱噪’,谁能和乌鸦比啊?那‘呱呱呱’的声音估计能把你烦死。
我和晓芳都恍然大悟,但是道心哥已经快崩溃了,扯着我的手臂,笑得寒气森森,哪里还有春风男的‘风貌’:“道良,你懂得啊?”
道心哥一字一顿的说到,我陡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
北方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难以适应,哪里是北风呼呼的冷,可事实上,我觉得稍微适应了以后,这天气还透着一股子爽利劲儿,至少不会像我的家乡,冬天的气温看似‘温暖’,事实上带着‘渗人’的潮气儿,能真正把人冷到骨子里去。
下雪是很有滋味的一件事儿,至少于我来说就是这样,虽说我在bj没有少看见过雪,但是那熙熙攘攘大都市的雪论起滋味儿,怎么能和这北方的边陲小城相比。
下雪一直都是有声音的,那细细密密,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反而能让人从内心觉得安静,一直都想和心爱的女人一起听雪落下的声音,如今倒是如了愿,窗外的世界入雪,身边晓芳,人生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桌上,是一盘子黑木耳炒大白菜,少油寡盐,可是菜的滋味十足,晓芳声音懒懒的解释过:“在东北吃东北菜,就少不得入乡随俗,在东北重得是菜本身的滋味儿,这油盐重了吧,反倒不美。”
听这话的时候,道心哥讪讪的笑,他是一吃货,可是请我们吃的第一顿东北菜如今我就明白了,那叫不伦不类!
事实上晓芳说的对,一筷子菜下去,嘎嘣儿脆,但本身菜的滋味倒是十足,吃一筷子菜,捞一根刚出锅的酱骨头,捧着,努力的撕扯那松烂入味儿的肉,再敲开骨头嘬骨髓,吱吱作声儿,接着再抿一口东北的烈酒,这东北的味儿也就出来了。
饭后,一个冻梨细细的划开了,咬上一口,清爽甘甜,如此这般,我其实觉着在这东北小城生活的滋味儿挺圆满的,等待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这么些日子相处,吴老鬼已经把事情全盘给我们交了底,之所以拖到现在,是因为它在那门派一个人手底下当‘鬼仆’的时候,打听到一个重要消息,原来那仙人墓还是极厉害的,但是每过多少多少年,那仙人墓就会因为一些原因,只剩一个阵法在发挥作用。
上次那个中年道人就是抓住了那个时机,然后破墓的。
再后来,在清朝的时候,又是有一次机会的,但那个时候,那老鬼没有完全的恢复,至少是没练出一身本事,所以也就没带那些门人去那个仙人墓,而知道这个秘密的门人也是无奈,能拿他咋样?事情于是拖到了现在,按照吴老鬼的话来说,今年又是一个机会。
说起这些的时候,吴老鬼颇为得意:“要那个犊子在俺们那疙瘩,不对机敏寡言侠义小郎君竖个大拇指,全村人都会不得劲儿,都会说一句,你不夸他?那不能够啊!看看吧,我忍气吞声在那个门派的重要人物手底下做了那么多年‘鬼仆’,愣是打听到了消息,还没被发现,哼”
我们三人都没接他的话茬。
等待的日子过得闲,也过得少有的舒坦,除了吴老鬼的‘呱噪’烦人一点儿,其它的事儿是再美好不过了,快乐不少,心情颇好,用道心哥酸溜溜的话来说那就是‘只要有晓芳在你身边,把你扔茅坑里呆着你也觉得舒坦。
我咧着嘴笑,心说,我去呆着就好了,你要敢把晓芳扔进来,我和你‘拼命’,但到底没说,因为偶尔我也能看见道心哥眼底的黯然,他是在想陈星吧。
人,总是这样,会触景生情,亦会触情生情,若是不忘,置身人潮,心中亦是凄凄
情伤,容不得外人多说半句,这种时候,也只能拍拍道心哥的肩膀,陪他默坐半晌,直到他从恍然的情绪中恢复过来,重新挂上那招牌微笑。
这样的日子过得没有时间的概念,一晃就是11月,天更冷了,我们三个南方人都有了一种‘猫冬’的心思,一边佩服北方人发明出这个词儿,一边不愿意出门。
只有吴老鬼天天出去的勤,他念叨着:“这帮犊子应该到了,我得去盯着。”当然,只是远远的盯着,每一个城市不少人,自然也不少灵体,只不过大家活动范围不同,活动时间不同,也互不冲突,倒也没事儿。
吴老鬼不分白天夜晚飘出去盯着,一是它不怕冷,二是它说它是机灵的,那么多年都不会出事儿,远远盯着也自然不会出事儿。
我总觉得吴老鬼是有些不靠谱的,但是拗不过它要我们信任它,也就随它去了。
这一天依旧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晓芳‘玩’着她的虫子,道心哥看着一些关于中医的书籍,至于我,看个《故事会》呗,那时候没觉悟,早知道多看一本《知音》,说不定我也火了。
总之整个温暖的房间是一副懒洋洋的气象,直到下午4点多的时候,熟悉的东北腔‘突兀’的出现在整个房间:“快,快,都麻溜点儿,来,来了,来了。”
这话说的,突头突脑的,让人咋一听根本摸不准是啥意思?什么快啊?又什么来啊?还结结巴巴的,难道鬼也会上气不接下气?
话在屋子里落下了,才看见吴老鬼风风火火飘进来的身影,它毕竟做鬼这么多年,集中它的精神,想让我们看见我们自然也能看得见,不然为啥会有普通人也就见‘鬼’的经历呢?
我们三个不傻,吴老鬼这话虽然无头无脑的,但一回过神来,也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晓芳听闻只是平静的把虫子‘变’走了,转眼间又‘变’出一只虫子,没有接话,道心哥‘哦’了一身,然后继续钻研他的书籍,至于我,刚好看见手里那本《故事会》有个好笑的故事儿,躺在沙发上,笑得没心没肺的。
吴老鬼那么激动,却遇见我们三人这种反应,一时间愣是没反应过来,过了半天,它才嘶吼到:“我说你们咋的了?人来了啊?人来了。”
这时,我刚好看完那个故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啪’的一声合上书,才说到:“我们知道了,就是那拨儿人来了,可是犯得着这么激动吗?又不是现在就要决斗。关键是,我们啥时候出发?”
吴老鬼傻愣愣的接了一句:“对啊?啥时候出发?”
道心哥此时也合上了书,扶了扶眼镜儿,微笑着说到:“老吴,我得承认你有些本事,在古时候当个斥候啥的,是绝对好用的。道良那意思你还不明白?是提醒你,我们该出发了,其实,我们一直就觉得奇怪,这里不是去到你说到那老林子最近的城市,为啥你要我们在这儿等?如果你只是为了看看仇人来了,才能放心,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是该出发了。”
晓芳也淡淡的说了一句:“是啊。”
这时,吴老鬼才一拍脑门,反应了过来,说到:“看我一激动,啥都给忘了,忘记跟你们说件事儿,这老林子里,别看大雪纷飞的,危险多,莫名其妙的家伙也多,当年我们入山时,就是在这里找的一个最厉害的老向导带路的,那犊子(中年道士)是个谨慎小心的人,早就给自己留好了退路,他跟那厉害的老向导说了一下他的身份,也露了两手本事,说了他们家不能丢掉对老林子熟悉的那项本事,如果能传承下去,他们家也就世世代代被他师门养着,有天赋的子孙,也未尝不可以学‘仙术’,所以,他们先来这里,是因为在这里早就有人等着了,而且老林子稀奇古怪的事儿多,得准备一些东西,他们这是来来人取东西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不得不佩服那中年道士想的可真深远,和人家比起来,说咱们是杂牌军,都是给了脸了,我想到一件事儿,摸着下巴开口问到:“那向导啥的一家人意思是也知道仙人墓这个秘密?”
吴老鬼开口说到:“那哪儿能啊,他们只负责把我们带到一个地方,那就成了,剩下那路”说到这里吴老鬼的表情变得怪异了起来,干脆一抓脑袋说到:“我也不知道,你们去看了就明白了。”
这吴老鬼,又是拍脑门,又是抓脑袋的,问题拍不着也抓不到,急死它,一想着这个我就乐,笑眯眯的看着它,倒是道心哥急了,说到:“你这不坑人吗?人家又有经验丰富的向导,又有装备的,我们有啥?有啥?你说啊,不说的话,我扎死你。”
说话间,道心哥手里已经出现了几根金针,我绝对相信他能扎到吴老鬼,虽然不如山字脉收拾鬼物那么犀利。
吴老鬼飘起来,一边嚷着:“供奉,供奉!”一边喊着:“我有准备,我有准备啊。”
道心哥笑着收起了金针,对我说到:“这老吴,不跟他急眼,他老抓不住关键。”
“你的准备是啥?”我对道心哥的话深表赞同,然后问到吴老鬼。
吴老鬼摇头晃脑的说到:“我是谁啊?我是聪明机敏寡言”
“说重点!”
“说人话!”这次轮到我和道心哥急眼了,晓芳没什么表示,手里把玩着一只虫子,吴老鬼看了脸色大变,说到:“小姑娘,你不能玩那玩意儿啊,要吓死淫(鬼)滴,它能咬着我啊!准备就是,在这地儿,曾经除了那个经验极其丰富的向导外,还有一个厉害的向导,只是名声没那人显赫罢了,所以找人的时候就略过了他,我一没钱,二没啥仙术,就只能想想笨办法,我变成鬼以后,每个月都给他托梦,让他不能丢了本事,要传承下去,以后是要帮我报仇的,这是他的因果,也是他后世子孙的一个契机,说报仇也不难,到时候给指定的人带路就好了,嘿嘿他死以后,我又给他儿子托梦,接着就是孙子总之,他们家这个梦已经世世代代传下来了,而且深信不疑,等着给咱们领路呢。”
晓芳收了虫子,第一次看吴老鬼的眼神中有了一丝敬佩,我和道心哥面面相觑,这吴老鬼莫非真的是聪明机敏寡言侠义小郎君?这办法都能想出来?卑鄙是卑鄙了一点儿,无耻是无耻了一点儿,可架不住它还真有用啊!
至于因果什么的,它自己说的话自己去背呗,反正没有伤天害理,这欺骗的因果也不算太严重,至于契机,这个如果可以的话,我和道心哥在钱方面是不会吝啬的,自从决定要去昆仑,我们各自努力的几乎可以说是在‘圈’钱了,这时候花点儿也不算什么。
“那我们必须要先出发,赶在那帮人之前,毕竟人家人多势众,在到仙人墓之前,我认为不应该起冲突,为避免留下痕迹,说不定我们还得绕路。”道心哥皱着眉头说到。
“老吴,你针对的只是那个鬼修,是吗?”我也问了一句,既然合作,办事儿总得给别人办好了,针对那个鬼修无可厚非,毕竟他为恶在先,若针对别人,我倒是不能和老吴合作了,就算昆仑墓也不行,因为我不能因为一个鬼修,就去判断他们整个门派都是坏人。
这是我一直压在心底的话,这个时候必须得说清楚了。
老吴做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说到:“别看我修行没啥天赋,可是道家典籍总是读得不少,虽然不求甚解,但简单的道理总是懂,冤有头,债有主,结出了果子,也得顺藤摸着那个因。我针对的只有那个犊子!”
“那好吧,你今天晚上把准备做周全了,我们明天就出发。”我干脆的说到。
至于那准备,该是什么准备,吴老鬼自然是懂的。
—……——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出发,昨晚看着地图商量了很久,我们的决定是辗转到另外一个地方上山,入林子,所以我们也没换所谓的‘装备’,只是一人一个大包裹,穿着平常的衣服就出发了。
当然,我们只能决定大方向,具体的还是要靠那个向导。
房子只能回来再退了,毕竟事出匆忙,吴老鬼这个人仿佛也只有关键的时候,才能发挥它所谓的‘智慧’,让我们有所准备。
藏在养魂罐里,吴老鬼一路指着路,把我们领到了一个看似普通的居民楼里,爬上二楼,按照吴老鬼的指引,我们敲响了那户人家的门。
说实在的,敲门的时候,我心有忐忑,万一吴老鬼不靠谱的话,却不想这时候,一个年轻男人来开了门,一见到我们,就嚷着:“爸,就是他们,他们真来了,真来了。”
年轻人那么一嚷嚷,从屋里出来一个中年人,看起来也就是岁上下的样子,见着我们有些激动,一开口就说到:“还真的给盼来了啊!”
向导名字叫张诚,这名字才真的是人如其名,只是相处了短短的一天,我就感觉这真的是个实诚的人,话不多,但每一句都实在,靠谱,与吴老鬼简直就是一个鲜明对比。
厮混了一天,也算熟悉了,我们也就不再那么生分的叫张诚向导了,按照他的要求称呼他为老张,这边的交通不算太方便,加上大雪啊,和其它的一些小问题,总之到了这一天的夜里,我们才到了要入山的山脚下。
山脚下的气候还不算太冷,和我们之前呆过的那个边陲小城对比的话,但还是北风刮得‘呼呼’作响,偶尔会卷起地上的积雪,这里看样子前几天才下了一场雪。
老张告诉我,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有个屯子,里面住的一些人家,以前是猎户,现在就为林场工作,偶尔也还会打个猎什么的,这里他熟,常来。
我笑着问老张:“为啥好好的城里不呆,偏偏常跑这偏僻的屯子里来呆着啊?”
老张憨厚的笑,说到:“我家祖祖辈辈都做那个怪梦,在山里生存的手艺不敢丢,这老林子里也不敢不熟悉,怕有一天就要去帮梦里的人办事儿了,不只这个屯子熟,这一大片林场的十几个屯子,就没有我不熟的,说起来,我还有个老哥住在这个屯子里。”
我只是笑,递了一支烟给老张,同时也感慨吴老鬼真是有几分运气,遇见的这一家子人真的实诚,它托一个梦,人家这几百年来的祖祖辈辈不仅不敢丢手艺,还把人生的太多时间扔在了这方圆几百里的老林子里。
想到这里我有些为吴老鬼担心,这因果背负的太重,毕竟是耽误了别人好几代人的人生,如果哪一天老天爷要清算起来,这吴老鬼怕是不好过,做为一只在人间游荡了几百年的老鬼,我相信这个吴老鬼这是清楚的,它还是执意要这么做,只能说这老鬼‘没心没肺’的表面之下,有着太深的执念,让它不惜一切。
莫名的,我有些为吴老鬼担心,和老张并行在前方,沉默的走了一阵子,我问老张:“那个怪梦做了那么久,可以说让你家几代人都把人生丢在了这老林子,你怨不怨?”
老张抽了一口香烟,很实在的说到:“有啥好怨的?在很多年以前,我家就是靠山吃山的人,山上打猎,采山货,偶尔挖个野参,过的也算滋润,再说了,从老祖宗那一辈儿算起,过了这么多年,咱们家也算开枝散叶了不少,承着手艺的也始终只有一两个,都是自愿的,到了我这一代,这不计划生育吗?就一个儿子,我倒有些担心了,儿子要上大学,想学什么经济管理,我想着这梦里的事儿吧,心里不得劲儿,还想着说服他报个林业大学啥的,还回咱们老家来,为这事儿儿子倒和我有一些赌气呢,我还在想实在不行吧,就只能让我儿子的堂哥,我的大侄子来背着这事儿了,心里愁着呢,可不想,前天做了个梦,说事情可以去办了,还梦见了你们的样子,嗨,这事儿还真解决了,我也不用愁了。”
说起自家的事儿,老张的话多了起来,从他的叙述中,我发现这家子人还真没什么怨气,继承手艺都是自愿的,到了老张这一辈儿,可能事情有了点儿麻烦,但也解决了,可见吴老鬼总是有那么一点运气,还真没沾上太大因果,难道运气就是这老鬼的‘自带技能’?
不然凭它那不靠谱的样儿,为啥还能去那门派当那么多年的‘卧底’,说得过去吗?
说话间,我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正在和道心哥吵架的吴老鬼,听着道心哥抓狂的说到:“等这事儿完了,你等着,我不好好治治你,我就不是老李一脉的人,明明就是自己想那啥,骗我说,要医字脉的传人调离,你能不能
再可恶点儿?”
“你这样说,真埋汰(糟蹋)人,我说的做的哪点儿不合鬼市的规矩了?还许你多大的好处啊?要有人听这事儿,谁不对我比个大拇指,说句吴老五这人,没说的,杠杠的好啊?”凭着道心哥要供奉它,吴老鬼对着道心哥是不肯认输的,只要我不表态,它那一张嘴,能把道心哥给说‘死’。
道心哥自然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想着自己的‘天真’,有些不忿罢了,我也就懒得理他们打‘口水仗’,至于老张眼里,看见的自然是道心哥自言自语,不过他也没多问,除了最初有些惊奇,后来就适应了。
相信祖祖辈辈做了好几辈子怪梦的家庭,对奇异的事情接受能力始终要强点儿。
一行几人说话间,这山脚下的屯子也就到了,那几十户人家聚集在一处,每一家人窗户里发出的黄色光亮,让人远远的看着,心底竟然多了几分温暖。
老张没有说谎,对这屯子他真的是熟门熟路,很快就把我们带到了一户人家里,对我们说到:“今天晚上就在这儿歇歇脚吧,明天咱们就上山去。”
老张带我们来的人家是在一栋木屋里,木屋对于我来说,是新鲜的,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子浓烈的松木味儿,也不知道为啥,在这木屋里,我总是想起竹林小筑那栋记载了我最温暖岁月的竹屋。
老张口中的老哥,和老张一样,也是一个寡言而实在的人,见老张领着人来了,二话不说就让媳妇儿去准备饭菜,说话间,几杯热乎乎的茶水就给我们倒上了。
坐在这木屋里,火塘燃得熊熊的,一下子就温暖了起来,喝着茶,随便聊点儿天,仿佛外面的天寒地冻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老张和我们话不多,但和那位老大哥的话可不少,说的都是老林子里的一些奇闻异事,我们三人自觉见识不少,可是听着这奇闻异事,也觉得新鲜,甚至是惊呼连连,连晓芳都少见的听得津津有味。
不过,那些奇闻异事,多半是普通人过度的神话了一些事情,所以,多多少少我脸上还是有一些不信,那老大哥望了我一眼,啪嗒了几口旱烟,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到:“大兄弟,说实在的,你要是不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里上山呢,你不信,我还真就不劝你,毕竟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儿,和你的生活没关系。但你这要赶着上山,我就必须劝劝你,这些事儿,你还真就别不相信,虽说不一定会遇见,但遇见了,哭都来不及,总之一句话,对山上的万事万物抱着敬畏之心,得了好处知道感恩,就总有一条退路。”
这话说的实在,让我想起我师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对我说过的一句话,万事万物总有其存在的理由,对待它们总是要保存着一份儿敬,一份儿畏,这就是不谋而合,我收起了脸上那不信的表情,赶紧对着那老大哥恭敬的谢了。
老张在旁边憨厚的笑,说着:“这话倒是真的,这怪事儿我家祖祖辈辈谁没遇着过几件儿啊?按规矩办事儿,总不会错的。”
聊天间,老大哥的媳妇儿已经麻利的把饭菜都端上了桌子,一大盆子烙饼,一大盆子猪肉炖粉条,还有一篮子大葱,旁边放着大酱。
老大哥招呼着我们:“这肉和饼管够,就是这天寒地冻的没啥新鲜菜,不过大葱蘸酱和着烙饼子一块儿吃,也香!说起来前段日子运气好,和屯子里几户人家一起打了一头野猪,分到的肉可不少,大家可劲儿吃。”
山里的饭菜真的是别有一番滋味,这野猪肉的香气和嚼劲儿也不是一般的猪肉可以比拟的,分量够,滋味足,老大哥热情,我们个个包括晓芳都吃得肚子滚圆,吴老鬼飘在空中‘哀怨’的看着,我给他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就是让它回养魂罐儿里去,别在这儿活受罪,道心哥一边吃一边斜着吴老鬼,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这也算到了老林子吧,在山里的第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醒来的时候,精神着实不错,在这木屋里闻着松木的味道沉沉睡去,我是罕有的睡得一夜无梦。
刚起来,老大哥的媳妇就热情的招呼我们吃早饭,我们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也没客气,坐下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熬得香浓的玉米粥,越嚼越甜的烙饼子,蘸着昨天剩下的猪肉炖粉条浓浓的汤汁儿,陪着大酱的大葱,我再一次吃了一个肚子滚圆。
这到了大东北,我发现我的食欲出奇的好,虽然不是我吃习惯了的麻辣味儿。
吃好早饭,我才发觉,老张和老大哥都不在屋里,于是问着老大哥的媳妇儿:“大姐啊,老大哥和老张去哪儿了啊?”
“哦,他们啊,去找林场守林子的老袁拿东西去了,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吧,老张说了,回来再帮你们整理一下,你们那几大包东西,这光景里儿上山,可带不了那么些东西。”大姐热情的招呼着。
她这么说了,我们就只有等着,等了不到半个小时,快早晨8点的样子,老张和老大哥,另外还有一个年轻的汉子,拉着个马车就回来了,其中老张的背上背着一件儿用布裹着的东西,腰间还挂着一包东西。
进了屋,寒暄了一阵儿,老张开始整理他的东西,我才发现用布裹着的东西是一杆单筒猎枪,整条枪油亮亮的,看样子保养的不错。
而腰间那个袋子打开来,是一些黄铜子弹,还有一些铁砂,另外是几包火药,另外一些东西,是我根本不认识的零零碎碎,老张把那袋子交给老大哥,说到:“大哥,这些弹药就麻烦你帮我装填一些,装个50颗吧,够用一些日子了,剩下的我自己来。”
说完这话,老张就让我们把几大包行李拿来,说是要帮我们整理一些冬季里上山真正能用上的东西。
老大哥帮老张填装着弹药,我看得有趣,原来那些黄铜子弹,是些壳儿,就用来装‘药’的,子弹壳儿的底下填火药,隔上一层纸壳,再装铁砂,还要压实了,再隔上一层纸壳,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很是挺复杂,老大哥一边填‘药’一边跟我们说:“这打猎要用的枪和子弹,是有讲究的,你拿挺机关枪,也不见得比咱们这个有用,这‘药’的装填也就讲究,这火药啊不能多也不能少,多了容易炸膛,而且铁砂必然少了,其实威力还不大,少了吧,打出去的子弹没力量,这些都是经验。”
而老张则把我们带得大量的食物,一些零零碎碎都给清理了出去,留下了一些拥有的物件儿,精简到就只剩下手电,打火棒,雪铲,冰镐,钢锥,水壶,一顶帐篷,穿戴用得东西,少量的压缩饼干,还有一口锅子,没人一个不锈钢饭盒,其它的就没了。
“绳子必须得留下。”道心哥对老张说到,那是一捆很长的长绳,其实挺占空间的,但道心哥坚持,我看见吴老鬼在旁边对着道心哥挤眉弄眼的,就知道这是吴老鬼的主意。
其实,又不是去登珠穆朗玛,带那么长一段儿绳子干嘛?我心里有疑问,但是也没有多问。
老张也不多言,就说到:“那就带上吧,总之进山里就是靠山吃山的事儿,带去的东西尽量精简点儿,这进山可是耗费体力的事儿。”
我们点头,这些事情当然是听专业人士的比较好。
行李被精简以后,原本我们四个人又是背又是提的行李,就只剩下了每人一个包,而且还不重,换上了进雪山专业的衣服,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老张有自己的一身儿衣服,那是多少年经验累积下来的,山里人该穿的衣服,但拗不过道心哥,也换上了和我们同样的衣服,说实在的,现代科技的发展,你不容小视它的力量,这身专门的衣服,轻便也保暖,老张穿上很满意的样子,就说明了一切。
做好这一切,老大哥把专用的子弹也填装好了,放在包里,交给了老张,老张把这些东西挂在裤子的挂钩上,倒也方便,待他背上猎枪,我们就出发了。
说是出发,也就是坐上了老大哥儿子赶得马车,从这里到上山还有一条大道,为了节省时间,是可以赶着马车上去的。
说是大道,也就是一条宽阔的土路,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里,积着雪路面上也结上了一层儿薄冰,但这马车跑起来,倒也稳当。
接近一个小时左右我们就真正赶到了山脚下,山脚下就已经是密密的林子了,我也认不出来具体是些什么树,反正松树总是有的,在这冬季里,树枝树叶上都裹了一层银装,地上矮矮的灌木也是如此,看着一片雪白,耀眼的紧。
而远处也看得出来,雾霭层层,入眼处所及的老林子,看起来神秘,美丽又让人敬畏。
老大哥的儿子是一个热情的小伙子,怕我们路上闷,一路给我们讲着这山脚下的林子有些什么树,什么草的,说话间很是骄傲,时不时的穿插一句:“这可了不得啊,知道吗?老珍贵了。”
我们听得有趣儿,也不觉得时间难熬,况且山里的风景看也看不完,但是马车只是驾驶了一个小时,便就到了头,大路的尽头是一条小路,那里已经是马车不能深入的地方了。
小伙子停了马车,跳下车来,对我们说到:“我也不知道张叔要领着你们进入多深,不过这片岭子,还有挨着的那片,还有那片,咱们这里的人还是常常去活动了,再深入有一些咱们山里人也觉得危险,说不清楚的地方了,你们如果是来领略一下山里的生活,看个风景,在我说的这些地儿转几圈,打个猎,新鲜一下也就完了,其它的地方就别去了,不是我说来吓唬人,有些地方最有经验的老参客去了,也不见得能出来呢。”
小伙子的话讲得不算客气,有些警告的意味在里面,但心地是好的,他也是担心我们,我,晓芳,道心哥笑笑也就不语了,倒是老张笑骂了一句:“滚犊子吧,你爸妈还等着你赶回去吃饭,山里该咋整,我还不清楚吗?放心好了。”
小伙子也不恼,对着老张说了句:“张叔,那我可就走了啊?对了,这山上有个窝棚,是咱们这屯子为了狩猎方便修的,现在你们进山去,脚程快些,还能赶到那个窝棚,烧些热水,吃口热食。”
“我还能不知道?回去吧,赶紧的。”老张催促了一声儿,小伙子憨笑着抓了抓脑袋,驾着马车走了。
这时,老张才招呼着我们背上装备,然后自己走在前面,领着我们进山了。
路上,老张沉默着,叫我们也尽量别说话,倒不因为别的,就是为了省些力气,他就只是提醒了一句,如果可以,最好就别在野外过夜,这老林子里过夜,不是啥愉快的事情,老林子里成精的东西就多了,谁晓得会不会发个神经,就跑到这人类活动频繁的山脉上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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