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的话,让我们全部都笑了起来,这时,我也才意识到,那种能畅快的笑得心情对于人生是多么的重要,那是一种最大的自我开解,就如同现在,在这种环境下,一笑之后,我竟然心中又平和而敞亮了起来。
吴老鬼去找灯了,我们几个席地而坐,这地也是上好平整的青色石块铺就而成,坐着倒也舒服。
“晓芳,讲讲你知道的,什么东西的呼吸,我很好奇。”首先开口的是道心哥,显然他没忘记这个话题。
晓芳靠着我,到了这里之后,这种亲密好像已经日渐的成为习惯,听到道心哥的问题以后,她也没有犹豫,开口说到:“我们华夏是一个源远流长的古文明,神秘奇怪的事情很多,但还有一个没能很好的延续下来的古文明,也很神奇,那就是埃及的古文明。”
我听着就笑了,然后说到:“晓芳,咱们是在东北老林子里,你咋还扯到埃及去了?”
晓芳掐了我一把,说到:“你就不能听我说完?”
这样的动作,以前的晓芳是绝对不会有的,她总是太过清冷,反倒是现在的她,多了很多‘趣味’,我也乐得这样,尽管被掐得有些疼,脸上却笑得开心。
晓芳不理会我,继续说到:“人们都以为蛊苗是玩虫子的专家,其实古埃及的那些大祭司,巫师也是玩虫子的高手,只是他们的诅咒术更为出色,也善于利用其它的,嗯,其它的一些动物,所以这一点倒没有被人们怎么注意,可这也是不能掩盖的事实。”
“然后呢?”老张又习惯性的拿出了旱烟出来拔着,闪烁的红光映照的他的脸忽明忽暗,那好奇而急切的神态是那么真切,我估计他是在骄傲,这片老林子还能跟埃及的古文明扯上关系。
“其实,我说埃及的事情,并不是说和我们现在所在的老林子有什么联系,只是想说,曾经在埃及古文明的秘密记载里,有这么一种虫子,它来自地狱,吞噬一切,包括不灭的灵魂,在那里,最严厉的惩罚就是被这种虫子吞噬。”晓芳轻声的说到。
“晓芳,你是想说?”我一下子联想起了刚才我们遇见的那种虫子,莫非就是古代埃及人秘密记载里的虫子?
能这么神奇吗?埃及也有这种虫子?
在那时的我,又怎么可能想到,晓芳在今时今日所说的话,在两年以后的一部电影中就展现了出来,那是一部关于古埃及探险的电影,电影中就出现了这么一种虫子,相当的类似于晓芳在这时描述的虫子,在人们纷纷感慨这部电影想象力神奇的时候,我却感慨一切电影中的一切,运用的资料未必就不是一个真实的写照,即便它是夸张了。
面对我提出的问题,晓芳说到:“是的,我之所以说古埃及,是因为这种虫子在那边有明确的记载,在我华夏却没有什么太明确的记载,在我们寨子却隐约的,似是而非的记载了一下这种虫子,在我们那里这种虫子叫做黑虫。”
“黑虫?”这名字,我流了一头冷汗,这算名字吗?这天底下黑色的虫子就多了去了。
“嗯,黑虫,并不是说它是黑的,其实它本身的颜色,应该是接近于泥土的一种黄色,但记载中,它一旦有了吞噬灵魂能量的能力,它就会在呼吸中排泄,排泄出灵魂里的负面情绪,这些负面情绪在累积多了以后,就会渐渐化为实质的黑气,所以它就被称呼为黑虫。”晓芳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像是很难受似的,用手轻轻的敲着额头,仿佛是头很疼。
“晓芳,你是怎么了?”晓芳靠在我身上,我自然就发现了晓芳的不对劲儿,连忙问到。
晓芳猛地抬头看着我,忽然异常害怕的说到:“道良,我是怎么知道古埃及的文献有记载这种虫子的?”
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难道不是晓芳本身就知道的吗?
“道良,我们寨子没有记录过黑虫,道良,我是怎么知道的?”晓芳的情绪刹那就有些失控,显然自己刚才说的理所当然的事情,忽然反应过来,这些自己以前根本不知道,而且和刚才不同,自己还不知道这记忆是什么时候插进来的,那是一幅多么让人惊慌的场景?!
不仅是晓芳,我也慌了,换成当年,还在黑岩苗寨时候的那个我,说不定就会嚷出来,是谁在害晓芳,出来拼命了吧!
可是,现在我却清楚的知道我不能慌,我一把抱紧晓芳,轻轻的帮她揉着额角,尽量柔声的说到:“晓芳啊,你听我说,这是很正常的,你也知道我们的传承断了很多,可是未必没有祖宗能在我们的灵魂里烙下烙印,打个比方来说,大懒虎都能影响我,让我偶尔感受到它的记忆,你说对吗?不要怕的,寨子里的大巫如何的厉害,你不知道吗?那大巫祖先呢?回去再问问清楚,毕竟你提起了寨子,这应该是灵魂烙印吧。”
我太明白了,其实我这番话虽然有根据,但胡扯的成分更大,若是能够这样传承,这种现象绝对不会只发生在晓芳一个人身上,但除了安慰,稳定她的情绪,现在我也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入手,做些什么。
但显然,我的安慰起到了作用,晓芳不再那么害怕了,道心哥则说到:“就是,这种传承是很神奇的,就如我师父,莫名的在一觉醒来之后,就会得到一个方子,你只是明显罢了。”
道心哥也在帮我安抚晓芳,晓芳平静了,可是我呢?内心巨大的不安快要把我吞噬了一样。
我不明白我的不安来自于哪里,而晓芳也明明说过,出去之后,就告诉我全部的事实,可心里就像有一根隐藏的线在拉扯着自己,一直拉向那不安的巨大黑洞。
我怕我连表面的平静都维持不了了,会忍不住让晓芳在现在就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可这时吴老鬼飘了回来,说到:“道良小哥儿,是有灯的,去点灯吧。”
我刚要起身,道心哥就站了起来,说到:“道良,你多陪一会儿晓芳,我跟着老吴去点灯吧?”“?。”
听着晓芳的呼吸声,依旧是那么的不安,我点点头,就只说了一句:“你们小心点儿。”
于是,我和晓芳,还有老张,就这样安静的在黑暗中等待着,只是一分钟不到,第一盏灯带着温暖的黄色灯光亮起了,接着是第二盏,第三盏
随着灯光的亮起,晓芳的呼吸也慢慢的平稳了下来,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在沉寂的黑暗中,在不安的情绪,微微的暴躁失落中,那种看着灯光亮起,希望一点一点复苏的感觉
“晓芳,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事,都有我在。”我语气坚定的对晓芳说到,灯光带给了我平静和希望,我要把这种坚定的心情带给晓芳。
晓芳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我什么,过了好久,她才说到:“道良,没有事情是绝望的,只不过只是选择而已,你要相信我,我会变得很坚强,很坚强的。”
我有些不懂这话的意思,可是我绝对相信她会坚强的,我看着晓芳,她此刻眼中不再是迷茫和不安,而是闪烁着一种异常决绝的坚强和决然,之后她轻轻的离开了我的怀抱,突兀的就变回了那个平静,淡然的晓芳。
这种转变,让我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可这总是好的转变吧?我试图把一切的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这时,却听见吴老鬼喊到:“这顶上有一盏大灯,我来点吧,我来。”
接着就传来了道心哥的声音:“你行吗?”
“废话,我好歹也是活了几百年的老鬼,触碰一个打火机绝对是没问题的,我来吧。”吴老鬼带着一点儿小得瑟的说到。
灵体不能影响物质,这是常识,但是如果一个灵体经过修炼,精神力特别凝聚的话,可以轻微的影响物质,也就是说可以‘举’起比较轻微的物体。
这个不奇怪,这就好比人体的特异功能,用精神念力去搬动物质!
只不过,吴老鬼还有这个本事,却让我震惊,一般来说,怨气越重的灵体越厉害,可是精神力凝练,这个属于鬼修之路了,莫非吴老鬼生前没天分,死后还有鬼修的天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吴老鬼已经飘了上去,开始去点亮这个地方悬于顶上的大灯了,我看见打火机一次次的亮起,到最后,这个大灯才被彻底的点亮、
在大灯和壁灯的配合下,整个空间终于完全的明亮了起来,连那实质性的黑暗也被驱除了,之前我有过不安,毕竟晓芳说了,这种黑暗是那种黑虫的呼吸造成的,我怕这个空间一点亮,我会看见许多许多沉眠的虫子,但事实上没有,这里只是一个巨大的华丽的石室,异常的干净,灰尘都很少,更别说有什么奇怪的虫子了。
道心哥回到了我跟前,吴老鬼也飘了回来,问我:“道良小哥儿,我咋觉得这儿像一个大卧室呢?把卧室建在地下,不能够啊。”
吴老鬼说的没错,这里非常大,怕是有两三百个平方,事实上也真的很像一个卧室,我清楚的看见有石刻的精美的梳妆台,上面安着一面巨大的铜镜,也有精美的石床,还挂着帘子,只不过那帘子看起来腐朽而脆弱,怕是一碰之下,就会碎裂开来,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物件儿,一切的一切都表明这里就是一个卧室,而且还是女子的卧室。
“和我猜测的一样,我们闯进一个家伙的老窝了,不过是很久以前的老窝了。”我低声说到。
“是的,它们是应该在地下的,修行的路线不一样。”道心哥也如此说到,修者需要都是练一口内息,那只支撑所有的基础,不过人类需要的是灵气,而妖物修炼需要的是月华,是阴气,因为它们承受的住,在很久以前,地下是有一条条纯净的阴气集中之地的,不像现在那么难寻,老窝在地下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和道心哥对话,老张异常紧张的问到:“是什么东西的老窝在地下?”
我拍拍老张的肩膀,没有说话,按照这个路线走下去,如果我们终究是要看见真相,我不能一直的去安慰老张,告诉他这不是真的,真的看见以后他会崩溃的。
我沉默,老张紧张的舔了舔嘴唇,而吴老鬼跟着道心哥开始四处翻找起来,想找一点儿有价值的东西,毕竟这是很久以前的妖物,进了它的老窝,找有价值的东西,是很正常的。
可事实上,这里一目了然,道心哥并没有找到什么,倒是那挂在巨大石床上的帘子,倒真如我预料的那样,一碰就碎掉了,露出了石床的内部。
石床上并没有像人类的床那样,还铺着被单枕头被子什么的,就是简简单单光滑的床面,只不过看着那床面,道心哥‘咦’了一声,然后拿起了一件儿东西。
那是一个卷起来的东西,厚厚的一叠,看起来像是兽皮,道心哥示意我们过去,然后当着我们全部人的面儿,打开了这卷东西。
这兽皮比我想象的还大,铺开来后,几乎占据了一半的石床,大概有两米长,一米多宽的样子,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兽皮鞣制的,总之是很薄却很坚韧的一层。
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东西,我们拿手电照着,开始以为是文字,但仔细一看,这些曲曲扭扭的东西,根本不是我们熟悉的文字。
我自小师父就交过我不少古文字,甚至很生僻的一些古文字我也认得,但这张兽皮上密密麻麻的‘字’儿,我却一个都不认得,一看之下,根本就是完全的陌生。
这让我们怎么甘心?进入这地下以来,一直都觉得神秘和危险,到现在也不敢说生命就安全了,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巨大的线索,有可能关系着我们的生命问题,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的放弃?
所以,我和道心哥一边看一边讨论着,论起这方面的学识他也不比我差,所以只能我们两个人来慢慢研究,这次的行动时间倒还充足,所以磨刀不误砍柴工,我们也不在乎这点儿时间。
晓芳在旁静静的看着我和道心哥讨论,老张不懂,干脆退到了一边,掏出一包压缩饼干,慢慢的吃着,吴老鬼早就无聊了,飘到老张面前和老张扯淡去了。
大概过了10分钟左右,道心哥忽然大喊了一声:“道良,我看出一点儿门道了,我们方向错了。”
“怎么?”看着道心哥惊喜的样子,我知道这事儿有谱了。
“傻啊,我们一直都把这些符号当成字来研究,自然研究不出来什么,哪有字是一堆一堆的写的,这根本就是简笔图,简笔图啊!”道心哥大声且激动的说到。
他一说,我赶紧仔细的去看,这才发现这真的如道心哥所说,是简笔图,是一幅图一幅图这样连着的,一幅图表达一个内容,根本就不是我们先前以为的,一堆奇怪的符号挤在一起,接着又一堆奇怪的符号挤在一起。
既然认出了是简笔图,那么解读起来就方便多了,可是这简笔图的意思似是而非,想要全部精确的解读,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至少,又过去了好几分钟,我和道心哥才解读出来了第一幅图,那图里表达的意思,让我和道心哥哭笑不得,翻译成语言,那就是在很久以前,在这片林子里,诞生了一只小狐狸。
这算什么?讲童话故事的开头吗?
可我和道心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忽然在这石室就传来了一阵儿‘嗡鸣’的声音,低低的,让人心底都压抑的难受,那声音很近,却像隔着什么一般。
我和道心哥对望了一眼,这声音我们听过,就是在晓芳敲下第一对魅心石的时候听过!
这样的嗡鸣声,就更刚开始一眼,只是想过了几秒钟,就安静了下来,我们面面相觑,有点儿摸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意味着什么。
我唯一能想到的只是晓芳说的——黑虫,可是黑虫又在哪儿?
道心哥快速的收起那卷兽皮卷,对我说到:“道良,我们先别在这儿研究了,你不觉得我们忽视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吗?这里也没有出路?刚才那声音提醒了我,像是隔着什么传来的,这里应该有暗门。”
暗门?我这时也才想起这个问题,而道心哥则早已走到了声音发出来源的地方,开始敲敲打打!
我们也反应了过来,赶快去帮助道心哥找暗门,在同一个地方仔细的敲打起来,从墙后传来了空洞的回音,再明显不过了,这后面绝对是有空间的,说不定就是我们的出路。
“我咋就觉着这个雕刻怎么不对劲儿呢?”我们在忙碌的时候,吴老鬼没事儿干,东看西看的,忽然就让它看出一点儿问题来。
我们的目光集中了过去,才发现吴老鬼说的那一处雕刻在另外一边,是真的很不对劲儿,这个石室的整个风格都是华丽而华美的,那个雕刻却像是一个孩子刻上去的一半,比简笔画还不如的,歪歪扭扭的一只小狐狸,而且被摩挲的很光滑。
道心哥一下子就兴奋了,喊了一声:“老吴,你这次可立大功了!”然后冲了过去,开始摆弄那个凸出来的雕刻,很明显的,那个雕刻是可以移动的,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深日久的关系,道心哥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推动了一点儿,我和老张赶紧的去帮忙。
就吴老鬼悠闲的飘着,说到:“这不能比,这狐妖多大的力气,你们仨不够看的。”
道心哥憋红了一张脸吼到:“你再瞎咧咧,老子一定让你来当苦力。”
道心哥这话刚说完,我们三个也正好推动了那个机关,机关一下子滑了过去,这时,整个石室内响起了一阵儿机关的声音,在刚才我们敲打的东北角,一小面墙朝着旁边滑去,露出了一个暗门。
老张喘息着,望着那暗门,对我说到:“道良啊,你也别安慰我了,我总觉得这道门进去以后,我一定得看见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老张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我却没有接话,看来接二连三的一些事情,让他的心理也慢慢的承受了过来,同时我也很诧异,连老张都有这种感觉吗?
是的,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我是明显感觉到了在这门里,会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是什么呢?我猜不出来,或者会是那些虫子?
想到虫子,我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晓芳,因为结合路上的种种事情,我再笨也能察觉,晓芳在,大概这些虫子就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却不想,我看见的是晓芳轻轻的咬着下唇,那一瞬间似乎是在挣扎,但很快眼睛就变得平静而决然起来,是我看错了吗?这种情绪怎么来的?
可是再看,晓芳依旧是那个平静的晓芳,至少从表面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是不是我太紧张了?以至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我尽量放松着自己的心情。
而这时,道心哥扶了扶眼镜,说到:“咱们进去吧?”
就如人生一般,不管前方是什么,总得继续走下去,我们的脚步声在这空旷的石室回荡,我有意无意的走到了最前面,如果是有什么危险,应该是我挡在前面的。
在进入那道暗门的一刹那,我首先感觉到的是刺骨的一阵阴冷,这不是那种鬼魂出现时的冷,就是纯粹的一种凉,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几分,来自灵魂的清爽。
“这里应该在曾经以前,是一个纯净阴气聚集的地方。”我在心里暗想着,但也只能是曾经,按照现在这个浓度,是绝对达不到古籍里描述的阴脉之地的程度的,否则在再炎热的环境下,这里都会结出霜花儿。
我有感觉,道心哥和晓芳也有感觉,毕竟都是‘懂行’的,而我也越发的确定,如果碧眼狐狸真的存在,那么这里才是它真正的修炼之地。
老张没啥感觉就觉得凉,至于吴老鬼已经舒服的‘哼哼’出来了,毕竟阴气聚集的地方,对灵魂是最有滋养的。
我的脚下就是向下的台阶,台阶不长,短短十来阶,就看见是一个转角,而这里是明亮的,没有那犹如实质一般的黑暗,因为这里的长明灯真的是长明着的,所以我看见这台阶也是奢侈的,竟然是白玉,雕刻的很是精美。
我已经懒得注意这些细节了,只要是修者都知道,玉对于修行是非常有好处的,只因为它能存储磁场,能量!
只是感慨这只狐狸也真够‘有钱’的!
十几阶台阶很快就走完了,到底以后的拐角是一个小小的走廊,不过三两米的样子,上面雕刻的竟然是各种华丽的衣饰,我可以理解为这是那只狐狸的另类爱好嘛?
可这也让我对这个修炼之地更加的好奇!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很小的门,仅容一个人通过的样子,在门后也透出温暖的黄光,让我心里稍安,我快步的走过去,第一个进入了那个门里,但只是一眼,我就惊骇的倒退了两步,退出了门里。
在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是产生了幻觉,真的太不真实,为了确定这不是幻觉,我甚至下意识的再看了一眼,不,这是真的,真实存在的。
我出来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拉住老张,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只是想老张不要看见,可是此刻老张身体都在发抖,他就站在门后,门内又明亮,而我夸张的反应,让他好奇也会去看一眼门内!
所以,老张什么都看见了,所以,他发抖也是正常反应!
这时,不光是老张,就包括道心哥,晓芳,吴老鬼都是惊诧到极致的反应,那就是什么也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动,目瞪口呆的样子。
是的,这是真的存在着,我放开了老张,再次看向那门内,一只巨大的,比正常老虎还大的白毛狐狸就卧在门内,它闭着眼睛,仿佛只是在安睡!仿佛随时都可能醒来!
面对这样一只的存在,我们都不敢动了,不是它体型带给我们的压力,而是那股若有似无的气场,压得我们都喘不过气来。
老张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拿下了背上背着的猎枪,手颤抖着,嘴哆嗦着,念叨着:“碧眼狐狸,闭着眼睛,我也知道你是碧眼狐狸!”
“老张。”晓芳摁住了老张的手,轻轻摇头,说到:“这狐狸已经是死了,死了很久了。”
死了怎么不腐朽?我带着疑问,一步一步的走进了这个洞穴,应该是洞穴吧?天然的小小的地底洞穴,还有钟乳石的存在,在长明灯的映照下,分外的美丽。
那只白狐狸也很美丽,抛开它那恐怖的气势,它是真的很美丽,一身白发竟然还能透出流光溢彩的光芒!
是死了吗?怎么死的?死在这里?我老是想起那一卷兽皮古卷,上面的第一幅图,老林子里诞生了一只小狐狸,修到如此的地步,还是死去了吗?
这是典型的一种修者才会体验到的悲哀,我有些痴了。
却在这时,晓芳沉静的说到:“道良,别过去了,再近了,就有危险了。”
“什么危险?”我转过头望着晓芳,思维却不是太清晰,只是本能反应的问了。
晓芳没说话,可是吴老鬼却说话了:“那只狐狸动了,动了!”
它动了?我猛地的一转头,看见的是这只巨大的碧眼狐狸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真的是碧眼!
看着碧眼狐狸睁开了眼睛,我脑中的第一个念头是:“我要在这里上演一场人狐大战了吗?”
可下一刻我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只因为那只碧眼狐狸睁开的眼睛,眼珠子根本没有任何的色彩,反倒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暮气在其中,看起来眼珠子都是萎缩的。
那样的眼睛我当然见过,那是死人才会有这样的眼睛,用到动物身上也同样适用!
它就如晓芳所说,是死的,可是死的为什么会睁开眼睛?
我还来不及思考太多,就有一双手拉住了我,轻轻的却不容抗拒的把我拉到了后方,说到:“我说过,再进了,会有危险。”
是晓芳!
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莫非还能变成一只僵尸狐狸?可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发现那只碧眼狐狸好像哭了,因为从它的眼眶竟然‘流’出了黄色的泪水,我震惊的看着,之后起码大脑空白了一秒种,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黄色的泪水,而是从它的眼眶爬出了一只土黄色的虫子。
那只虫子的爬出只是一个开始,接着我看见越来越多的虫子从这只碧眼狐狸的眼睛里爬出,一只,两只,三只接着,那只碧眼狐狸整个巨大的身躯都在颤抖,然后我看见了铺天盖地的虫子,从碧眼狐狸身上的各个地方爬出来,就如同刹那的虫子的海洋!
“它真正活着的时候,原型比我们现在看见的,还要巨大的多,我们现在看见的,只是一张妖兽狐狸的皮。”晓芳机械的说到,语调熟悉,语气却陌生,仿佛这一切她早已了然了一般。
我哪儿还来得及去计较这个,有什么比一只你以为活灵活现的碧眼狐狸以你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你面前萎缩,萎缩到就快只剩下一只狐狸皮来得震撼,恐怖吗?
巨大的狐尸里面起码藏了几千只这样的虫子,现在它们全部都爬了出来,只是短短两分钟,就铺满了大半个石洞的地面,晓芳站在最前方,和这些虫子相隔了不到一米。
要怎么办?我的脑子开始急剧的思考,思考要用什么办法去灭了这些虫子,恐怖的大妖都被它们吞噬成这样,我不认为我们的结果会好到哪里去?
这些虫子爬出来以后,感觉有些‘迷糊’,一个个的都在地上静止不动,可待到那只碧眼狐狸彻底变成了狐皮以后,忽然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叫声在石洞里响起!
是几千只虫子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吼叫,汇聚在了一起,如同打在人的灵魂上一般,这叫声我听过,就是晓芳敲下第一对魅心石时,发出的叫声,原来在那个时候,这些沉眠的虫子就已经醒了。
那为什么晓芳要敲下魅心石呢?
我很颓然,我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灭掉这些虫子,唯一可行的是火龙术,可火龙术也不可能瞬间灭掉这么多虫子
难道是跑吗?我刚才一直在搜寻出口,还真被我发现了在狐尸背后有一个可容一个人爬出去的黑沉沉的洞口,那个应该就是出口,之前被狐尸挡住了,可是我们应该怎么过去?铺天盖地的虫子已经布满了这个溶洞。
“我们出去。”我小声的说到,就算是面对狼崽子也比面对这些虫子好的多,这就是我唯一能做的决定。
虫子在鸣叫以后,还没有任何的动作,只能趁现在,我们退出去。
我第一个去拉老张,却发现老张哭了,我不明白老张在这个时候哭什么,莫非是吓的?可是在下一刻我就听见老张说:“这些了不得的虫子要是爬出来,咱老林子就完了,完了”
我的头皮发麻,想象一下,就觉得这太可怕了,无物不吞噬的虫子‘肆虐’在老林子里!
我们这一次的行动竟然惹出了这样的祸事?!
可是我已经顾不得许多了,至少现在先保住性命重要,我几乎是用力的要把快崩溃的老张拖拽出这个溶洞,道心哥也明白的在帮忙!至少此刻我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也就在这时,晓芳忽然说到:“不用退出去的,我们可以出去。”说完话,晓芳竟然朝前跨了一步,一手拣起了一只虫子,放在手里仔细打量着。
我无法形容晓芳此刻的‘诡异’,我放下拖拽老张的手,我已经决定就算是抗也要把晓芳抗出这个诡异的洞穴,这样的晓芳我太陌生,我太不安!
我快步走到晓芳跟前,想也不想的就一把把晓芳抗在了肩上,晓芳没有挣扎,只是说到:“道良,如果你就这样把我扛出去,你最终是打不开仙人墓的。”
我咬牙不理会,只是扛着晓芳朝前走,比起她来,仙人墓有什么重要?
“道良,如果你就这样把我扛出去,老林子才会真正的面对不可挽回的灾难,这虫子很坚硬,必须用很大的力气,还要借助工具,才能彻底的砸碎,砸死它,而它唯一柔软的地方,是在下腹部的这一块,它们的繁殖能力也是惊人的,除非陷入沉眠,道良,你能想象这样的虫子在”晓芳在我肩膀上说着吗,她不反抗我,她只是试图说服我。
我的脚步停住了,只因为老张忽然跪在了我面前,就要磕头!
外来人是没办法理解山里人对老林子的感情的,或许他该责怪我们放出这些虫子,可是他此刻在恳求我们。
而我,在听了晓芳的话以后,也根本没办法再坦然的走出去,因为这不是我以为的我们出去以后,可以再想办法,关键是在于晓芳。
我放下了晓芳,但没有离开晓芳半步,她往前走,我也跟着往前走,我不离开她!要怎么样都一起吧。
晓芳把手中的虫子放回了地面,在那时,我才看见虫子腹下有一块鲜红的地方,那应该就是晓芳所说的弱点。
但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晓芳没有动作,静静的站着,仿佛是在和这些虫子对持,我也只能等着。
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两分钟,或者是五分钟?我完全没有概念,我只是在有一瞬间听见一阵儿风一般的‘嗡鸣声’,然后就看见三个如同箭一般的影子冲向晓芳,然后停留在了晓芳的肩头。
是那三只刚才飞出去的虫子,此刻它们飞回来了,身上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儿我站在晓芳的身边都能闻到,但它们身上诡异的没有血迹。
这三只虫子飞回来了,原本安静的趴在地上的虫子开始躁动起来,这种躁动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却听见趴在晓芳肩膀上那只最大的虫子忽然震翅发出了一阵儿怪异的叫声,在它叫过以后,地面上的虫子竟然安静了下来。
如同一个国王,在对它的臣民训话,真是好威风。
我看着这奇怪的场景,忽然感觉到有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一看,是晓芳在望着我,深深的望着我,这样的目光代表了什么,我一时竟然想不出来。
接下来,晓芳忽然动作极快的划破了自己的眉心,一颗鲜红,比一般血液红得更加艳丽,如同一颗红宝石的血液从晓芳的眉心渗出。
那是精血!养蛊人在培育本命蛊时,就会用到精血,他们自然是有一套办法,逼出眉心精血,晓芳那是要?
晓芳忽然拉住了我的手,说到:“道良,你什么也别做,也别阻止我。”
她的话刚说完,她肩头上那只最大的,有四翅的虫子忽然震翅而飞,从晓芳的眉心飞过以后,那滴精血就已经消失不见。
晓芳让我别阻止她,我也就真的不阻止,就如我师父和莫雨青奶奶一般,你决定的事情,哪怕是赴死,我也不会阻止,可我会陪着你。
况且,晓芳已经是对我解释了,为了这些虫子不在老林子里肆虐,她的言下之意就是我无法阻止这些虫子的。
人,固然会有一死吧,这片老林子的一切绝对会大于我们的生命。
所以,我担心晓芳,可是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坦然,只要我们不是在做错误的事情。
那只虫子在吞噬了晓芳的精血以后,如同喝醉了酒一般,竟然摇摇晃晃的飞到晓芳的肩头,趴下来不动了,而另外两只虫子,晓芳则是划破了中指,以鲜血喂养。
而那两只虫子,在吞噬了晓芳的鲜血以后,带着奇异的嗡鸣声,绕着整个洞穴飞行了一圈,那些虫子竟然开始动了,却是朝着整个洞穴的四壁爬去。
接着,我看见了恐怖的一幕,这些虫子开始啃噬这个岩洞,只是片刻,这个美丽的岩洞,就出现了和我们来时通道一样的小坑洞,密密麻麻,而那些虫子就呆在里面不动了。
我瞬间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意思是我们来时的那个通道,那些密密麻麻的坑洼是那些虫子啃噬出来的?或者它们以前就藏在那里面?
这感觉无疑是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我出了一身冷汗。
“没事了。”晓芳做完这一切,脸色有些苍白,那只最大的虫子依然趴在她的肩头,而两外两只虫子,竟然也啃噬了岩壁,呆在了里面。
“这样虫子就不出来,不会动了?”老张有些犹疑的问到,言下之意是我们要不要做点儿什么,彻底消灭这虫子。
“不要去动它们,至少现在是没事的。”晓芳说到这里,踌躇了一下,又继续说到:“以后也不会有事。”说完这些,晓芳有些疲劳的坐在地上,毕竟是挤出了一滴精血,消耗太大了。
这是尘埃落定了吗?莫名其妙的进洞,然后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出去,晓芳有了重重的心事,而且还损失了一点精血,我们唯一的收获就是那卷兽皮古卷,我在怀疑当初要进洞的决定是不是正确?
给晓芳喂了一点儿水,又喂她吃了点儿东西,我扶着晓芳休息,心里却开始怀疑起整件事情是否正确来,为什么只是单纯的来找个参精,竟然会发展到如此的地步?
一向活跃的吴老鬼在说了狐狸动了之后,就一直很沉默,道心哥在问它:“为啥不说话了?”
吴老鬼小声且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我能感觉,这些虫子能吞了我!”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如果有必要,怕是要通知相关部门行动了,这样的虫子无疑是更可怕的,可在这时,晓芳缓过了劲,轻声的对我说到:“道良,你注意到了那张狐皮吗?”
“嗯,怎么了?”我望着那张狐皮,除了还保持着一种特有的光泽外,我没发觉有什么特别啊。
“我刚才说,你进仙人墓的关键之一就在这里,秘密就藏在那张狐皮之上,你看见没有,整只狐狸都被吞噬一空了,可它的头骨还存在着,它的魂魄还残留一丝,就藏在头骨的横骨里,如何取精魂,你是知道的吧?”晓芳轻声的对我说着,但是有点儿费劲儿的样子。
我看着那张狐皮,它的头骨确实存在着,原本我是没在意的,却不想晓芳一说,我倒想起一个典故,妖物要化形,要得道,最关键的就是炼化脑后的一截横骨,到横骨彻底炼化以后,妖物才算真正的修炼有成。
我怎么也想不到,碧眼狐狸还残留了一丝残魂,也真亏它是狐狸,想的出来这样一个办法,把残魂留在那横骨里,没想到天道与妖物设置的最大障碍横骨,竟然连那虫子都吞噬不了。
狐狸的残魂是开仙人墓的关键之一?晓芳又怎么知道?再一次的,我压下了心中的疑问,是的,这一路走来,我有一肚子疑问,也顺着晓芳的意思是行动,不是我呆,不是我愣,而是我明白什么叫尊重!
我只需要知道,晓芳不会害我,她始终是在做正确的事情就够了,事实证明,我相信晓芳是对的,到最后,不也是她阻止了这一批虫子吗?
“我知道怎么做。”我平静的回应晓芳,让她靠着洞壁休息,而我站了起来。
晓芳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是感动,我至始至终选择的相信与‘放任’,她明白的。
“道心哥,你们稍等,我画一张收魂符。”说话间,我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张蓝色的符纸,一盒朱砂,还有一支符笔。
就算是残魂,这种大妖级别的,还是能配上一张蓝色符的。
“放心好了,道良。”道心哥淡淡的回答了一句,也有些疲惫,这一路上我们虽然没战斗过,可是那种惊疑不定的精神压力,根本不是笔墨能形容出来的。
蓝色符,几乎需要我集中全部的心神来画了,我很快就开始静心,画符了。
可是就在行符之极,我总是觉得鼻端不停的能闻到一种怪味儿,很难闻,分不清楚是什么味道,可惜在存思画符的过程中,我能感受到外界,却不能有思考能力,我不能受到影响。
这股怪味儿一直伴随着我,一直到我行符完cd不曾消散,反而越来越浓,我拿起符纸,心中好像抓住了什么,可就在这时,晓芳喊到:“道良,什么都别想,快点收魂,等一下来不及了。”
我答应了一声,开始踏动步罡,掐动手诀,要把魂魄从横骨里拉出来,需要强大的精神力量,只能借助步罡之力,而掐动引路诀,是为了保证那一缕残魂能够顺利的进入收魂符。
蓝色的收魂符,虽说不能像养魂罐那样滋养魂魄,但也能保证魂魄的力量不会一再的流逝。
这个步罡简单,我很快就踏动完毕,我的灵魂有一种异常轻松舒服的感觉,澎湃着强大的力量,因为这里是积阴之地,最是滋养魂魄,连踏动步罡都更轻松了几分,威力也更大了几分。
步罡完毕,我的精神力在不断的‘前行’,抚过狐皮,进入狐头骨,在头骨的一个隐秘位置,一截妖物特有的,洁白如玉的横骨就隐藏在那里,我的精神力一次次的试着冲击,要冲进那里。
这是一个艰辛的过程,我要冲击,却又不能‘用力过猛’,否则会伤到碧眼狐狸的残魂也不一定,这种过程最是要细心不过,就好比在人的灵台内,拉出人的灵魂,这种过程一不小心,就会把别人弄成傻子,魂魄也受损伤。
我的额头出现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可偏偏在这种时候,传来了吴老鬼大声的惊呼之声,和老张带着恐惧的呼喊声,那股浓烈的怪物充斥在我鼻端,我甚至听见了一个笑声:“呵呵呵呵”
好熟悉,可我却丝毫不敢分神去想什么!
我听见晓芳说话:“不要慌,不影响道良。”
我听见道心哥说话:“这次让我来出手,道良,你放心收魂。”
是吗?道心哥出手?我沉下心神,干脆在心中默念起静心口诀,关闭五感,只是一次次的冲击那截横骨,也不知道试了多少次,我‘轰’的一声进入了那截横骨。
眼前仿佛黑了下来,在存思的世界里,那就是一片沉寂的黑色,可是在黑色的中央,有一抹白色那么显眼,那抹白色是一只沉睡的狐狸,很小,很脆弱,甚至很畏惧的样子。
它在沉睡的时候,不经意的吐露着一小截红色的舌头,如果是女孩子在这里,一定会惊呼这有多么可爱,丝毫不会觉得它是吃人内脏的恐怖大妖!
这才是最初的最初,最深最深记忆的灵魂表现形式吗?让我想起了那卷兽皮古卷的开头,在一片茫茫的山林中,诞生了一只小狐狸!
“醒了,醒了,我带你走。”我的精神力轻轻的抚过那只小白狐狸,不停的呼唤着,其实我的心神已经不是很稳定,虽然关闭了五感,可是地面的震动,我是怎么也能感觉出来的,外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我挂心着。
可是这种事情又偏偏急不得,只因为沉睡了那么久的残魂,岂是那么容易唤醒的?
但仿佛是感觉到了我的急切,一直在沉睡的大懒虎忽然醒来了,它意识不是很清醒,在这个时候只是下意识的,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发出了虎吼之声。
不,不是虎吼之声,是那种‘咕噜咕噜’的低低叫唤之声,大懒虎要做什么?
我的确是不知道大懒虎要做什么,从我和这个家伙‘相识’以来,从来听它的咆哮,都是威风凛凛的声音,就像无时不刻不在告诉大家:“我是一个山大王哦,我很厉害,我很威风的哦!”
这么温和的叫声,我倒是第一次听见。
这倒是一件异常让人诧异的事情,甚至让我诧异到了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下意识就想和大懒虎这个家伙交流,可是这家伙就这么叫唤了几声之后,竟然头一塔,又沉沉的睡去了。
我也猛然惊醒,我明明是在唤醒狐魂的啊,明明外面还发生了不可预知的状况,如果精神力可以流冷汗的话,我估计我又是冷汗一身了。
可是,我再看向狐魂的时候,狐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双眼,正在定定的看着我,是因为残魂的原因吗?它此刻的双眼不是狐狸那种狡猾的眼神,而是一种对未知世界懵懂的眼神,就如初初出声的小崽子一般。
对付这种可爱的家伙,我是没有任何办法的,也更没办法像女孩子一般爱心爆棚的就冲过去抱住,大喊:“好可爱啊!”我憋了很久,竟然冒出一句自己听了都要晕倒的话:“喂,你,跟我走!”
那小狐狸对于我的话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迷迷糊糊的站起来,开始围着我脚边打转,东闻闻,西嗅嗅的,问题是我现在根本不是实体,只是一段精神意念,在存思的玄妙空间里与小狐狸交流,它能闻出来个什么啊?
我真是有些没办法,却不想这家伙伸了个懒腰,‘嗖’的一声就蹦我怀里来了,那双湿漉漉的狐狸眼睛就这么看着我。
而实际的情况,就是它的灵魂就这么轻易的依托在我的精神力上,也就意味着我可以轻易的把它带出去了。
我受不了它那眼神,真想对它说,你正常点儿吧,有点儿大妖的觉悟好不好?一时,又会出神的想,它万一问我要奶喝怎么办?不然我恬着脸去求晓芳帮忙?晓芳会不会杀了我?
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已经带着小狐狸走出了它藏身的横骨,我不得不承认,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这一只小狐狸竟然给我带来了好心情。
引路诀是没用了,小家伙坚决不肯离开我的怀抱,我的精神力回归的刹那,我整个人也瞬间清醒了过来,第一个感觉就是我肩头多了一点儿什么东西,侧头一看,竟然是蹲着一只极小的狐狸。
果然是大妖,就算残魂也可以清晰的表现到如此的程度。
但我还来不及感慨,就差点被洞内的味道熏吐了,接下来,我就看见诡异的一幕!
老张拿着猎枪,道心哥眯着眼睛,吴老鬼紧张的飘在道心哥的身后,正紧张的盯着前方,至于晓芳,脸色依然有些苍白,还是靠在那里,但眼中也有几分担心。
毕竟从存思的状态中完全清醒需要一定的时间,这时我才回忆起来,在我收魂的过程中,好像是发生了什么?
于是,我顺着道心哥他们的眼神朝前望去,看见了一个身影,我发誓在这么紧张的时刻,我是不想笑的,但我忍不住。
这个身影我是见过了,就是那个花花绿绿偷内衣的家伙,嗯,妖狼是它的手下,这个原本没什么,关键的地方在于,它身上穿着晓芳的内衣,嗯,内衣外穿,直接就罩在了它花花绿绿的衣服之上。
它没动,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我们,是不是看着我也不知道,因为它的一张脸也包得严严实实。
面对我憋不住的放肆小声,道心哥双手插袋,眯着眼睛说到:“很好笑,咋一看,我以为是超人来了,那么时尚,还内衣外穿。”
“哈哈哈,就是!”我笑着说到,但心里却一点也不轻松,这是一只活生生的妖物!妖物我还没对付过,我笑,可不代表我不在意。
“道心,请你注意,不要再提内衣。”晓芳清冷的话从我们身后传来,道心哥惊出了一声冷汗。
可就在这时,我快速的从随身的黄布包里摸出了一个瓷瓶子,瓶子里装的当然是公鸡冠子血,这是很多道士都会随着携带的东西,最是辟邪不过,简称随身三大件儿。
公鸡冠子血至阳,用来对付这些靠月华,阴气修炼的妖物,倒也十分的相克。
“够无耻的。”道心哥对我突然动手的行为,表示了鄙视,但在同时,他指缝间夹着几只金针,也快速的冲了过去。
妖物好像傻了似的,根本就是定定的站着不动,我没搞清楚状况,但我们这边有谁啊?有个啰里啰嗦的吴老鬼,它在那边口沫横飞的说到:“抓紧时间啊,我可是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扎了那家伙一针。”
道心哥在我旁边,不忘给我解释:“我的主意,那家伙力气好大,我挨了好几下,我让老吴偷袭,不过快撑不住了。”
道心哥一说,我就能想象当时的场景,肯定是这只妖物突兀的进来了,我在做法,晓芳失去‘战斗力’,老张的枪就先不考虑了,没啥作用。
然后道心哥冲了下去,冲上去之前交给老吴一支金针,然后道心哥吸引火力,老吴在道心哥的指挥下,趁其不备,给那只妖物来了一针。
金针可以刺穴,金针自然也可以封穴!咱们华夏传下来的武家文化,就比如点穴之类的手段,可不是瞎忽悠的!
这妖物捱了一针,自然是身子酥麻,动弹不得,但是道心哥他们也不敢太过刺激这妖物,气血上涌,自然是可以冲开穴道的,那妖物一生气,这穴就白扎了,也没有第二次机会再去偷袭。
所以,我醒来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么诡异的一幕,双方对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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