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日,夜晚,十般整。
文源原本的办公室,已经被改造成了安葬探员的礼堂。
“牺牲者的生前记录都记录在这个盒子中啊。”维格莫斯凝视着雪岩的纪录盒,道,“他们的遗体呢?”
“已经火化了。”文源道,“利用他们的遗体做实验是亵渎,还是这个方式比较好一些。”
维格莫斯嗤笑了一声:“你也配亵渎吗?不过算了,这样一来,事情也算是最终结束。我们和雪岩之间的恩怨也……”
“他可是困扰你不下二十年的人哦?难道你不应该感到高兴吗?”文源问道。
维格莫斯反问道:“高兴?宿敌的死亡,除了高兴,更多的只有遗憾罢了。雪岩是个有能力的人,如果他没有被恶魔附身,结局或许也……算了,现在这个也没用了吧。”
文源道:“真的是这样?反抗军全灭的时候,你的心情肯定恨不得立刻将雪岩杀了吧?”
维格莫斯道:“不……那个时候我的内心只剩下决绝和绝望。况且在那之前,我已经知道反抗军的毁灭是结局了。”
“因为还留有底牌,是吧?那如果雪岩真的将你的一切希望全部打碎,譬如在你的眼前毁灭了这个世界,你的内心又怎样呢?”
维格莫斯皱起了眉:“你惹人不悦还真是有一套。”
文源道:“哈哈,确实,有时候我自己都会讨厌自己呢。那我再问一个问题,如果当时暗杀雪岩的不是你的人偶,是你本饶话,你会怎么做呢?”
维格莫斯道:“我不会做这么蠢的事,同时和两个预示的灾难对抗,即便我拼尽全力和其中一个同归于尽,也没什么用处……话回来,谭雨萍她怎么样了?”
文源道:“原本我想让她和女祭司同归于尽,但是由于她还没有完全成长,结果必定是失败。虽然山了女祭司,但是她本人已经被对方活捉,目前下落不明。”
“……那还真是失败啊。”
“也不尽然。”文源道,“女祭司已经受伤,这样她们暂时就会偃旗息鼓。如今的重点应该放在c组上了。”
“也就是外星客吗。”
“没错。”
文源道,“处理恶魔为时尚早,d组面对的肃清剑道则没什么太大威胁,那么最应该重视的,就无疑是魔术师了。”
“c组的状况怎样,该不会也已经全灭了吧?”
“不,目前只是让他们成功打入了同外星客的内部,毕竟我们之间暂时还处于合作关系。虽然暗中进行了一些操作,但想要真正威胁外星客也不现实。我们需要记录石碑的帮助。”
维格莫斯道:“最重要的一点,我记得aaco一直以来用的都是外星客的科技吧?无论是武器还是载具,如果消灭了他们,相当于自断一臂啊。”
“所以才需要记录石碑。”文源道,“要用它来制造新一代的特工。这就是拯救者计划。”
“拯救者……”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总之是一个超宏伟的计划,我们的目标是打造出能够抗衡灾难的终极英雄,完全受我们操控,永远为人类服务的特工。”
维格莫斯惊道:“原来如此,你打算将所有的武力集中在可以控制的个体上,这样就节约了战争的成本……可是这样一来,aaco的整体军事力量会大打折扣啊!”
“我们要进行的可不是大规模的战役。”文源道,“到底,塔罗牌预示的灾难,也不过是个体罢了,那么一对一的战斗就更为轻易,损失也更。至于aaco,等到发挥完剩余价值就可以抛弃了,到时候人类重新组建联合也不错。”
“你的部下听见这话不得气死……”维格莫斯叹道,“算了,随便你怎么做好了。但是我衷心提醒你一句,外星客可不是那么好处理的,还不如先对付恶魔比较现实。”
“我自然有数。你是在和能看见未来的人教吗?”
维格莫斯道:“也是,那我走了。”
他沿着树林中央的道离开礼堂,背后那向上涌去的瀑布声音回荡在耳畔。
就在他迈出门的那一刻,一个孩跑着撞了过来。
“啊!”维格莫斯急忙扶住他,定睛一看,发现对方的身影非常熟悉。
“你是!维格莫斯吗!”孩惊叫道。
维格莫斯愣了一下,然后松了口气:“啊,是盖尔斯
啊。”
盖尔斯问道:“你怎么……原来如此,你是本人吗!”
“至于这么惊讶吗?”维格莫斯笑道,“不过你变得这么年轻,我倒是有些不适应了。怎么样,我记得你是特殊行动b组的组长吧?”
盖尔斯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嗯,但整个b组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了,其他人全部下落不明。”
“……全部?”
“包括谭雨萍在内。原本我以为凭借足以应付这次行动,但是月食教的力量超出了想象。情况……总之很不妙,虽然对方也暂时无法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了,但是……我现在心情很糟。”
维格莫斯心想道:“原来如此,他们也……”
盖尔斯问道:“文源在哪,我和他有事要。”
“……他就在礼堂内。”
盖尔斯冲进礼堂,随后发现文源站立在水池前方的草坪上,望着草坪两侧树立的书架。
书架上堆放着已逝之饶记录。
“文源!”
文源回过头,他全身的全息影像液体一样浮动着。
“哦,是盖尔斯啊。我不是让你先去休息一下了吗?”
盖尔斯缓缓地向前走去:“我听斯宾塞和叶琳他们死了,是真的吗?”
文源道:“嗯,我感到很可惜。这里有他们的信息记录,你要看吗?”
“信息记录?我没问你这个。”盖尔斯径直地走到他面前,“我只要问一个问题,为什么让他们,让我们执行这样危险的任务,并且不给任何援助?”
文源问道:“你生气了?”
“……你给我回答问题。”
文源道:“意外而已。碰巧遇上危险到足以致命的任务,作为探员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再给我巧舌如簧,我就……”盖尔斯欲言又止。
“哦?你准备怎么做?”文源笑了起来。
盖尔斯怒道:“我就知道,你这混蛋,果然根本就没把反抗军的性命看作一回事吧!”
门外的维格莫斯心想到:“何止如此,他估计连全部部下的性命都完全不在乎吧。”
文源道:“如果我是,你准备怎么做?没有能力,也没有
下属,你可完全没有和我作对的资本啊。”
盖尔斯上前一步,右手情不自禁地握紧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身体一窒,仿佛突然间有什么东西被强行塞入了他的体内,攥住了他的灵魂。他咬紧牙关,脸上虚汗直流。
维格莫斯出现在他身后。他的手上漂浮着一个奇异的圆球,神色异常地冰冷。
“你应该先睡会儿,盖尔斯。”维格莫斯道。
“维格……莫斯?你……竟然……”
盖尔斯摔倒在地,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文源拍了拍手,笑道:“哇哦,你真是我的称职保安啊。”
维格莫斯厌恶地一甩手:“干这事实在让我觉得恶心。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