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里。”宫女引着她停在了一座宫殿前面:“郡主请进去吧。”
唐韵眼眸一眯,这宫殿竟是连个名字都没有,瞧上去虽然整洁但台阶上却已然生了暗绿的青苔。显然并不经常有人来。
“后宫不比别处。”宫女说道:“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够睡的,一个睡的不好,便有可能再也出不去了。”
宫女说的很是隐晦,唐韵却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整个后宫都是皇上的,床榻上睡着的便也只能是皇上的女人。萧妩怎么能成了皇上的女人?
所以,偏僻些才合情合理。
“大姐姐,您怎么才来?”宫殿门口露出萧芷溪一张脸,显然很是焦急。
唐韵便抬脚上了台阶,萧芷溪冲她招了招手:“快进来,五妹妹怕是不好了。”
“恩。”唐韵点了点头:“就来。”
她一只脚才踏入了大殿,萧芷溪立刻便要出去。却叫她一把给攥住了手腕。
“二妹妹这么急着是要去哪?”
萧芷溪只觉得这寂静宫殿中的女子瞧上去冷静的诡异,那一双眉眼是她从不曾见到过的清丽。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如今站在这华丽的宫廷中,她身上竟也凭添出了丝难以描画的贵气。似乎连这皇后的宫房都配不上她一般。
“既然五妹妹病了,你该与我一同守着才是。”女子勾唇一笑,艳若桃李。却叫她打了个哆嗦,觉得那个笑冷的刺骨。
萧芷溪使劲挣了挣手腕,却不明白对面女子明明细瘦的手指,怎的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就是挣不脱?
“大姐姐你快放手,我得去给五妹妹请太医呢。”
“秋彩呢?”唐韵仿佛并没有听见她说什么,只淡淡问了一声。
以为她还如从前一般的好糊弄么?
如今的唐韵可不是原先的唐韵了。凭她的内力会听不出如今这宫殿里面除了她和萧芷溪,再没有第三个人的气息?
那么,萧妩和秋彩呢?
她原本以为又是个什么抓奸的戏码,如今看来,竟是猜错了?
“我怎么知道?”萧芷溪急着走,却显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已然很有些不耐烦:“你快放开我,耽搁了延请太医的时辰会害了五妹妹。”
唐韵勾唇一笑:“那么,五妹妹在哪呢?”
萧芷溪一怔,眼中分明闪过一丝慌乱:“正在里面躺着呢,你自己先去看看吧。总扯着我做什么?”
“既然在里面。”唐韵温声说道:“二妹妹便与我一同去看看吧。”
“我不……”
唐韵眸色一闪,耳朵微微动了动。她分明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于是再不犹豫。素手一扬一掌砍在萧芷溪后颈。拖着她的身子进了宫殿。
清眸四下里飞快扫过,一把将萧芷溪塞进了墙角的衣柜里。
自己想了想,却从窗口飞了出去。这宫殿后面是一片荷塘,她便将身子紧紧贴着墙,壁虎一般挂在了后墙之上。
工夫不大,便听到有脚步声进了房间。之后,房门被从里面轻轻的关上。
“如茵,你拉着我到这里来做什么?”男子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细听起来总叫人觉得那人心中实际上是不痛快的。
唐韵却听的心中一动,如茵么?
听说北齐帝的六公主就叫做宗政如茵,因生母全贵妃体弱,生下她后不久便香消玉殒。自幼便给养在了梁贤妃的鸾喜宫里。
来的,莫非是她?
“阿郎。”少女的声音又软又糯,温柔如水。带着些许缱绻的缠绵:“你为何总对我如此无情?”
唐韵撇了撇嘴,这竟是一出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戏码?
听这个意思该是这位六公主看上了什么人,所以急不可耐拉着人家到这偏僻之处来表白。
却不知那男人是谁,竟是连出身如此高贵的公主都敢拒绝?
那人半晌没有说话,宗政如茵的声音便再度响了起来:“阿郎,这么些年我对你的情谊你就当真不知么?”
“如茵。”男人骤然开口打断了她的声音:“你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么?还说这样子的昏话?”
他的声音很是冷厉,已然带着隐隐的怒气。唐韵只觉得这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微的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听过。
莫非,是个什么侍卫?总不会是个太监吧!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我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男人的拒绝显然叫宗政如茵有些激动,声音便越急切了起来:“我只知道我爱你,我想跟你在一起。谁若是敢来阻止,我就杀了他!”
“如茵!”男人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声音越幽冷了起来:“你疯了么?”
“咚。”房间里没有人答言,唐韵只听到咚一声闷响。似乎是有什么撞在了一起。
“如茵?”只听到男子惊怒的一声低喝,下一刻便传出一阵啧啧的水声。
唐韵听的一愣,这个节奏……宗政如茵是真猛啊,这是打算霸王硬上弓?
那个声音凭着她经常被老变态蹂躏的经验来看,分明就是在波波,而且是疯狂的波波中呢!
若是依着唐韵从前的性子,早就搬个小凳子抓把瓜子求分享去了。可是如今这般境况之下,她哪里生得出半丝旖旎的心思?
先不说如今这不上不下的位置,单只说屋里面宗政如茵的身份,若是等她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和彪悍被人给旁观了。还不得分分钟撕了她?
她又不傻,自然听得出六公主找的这个男人只怕身份上很是不妥。
“轰。”屋内传出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飞了出去也不知撞上了什么。
“公主!”屋门咚一声被人打开,听声音该是有什么人冲了进来。
“滚!”宗政如茵一声怒吼,也不知甩了什么东西出去砸住了进来的人,那人先是惊呼了一声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半丝声息不闻。
房门再度给关了起来。
“你就……”宗政如茵显然没有因为被人撞破了好事而就此收手:“这么容不下我么?”
良久,终于听到男子一声轻叹。
唐韵听的只觉着疑窦丛生,这男人分明对六公主全无情意。怎的如今叹气的声音听起来竟带着丝不易觉察的宠溺?
这两人,究竟什么关系?
“如茵。”男人轻声说道:“并非我容不下你,而是你与我之间根本就是一段孽缘。我们……”
“吱,咔嚓。”
房间里传出一阵脆响,显然是有什么木质的东西突然断裂。两人说话的声音便一下子消失,诡异的寂静中叫人觉出几分压抑。
唐韵正自疑惑生了什么事情,便听到一阵衣袍摩擦的声音之后,男子低沉而迅地说道:“如茵不可。”
“不过是个奴婢。”宗政如茵咬着牙,声音中分明带着丝毫不掩饰的杀气:“叫她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哪里还能叫她活着出去?”
唐韵皱了皱眉,竟是萧芷溪被现了么?
想来该是刚才男人情急之下推开宗政如茵,结果她身子撞在了衣柜上。衣柜不堪撞击,过了一会子,柜门终是断裂了开来。那么,里面藏着的萧芷溪自然会被现。
此刻,她无比庆幸自己多了个心眼没有一同躲在里面。不然,今天少不得要给自己惹一身的麻烦。
“这个是萧王府的二小姐。”男子端详了片刻轻声说道。
“那又如何?”宗政如茵显然并不十分在意:“一个外臣之女,本公主还杀不得了么?”
“你约了我在此处见面,这女人怎会如此巧合的藏在柜中?”
“莫非?”宗政如茵声音一颤,显然便带上了一丝慌乱:“是母后现了我们的事情?”
男人沉默了半晌:“为今之计,你还是离开吧,我稍后再走。至于这个女人……”男人的声音染上一丝凉薄:“我自会处理。”
“三……”
“还不走?”男人声音沉了下来:“你胡闹的还不够么?”
房间里静了半瞬便响起了脚步声,唐韵知道是宗政如茵带着人走了。
但……那个男人为什么还不走?
莫名的危险叫她觉得很不自在,忍不住便向着墙壁靠的更近。男人的脚步声却分明朝着窗口来了。
那人扶着窗口向外面看了看,唐韵大气都不敢出,又哪里敢仔细观望。直到那人退回了房里,她才飞快抬了抬眼,只来得及看到那人一片雪青色的衣角。
之后,房门再度一响,那人终于离开。唐韵又等了足足一盏茶的时辰,才翻身进了屋里。
扭头看去,萧芷溪仍旧晕倒在衣柜里,但她手中却分明塞着只洒满碎花的手帕。手帕用的料子不错,上面也不知熏了多少香。即便她离得这么远,还是觉得被那香气给熏得有些站不稳。
于是,便也飞快地离开了房间。
那一条帕子自然不会是萧芷溪的,但……她不明白。分明是一出杀人灭口的死局,用一条帕子能干什么?
等她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然不早了,她度极快直奔风华殿而去。
还没到殿门口,却看见蓝云带着秋晚秋彩正在外头转悠,一眼看见她过来,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了?”
秋彩咬了咬唇:“五小姐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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