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昭冷了脸,大踏步走在他跟前。抬起刀背朝着定国公后颈用力砍了下去。这一招有用的很,定国公怪叫一声,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崔昭将手指放在他鼻尖探了探,终于长长舒了口气:“来人,将他带走。”
“大人。”有人高呼一声:“掐的太紧,分不开。”
崔昭瞪眼:“分不开使劲分,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来教你们?”
禁卫军们使了好大的力气,终于将两个人给分开了。
“大人,这女人怕是没气了。”
崔昭皱眉:“这个女人可是国师大人的宠姬,就这么死在了咱们眼前万一……。”
他声音突然一变:“大家伙都瞧见这些人是怎么死的了么?”
众人:“……。”
“有没有人能给我解释一下,有咱们这么多人看着,定国公怎门能进了国师府?”
众人:“是定国公为了给自己女儿报仇,所以偷偷潜入后院意图杀人泄愤。在咱们禁卫军力挽狂澜之下,终于将人拿下。”
崔昭眼睛朝着遍地的鲜血扫了一眼:“这些人……。”
“都是定国军杀的!”
“好。”崔昭半敛了眉目:“今夜之事,我自会给皇上上折子。若是本官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话连累了咱们禁卫军,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众人:“谨遵大人教诲!”
崔昭这才低下了头,夜色中没有人瞧见他唇畔淡淡的笑意。鹿皮的短靴踏过遍地的鲜血缓缓走在了唐韵面前,蹲下。
“快,救宣王妃!”
“这……。”有人略略迟疑:“这人伤的这么重,还有救?”
“笨!”崔昭回身,毫不客气给了那人一记爆栗:“今夜在你眼前的不仅仅是宣王妃,还有水师督总!”
男子的眼眸朝着被火光照的亮如白昼的天幕说道:“宣王妃可以死,若是唐督总死了。咱们一个都活不了!”
“是。”
禁卫军们忙答应了一声,七手八脚卸了快门板,将唐韵给平放在了上头。飞快朝着前院抬了过去。
到了这个时候,崔昭才慢悠悠说道:“救火吧。”
禁卫军们咧了咧嘴,这火都烧了多久了?还有救的价值?但主子都已经吩咐了,便也只能提了水桶做做样子。
好在后院和前院隔了极宽的一道护城河,火势一时半会波及不到前院去。等崔昭他们回去前院的时候,魂部的煞神们一个个还都老老实实捆着。
“小姐!”
秋彩秋晚几个并没有被捆着,一眼瞧见了门板上的唐韵。才这么一会的功夫,唐韵肩头的鲜血已经打湿了半边身子,顺着门板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而她的面色已经惨白的纸一般没法子再瞧了。
即便是在暗夜中,这样的唐韵瞧起来也只觉得触目惊心。
何况她的肩头还深深镶着一把明晃晃满是鲜血的刀。刀口极深,几乎已经瞧见了白森森的骨头。
秋晚啊了一声,自己的脸也白了。身子晃了晃几乎就要跌倒。
秋彩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的身子,一张俏脸也黑透了:“我们小姐怎么了?”
崔昭赧然:“是定国公伤了她。”
定国公!
三婢眉毛一凝,立刻就瞧见了另一扇门板上抬着的定国公。几人嗷一嗓子便要朝着那人冲去。
“拦住!”崔昭觉得头都疼了。
国师府的人难缠,魂部难缠。而这些人加起来都不及唐韵和她身边的几个丫鬟。
“崔昭,你居然不肯叫我们给小姐报仇。你和定国公是一伙的么?”
“定国公的事情自然有皇上来定夺。”崔昭抬手悄悄擦了把额角的冷汗:“我以为这时候同报仇比起来,应该是赶紧救人比较重要吧。”
这么一说一下子就转移了众丫鬟们的注意力,几个人立刻奔到了唐韵身边。秋扇作势就摸上了她肩头的刀。
“不可!”女子的呼和由远及近,一下子就到了眼前。
接下来啪一声脆响,秋扇的手背叫人重重拍了一下,立刻就肿了。
“紫染姑姑?”
“刀已经入骨,这时候缺医少药,坏境也不合适。你贸然拔刀,是嫌弃你们小姐死的不够快么?”紫染一张脸比夜色还沉。
秋扇听的一阵后怕:“奴婢……奴婢知错了。”
“劳烦崔大人将我们王妃交给奴婢吧。”
“客气。”崔昭巴不得赶紧将这个烫手山芋给扔出去,立刻吩咐手下人将唐韵放在了众女面前。
“今日之事,我定然会向皇上好好交代。告辞。”
崔昭走的飞快,仿佛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他。众人不知道,崔昭自己却清楚的很,那可怕的东西叫做麻烦。
唐韵是那种随随便便叫自己死了的人么?这次她当着自己的面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怕自己以后的麻烦少不了。
“崔大人。”
冷不丁听到身后有人一声轻喝,崔昭并没有回头却知道说话那人是国师府的总管木魂。
“我们王妃到底伤在了你的眼前,若是她有个好歹。我们魂部少不得要多多麻烦忠义候府了!”
崔昭含混的应了一声,麻烦可不就来了吗?于是,他走的更快了。
唐韵啊,你这个损人不利己的坑货!
等到禁卫军们走的远了,魂部的煞神们抖了抖身上的绳子一个个起了身。方才传说中动一动便能深入骨髓的绳索,这会子对他们来说简直纸一般的脆弱。
这会子却已经没有人计较这种不合理的现象,众人都朝着唐韵聚拢了来。
“紫染姑姑,王妃怎么样?”
木魂紧锁着眉头,他虽然同唐韵接触不多。但作为五魂卫中最清醒的一个统领,他比谁都清楚唐韵对于乐正容休有多么重要。
若是王妃就这么折损了……而且还是为了主子,他根本不敢想。
“不容乐观。”紫染沉声叹了口气。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瞧着唐韵的样子秋晚只觉的心疼,泪珠子便再也忍不住。
这会子却没有人责怪她软弱,唐韵的这个样子谁瞧着不揪心?
“如今的国师府并不适合给王妃养伤。”紫染朝着远处的火光瞧去。
“整个楚京都知道皇上已经查抄了国师府,后院又被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干净净。此处如今已然不适合居住。”
“那,我们送小姐去水师?”
紫染摇头:“太远,小姐如今的情况禁不起长途跋涉。”
“萧王府。”秋彩眼睛陡然一亮:“我们送小姐回萧王府去。那里离这儿不远,只要将听雨阁的机关打开,没有一个人能随随便便进去。”
“好。”紫染点头:“只能如此,土魂去套车,我们立刻出。”
土魂答应一声,飞快冲向了马厩。
火魂上前了一步:“我们跟着一起去,谁若是敢对小姐不利。魂部一定不答应!”
“不行。”木魂摇着手里面的鹅毛扇子:“在主子的事情有了定数之前,魂部不该再出现。”
火魂一愣:“为什么?”
木魂沉吟着说道:“皇上下旨抄了国师府,便是不希望国师府再有昔日的辉煌。而皇上最忌惮国师府的并不是府里的金银,而是魂部。”
众人眨眼,这话怎么说?
“只要魂部在,皇上便不可能对主子真正的放心。”木魂瞧了唐韵一眼:“可巧如今定国公烧了后院,若是前院也一起消失了,魂部将再无藏身之处。小姐也才能合情合理的回到娘家去避祸。”
他声音顿了一顿:“这才是最最合理的安排。”
“你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火魂点头说道:“可是,咱们这么多人能藏到哪里去?总不能都躲到乱葬岗吧?”
“ 自然不能。”木魂摇头:“不可暴漏占家。”
“去我们那里吧。”月光下,雷言的身子落叶一般轻轻飘落在了地上:“水师暗营欢迎你。”
“雷言,原来你们在啊!”土魂赶着车过来,一眼瞧见了雷言,整个人便如同被点着了的爆竹一般,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既然你们在,还能叫小姐被伤成了这个样子?你们水师一个个都是吃干饭的么?”
“我有什么法子?”雷言撇了撇嘴:“小姐的命令,我有几个胆子不遵从?”
众人没了声息,齐齐瞧向了唐韵。
“不用看了。”紫染沉了脸:“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要伤在定国公的手上,这伤还不能轻了。
“魂部,要记得这份情。”
“是!”
只有这一个字,除了这个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字能表达众人此刻的心情。
“小姐吩咐过,叫我接上你们到水师去。如今整个北齐最安全的地方只有水师,没有之一。”
木魂半敛了眉目:“照他说的做,只是魂部目标太大。这种时候大张旗鼓的出城只怕不适合。”
“这个简单。”雷言眨了眨眼:“皇上给水师下了禁足令,你们以为我们是怎么来的?”
木魂眼眸一眯:“你们在国师府挖了地道?”
雷言呵呵:“不要在意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么,如今的北齐哪里还有国师府?”
木魂闭了口,但事实就是事实。即便不愿意承认,谁都无法否认这时候让国师府直接从楚京消失,是最好的选择。
“走吧。”雷言瞟了眼唐韵:“我们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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