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只队伍的办事相当有效率,大火终于被扑灭了。
眼看着那一艘华丽的大船已经给烧的通体漆黑,再已经瞧不出原先的形态了。刚刚熄灭的火头还没有能降下热度,到处都是浓烈的白烟。
“将面巾打湿系上,所有人立刻上船。”那将官高声吩咐着:“接应王爷。”
嗖嗖嗖,立刻瞧见四下里无数黑影攒动,干净利索的跳上了画舫。顷刻间就没入到了浓烈而刺鼻的白烟中。
“找到王爷了!”
画舫上突然传来一声欢呼,眼看着甲板上一个颀长的黑色身影将怀里面抱着的女子交给了身旁的将官。
“将人护好了,送到我府里去。”
“是!”
唐韵半眯着眼眸,那将官怀里面已经昏迷过去的女子俨然正是怜霜。尽管如今一片混乱,她也只见了怜霜一面,但是那个人怎么都不会认错。
到了现在她也才终于知道,难怪怜霜会成了花神娘娘。就凭只叫人见一面就再也忘不掉,这种本事天下间就再也无人能及。
“将活着的人都带下来吧。”那颀长身躯的男人淡淡吩咐了一句。
“旁的人呢?”
“活的好好的,才能叫人。”
“属下明白了。”
唐韵半眯着眼眸,这个人说话的风格可真是残酷的令人指。这俨然是打算放弃那些个半死不活的重伤者了。
“咦,那个人……。”如欢一声惊呼:“那个人的身影,好眼熟。”
唐韵没有说话,一双清眸只眨也不眨盯着画舫上那高大的身躯。
月色下,那人终于缓缓转过了身来。唐韵倒吸了口冷气。
那人的脸上带着一块狰狞的恶鬼面具,唐韵从来没有瞧见过那样子的面具。
那面具青面獠牙,随时都能扑过来吃人一般。而那面具也不知用的什么材料制成,在如今这一片混乱的夜间,居然光彩夺目的烁烁放着光。极其挑战人的感官。
他的面具本就造型恐怖,又自带光效果。大晚上冷不丁瞧见这么一张脸,真真能将人给吓个半死。
“鬼王!”唐韵低喃了一声。
这个人一定是鬼王,也只能是鬼王。这个样子若还不是鬼王,天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配得上鬼王两个字。
鬼王的听力显然非常好,眼看着细长锐利的一双眼睛立刻就朝着唐韵瞧了过来。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目光竟是再没有能从她脸上挪开。
两个人,一男一女就隔着这一片混乱的火场遥遥相望着。
“咳咳。”如欢低咳了一声:“唐韵,我收回刚才说的话。大人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真有可能将自己给折腾成一幅……鬼样子。”
“哼。”眼看着鬼王冷哼了一声,别开了眼。
“将救下来的人全部送去王府地牢去。”
“是!”
“王爷这么做只怕于理不合。”
河面上远远传来男子晴朗而急促的一声高喝:“且慢行事。”
“关泽秋?”唐韵半眯了眼眸。
那站在船头正朝着这边飞赶来的人,可不就是关泽秋么?
此刻,关泽秋的后面也跟着数条战船。船的桅杆上挑着的旗帜顶上写着硕大的关字。那些人俨然是关泽秋的亲兵,瞧起来也一个个都训练有素。
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同鬼王的鬼军一比,怎么都叫人觉得他们似乎总差了那么一点。
鬼王没有说话,细长锐利的眼睛盯着关泽秋,也瞧不出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关泽秋起先脸上还能维持着谦和得体的微笑,被他瞧的时间长了,脸上的笑容分明在渐渐的僵硬。终于,再也笑不出来了。
“王爷何故不肯说话?只要你将画舫上的人都交给我,太后一定会非常开心。”
“哦?”鬼王挑眉:“莫非今天的事情都是太后的安排?”
关泽秋立刻就给噎着了:“鬼王只怕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你不需要同本王解释。”鬼王垂眸瞧了眼自己的手套:“等本王查清楚了详情,自然会将该放的人都放了。”
“至于什么是该放的人。”鬼王慢悠悠将手套给摘了下来:“本王说了算。”
眼看着那一双黑色鹿皮的手套在河水中,被打着旋的河水一卷便沉了下去。关泽秋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似乎也成了那双手套,飘飘荡荡的不知道沉到哪里去了。
“鬼王,你总这么忤逆太后的意思,皇上会很难做。”
“本王是南越的王,效忠的是南越的皇帝。与太后何干?”
唐韵眯了眯眼,容时对自己母亲的感情她是知道的。说那个人长着一颗愚孝的心半点都不为过。如今,鬼王公然没有将段太后给放在眼里。
这人可太狂妄了一些。
关泽秋脸上的神色有片刻的僵硬,极快的却牵起一丝微笑出来:“得知鬼王今日回到安荣,太后特意吩咐了明日午时在宫里设宴。请鬼王务必要出席,可莫要辜负了太后一片好心。”
鬼王浅抿着唇畔没有出声。
“同是南越的臣子,大家还是一团和气的好。”
“回去告诉太后。”鬼王朝着手下招了招手,立刻瞧见一个小厮端着个放着新手套的托盘过来了。
鬼王慢条斯理的重新戴着手套:“本王明日一定到场。”
“还有一件事。”关泽秋微笑着说道。
鬼王手指一顿:“做人做事,适可而止。”
关泽秋嘴角扯了一扯,虽然笑容有些牵强,却并没有打算退缩:“太后心疼鬼王这些年形单影只,所以在明日宫宴为您准备好了一个女伴,随您一同前往。”
“不必。”鬼王声音淡淡的,话才一出了口,立刻就被风给吹散了。
足见他对关泽秋方才的话半点都不在意。
“太后已经吩咐了那位姑娘在岸边等待。”
鬼王的气息立刻就冷了下来,眼睛眨也不眨瞧向了关泽秋。
关泽秋半个字也说不出,只能呵呵笑着。心里头却在感叹自己命不好,太后怎么就将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他了?
“是哪个花楼的娘子?”鬼王半敛了眉目,将自己的手套整理好。
关泽秋的笑容便有些牵强:“鬼王身份如此尊贵,花楼娘子怎么能配得上你。当然是名门闺秀才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
鬼王手指一顿:“哦?”
“这人鬼王也是认得的,正是青戎段氏的嫡次女段冰清。”
青戎段氏四个字慢悠悠飘荡在了天地间,四下里寂静了那么片刻。眼看着鬼王周身森冷的气息却突然间有了松动,从他的喉头传出了浅淡的笑声。
“好。”他说。
“你答应了?”这么一来,关泽秋反而有点不大适应。瞪大了眼睛瞧着鬼王。
“你不是希望我答应么?”
关泽秋声音一滞:“我没有……。”
“既然你们都这么希望本王答应,本王就如你们所愿。”
“走吧。”
鬼王纵身跃回到自己的主战船上,吩咐了手下开船。
眼看着主战船一马当先掉头走了,从船上救出来的那些人却一个个都给戴上了黑色的头套,集中到了一艘战船上。
从始至终没有人理会关泽秋,众人极有默契的将他给遗忘了。
唐韵半垂着眼眸,这种时候她可没有心思跟关泽秋去打招呼,也低声吩咐了一声开船。
“站住。”
哪里想到,一声断喝突然自她身边响起。
“那船上的女子一并带走。”
唐韵:“……。”关她什么事?就不能叫人好好的做一个安静的美少女么?
“……唐韵?”
鬼王一声断喝终于叫关泽秋注意到了方才毫无存在感的女子。
唐韵朝着他扯了扯唇角:“关大将军,好久不见呢。”
“又是你的安排?”鬼王的声音带着几分讽刺。
“这个真没有。”关泽秋觉得自己今天委屈的不得了。
“不管是谁的安排,带走!”
四下里立刻传来一声应诺,眼看着数个黑衣鬼军跳上了唐韵的船。朝着她逼近了去。
“我看谁敢!”
这么一来,船上的人可就不干了。立刻朝着唐韵身边聚拢了过来,眼看着便是一场大战。
“别别别,别动手。”关泽秋觉得头都疼了。
怎么好死不死的居然瞧见了这么个煞神?话说,这女人什么时候到了安荣,他居然一点信都没有得着?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反抗本王都没有好下场。”
眼看着那如妖似魔的男子踏着战船朝着这边慢悠悠靠了过来。
唐韵勾了勾唇角:“不用那么费事,我跟着你走。”
众人:“……。”
这什么情况?唐韵什么时候成了这么一个乖乖听话的小绵羊?
“走吧。”
眼看着唐韵这么听话,鬼王立刻扭过了头去。浩浩荡荡一只队伍驶向了岸边。
“将军,咱们……不跟上去么?”
“跟什么跟?”关泽秋瞪了瞪眼:“那两个人能躲多远躲多远,免得溅自己一身血。”
众人眨了眨眼睛,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惊悚呢?
“你们从另一条路回去,立刻去城里各处查探统计,做好后续工作。”
“是!”亲兵答应着。
“您呢?”
“我么……。”关泽秋叹了口气:“我得立刻进宫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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