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邦就看着源潮小老弟一步步走了过去,然后那个小婴儿正巧把鞋子踢掉了,那个少妇就帮小婴儿穿上了鞋子。
等到那少妇站直了身子,就僵在那儿不动了!
然后!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那少妇,居然不顾旁边玩闹的婴儿,甚至可能不顾旁边的家人,更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居然一下子,就这么扑进了源潮小老弟的怀里!
这,这,这!
世风日下啊!
周启邦不忍直视了,一手捂脸,转身离开。
非礼勿视,哎。
走着走着,他甚至不无八卦的想,要是乐蒂看到这个情况,会是什么样子??
哎,有没有可能,人家是小老弟的亲人,比如姐姐之类的?反而是他,想多了?
麻蛋,难怪凤凰日报卖的好啊,哪怕是他周启邦,也有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啊!
…
娄晓娥帮儿子穿好了小鞋子,刚刚直起身子,身前已经站了一名高大的男子。
她立马要推着儿子的小车让到一边,扫了一眼那男子,整个人直接就愣住了!
那眉眼,那唇鼻,不是她魂牵梦绕的王援朝,又是谁?
她来香江两年,连生孩子的时候都没哭过,瞬间,眼眶一热,眼泪压根控制不住的往外涌。
她看到,王援朝的眼眶,也红了!
那就是了!
她连眼泪都顾不得擦拭,一下扑进了王援朝的怀抱。
王援朝的衬衣都湿了。
他连忙道: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这么多人看着呢?”
娄晓娥也觉得失态了,在王援朝的衬衫上擦了擦眼泪,哽咽道:
“我又没哭,只是眼泪它我也控制不了的流。
你怎么长这么高了?
我现在都只能靠在你的胸口了!”
两人分别时,王援朝一米七多,现在,分别一年半,都一米八多了,可不就得从靠脖子,变成了靠胸口?
“去文华东方酒店喝个下午茶?”
香江大会堂广场,到文华东方酒店,也就一百多米,十分方便。
娄晓娥刚要推小推车,王援朝已经娴熟的接过,道:
“我来!”
他倒是想抱抱小孩的,但是,怂,不敢,怕笨手笨脚的。
娄晓娥一边用手帕擦着眼泪,一边笑道:
“你都不问问这是谁的孩子啊!”
王援朝嘴角一翘,道:
“他都叫王晓了!还能是谁的孩子?
王,肯定是我的王,晓,肯定是你的晓咧,是不是?”
娄晓娥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嗔道:
“你都听到啦?真是的…还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王援朝斜了斜眼睛,示意推着的那个手舞足蹈的小婴儿,道:
“他还不是惊喜么?!”
娄晓娥噗嗤一笑,刚要说什么,谁知道小王晓居然嘴巴一咧,嚎啕大哭起来。
那些陪他玩耍的小哥哥们都不见了呐!
王援朝连忙从空间掏出一只小黄鸭,一捏,还能“吱嘎”一叫,他将小鸭子捏的吱吱嘎嘎,小家伙这才破涕为笑。
他将小黄鸭塞进儿子手里,小婴儿哪里玩的起来,立马又要哭。
娄晓娥见状,连忙将孩子抱起,一手捏着小黄鸭,吱吱嘎嘎,逗小婴儿玩。
王援朝连忙推着小车跟上。
还没到酒店呢,娄晓娥就道:
“你看,儿子都睡着了,我去开个房,让他休息一会儿吧,今天出来玩,一直兴奋的要死,都没好好睡觉呢。”
王援朝也知道小婴儿需要多多睡觉,连忙说道:
“我先去开,你等等!”
…
除了欢愉,没有什么能配得上久别重逢。
小王晓睡得很沉,即便他的母亲一阵阵的引吭高歌,也不曾撼动小家伙分毫。
看来今天出来玩,他是真累了。
酣畅淋漓,而后,两人才有千言万语。
娄晓娥同父异母的大哥,早前在这边开了一家纺织厂。
娄家漂洋过海来到这边,人太多,也没法寄宿在大哥家,遂在北角买了几套房,安顿了下来。
没过多久,就知道了那边的消息。
一家子心悸不已,庆幸跑得快。
娄父年纪大了,也不想再折腾了,就又买了几间商铺和房屋,准备以后靠收租养老。
二哥靠大哥的关系,被介绍推进了汇丰银行工作。
而娄晓娥自己呢,找关系都上了香江大学的预科了,但后面发现,肚子也一天天鼓起来了……
今年2月28日,孩子出生,取名王晓。
——哟!
这孩子,貌似抢在了二侄子,王卫东前面一个月出生咯!
不晓得二哥知道这个消息,啥感觉,他想抢在大哥面前先有娃,结果不但没抢先,还被自己这个三弟给抢先了。
这一代里,王卫东得是老三了。
哈哈哈!——
好在没耽搁她读预科,也幸亏她在内地的时候,跟着迪莉娅,还有一点英文基础。
结果今年,哎,不提也罢,都过去了。
她现在读香江大学文学院的中文系一年级。
娄晓娥也直言不讳,她父亲支持她继续读书,或者说她大哥支持她继续读书,是希望她背个港大毕业生的title,可以联姻。
而她给孩子取名王晓,是父母对她最后的妥协。
他们没觉得他们还会回内地,也没觉得王援朝还会过来香江。
大家都觉得,以后天各一方了,大家会有各自的生活。
这年头香江离婚再嫁,十分寻常。
所以她出了月子之后,几乎没有喂过母乳,先是找的奶妈,后面又加了奶粉。
因为她跟着王援朝练过五禽戏,其实身体素质也很好。但大嫂还是帮忙请了专业的产后康复医师,好让她快速恢复。
庆幸的是,香江大学一年级学业繁忙,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夏天,她就要踏上联姻的道路了。
今天“香江周”开幕,学校可以请假,她就带了儿子来看看热闹。
这孩子是个喜欢热闹的。
娄晓娥说的十分平淡,王援朝心里却听的堵得慌。
娥子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傻娥子了,她经历了许多事,又说的这么详细,未尝没有问王援朝,还要不要在一起的事。
估计她知道自己年纪大了许多,所以不好主动开口。
不然,为什么提及家里的安排呢?
当然,她也没有拿孩子去要挟什么,热烈过后的平静,反而让王援朝心头百转千回。
他也不好开口,要不伱做我小老婆吧?
但有些话,不说也不行。
在娄晓娥说完她的故事之后,王援朝酝酿的差不多了,道:
“你知道,我在那边的文工团,是负责创作的。
经常会到处跑,采风。
今年4月份,我在羊城参加了广交会的开幕,遇到了一些香江过去的客商。他们聊起香江的环境,叫我神往。
我又是个不安分的,套话得知了内地过来的偷渡方法,便直接游过来了。
刚过来就遇到蛇头,我鲨了蛇头一伙,救出了一群同胞。
正好其中一个老乡,他表哥在这边电扇厂工作,我过来的时候,他们都停工了。
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鲨了那么多个了,我就用蛇头那搜刮来的钱财,盘下了人家的电扇厂。
后面你也知道,这边很多工厂停工,我的电扇厂小,不起眼,得以继续生产。
外贸公司那边缺货,涨价不少,我就大赚了一笔。
我胆子肥啊,从别的小作坊那边拿货,转手卖给外贸公司,又赚了一笔差价。
…”
起家之后,就好说多了,无非买楼,借机入股了香江商业电台,还开了家报社。
娄晓娥听的也一愣一愣的,这家伙不把鲨人当回事啊…但是,她也没问,你都过来了,怎么不来找我呢?哪怕在报纸上登个寻人启事呢?
一来当初她也没跟他说,他们一家子是往香江去了。
那会娄晓娥压根不知道会跟着家人去哪,所以王援朝不一定知道,自家就在香江。
二来,王援朝事业发展的这么迅速,而他刚刚也只讲了事业,没讲感情方面的事,娄晓娥不相信,没有人在背后帮助他!
大变促使人成长!
开了窍的她,可不是以前的傻娥子了。
说不定他岳家的事业,更大呢!香江这样的例子,不枚胜举!
二房?外宅?
那样的家庭,怎么可能容得下她呢?
可是,娄晓娥心里却无比迷恋和王援朝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只要他愿意,其实她,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大妇能容她么?
即便她无所求,但她的王晓,肯定比大妇的孩子大吧?
她大哥和二哥,以及和她自己的关系,她父亲的大妇,和她母亲的关系,她作为当事人,最是清楚不过。
豪门,从来都复杂的很。
娄晓娥抚摸着王援朝的脸颊、胸膛,那些话憋在了心头,怎么也说不出来。
“啊嗷~”
一声嚎哭,撕裂了这份平静,两人手忙脚乱的起身,却是小王晓,不给面子了。
娄晓娥一边抱起孩子,孩子的小脑袋就开始往她苹果拱。
“孩子应该饿了,我得带他去找奶妈。你先抱一下,我收拾一下。”
王援朝肌肉都绷紧了,抱着小不点,紧张又关心道:
“你没带奶粉么?”
娄晓娥白了他一眼:
“我哪里知道出来这么久?”
娄晓娥动作十分迅速,很快就收拾好了,抱着孩子就要走,王援朝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道:
“我怎么找你?!”
娄晓娥转过身,不可思议道:
“你还要找我?”
王援朝已经穿上了裤子,斩钉截铁道:
“废话,你是我孩子他妈,我不找你找谁?”
娄晓娥声音都有点发颤,道:
“那你家里知道了怎么办?”
王援朝一边系衬衫的扣子,一边道:
“不让知道不就好了?”
娄晓娥心道,他果然有家了。她本想问:那我算什么?
但没问出口。
有些问题明明知道没有答案,为什么还非要去问呢?
她惨笑着报出了一串号码,道:
“你要找我就打这个电话吧,是我家的。”
王援朝从口袋掏出一张名片,塞进了娄晓娥手里,道:
“任何时候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打这个电话!”
娄晓娥抱着孩子扭头就冲出了房间。
等王援朝穿好鞋袜,拿起儿子落在一边的小推车,冲出房间时,走廊上已经没有了娄晓娥母子的身影。
——
“小姐,——”
“福伯,先回家,王晓饿了!”
“好的,小姐。”
福伯没有再多说什么,立马发动了汽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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