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山顶大宅
父子三人难得的聚在一起。
看样子已经聊了一会了。
周启邦看着愁眉不展的父亲和大哥，不解的问：
“爸爸，连您提议源潮做遴选会员，他们都通过了，说明你声望更胜一筹啊，您还担心什么呢？”
周锡年吸了一口雪茄，让烟雾在口腔中充分搅动，才慢慢吐出，难得的承认了自己当时的错误，道：
“这么大一块蛋糕，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想象，也超过了我的想象。
他们现在是在麻痹我！
王源潮当时提议5-10个点的销售代理费，倒是我贪心了，直接拔高到20个点。”
按照现在的月销售额，一年下来，轻轻松松得卖1.5个亿！如果后面继续涨，还要更多。
销售代理公司会拿到3000万的佣金！这是何等惊人的数字！
即便扣除税费、人工和“大量”宣传成本，利润也在2000万以上。
周家占据7成，就是1500万的收益。
要知道，赛马，在名义上，是慈善的，马会的收入，还要把大头拿出来去做慈善。
马会，怎么会允许，周家吃得最大的蛋糕呢？
周锡年看着逐月提高的销售，就感觉不对劲了，周围的空气里都是嫉妒和阴谋的味道。
这种棘手的钱，赚不赚的不重要，不能影响他的马会董事地位。
所以他提议王源潮顶替退位的遴选会员的空缺，就是看看大家对他的看法。
正常情况下，王源潮虽然帮马会赚了不少钱，但他如此年轻，又是华人，大家对他周锡年再有一些想法的话，基本上不太会通过，马会也是一个讲究资历的地方。
但偏偏，董事局意外的通过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作为华人，捧杀这招，可太懂了。
他们捧杀的不是王源潮，而是周锡年。
看看吧，一個毛头小子，周锡年董事也能提拔他做遴选会员。约翰人，你们能容忍么？就这小子能赚钱么？
谁都能赚！
大家只会当这小子是周锡年的白手套！
这还是约翰人的马会么？
是的，董事局，还是约翰人居多！
加上周锡年去年骚乱之际，多次往夷州跑，这样一个意志不坚定的华人，也能有如此收获，不是讽刺了他们这些坚守的约翰人么？
只怪马票销售的太好，太出乎预期了！
周锡年原本以为，也就三五千万，顶天了，毕竟当局的福利彩票那个惨淡先例呢，而且大马票小摇奖，这么多年了，也就这个规模。
原本他甚至想叫停代销点了。
但当局是不愿意的，白花花的税不香么？
当局和马会，是两码事。
投注总额直接拿15%，销售代理公司还有物业税和利得税，几乎接近于投注总额的20%了！
当局经过去年的骚乱，缺钱缺的厉害，土地又卖不上价，他们才不会管马会内部的事呢！
甚至总督还表扬了马会董事局的经营有方。
大儿子周启贤道：
“那我们把这笔钱捐出去呢？”
他是深知这笔财富的棘手，钱，远远不如权位来得重要。
周锡年道：
“我们捐出去，那也是我们捐的，跟他们何干？”
周启邦算是看明白了，父亲和大哥，是嫌弃这钱烫手了。
当初小老弟说5-10个点，老爹非要20个点，这下好了吧。
“要不，我们改改合作协议？”
他这么一说，父亲和大哥都看了过来。
大哥周启贤道：
“改了协议，还能让源潮这么有干劲么？当局那边，不希望销售下跌。”
嗨，他们是担心王源潮这匹马儿不用力啊！
周启邦道：
“我们怎么改，会合适一点？”
周启贤看了看父亲，没说话。
周锡年缓缓道：
“不是多少的问题，是马会那边，对我有了想法。
他们这样同仇敌忾，估计私下联络了一段时间了。
周家就是一蚊都不要，也不见得能过这关。”
很简单，就是马会董事们眼红了，凭啥一个华人，啥也不干，赚这么多？而他们等于是在为周家打工！
这置马会于何地？
置马会董事局主席于何地？
周启贤想了想，道：
“我们动作快点，会不会好一点？
毕竟，您的董事之位，都是遴选会员们选举出来的。
董事局想要做什么，还是要借助遴选会员的力量。”
周启邦突然也有勇气了，道：
“爸爸，我觉得大哥说的有道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现在才几个月，等到过了一年半载，那就更惊人了。
我们周家本来就不差这点钱。
至于您担心销量问题，我想，王源潮是有这个格局的。
他知道周家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何况他本来最开始，就只想额外弄点钱养养人工而已。
想想他的大局观吧！比我们都看得长远呢！”
周锡年默默抽了好几口雪茄，哎，多要钱的是他，现在不想要钱的也是他，成绩他舍不得掉，荣誉他也舍不得丢。
谁想到这玩意一下子涨这么多倍呢？
哎。
“王生当选遴选会员，肯定要开庆的。启邦，你提前跟他勾兑好。”
周启邦胸脯拍的邦邦响，道：
“放心，我这个小兄弟，我说话肯定好使。”
——
被周启邦这么一说，王援朝才知道这后面有约翰人的一些小心思，而周锡年肯定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当然了，周启邦肯定没说这个遴选会员资格，是他老爹试探出来的，而是说为之前的事表示歉意的诚意。
对于这个，王援朝也没多想。
有些钱确实烫手，是吧。
他之前还感叹周家到底是四大家族，牛掰的呐。
立马嗅到了不对劲，来商量了。
能让周家感觉欠了自己的也好。
当局的税和马会的提成各15%，没法减少，只能减少代理公司的佣金。这哥俩研究了一会，拿出一套新的方案：
代理公司每年向马会提报预算，包含人工、场地租金、各类宣传、行政成本、税费、管理费之外，只保留15%的利润率，折算下来，差不多是投注总额的3-5个百分点。
之前周家赚的也好，王援朝赚的也好，都以马会的名义，捐给香江大学、东华三院、童军总会以及南华体育会。
周锡年做过香江大学的董事，64年才退出的，这也是他可以轻松帮王援朝搞个大学名额的原因。
现在，就更轻松了。
王援朝想法很简单，既然这钱烫手，就全丢出去咯，左右也没多少钱。
他这几个月分到的，也就一百多万。
把销售代理的佣金做的低低的，低到别人都懒得来动手。
也不是懒得来动手，是这么低的钱，还要保证马票的销售，嗯，大家会觉得性价比不高了。一个亿的销售，也就300-500万的佣金，背那么大的业绩，甚至都有点苛刻了。
至于销售代理多出来的份额，投入到奖金池哎！让赛马对民众的吸引力更大一点，把赛马的热度做的更高一点，蛋糕更大一些，马会和当局，收益更会只多不少。
周家干脆退出了这个代理公司，万一业绩变差了，这几十万更烫手了。
新版方案递交到马会董事局之后，马会也有点惊愕。
一来周锡年如此警惕，老狐狸一看情况不对，立马断尾；
二来，新的份额，对销售代理也太残酷了一点。看方案倒是不错，但总额度，只有3-5个百分点，就有点不知道叫人怎么说了。
“这么低的额度，我不觉得对方还会保持现在的销售热情。
我们应该换个代理公司。”
“也许他们得不到，就慢慢毁灭。
我们应该阻止他们，我赞同换一家代理公司。”
“要是他们把这个方案传播出去，我们会不会显得被动？
谁能理解我们放着3-5个点的代理公司不要，却要20个点的？”
“他们好狠毒啊！”
……
约翰佬们议论纷纷，这是他们的闭门小会，还没跟华人董事们拉通呢，得他们先有决议了，才能上会啊，这么大的事。
新增的这块肉，他们也舍不得丢掉，但拿过来吧，现在新的方案这么低的点，又感觉不好做。
讨论了好几天，才拿出了决议：
在新方案的基础上，增加了激励条款，也就是年度总投注额每过0.5亿，奖励销售代理公司100万！
其实就是额外给了2个点。
反正就是一个思想，鼓励销售代理公司，把蛋糕做的大大的，多干多得。
这样一来，就是5-7个点了，如果销售代理公司完不成业绩，他们也可以换成自己人试试。5-7个点，好不好不知道，但肯定还是有人愿意来照葫芦画瓢的。
但对这块业务的热情，明显比之前低多了。
因为是销售代理公司自己自愿提交的修改建议，所以双方还是很有契约精神的对原本的独家代理协议做了修正。
这事一搞，王援朝也没心思去弄什么庆祝趴体了。
但周锡年却建议：
得搞啊，这么珍贵的遴选会员资格，你都不表示开心，落在有心人眼里，怎么，你看不起这个资格么？
不过当下可以不着急，因为遴选会员的正式官宣，要等到每年9月份的马会董事局的周年大会。
“香江电扇大王”“香江报纸大王”“香江电台大王”，嗯，三个名头挑一个作为履历主要介绍。年纪轻轻介绍太多，人家容易不相信，反而不美。
至于销售代理公司，更是提都不要提啦，对外看来，就是马会自己操作的。
王援朝当即从善如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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