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茂来到黄府的时候,正碰到黄宣和一众狐朋狗友在家中饮宴,还有一群花枝招展的舞姬在献舞。
暴露的服装、**的舞姿令一众宾客均是躁动不已,淫词滥调、动手动脚是在所难免,黄宣作为主人不但不制止,还鼓励这些狐朋狗友任意胡为。
黎茂对下面的香艳场景并没有多大兴趣,他仔细观察了一众宾客,发现里面并没有修习武艺的高手,更不要说修士了。
只有黄宣身上隐隐有真元之力散出,但也是极为晦暗微弱,黎茂判断他估计连三十脉都没有开辟出来,属于修炼根骨极差的那种人,只能勉强运转一些周天,可以使用一些最低级的符咒而已。
黄府中俊俏的丫鬟侍女很多,黄宣正式迎娶的只有一妻二妾,正妻已经和他分居多年,两个小妾的年纪也不小了,很少能得到他的宠幸,但是还在帮他打理着府中的一些杂务。
黄宣有一子二女,分别出自一妻二妾,两个女儿早已出嫁,儿子是正妻所出,排行第三,今年也有二十五六,和他父亲性格品行很像,很不喜欢回家被老子管束,今夜也不在府中。
黄府的家丁护院不少,足有三十多人,里面一个真正的高手都没有,护院头领还有些功夫,但是离宗师级还差很远,根本不足为虑。
府中还有一些帮闲、门客,多是混吃混喝、出谋献策的角色,没有什么特殊的人才。
看看黄府的整个结构,就知道这家就是典型的纨绔之家,仗着父辈的余荫和丈人家的财势,享尽富贵、不愁吃喝,一味玩乐打发光阴。
黎茂反复查探了黄府上下,确认并没有修士隐藏其中,他几次都起了下去直接斩杀黄宣的想法,但是考虑到下面耳目众多,今夜动手可能会影响许九爷明天回许家祠堂拜祭的计划。
更令黎茂忌惮地是黄宣那位传说中的师父并没有出现,这才是他不敢贸然出手的主要原因。
黎茂又绕着黄府走了一圈,终于发现黄府附近的一处院子里也是热闹非凡,忍不住窥视了一下。
这家主人是一个枯瘦的老道,正在两名貌美俏婢的伺候下,喝酒作乐呢,左拥右抱、好不快乐。
枯瘦老道面相十分苍老,须发并未梳理整齐,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老年斑和皱纹,看不出究竟有多大年纪,一股腐朽之气从他身上透出。
黎茂看着枯瘦老道头顶透出的死气,不禁皱起眉头来,看这个老道身上散发的死气,分明应该死去多时,为何还能行动如常呢?
黎茂又注意到枯瘦老道抚摸在两名俏婢身上的手掌间,发出微微的黄色光芒,有生气从两名年轻的俏婢身上通过老道的手掌缓慢进入他的体内。
老道一副非常受用的样子,随着生气不断涌入,老道的精神好了很多。
“采阴补阳、枯木逢春!”
黎茂心里想起一种邪功来,这是一种来自于域外的邪功,也可称为魔功,通过吸收异性的生命精华来换取自己的生命的延续,与东胜洲传统的养生、炼丹、清修的道家心法背道而驰,被视为禁忌功法。
两位俏婢并没有感觉到生命力在快速消失,只是觉得有些头晕,还以为是喝酒过度加劳累所致,就对枯瘦老道娇嗔道:“道爷,夜已经深了,我们就寝吧。”
她们两个今天是第一次来伺候枯瘦老道,虽然她们也嫌弃老道腐朽的身体,但是听楼里的妈妈说,如果能陪老道过夜,价格将是陪酒的十倍,她们想着来都来了,自然要多挣点回去,所以才放下矜持和内心的厌恶,催老道进屋安寝。
枯瘦老大哈哈大笑起身,搂着两名俏婢就往后面的卧房走去,没想到他枯瘦的身体里竟然有着不弱的力量,虽然两个俏婢都只有八九十斤,加起来也是不轻,老道很轻松地就夹着她们进了屋。
黎茂眉头一皱,这两个俏婢一看就不是良善人家,看眉眼间的风尘之色,估计多半是青楼出身,但让黎茂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白白送了性命,他还是有些不忍,所以他准备摸上去看一下情况。
黎茂悄悄纵跳到老道卧室的上方,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却发现里面鸦雀无声,黎茂以为是房顶隔音效果太好,就俯下身子在屋顶上,准备听听下面的动静。
还是没有一点动静,黎茂立刻心生警兆,他双手轻轻一按屋顶瓦面,人立刻弹射而起,接着只听“哗啦”一声巨响,一道人影从刚才黎茂趴伏的地方破屋顶而出。
只见瓦片、木料、尘土横飞,那道人影直接追击向空中的黎茂,黎茂瞬时间拔出一把长刀,卷飞砸向自己的砖瓦木料,然后兜头一刀向那道人影的头上砍去。
那道人影正是枯瘦的老道,他看到那一刀劈来,并没有躲闪,而是伸出手迎向黎茂的长刀。
那一刀狠狠地砍在了老道的虎口上,只见老道手上火光乱溅,双掌却没有应刀断裂。
原来老道手上戴了一双手套,就是这双手套硬抗住了黎茂的长刀。
黎茂这一刀虽然不能伤到老道,但是却将老道追击的势头全部抵消掉,令老道身子向下降去,老道顺手抓住黎茂的长刀刀尖,不让黎茂离开。
黎茂又抽出一把长刀,闪电般向老道没有手套防护的手臂斩去,老道怒哼一声,松开了握住长刀的手掌,身体向下坠去,落到屋顶破洞处,他身子一拧,竟然横移出去了数尺,避开了破洞落在旁边的屋顶上。
黎茂则飘身到了黄府的高墙上,冷冷看着枯瘦老道,他一身夜行衣打扮,还蒙着面,自然不担心枯瘦老道能认出他来。
黎茂故意哑着嗓子冷冷道:“山桐子,我还以为你十八年前就死了呢,没想到你还活得好好的!真是不容易呀!”
枯瘦老道听到来人叫出他的道号,面皮抽搐了一下道:“哦,你能叫出老夫的道号,看来是位老朋友,为什么藏头露尾、欲盖弥彰。”
黎茂桀桀地笑道:“你我不算朋友,以前不过是点头之交,今日我刚巧路过汨罗,手头有些紧,没想到会巧遇你,借点银两花花呗。”
山桐子眯着眼睛看着黎茂道:“要钱简单,看你的行事作风确实像以前道上的朋友,只是身形和声音有些陌生,留个名号,将来好来往。”
黎茂冷声道:“一口价五千两银子,你也别问我名号,我以后也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如何?”
山桐子冷冷道:“看阁下的品性,估计不是什么守信之人,我如果这样轻易就把钱给了你,将来你再来打秋风该怎么办?我如何信任你呢?”
黎茂恶狠狠地道:“山桐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我直接把你举报到静云观,说你修炼邪功,你绝对吃不了兜着走,虽然那样奖励少一些,但是也不会留首尾,你自己想好给还是不给。”
山桐子沉默了,刚才他和黎茂交手时,已经确定自己的实力虽然比对方高出一筹,但是差距也极为有限,根本没有把握留下对方,而且对方说到静云观,正好打在他的脉门上,令他不得不投鼠忌器。
黎茂咳嗽一声道:“山桐子,夜间有些凉意,我可不想在这里冻着,你快拿个主意。”
现在已经进入五月,荆湘之地的夜间也是非常炎热,根本没有一丝凉意。
山桐子暗骂一声,伸手入怀摸出一张银票,略微一折叠,输入劲气直接扔向黎茂,那张银票就像一柄飞刀一般飞向黎茂。
黎茂探手抓住那张银票,银票并不能伤到他的手掌,展开一看,果然是张五千两的银票。
黎茂桀桀怪笑道:“谢了,就不打扰山桐兄享乐了,小弟先告辞了。”
说完黎茂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山桐子冷哼一声:“装神弄鬼、欲盖弥彰,且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山桐子根本不信黎茂是他的故交,山桐子是他的道号,也是他的姓名,如果是认识他的人,只会叫他山兄,而不会叫他山桐兄。
只是他无法确定对方的来意,所以才虚与委蛇地应付着,想着只要对方的目的是为钱,迟早还会再出现,到时定叫他无法脱身。
山桐子又从屋顶的大洞跳了下去,从床上抓起两名已经被他制住昏迷过去的俏婢,换到了旁边的卧室里去了。
黎茂一路向北飞纵而去,直到确认没人跟踪以后才停了下来,他拿出那张银票反复观察,并没有发现银票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以黎茂的小心谨慎,他还是不放心。
黎茂四下里看着,发现不远处有一只野狗正在垃圾堆里找东西吃,黎茂眼前一亮,跳下屋脊,向那条野狗掠去。
那条野狗瘦骨嶙峋,看来平时吃不饱饭,否则不会这么晚还出来寻找食物。
它警惕地四周看看,发现没有别的野狗和人出现,才开始在垃圾堆里翻找起来,好不容易翻捡出一块骨头,上面还带着一丝肉沫,令这条野狗非常开心。
它用爪子把骨头扒拉到脚边,然后叼了起来,这里是另外两条强壮野狗的地盘,它如果不是不是饿极了,也不会来这里冒险,现在算是有所收获,它决定还是早点溜走。
就当这条野狗准备离开时,突然背后风声想起,野狗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就已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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