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栋真人此刻正处于冰寒交加,灵气被滞的状态。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死了还是活着,他能够感受到无边的疼痛,却无法动弹一分。
体内的五脏六腑仿佛都化作了血水,而皮肤上一层玄色火焰却将他整个身子都冻僵。
他害怕极了,他惊恐的看着玄衣男子朝着他一步步走来,却没有任何能力去阻挡。
他活的够久,知晓的‘天地奇火’繁多,可眼下将他困死的这两种火,他却是闻所未闻。
体内的火焰似乎可以焚烧万物,周身的玄色火焰却极阴极冷,比起十大本源之火中的太阴真火毫不逊色。
可古书上记载,太阴真火是淡淡的白色。而他周身的火焰却是深不见底的玄色。
他本想着即便那两个人离去,他身为结丹修士,哪里会对付不了一个筑基后期修士,而那个小娃娃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可眼下的情形却是让他不禁恐惧起来,他已经能够感受到死亡两个字,随着那玄衣男子越来越近的走来,而距离他越来越近。
他张口,刚要为自己挣得一线生机,却突觉后心一凉,低头看去,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剑自后心从左胸刺穿。
鸠栋真人缓缓倒下,身子翻转却看到他身后一个黄衣少年,正冷冷的看着他。
那是——
“鸠离,你个逆子,你竟然敢弑父!”
黄衣少年9闻言唇角噙着冷笑,道:“早在你亲手杀了我娘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自己会有被我亲手杀死的这么一天!还有——”黄衣少年死死的盯着鸠栋,一字一顿的道:“我不是你的儿子,所以我不是在弑父!我不姓鸠,我姓卿!我也不叫‘离’,我叫不离!我的名字是卿不离!”
听到‘不离’二字,鸠栋真人仿佛想到了什么,一瞬间面若死灰,瞳孔一点点涣散,终于没有了气息,身子也在瞬间被焚烧的剩下一滩白灰,而上方还跳跃着玄色火焰。
卿不离掩在衣袖内的手死死的攥着,眸中的滔天恨意也在看到那一堆白灰之后缓缓散去,最终只剩下平淡无波的眸子。
墨七弦看着这一幕,不禁唇角微抿,想要出声轻唤黄衣少年,却心血一涌,蓦地吐出一口鲜血。
卿不离与玄衣男子同时转眸看去,玄衣男子刚抬步,却见卿不离大步跑了过去。
卿不离半跪在地,伸手扶着墨七弦,手一翻,一枚通体血红的丹药出现在手中。
“张嘴。”卿不离命令道。
墨七弦看到这丹药不禁一怔,这个丹药她见过,就是前辈赶来救下五哥哥时,喂五哥哥吃下的丹药,她后来了解到,此丹药名唤‘九转还阳丹’。光是听名字就知道很厉害了!
“你真的舍得给我吃?”墨七弦扯着嘴角笑,心中纳闷这个死小孩儿怎么这么好心,白天她和他还差点打起来呢!
“哪来这么多废话!”
卿不离一把掰开墨七弦墨的嘴,同样利落的把丹药喂进去,却不像玄衣男子那样,毫不留情的拍进去。
丹药入口即化,墨七弦立时觉得灵气暴戾,气血翻涌的感觉一散,周身的经脉都顺畅起来,或许是承受过太痛的感觉。此时她只觉得身子轻松的不像话,原来舒服的感觉就是不用死了。
卿不离看着墨七弦缓缓好转的脸色,心下稍安。抬眸看向玄衣男子,轻声道:“前辈,此地不宜久留。我只是炸了他们的珍宝阁,若是他们收拾好残局赶过来,那就遭了!”
玄衣男子点头,当即寄出飞行法器,竟是一方不知什么妖兽身上的玄色鳞片。
那玄色鳞片御风而涨,直到可以容下三人,玄衣男子这才俯身抱起墨七弦,一跃而上。
“啊等等!”墨七弦蓦地抓住玄衣男子的衣袖,声音微弱却坚定。
玄衣男子低头看去,道:“怎么了。”
“乾坤袋,我的乾坤袋被那人给收走了。”墨七弦无力去指,便抬眸看向鸠栋真人骨灰旁的东西。
里面的东西虽然不甚稀奇,可那些都是云锦留给她的,能拿回来她就得拿回来。
卿不离闻言大步走过去,伸手捡起地上的两个乾坤袋。当然,其中一个是墨七弦的,另一个是鸠栋真人的。
其实修士之间互相灭杀,通常都会收走死去之人的储物袋。可他们三人一个是魔修,道修的东西对他没有用,一个就是卿不离,卿不离似乎极其厌恶鸠栋真人,根本连看都不愿看一眼。
墨七弦这番一说,卿不离便顺手把鸠栋真人的乾坤袋也一起收了。
走到玄衣男子的飞行法器下,卿不离转眸看了眼那地上早就已经被风吹散的白灰,当即跳上玄色鳞片。
玄衣男子脸色自始至终无甚变化,驾驭着脚下法器,瞬间便远遁而去。
夜风吹在脸上,墨七弦迷迷糊糊睁开眼,却看到玄衣男子眼角下的云纹印记,心中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识。
——
天阳城的散修联盟砰然瓦解了,联盟首领鸠栋真人一夕之间被灭杀,就连其余二位结丹真人的府邸也被炸的鸡飞蛋打。
这些年来的天阳城三大巨头就这样一夜之间损失惨重。
听说,联盟中人起了内讧,那些受了欺压的低阶修士纷纷撂挑子脱离了联盟。
听说令白平真人与桑择真人的藏宝阁被炸毁,一时竟进入了癫狂,往日里与他们二人有仇怨的修士,纷纷组团上门寻晦气。
听说天阳城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可是没有人知道,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注意,鸠栋真人的那个鲜少为为外人知道的儿子失踪不见。
——
墨七弦自黑暗中醒来,睁眼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山洞里,此刻她正躺在石床之上。
墨七弦有些迷茫,敲了敲有些生锈的脑袋,这才想起来那一夜他们趁着混乱出了城,因为自己伤势严重,不能拖得太久,便在天阳城最近的山脉随意找了个山洞进来为她疗伤。
说是疗伤,其实还是靠她自己打坐修复,因为那个玄衣男子是个魔修,他要是给她一个魔气灌体,那她也用不着疗伤了。
卿不离和她一样,同样只是炼气期,虽说有时候会帮自己疏通经脉,可终究效果不大,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她自行疗伤。
而那玄衣男子则会每天出去寻找可以为她疗伤的丹药,虽然每一次出去都裹得严严实实,有好几次都狼狈的跑回来,可她还是觉得他很风姿!
自她撞到他,他便一直伤重。他的伤也根本一直就没有好,还跑回来救她。如今又为了她的伤势东奔西走,她就觉得魔修似乎也不是像玉简中描述的那样冷血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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