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梁言低喝一声,抬手一挥,将一枚四四方方、造型古朴的玉玺给丢了出去。
那玉玺刚一出现,就散发出一股浩荡威严的气息,恍恍然如铁马冰河、金鼓连天,当初那个万千修士浴血奋战的场景,又重新在梁言的脑海中显现。
“天地正气,大道通玄,拘魂锁魄,敕令千军.........”
梁言按照方立人所传授的口诀,开始掐诀念咒,将自己体内的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到眼前的玉玺之中。
随着他的口诀不停,那玉玺上的杀伐之气也越来越浓,根本不似一件法宝,倒像是一头杀人如麻的凶兽。
梁言一边掐诀念咒,一边也在心中暗暗吃惊。
他这些年来周游五国,见过不少儒门修士,但没有一个与这玉玺中散发的气息类似。那方立人告诉他无双城主所修乃儒门霸道一脉,却不知这一脉到底是何底细?
不过此时此刻,也容不得他细想,只这一会儿的功夫,那玉符似乎就感应到了什么大敌,猛然间气息暴涨起来。
一个个身披战甲的人族修士虚影,在玉玺的上方凭空出现,这些虚影只是扫了梁言一眼,就不再看他,反而脸色凝重的望向了半空中的鬼影。
“杀!”
万千军阵中,忽然有一个领头的将军怒喝一声。
“杀杀杀!”
所有修士虚影都是齐声呼喝,一时间刀光剑影、战鼓连天,一个接一个的修士虚影如潮水般冲向了半空,与那些鬼影厮杀了起来。
还有一部分虚影则直接淡化,化作了一股股精纯至极的灵力,最后汇入了应龙所留下的飞剑之中。
半空中的那十二柄飞剑,有了这些修士虚影的助阵,又得了玉玺中传来的灵力,瞬间气势暴涨,将周围那些纠缠不休的鬼影一一斩灭。
“成了!”
梁言心中一喜,手上法诀却不敢有丝毫放松,口中依旧按照方立人所传授的秘术念念有词。
应龙剑阵此刻有了强援,渐渐反败为胜,将一众鬼影打得节节败退,几乎就要把逸散出通道口的鬼影全部消灭。
然而就在此时,那阴阳两界的通道口内,却传来一阵诡异的响声,就好似恶鬼啼哭,百兽嘶鸣。
“当心,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剑阵之外的无心忽然高声喝道。
梁言也发觉不妙,但他此刻全力催动城主符节,根本无暇他顾,只能咬牙强撑道:“无论是什么东西,我们现在都只有依靠剑阵和其对抗。”
他的话音刚落,那阴阳两界的通道口便开始剧烈晃动,紧接着一只干瘪龟裂的巨大手掌,就从里面探了出来!
这手掌刚一出现,就带来一股死亡的气息,仿佛只要被它稍稍一碰,任你修为再高,也要魂归九泉之下。
“是鬼司!”无心的声音再也不能保持镇定,居然隐隐有些发颤。
梁言心中一凛,此刻再看,就发现那手掌在通道口附近的位置抓了抓,似乎想要以此借力,将后面的身躯也全部拉出来。
“他还没有完全解封!”
“绝对不能让鬼司出来,只有趁他还未完全解封,利用应龙剑阵先斩其一臂!”
梁言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他此刻已经与剑阵和玉玺心意相通,只不过念头稍动,那半空中的十二柄飞剑就好似读懂了他的想法。
只见这些古朴的黑色飞剑如流星般从半空中滑落,纷纷朝着那只巨大手掌斩去。
原本就干瘪龟裂的手掌,在这些飞剑的斩击之下,更加的皮开肉绽,但却诡异的没有一丝鲜血流出。
仅仅半盏茶的功夫,这只巨大的手掌,就已经没有半点皮肉,只剩一个晶莹透亮的白骨手掌。
然而就是这副白骨,居然让那些飞剑再也无可奈何,纵然被斩出数不清的裂痕,却始终没有彻底崩碎。
手掌另一边的主人,似乎感应到了这边的麻烦,忽然大手一挥,一股无匹力道涌出,径直打在了应龙剑阵之上。
整座剑阵猛烈摇晃,那十二柄飞剑在半空中微微弯折,也不知道是不是梁言的错觉,他居然隐隐听到了飞剑的悲鸣之声。
“糟了!他要以力破阵!”
梁言暗道一声不妙,手中法诀更急,几乎将眼前的城主符节催动到极致。
无数修士虚影与飞剑融合在一起,使飞剑更添威严肃杀之气,然而那手掌的主人却似乎不为所动,又将白骨手掌抬起,再次朝着应龙剑阵拍来。
砰!
黑暗中一声巨响,鬼司的这一掌比之前更狠更毒,应龙剑阵挨了这一掌,几乎崩溃!
梁言与剑阵心神相连,此刻也是胸闷难受,忍不住张嘴一吐,吐出了一道血箭。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这鬼司已经解封到了这种程度,既然有一只手已经出来,那么距离他彻底破封,恐怕也是不远了!”
梁言心中焦急,不过他此刻所能仰仗的,也就只有城主兵符和应龙剑阵
可这两样神通,在白骨巨手的面前,却似乎并不能支撑太久,随着巨手一下一下的拍击,原本威势十足的剑阵,也开始逐渐溃败。
“撑不了多久了..........”
梁言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命运,他下意识地转过头来,望向了身后的无心,却发现这个魔女居然也在看他。
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绝望和不甘。
此时梁言想的是:“被她坑惨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贪图那什么种魂**!”
而无心想的却是:“可笑我自诩不凡,没想到不仅大仇未报,最终还客死异乡。难道上天注定,要我与一个人族男子死而同穴?”
便在俩人同时心生绝望之时,忽然有一道亮光从上方的深渊中照下。
这一道亮光仿佛亘古黑暗中的一缕曙光,驱散了所有的阴寒和死寂。
“孽畜!”
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
梁言和无心同时一惊,忍不住抬头向上看去。
只见一个鹤发鸡皮的老者,怀里捧着一捆竹简,座下倒骑着一头毛驴,正从深渊上方迤逦而来。
梁言眼尖,发现那毛驴的尾巴上,居然还系着一个破破烂烂的酒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