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会儿才看到中间堂屋的门被人从里拉开,一男一女主走了出来。那个男的,果然就是五叔,那个女了……
“扔!”李九娘还没有看清那女的到底是人还是妖鬼,五婶就下令了。
五婶一声令下,丫环、婆子们手中的猪尿泡就呼呼的飞上了天,乒乒乓乓的落在了树上、檐上、地上,啪啪的炸开,溅起了一朵朵带着腥臭的红色花朵。
“啊!”突然从天而降的狗血吓得五叔和那个女子连连惊叫,那狼狈的模样,看得五婶既是解气,又是咬牙切齿——之所以要咬牙切齿,是因为五叔将那女子紧紧的护在怀里。更是因为,扔了进院子那么多的猪尿泡,竟倒霉的没有一个正中目标!
惊呼着,五叔护了那女子往屋里身材。
却是,立即有带着刺鼻臭气的墨黑液体从对面的院墙外射了进来!
这味儿,是大粪!
“听说大粪也能克妖破邪,我就让他们准备了。”五婶得意洋洋的说。
李九娘满头黑线!
四五股的粪水哗哗的冲进院中,很准确,也很霸道的打消了五叔他们想要退居屋里的念头。
既是没有退路,那也就只能往前冲了。
五叔将那女子护在怀里,一边叫骂着一边往外硬冲。
不得不赞一声,五叔真的是挺男人的,不管是狗血还是大粪当头,他都把那女子护得紧紧的,愣是没有让她溅上一滴。
却是,这更叫五婶恨得想咬人了!
“这个臭不要脸的!”五婶咬牙骂着,从一丫环的手上抢了两个猪尿泡拎着,蹭的跳下了高板凳,蹬蹬的跑到了院门口。
腾的一脚,五骖把院门踢开,正好与好容易冲过来要夺门而出的五叔碰了个面对面。
“白氏?”五叔震惊的指着五婶,气得浑身直哆嗦:“你疯了么?”
“我没有疯,是你疯了!”五婶呲着牙笑着,指着五叔怀里的女子道:“你把她放开,我现在让你看看她的真面目!”
说着,五婶手一扬,就将手里提着的猪尿泡扔了出去。
五叔大惊,第一反应就是想躲,却是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根本就来不及。本能的,五叔挥起衣袖去挡。
“啪”的一声,装满黑狗血的猪尿泡打在了五叔的的胳膊上,猪尿泡破开,腥红的黑狗血四溅,染红了五叔的半边身子。
“啊!”五叔怀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他怀中的女子突然一挣,将五叔推开。
——果然是王老太太身边的大丫环细玉,不,她不是细玉。
细玉的额上挂了一抹腥红,腥红处忽忽的闪着红光,就像是一团火在燃烧一样。“火”漫延开来,“火光”越盛,烧得细玉面露狰狞,抱着头尖叫着左突右撞,五叔被撞了一个踉跄了栽倒在地。一回头,就见得有一张红毛的狐脸在细玉的脸上忽陷忽现。
——竟然真的是个妖精!
李九娘手一翻,摘下挂在腰间的戒尺,却是来不及扔出去又一拨黑狗血朝从她的身边扔了出去。
又有两泡黑狗血淋中的狐妖,狐妖尖叫着呲出了两根粗长的犬牙,原本细腻柔嫩的双手也变成了毛绒绒的利爬,她痛哭的庆叫着,朝五叔喊:“五爷,救我,救我五爷!”
五叔早被她露出来的可怕模样吓懵了,哪里还顾得了她?
“妖孽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五叔被吓愣了,五婶倒十分的英勇,她蹭的跳进院中,将五叔护在身手,抬手就朝狐妖又扔出了一泡黑狗血。
这次五婶的准头依旧很好,直接将狐妖淋了个当头。
腥红的狗血漱漱的兜头流下,使得狐妖的形容越发的恐怖了,也使得狐妖越发的痛苦难耐。
狐妖的整个身体都闪起了红光,冒起了白烟,她就像是要燃烧起来了一样。
轰的一声,狐妖现出了原形,化成了一只半人高,有着四条巨尾的大狐。
红狐张嘴发出萧萧的尖叫,震得人心颤脚软,五婶虽是刚强却也免不得捂住了耳朵后退。
这,是红狐绝地反击的机会。
红狐尖叫了一声,朝五婶扑去。
可是,这也正是李九娘的机会!
李九娘早就将戒尺握在了手中,只是因为大粪和黑狗血不断,她没有机会出手——好不容易祭炼出来的法宝,总不能在首秀中就“折戟沉粪”吧?
五婶和她的“猛将们”都被狐妖的尖叫声震懵了,终于没有人扔污秽之物,李九娘终于也可以出手了。
李九娘抬手将戒尺丢了出去,就在红狐的爪子快要挠上五婶的时候及时赶到了。
啪的一声,红狐的爪子被戒尺击中,红狐发出一声惨叫往回一缩。李九娘剑指一番,戒尺顺势调了个头,啪的又朝红狐拍去,红狐不敢硬挡连忙闪身退避。李九娘趁此机会纵身上前,将五婶护住。
看了一眼李九娘,红狐很识实务的折身朝旁边的院墙奔去。
李九娘正要再出手,五婶和她的“精兵强将”们回过神来了,呜哇哇的又扔起了黑狗血和喷起了粪水,李九娘赶紧将戒尺收回到手里。
红狐嗖的跳上墙头,却是被回过神来的“伏兵”淋了个大粪当头,它惊叫一声落回到院子中,又朝大门冲来。
被淋了满身大粪和黑狗血的红狐样子可怕极了,把五叔都吓得昏了过去,可是却一点儿也没有吓着五婶。
五婶两手各提一个猪尿泡,英勇无畏的挡在大门口,大有和红狐同归于尽的架式。
盯着五婶手中的两个猪尿泡,红狐踌躇再三,还是冲了过来。
眼见得红狐就冲到面前了,五婶还是不避不让!
红狐也是要拼了啊!
瞅那红狐的块头,就算是不做别的,只冲过来撞在五婶的身上,也够五婶受的了!
李九娘怎可看着五婶和红狐“同归于尽”不管?
就在红狐逼近五婶不到半米的时候,李九娘一把将五婶往旁边一拉,红狐呼的一下冲出了院子。同一时间,五婶手中的两只猪尿泡也被她扔了出去,因为李九娘的“干涉”准头很不理想,只有一只砸中了红狐的一只后脚。
红狐尖叫一声,跑得越发的快了。
“哎呀,你拉我做什么?”五婶一跺脚,又从旁丫环手上要了一个猪尿泡,一手拎着裙角,一手拎着猪尿泡,一边飞快的奔跑着,一边呼喝着指挥着的“小兵大将”们追击。
出了院,红狐先是直行,跑了一段又突然折身向左转,往前跑了一段,就见得前面一个院墙,她直直的冲了过去嗖的跳上了墙头。
也不知道是跑累了,还是大粪和黑狗血的威力太大,只见得红狐跃上墙头身形一滞,还晃了几晃。
这,正是五婶的机会!
“看打!”五婶大喊一声,将手中的猪尿泡扔了出去。
啪,正中目标。红狐嗷的一声尖叫,栽进了院里。
“什么人?”有人在院中怒喝!
“冲进去!”已经杀红了眼的五婶完全不顾院中还有“无辜者”,大声的喝斥着手下的丫环婆子兵分两路,一路围住墙外,一路随她冲向院门。
有道是“强将手下无弱病”,五婶如此神勇,她手底下的人自然也都是个个骄悍,在五婶的指挥下,提猪尿泡的轻装上阵跑在最前,推着“水龙”的重武器在后四散开来,按照五婶安排的兵分两路,一路守在外面,一路随五婶冲向院门。
刚到院门外,院门啪就被人打开……
不等五婶令下,黑狗血和大粪便嗖嗖的朝洞开的院门飞去,开门的那位被淋了个正着。
开门的是一个褐衣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着黝黑的面庞,一双鹰眼。
重点不是这少年的外貌模样,重点是,这少年被淋了黑狗血和大粪后也惊叫着“燃烧”了起来。如红狐一样,少年的面容也变得狰狞恐怖起来。
忽的一声,少年的两胁下生出了一对黑羽翅膀——竟是姚死被杀的那天夜里,随陶缶偷袭“锦华园”的那个鸟人!
“大事不好!”鸟人惊呼:“主人快走!”
两只黑翅一展,呼呼的煽动两下,鸟人嗖的飞上了天空。
鸟人飞得太高了,婆子、丫环扔不了那么高,水龙呼呼的喷了两下也就够不着了。
呼!
李九娘呼出了一口浊气,可算是轮到她出手了。
李九娘一抬手,戒尺就飞上了天空,手指一点,它又忽的涨成了丈许长,尺多宽。
见得戒尺,鸟人飞行的动作一滞,随即猛烈的扇动起来。
鸟人如离弦的箭一般朝上朝前冲去,可却还是迟了,“啪”的一声,戒尺拍在了鸟人呼呼扇动的右翅上。
“啊!”鸟人大惊了一声,从天空中跌落下来,李九娘剑指一翻,戒尺凌空翻了一个个儿,啪的又打在了鸟人的背上。
扑通,鸟人被砸戒尺砸进了地里。
李九娘本想过去看看鸟人是死是死活,却是听得冲进院里的五婶似来一声惨叫,于是只得先将鸟人的事暂放一边,闪身奔进了院子。
院子里,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人了,五婶和她的“精兵强将”全都带伤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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