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儿等我们另外的两个人,他们到了,告诉他们就在这儿等。”谢子隐对那个脏小孩儿说。
脏小孩儿点了点头,便低头站到一边儿了。
谢子隐拉着花满庭往那座房子悄悄摸过去。
还没到房子跟前,就听到了夹杂着笑骂声的污言秽语和……
都不用过去看,两人就已经知道了里面现在发生着什么。
花满庭怒从心起,先前还以为是妖怪作乱,现在看不过是些人渣,那还怕什么!
当即,也不哈着腰了,也不蹑着脚了,直接带着旋风就冲了过去,一脚踹开门,噢不,是踹碎门,就跃进了房中。
一进门,花满庭就怔住了。
吸引她目光的,让她震惊的并不是地上的暴行,而是房梁上的景象。
紧紧跟进来的谢子隐,也愣住了。
这座房子挑高虽然相对不是特别高,但房子的内部空间却很大,所以不仅有一条横贯整个房子的大梁,还有无数条二梁三梁。
而几乎每条梁上,都挂满了女人的尸|体,因为刚才花满庭踹开门时的震动,而微微晃着。
尤其是离地比较近的梁,上面的尸|体最为密集。
尸|体有新的,也有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沙漠地区气候干燥,尸体放久了也不会腐烂,而是成了干|尸。
“哟,这位小美人,怎么自己寻上门儿来了!”
“兄弟们可是眼馋你好久了!”
几个邋遢又猥琐的男人,提着裤子往这边走,眼睛里像是都长了钩子,盯着花满庭上下瞧着。
“眼往哪儿看呢!”谢子隐大喝一声,飞起一脚,就把走在最前头的那个男人,给踹飞了,撞在了一根大粗柱子上,哼都没哼一声,软软地落了下去。
那些男人本来是没把谢子隐放在眼里的,谢子隐虽然长得高,身子却很单薄,长得又白净,平时不发怒时,看着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纨绔公子哥。
这一下却是都吓坏了,也顾不得什么美人不美人的,立马四散奔逃。
花满庭和谢子隐挡着门,他们直接放弃了门,都选择了破窗而出。
阳光终于洒进了这个黑暗阴森的房间。
花满庭也没着急,握着谢子隐的手,拔出了他的剑,转身走了出去。
足尖一点就跃到了一个男人面前,二话没说,用剑轻轻一画,便割断了那人的喉咙。
血,一瞬间喷涌而出。
花满庭又足尖一点,落到了快要跑出院子的一个男人面前,又是轻轻一画。
“花满庭!住手!”谢子隐焦急地跃了过来,欲夺回花满庭手里的剑。
花满庭却一闪身躲过了谢子隐,足下轻点,跳跃出去,又轻轻画了两剑。
接连四声音“扑通”,整个院子已是血流成河。
花满庭把剑在最后一个人的尸|体上蹭了蹭,便隔空抛给了追过来的谢子隐。
然后转身进了屋。
虽然花满庭剑术稀松,但对付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轻身功夫更是高于谢子隐。
毕竟她这么多年,学的就是怎么逃跑。
所以,她若是来真的,谢子隐一时半会儿连她的衣襟都碰不到。
花满庭进了屋里四下寻找,却并没有看到先前受辱的那名女子。
却意外看到,在房子的角落里躲着两拨抱在一起的女子。
有一个女子朝房梁上指了指,花满庭抬头看上去,见到了之前的那个受辱女子。
已经穿戴整齐,却瞪着一双不甘又怨恨的眼,悬在了房梁之上。
成为了那众多尸体里的一具。
本白衣胜雪,现在上面却是污迹斑斑,死也没能穿上一套干净的衣服走。
谢子隐提剑过来,飞身上去割断了吊着那女子的绳子,把她抱了下来。
“时间并不长,或许还能有救。”谢子隐说。
花满庭这才缓过神儿来,跑过去施救。
果然是没吊多久,刚按了几下胸口,那女子就悠悠醒了过来。
“谁让你们多管闲事!”那白衣女子一把推开了花满庭,“我还得受二茬罪。”
那女子的喉咙受了伤,声音沙哑,听着有些瘆人。
她慢慢爬起来,过去从那些躲在角落的女子身上,解下来一根绳子。
晃晃悠悠走回来,往几个撂着的箱子上爬。
“那不是你的错!”一直跟着那女子的花满庭,还是拉住了她的胳膊。
那女子停了下来,抬眼看着花满庭,眸子里一片空洞,却布满了血丝,显得狰狞无比。
花满庭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那女子轻笑了一下,“不是我的错,又怎么样呢!结果是一样的。”
女子转身又朝上面爬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请你们尊重。”
绳子被抛过房梁,垂下来,女子打了个死结,怕不结实,又打了一个。
“你们出去吧,我不想让你们看着。”女子低头说。
“姑娘,你别想不开,你还年轻,还有很多的时光!”谢子隐喊着,“一切都会过去的。”
“过不去的!”那女子突然暴躁起来,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过不去了!”
然后又突然轻声喃喃自语,“哪还有什么很多时光,刚才,我就已经死了。”
“你们给我出去!出去!出去!”女子冷不防又嘶吼出来,“我不想再多呆一刻!你们都滚出去!”
“好。”花满庭轻轻地说,然后就拉了谢子隐走出了房间,关好了门。
远远地站在院子里。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漏下光影,映在青石板上,褪去了浓烈燥热,生出几分恬淡。
如果不看旁边已经有些发暗的血流,和满目的残破。
伺晨护着那个抱婴儿的年轻妇人,也赶到了,跟脏小孩儿站在一起,焦急地朝这边看着。
“你在想什么?”谢子隐拉了拉花满庭的手。
“什么都没想。”花满庭抬头看着,那被层层枝丫和叶子遮得没了脾气的太阳。
她确实脑袋里一片空白。
许久,腿都要站得好像不会打弯了,花满庭转身又走进了房子的
白衣女子仍挂在同一个地方,眼睛还是瞪着不肯闭上。
偶有一阵风跑了进来,吹起了她的裙角。
花满庭又拿过谢子隐的剑,挑开了屋里那些女子身上绑着的绳子。
她们活动着手脚,却并不跑出去。
“你们自由了。”花满庭说,“我们晚上要出发去仙人掌森林,想去的可以跟着我们,不想去的,就自寻出路。”
“你们为什么把他们都杀了!”一个女子怒气冲冲地朝着花满庭吼。
“是啊,我们以后怎么生活,谁给我们水喝,谁给我们饭吃!”
“我们才不要去什么仙人掌森林!他们说那里有吃人的野兽!”
花满庭皱了皱眉头,“这里也有妖怪。”
“前面更可怕,只会更可怕!”
花满庭觉得不可思议,她们居然宁可日日被那些恶心的人任意糟蹋,却不肯往前迈一步。
“想跟着我们的就过来吧,不想跟着的,随便。”花满庭把剑丢给谢子隐,转身往外走。
几个女子蜂拥而上,拽住了花满庭和谢子隐,“把钱留下!是你们害得我们没有了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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