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继续往竹韵茶楼的方向走去,但是从头至尾苏婉央的眉头都是紧皱着,面色十分凝重。
刚刚她去离王府并非是临时起意,而是因为她看到一个黑影进了离王府,那个黑影有些熟悉,所以她才跟了上去,却不曾想竟然撞到离王府的下人们干出如此让人不耻的事情。
到了竹韵茶楼,北辰风已经在哪儿等候多时了。
“不好意思,刚刚路上有事情耽搁了,公子等久了吧。”
北辰风淡淡一笑,“无妨,我也才刚到不久。”
“那我们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府上吧。”
祖母的身体已经不能耽搁了,前些日子还咳血了,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得尽快医治。
北辰风跟着苏婉央去了相府,一进门,下人们就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了。
说苏婉央马上就要嫁人了,居然还领了一个男人到府上,简直是不知羞耻。
苏婉央领着夜离晨到了青竹苑,苏老夫人正在院子里给她的那些花浇水,见苏婉央来了脸上露出慈爱的笑,但当她看到苏婉央身后的男人时,脸上的笑顿时收敛住了。
“这位是?”
“回祖母,这是孙女的一个朋友,是一个很厉害的大夫,近日恰巧在惠京落脚,我就请他来帮祖母看看。”
苏婉央向苏老夫人介绍着。
北辰风上前一步,对着苏老夫人拱手行礼,“晚辈见过苏老夫人,晚辈姓陈,单名一个风字,叫我陈风便好。”
苏老夫人心里默念了陈风这两个字,她似乎从未听苏婉央提过这个名字,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陈风,来来来,这边坐。”
苏老夫人领着几个人到旁边的石桌前坐下,又命赵嬷嬷去沏了一壶新茶。
“我们婉儿还是第一次带朋友到家里来,不知你与孙女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苏老夫人满脸慈爱的笑,两只眼不停的打量着面前温文尔雅的北辰风。
被苏老夫人这样打量着,北辰风也不慌,笑着答道:“回苏老夫人的话,在前几年时,我路过惠京城时遇到一些小麻烦,幸得苏小姐解围,这才与苏小姐相识。”
苏老夫人轻轻点了点头,但探寻的目光还是不停的在北辰风和苏婉央身上扫来扫去,又继续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不知陈公子家住哪里?”
“晚辈老家在芜城,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便四处流浪,居无定所。”北辰风满脸真诚,明亮的眼睛好似星子般灿烂。
苏婉央在心里不由得暗叹,这北辰风说起谎来比她都要自然,脸不红心不跳的,他那一张正经的脸,不管说什么假话都像是真的。
“祖母,你别看陈风年纪不大,但是医术比张叔都还要好。”苏婉央开始切入正题。
北辰风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温文尔雅模样,脸上永远是淡雅的浅笑,“没有苏小姐说的这里厉害,就是略懂皮毛,可否请苏老夫人将手伸出来,我为老夫人看看脉。”
苏老夫人也不再多疑了,北辰风生得俊俏,举止谈吐大方不做作,一看就不是什么坏人,于是伸出手让北辰风把脉。
苏婉央的眼睛一直盯着北辰的眼看,北辰风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似初次给她把脉的时候。
“怎么样了?”苏婉央问。
北辰风将手收了回来,笑着说“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苏婉央的心终于安定,看来北辰风很有把握。
北辰风给开了药方,全都是些比较奇怪的药,赵嬷嬷跟在苏老夫人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如此奇怪的药方,不过还是收着派了下人去药房抓药。
出了青竹苑,苏婉央忍不住开口“怎么样,有多少把握?”
北辰风的眸光瞟向左边的一坐假山,笑着说“这里恐怕不是说话的地方吧。”
这时苏婉央才注意到在旁边假山后面居然偷看的小丫鬟,见苏婉央她们看了过来,忙躲在后面不敢冒头。
苏婉央沉声道“不如请陈公子在竹韵茶楼喝杯茶。”
“却之不恭。”
几个人出了府就径直去了竹韵茶楼,苏婉央直接领着北辰风到了三楼的一个雅间。
竹韵茶楼内到处都是竹子,在茶楼里坐着似乎都能闻到淡淡的竹香,竹韵茶楼因此得名。
惠京城的才子佳人,富贵人家最爱来这坐上半晌,二楼还有卖艺的姑娘抚琴,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琴,多不快活。
除了饮茶,竹韵茶楼还有许多精致的点心,不比宫里的厨子做得差,最有名的点心要算这糯米糍,是茶楼厨子最拿手的,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
一般客人只在一楼二楼饮茶,能到三楼的不是大富就是大贵,且还必须提前预定,苏婉央带着北辰风直接就去了三楼,还没有人拦着,这不禁让人猜测她与这竹韵茶楼的关系。
这竹韵茶楼最神秘的是这幕后老板,除了打日常理茶楼的万掌柜,没有人见过茶楼的老板,传说这茶楼是惠京的某位显贵开的,又有说是从南枝过来的富商开的,总之是众说纷纭。
店小二端了前日新到的龙井和几盘精致的点心放在苏婉央面前便悄声退下。
北辰风拿了一块点心放进嘴里尝了尝,然后点点头,“果然不错。”
“我祖母的身体……”苏婉央脸上难得出现了紧张的表情,对她来说,祖母的身体比什么都要重要。
北辰风将手中的点心放回盘子里,抬头看向苏婉央,“想听实话吗?”
苏婉央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祖母的身子已经是病入膏肓,药石无用了,我能做的也就只是让她多活一段时日罢了,若是能早几年遇到我可能还有救。”
苏婉央的身子一僵,满脸惊愕,连医圣都没有办法吗?苏婉央双眸微垂,红唇也抿成一条线,身后的梅儿也是一脸。
“不过让我比较好奇的是,中了这种毒,最多不过半年就死了,但是你跟你祖母双双中了此毒,还能活这么多年,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
。